“英子你是关心则乱,上次的消息,才三天前吧?”
    听到华英的声音,坐在不远处的赵亮笑着如此说道,而旁边另外一位铁拳安保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笑着调侃说道:
    “她是关心则乱,毕竟她男人在那边呢,能不操心吧?”
    “看看,看看,自从去年她男人派过去之后,她原本那么粗的辫子,现在都提心吊胆的掉头发掉的就剩下一绺了,嘿!”
    “你担心什么?有咱们的部队保护着,那么多武器,能有啥事儿啊?”
    “放心,绝对没有问题!”
    对于这位高级管理人员的话,华英呸了一声说道:
    “我才不担心他,咱们部队什么水平,难道我不清楚吗?”
    “我是担心矿山的进度,咱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如果再墨迹下去,可真的要被南美洲分公司那边给彻底的超越了。”
    “到时候年终奖没了也就算了,丢人啊!”
    伴随着华英似乎可靠又似乎不可靠的解释声音,现场响起了一阵欢笑声,而华英很明显也不在乎,随意哼了一声,指了指已经端上来的饭菜说道:
    “吃饭!吃饭!真的是我关心关心还有错啦?”
    “再笑明天就搞忆苦思甜活动,统统都给我去吃恩西玛沾煮牛皮!”
    “笑!到时候看你们还能笑得出来!”
    那一刻,现场所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努力的憋着,包括赵亮也不例外,整个人脸变得红彤彤的,看起来活像是猴屁股一般。
    而众人之所以这么“给面子”,可不是真的给面子,而是华英的工作主要内容就是管经费,说白了她是整个基地的财神爷,而作为财神爷就包含一个权力,那就是“忆苦思甜”活动,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目前整个生活待遇已经非常高的管理层们,回忆刚刚结束的苦日子,倡导节约、倡导不浪费、也倡导继续奋斗,追求更好的生活,否则如果懈怠,很快就会再次回到曾经的苦日子,吃不上油水就算了,还吃不饱。
    同时为了达到忆苦思甜的目的,一般情况就是吃非洲的土著食物,比如华英刚才提到的恩希玛,又叫敷敷,又叫乌咖喱,其实都是同一种东西,是用木薯粉或者玉米粉搅拌成的糊糊,一般和黏糊糊的秋葵汤或者牛皮汤沾着吃。
    最初铁拳安保公司成立时,后勤的物资供应比较困难,曾经为了确保战斗力,也是进行过适应性训练的,也就是虽然有玉米面,可以制作窝头等国内常见的食品,但是为了入乡随俗,还是做成恩希玛糊糊,让大家去适应。
    但是后来,物资供应充足了,而且也深刻的认识到,没有必要为了吃苦而吃苦,所以这些东西吃的也就比较少了,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搞一搞忆苦思甜的活动,才会拿出来让大家吃一吃,警示所有人不要忘了曾经的艰苦岁月。
    “好了,吃饭,吃饭!”
    最后,很明赵亮要憋不住了,赶紧摆了摆手如此说道。
    说完了之后,他对旁边的一位工作人员说道:
    “不过,待会儿还是给那边发个消息。”
    “问问是个什么情况吧!”
    面对赵亮的命令,那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说道:
    “好的。”
    随后,众人开始吃饭,外面还能听到军歌的声音,众多的铁拳安保公司的士兵,同样也开始吃晚饭了。
    雨季基本结束,夜空非常的明亮,明月高悬空中,看起来格外的迷人
    就在红星联合体所在的坦桑尼亚东部地区,逐渐进入傍晚的时候,赞比亚的中西部地区,还处于黄昏的时候。
    红星矿山,矿山办公楼,经理室。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
    “如果不来的话,后续我们还要继续和他们媾和吗?还是一鼓作气,直接想办法把他们荡平得了?反正我们有赞比亚的官方支持,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房间内,只见一共有三个人,一个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正是被王烨任命前来开发赞比亚矿山的张兵,此刻他坐在那里正在抽烟,皮肤黝黑面无表情,而正在说话的,则是一个光头的年轻人,同样皮肤黝黑,但是他身材高大,手中把玩着一支手枪。
    至于最后一个人,则靠在窗框的边上,双臂抱在胸前,只见他皮肤稍白,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穿着一件浆洗次数太多导致领口袖口部位开始起毛边的白色衬衫,腿上是青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绿色的胶鞋,从打扮上来看,更像是国内的学生,而不像另外两位,无论是张兵还是那个皮肤黢黑的光头青年,他们的穿着则更随意。
    “目前来说,矿山的施工和整备工作,整体来说还是顺利的。”
    “虽然我们之间也有一些摩擦,但是并没有死亡,只有一些受伤的情况,总体来说,我认为他们也是克制的,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而且,他们也没有针对我们的工程,进行大规模的破坏,我认为这并不是他们不想,如果他们想的话,应该是可以的,不说别的方面,煤气罐迫击炮他们肯定是能搞到手的,现在那玩意儿非洲大型的地下黑市都有,就算是煤气罐迫击炮他们搞不到,那炸药包他们总能搞到吧?按照我们接触的赞比亚方面的人来说,他们根本不怕死,为了组阻止我们,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晚上抱着炸药摸上来,然后炸我们的设备。”
    “但是最后,直到现在,他们没有这么干。”
    坐在那里的张兵语气平淡的说着,说完之后他也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口的位置,从这里眺望远方,能看到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大门一样的结构。
    “他们的问题,是历史在这片土地遗留的问题,根源是万恶的英国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曾经遭遇的苦难,也是我们曾经遭遇的。”
    “你们别笑,我不是妇人之仁,我是认为如果不到最后一步,我们没有必要那么干,虽然我们占据装备上的优势,甚至他们作为反抗组织,我们得到了赞比亚官方的全部授权,我们也占据了国际影响方面的优势,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轻松的把他们给处理掉,毕竟过去那么多年,赞比亚官方没有干这件事吗?干了,干的很垃圾,当然了,你可以说这是赞比亚的部队是一坨狗屎,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那么那些西方国家呢?英国人难道不想继续开采这里的矿石,他们当初离开难道是高高兴兴走了的,这些年那些西方国家的矿业公司,他们来这里的次数也不少吧?他们来的时候,赞比亚官方提供了保护,他们自己也带着雇佣兵,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不也是全都放弃了,觉得处理这些反抗组织太难,成本太高吗?”
    “所以,我并不认为清理掉他们是一个好的选择。”
    “甚至我认为,今天就算是他们没有来,但是后续他们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敌意,那我们也就继续保持这种冷淡的关系相处就好了,他们不干涉我们,我们也不干涉他们,而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会明白,我们这个邻居是怎么样的,绝对不是那些盗匪一般的英国人,来了就是劫掠,就是压迫,就是奴役。”
    说到最后,张兵叹了口气。
    目前整个矿山的工程进度整体是不错的,甚至已经有少部分的矿工入住,开始了一些修缮后的矿区的开采工作,同时红星联合体的工程部门也在忙碌,工程主要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是矿山内的各种修建,一个是矿石运输的铁道的修建。
    然而,在所有的这些工作进行的过程中,一直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矿山周边的那些抵抗组织们,他们的存在一直就是一个隐患,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炸的隐患,导致工程的进度,采矿的进度突然受到严重的影响。
    而这些抵抗组织,其实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他们的祖先其实就是矿奴,英国人控制着这里,抓了很多人过来挖矿,这些人就是矿奴,后来随着世界的发展,国际局势的改变,赞比亚官方的成立,各种抵抗活动的兴起,矿奴的反抗等等,英国人不得不放弃了这丰厚的矿山,放弃了这里的利润,离开了这片矿山。
    在英国人离开之后,那些挖矿的奴隶们团结在了一起,他们拒绝听从赞比亚官方的指挥,因为赞比亚的官方本质上来说,还是英国资本的代言人,随后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这些由奴隶矿工团结而来的抵抗组织,就徘徊在这这片矿山,攻击着所有试图开采矿山占领他们家园的人,并且子子孙孙都执行着这个任务。
    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和赞比亚的官方也发生过多次战争,击溃了赞比亚官方的多次清剿,并且打的赞比亚官方对此都无可奈何,放弃了这片矿山的开采。
    正是因为如此。
    原本红星联合体准备开采这片矿山的时候,也做好了被袭击的准备,更做好了用武力清缴他们的准备,毕竟铁拳安保公司存在的目的就是这个,他们虽然很强,甚至打得过赞比亚的官方部队,但是对于铁拳安保公司来说,依然是不值一提的。
    然而,随着计划的推进,事情出现了改观。
    他们的武力骚扰并没有出现,甚至双方还有一些非常规的接触,比如会有一些妇女过来乞讨,比如会有一些男人带着一些沙金之类的,过来询问这边是否收购,当然了也有一些争执甚至是对峙出现,但是好在双方都比较克制,没有爆发热武器交火。
    就这样,一整个雨季,也就这么过来了。
    只不过,随着雨季的结束,铁路的修建工程要大规模开始了,铁路和矿山不同,矿山有高墙有电网,有明确的界限,有防御的高塔,铁拳安保公司的部队,完全可以保护矿区内部的安全,不会受到那些抵抗组织的任何骚扰和偷袭。
    但是铁路不行,随着施工的推进,一方面施工队就怕偷袭,荒野上也是易攻难守,同时修好的铁路也怕偷袭,好不容易修好了,那些抵抗组织如果过来破坏,轻轻松松就能摧毁,这样一来代价太大就不说了,也影响运输,甚至如果最后搞出来了什么铁道游击队之类的,那可就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回国要被笑话死。
    总之,这个问题就变成了隐患,无法解决的隐患。
    最终,张兵这个负责人敲定了一个方案,既然双方已经还算是安然的度过了这几个月的时间,那不如就坐下来,然后好好的聊一聊,彼此有什么要求,求同存异即可,基于这个方案,三天前矿山给他们发出了一份郑重的请柬,邀请他们的首领或者同等层次的人员,又或者是首领代言人,前来矿山谈判,而今天就是谈判的期限。
    “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
    “我很好奇,他们为什么对我们,似乎有一些友善?”
    “如果按照过去的一贯情况,在我们带着机械准备进入这片矿区的时候,他们就会不死不休的找我们发起战争,一波接着一波,先是成年人,然后是青年人,最后是还没有枪高的孩子,直到老弱妇孺齐上阵,最后被我们全部清理的干干净净。”
    “但是,他们没有啊!为什么?我很好奇为什么?”
    等张兵说完了之后,一直靠着窗框的那个样貌像是国内大学生的年轻人,目光如炬的如此说道,等他说完了之后,那个光头的黑汉子随意道:
    “友善?我看未必。”
    “我觉得更多是畏惧导致的克制,而他们也不像传言中的那么不怕死。”
    “比较传言都是赞比亚的官方人员说的,他们吃了那么多的败仗,不吹捧一下敌人,怎么显得他们不是那么的草包呢?”
    “兵哥,你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说到这里,他呲着大白牙笑了笑,把手枪插回自己的武装带,然后说道:
    “不管怎么说,厂长说得对,枪杆子才是硬道理。”
    “他们如果不来的话,我们继续保持这种状态也可以,但是如果他们胆敢袭击我们一次,我们必须组织雷霆一般的反击,将其犁庭扫穴,一网打尽!”
    听到这里,坐在那里的张兵点了点头说道:
    “我没意见,仁至义尽了。”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站在窗口的那年轻人“咦”了一声说道:
    “他们好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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