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被逼死的郑青田
    和萧钦言聊了一会儿,见他执意要杀钱塘县令郑青田,袁旭东便将之前从郑青田手中收受的二十万贯钱的金银契递给他道:
    “既然你执意要杀郑青田,那这二十万贯钱的金银契,你就帮我还给他吧!”
    从袁旭东手中接过这二十万贯钱的金银契,萧钦言只轻轻地看了一眼,便看向袁旭东好笑道:
    “二十万贯,你当真舍得还给他?”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我做不到替他消灾解难,那就只能还给他了,这不是钱多钱少,又是否舍得的问题,而是人无信,则不立的问题!”
    “好,人无信不立,伱能明白这个道理并去严格执行真的很难得!”
    说着,萧钦言便将手中的金银契交给了萧府的管家道:
    “拿二十五万贯的飞钱交给凡儿!”
    “是,相公!”
    萧管家将萧钦言递过来的二十万贯钱的金银契恭敬地收好,又拿出二十五万贯的飞钱恭敬交给袁旭东道:
    “公子,这是官府的飞钱,共计二十五万贯,等回了东京,你可以去官银的便钱务兑换!”
    “知道,谢谢萧相公,谢谢管家!”
    接过这二十五万贯的飞钱,袁旭东满脸开心,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关键在于可以拼爹,官二代的快乐是穷小子所无法想象的,看着满脸开心的袁旭东,萧钦言起身道:
    “好了,我还有公务要忙,你是继续待在这,还是随我一起回去驿站休息两日?”
    “我就呆在这,你去忙吧!”
    刚说完,袁旭东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看向萧钦言赔着笑道:
    “爹,你要杀郑青田,那他就不能帮我忙了,我还有一件小事,要不你就帮我解决一下?”
    “何事?”
    “就刚才那个宋娘子,她是教坊司的人,也是盼儿的妹妹,盼儿之前收留过我,我想帮她妹妹脱籍归良,你帮着解决一下?”
    “好,这个简单,我跟教坊司的掌事官员说一声就能解决,对了,她叫宋什么来着?”
    “宋引章,江南第一琵琶高手!”
    “江南第一琵琶高手?”
    看了袁旭东一眼,萧钦言抚须笑道:
    “我进京拜相,官家新赐了宅院,我给你留了一间园子,你要是喜欢那什么宋娘子,可以带回去养在家里,没事听听琵琶,总比你去外面鬼混要好!”
    “好,知道了,你先去忙公务吧,等宋娘子的事情办完,我即刻就带她一起回东京!”
    “行,我走了,我给你留两个护卫,到时候你先回东京,我还要在江南多耽搁几天!”
    “好!”
    萧钦言离开了,还给袁旭东留了两个黑衣护卫,分别是萧炎和萧厉,听到这么霸气的名字,袁旭东不免多看了两眼,没看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便让他们去茶坊外边休息,他则和赵盼儿,宋引章,还有银瓶丫头厮混在了一起。
    嬉戏打闹之间,宋引章被袁旭东捉在怀里笑道:
    “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飞钱这种东西,盼儿姐,你知道吗?”
    “知道啊!”
    看了一眼被袁旭东拥在怀里的宋引章,赵盼儿微微脸红害羞道:
    “飞钱呢,是只有得了朝廷许可的官商才能用,咱们普通百姓自然是用不上,但是到了东京,也要去官银的便钱务才能兑换!”
    “这样啊,还挺方便的!”
    听赵盼儿说完,宋引章抬头看向袁旭东疑问道:
    “萧大人是东京的大官,官家还亲自赐了宅院,他只要说一句话,我的贱籍应该就能解了吧?”
    “差不多,你就放心吧!”
    看着还是有些患得患失的宋引章,袁旭东抱着她宠溺道:
    “引章这么乖,我可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回去东京,等去了东京,我重新买一间大宅院,你和盼儿一人住一个园子,好不好?”
    “好~~”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之下,郑青田神色惶恐地站在一间偏僻的宅院之中,他突然被萧钦言召见至此,却许久不见人,不免有些惶恐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见萧钦言的管家走了过来,郑青田连忙弯腰作揖,恭敬行礼道:
    “虞侯,小可郑青田,已在此等候使相召见多时,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才”
    “怎么,等的不耐烦了?”
    看着将死的郑青田,萧管家毫不客气地道:
    “你可以走啊,反正我家使相也管不了你这位杭州钱塘的知县不是吗?”
    “不敢不敢,使相有所传召乃是小可幸事!”
    说着,郑青田看了一眼左右,见没什么人在附近,他便解下挂在腰间的白玉,合在手中悄悄递给了萧管家,哪知萧管家不但不收,反而和他拉开距离,冷眼旁观,见萧管家这样,郑青田有些尴尬地收起白玉,诚惶诚恐道:
    “虞侯,小可只是不知道有何紧急之事,竟让使相亲临钱塘,深夜召唤小可?”
    “我只来打前站的,有什么事情,待会儿等使相到了,你自己问吧!”
    “好!”
    不一刻,萧钦言在一众黑衣护卫的簇拥下走进宅院中,郑青田连忙跟了上去,等萧钦言目不斜视地进了正堂,郑青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跟在萧管家身后进了正堂里面,看了一眼坐于主位喝茶的萧钦言,郑青田施大礼道:
    “下官郑青田,参见使相,自上回吏部一见,已多年未曾亲见尊颜,使相贵体万安!”
    “你这钱塘知县,当得不错呀!”
    萧钦言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喜是怒,郑青田忙谦虚道:
    “使相谬赞,愧不敢当!”
    放下茶盏,萧钦言冷眼看着正弯腰站在堂下的郑青田,语气平淡道:
    “正因为你干得不错,所以我才特意亲自给你送了三件礼来!”
    说罢,萧钦言拍了拍手,一位仆人端上来一个木盒子,没想到萧钦言不但夸奖了自己,还要送给自己三件礼物,看着仆人托在手中的檀木盒子,郑青田忍不住喜形于色,就在这时,萧管家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盒子,只见盒子里面确实是放了三件礼物,分别是白绫,匕首,一壶鸩酒!
    看见这三件礼物,郑青田大惊失色,吓得猛然跪地求饶道:
    “使相恕罪,下官不知何处得罪了,还请使相开恩啊!”
    萧钦言起身,从主位上走下来,他看着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郑青田冷声道:
    “你私开海禁,许南洋番商到杭州市舶,我可以不管,你想杀杨知远灭口,我也可以不管,但你勾结雷敬,还想要我儿子的命,那我就只好先要你的命了!”
    “使相的公子?”
    听萧钦言说完,郑青田慌忙解释道:
    “没有,没有这回事,我没有想要杀使相的公子,我和萧凡公子把酒言欢,他还拜托我帮”
    不等郑青田把话说完,萧钦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萧管家便将顾千帆的海捕文书,还有袁旭东交给他的那二十万贯钱的金银契都摔到了郑青田的面前,看着海捕文书上画着的顾千帆,还有之前送给袁旭东的二十万贯钱的金银契,郑青田脸色惨白如纸,他跪在萧钦言脚下,连连磕头求饶道:
    “此事下官之前全然不知,无意冒犯了公子尊驾,后来萧凡公子指点,下官已经撤了海捕文书,请使相开恩,留下官一条狗命,下官,下官全副身家尚值四十余万贯,愿全数献与使相,使相开恩,使相开恩哪!”
    “你的命太贱,可我儿子的命,再多钱也买不到!”
    看着丧家之犬似的郑青田,萧钦言不欲再与他废话,直接朝门外走去,郑青田连忙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求饶道:
    “使相开恩哪,饶下官一条狗命,下官愿意效忠于萧家,使相开恩哪!”
    “我没空听你废话!”
    萧钦言直接一脚踢开郑青田,继续向门外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向瘫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郑青田威胁道:
    “哦对了,从今日子时算起,你每多拖一个时辰,你郑家就多夷一族,东西留下了,你自便!”
    萧钦言离开后,两个仆人留了下来,就在旁边看着郑青田,也不说话,室内一片寂静,郑青田痛哭流涕,他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三件礼物,想到萧钦言所说的从今日子时算起,他每多拖一个时辰,他郑家就要多夷一族,郑青田的眼里便闪过一丝恨意和恐惧绝望,不一刻,他找仆人要来笔墨纸砚,写下一份认罪书,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的身上,还给家人留了一封遗书,大概的意思就是郑家的家财全都献与萧使相,只留下老宅和一部分的田产,够家里人生活即可。
    写完这些,带着对萧家的滔天仇恨和诅咒,郑青田悬梁自尽,两个仆人匆匆收敛了他的遗体,将他所写的认罪书和遗书都收了起来,准备送给萧管家,再由萧管家交给萧钦言。
    苏州萧府,萧家老宅里,奔波了一夜的萧钦言风尘仆仆地走进院内,即便如此,他身上依旧有着一种闲庭野鹤的气质,丝毫不像是刚刚逼死了郑青田的样子,在驿站里,因为郑青田悬梁自尽了,萧钦言觉得晦气,便决定回老宅来住,顺便看看在老宅养伤的顾千帆。
    就像袁旭东说的那样,萧钦言最喜欢的儿子一直都是他的长子顾千帆,除了顾千帆本身有才华,十八岁就考中了进士以外,还因为他是萧钦言在年轻的时候跟顾淑娘所生,那时候,萧钦言和顾淑娘真心相爱,彼此之间的感情也没有掺杂诸如家族,权势之类的东西。
    走进屋里,看见正由大夫服侍换药的顾千帆,萧钦言满脸高兴地喊道:
    “千帆!”
    和萧钦言的热情相比,顾千帆脸色冷漠,只是不发一言地坐在椅子上,见他这样,一直跟着萧钦言的管家不由地皱了皱眉,相比顾千帆,他要更喜欢袁旭东,只可惜主人喜欢顾千帆,他也不能忤逆了主人的意思,对于顾千帆的冷漠表现,萧钦言倒是不在意,反而看向替顾千帆换药的大夫问道:
    “大夫,他的伤如何?”
    “启禀使相,贵公子的伤势很重!”
    “伤势很重?”
    听到大夫说顾千帆的伤势很重,萧钦言眉头微皱道:
    “那何时才能全部康复呢?”
    “至少也需十五天!”
    “十五天?”
    看了一眼大夫,萧钦言直接当着他的面,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管家摆了摆手道:
    “快去,换个大夫!”
    “是!”
    萧管家带着大夫离开了屋子,屋里只剩下萧钦言和顾千帆两人,看着面无表情的顾千帆,萧钦言在他身边坐下关心道:
    “那这些日子,不管怎么样,你要留在我这儿好好地养伤,不许你再到别的地方去折腾了!”
    见顾千帆仍旧是一句话也不肯说,萧钦言微微叹息一声继续道:
    “千帆,为父看到你伤得这么重,真是.”
    还不等萧钦言把话说完,顾千帆便起身离开,不愿与他坐在一起,看着态度依旧冷漠的长子,萧钦言像是献宝似的,从自己的袖口里面取出郑青田的认罪书抄本笑道:
    “郑青田的请罪遗折抄本,你是不是想看一下啊?”
    “他已经死了?”
    “我亲自去了,他敢不死?”
    笑了笑,萧钦言将郑青田的认罪书抄本交到了顾千帆的手上笑道:
    “你放心好了,杭州港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县尉的口供我也让人录了,你身上的脏水,很快就要洗清了!”
    “有劳了!”
    听萧钦言说完,顾千帆直接将郑青田的认罪书抄本还给了他,竟是看都没看,原本以为顾千帆会高兴,没想到他还是沉着一张脸,还跟自己说客气话,萧钦言不由地道:
    “怎么了,你我父子用得着这么生分吗?我啊,巴不得每天都能有这样的事情来帮你做!”
    说着,他看了一眼郑青田的请罪遗折抄本笑道:
    “这个郑青田,生前是个糊涂蛋,可到了死的时候还算是知趣,知道在折子里把罪过全部自己揽下了,凡是收过他钱的人,一个也没受到牵连!”
    “萧相公出手,自是非凡!”
    “怎么,还是不想叫我一声爹吗?”
    见顾千帆不说话,萧钦言便放弃道:
    “也罢,我不勉强,你这倔脾气就跟你娘一样,不过,你要是能经常来看看我也行,只是千万别像这次这样带着一身伤,我看着都心疼!”
    说着,萧钦言话音一转道:
    “对了,我进京拜相,官家又新赐了宅邸,我给你留了一间园子,你搬过来住可好?”
    “不用,园子也好,富贵也好,还是留给令公子们吧!”
    “他们怎么能跟你相比呢?”
    听顾千帆说完,萧钦言几乎是想都没想便说道:
    “我到二十四岁才考中了进士,可你十八岁就考中了,这就叫雏凤清于老凤声啊!”
    说着,想到袁旭东说过的话,萧钦言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继续道:
    “要不是你当初一意孤行,偏要转去那皇城司,现在至少已经是翰林学士之类清要之职了,你又何至于落到一身是伤的境地呀?”
    闻言,顾千帆仍旧无动于衷道:
    “舅父他是武将出身,他一直想有人继承他的衣钵!”
    “那我的衣钵呢?”
    看着仍旧疏离自己的长子,萧钦言激动道:
    “你是我的嫡亲长子,你是我最看重的!”
    “我姓顾,不姓萧!”
    看着激动的萧钦言,顾千帆面无表情地跟他划清界限,他恨萧钦言从小就抛弃了他和母亲,害得母亲整日里的以泪洗面,抑郁而终,自己也过继给了舅舅家里,而且萧钦言还是出了名的奸相,祸国殃民,他实在不愿与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本章完)

章节目录

诸天从流金岁月开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天使之立华奏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天使之立华奏并收藏诸天从流金岁月开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