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运来的资源,钱财,兵械。虎策府将士们士气出奇的高昂。新来的壮丁们,也被一排排肃然的军容,高昂的士气给征服了。
    不时有人赔着笑脸向来送兵器的士兵们打听虎策府的实力,士兵们脸上洋溢着自豪的说:“你们跟着俺们的大将军可算是修来的福气了,看到村里面那整齐的民居了吗,以前那都是破旧的烂茅屋,有一天神光一闪就变成宽敞明亮的民居了。啧啧!你们这福气!前辈子修来的吧!”
    本来听闻西凉铁骑就要打过来很是恐慌彷徨的壮丁们,仿佛吃了定心丸,手也不抖了!饭也香了!只是曾瑜的身世越传越离奇:霍去病,韩信,光武帝等等,甚至王莽都蹦了出来。
    “营中士气高涨的很,想来就算西凉铁骑传嘘的如此汹涌,也不过土鸡瓦狗。”刘彪陪着曾瑜巡营说道。
    曾瑜最近勤读史书,也知道羌乱是近年汉朝最大的边患,导致岁俭民饥,流民四起,其中的西凉铁骑更是羌乱中的主角,哪敢小视。
    停下脚步郑重对着刘彪说:“我们的士兵大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况且主将如此轻敌,西凉铁骑一至,必败无疑,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这才是为将之道。”
    刘彪大臊急忙跪下请罪。
    曾瑜将其搀扶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如今事业未成,你我需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能渡过各种难关!”
    ……………………
    清晨,虎策府
    自幼在马背长大的羌骑在城下肆意着展示他们的马术,时而停下来射箭,时而绕起他们的马刀高声呼喝。眼前的小城,在他们看来,见识过他们强悍的武勇之下不战而降才是正常的。
    和永初年间时强盛的烧当羌比较,现在的烧当羌已经太虚弱了。现任烧当羌豪的姚兴,他不管北宫少符与汉人们的恩怨,他眼里只有人口和资源,有着丰富矿产的野马山就是他这次顺带的目标。
    城头上的曾瑜透过城垛打量着这支西凉铁骑,人数不少,一千四五百的样子,并不擅长攻城,他们所谓的攻城就是一队骑兵冲上来,射一轮箭,再退下,接着又来一队骑兵换班,反复的向城头抛着箭雨,却是这样避开了城头准备好的滚木,烫油。
    由于初级城墙的薄弱,不少人手被射伤,再加上骑兵轰隆隆震天的马蹄响声,不少新兵已经吓得脸色苍白。
    久经训练的弓箭兵也是如此,第一次上阵的弓箭兵,并没有发挥出他们远程的优势,刚向下抛射出一轮箭雨,马上遭遇到一轮箭雨的反击,看着一起训练的同袍纷纷倒下,许多弓手连弓都张不开,索性扔了弓箭缩在墙角捂着耳朵,来逃避那隆隆滚雷般的马蹄声。
    伴在曾瑜身边的刘彪脸胀的紫红,手不自觉的按在刀柄上,颤抖的大腿似乎等着主人下令就要奔出去将这群懦夫杀的干净。
    曾瑜只是指着下面的骑兵说道:“战马果然是战场上的主旋律,难怪汉武帝对汗血宝马的渴望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为了得到汗血宝马,连续发动了两场大规模的战役。眼前虽然是普通战马,可在平原上遇到,我们连感慨的话语都来不及说出。”
    刘彪这才喘了两口气,平息了愤怒,一双血红的双眼盯着城外的骑兵。
    曾瑜考虑了会,下令道:“把烟燃放,有了顾虑,想来这些羌军也会给我们喘气的时间。”
    五颜六色的焰火在天空中绽放,惊疑不定的姚兴立即分出一小队骑兵直奔野马山下面马封大营而去,这边的攻势也暂缓。
    这个信号不是求援的信号,自然也没有任何援兵来,只不过是曾瑜的疑兵之计。
    草草的鼓舞了城头上弓箭兵的士气,并没多久,羌骑已经奔了个来回,听闻山脚下的马氏大营紧闭,姚兴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
    如上一轮一样,城头上的弓箭兵被死死压制,并没有惊喜的出现,曾瑜眯着眼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太阳开始往西移,城头的反击也越来越少了,只有零星的箭枝宣告还有反抗,姚兴忽然无趣起来,问世间勇武可有相抗者?
    不出姚兴所料,一会城头就竖起白旗,有些疲惫的羌骑呐喊起来了,高举着马刀就冲至城下,全然不怕这时城头射下箭雨,傲慢逼人。
    “嘎吱!”大门开了,走出门外的一位士兵躬身行礼道:“各位将军,我们大人已经整好酒席在里面候着,还请各位入营接管。”
    没见里面的降将出来迎接,为首的姚兴愤怒起来,哈哈一声干笑,双脚一夹马肚,提高马速直冲了过去,门下的那名士兵,还未得明白,就觉得混身阵阵酥麻,上下被拆解了一遍似的,接着一下剧痛,直接昏死过去,门口开门的那排士兵看着头目被践踏惊得目瞪口呆,欲想要冲出解救者,姚兴眼神一扫,顿时哆嗦起来。
    遥想烧当羌纵横天下之时,天下英雄跪伏,莫不是如此滋味!享受着敬畏的眼神,姚兴如是想。
    也懒得杀这些小虫子!赳赳铁骑,直冲而入!瞬间过了大门。
    千钧一发!变数就在此时!
    “呼!”“呼!”这不是风声!这是西凉铁骑的催命曲!无数支短矛瞬间即至!一个个彪悍无比的大汉们在抛出短矛之后揪出背后的长刀,嗷嗷叫兴奋的冲过来。
    领头的姚兴首当其冲,眼前上上下下几根短矛带着刺耳的呼呼声,毫不留情的朝他的身体穿了进来。
    胜败皆不过朝露电光,一逝即过!看着破胸而过的短矛,姚兴发出最后一声感叹!
    有伏兵!!!!!!
    后面的羌骑见势不妙,调转马头便往后面逃冲而出,很是不幸,墙头无声无息已经占满弓箭兵,唰唰的箭雨,再英勇的羌骑也敌不过近距离的射杀,纷纷落下马,尸横满地。
    冲过生死线的骑士们刚想喘口气,来路烟尘滚滚,哒哒响的马蹄声衬着喊杀声越来越近。
    绝境!面面相觑的骑士们,一致决定将烧当羌的传承延续下去,这才是他们现在应该做的事!
    下马,刀入鞘,跪地,刀鞘举过头顶。
    等城里的大汉冲了上来,缴械,缚好。新任队正张逗儿逮住个降兵猛踹,暗骂道连个威风出场的机会也不给俺,就投降了,真没骨气。
    马蹄声也近了,勇敢的骑士们才发现来的不过三十余老马,马尾拖着树枝,马上的也不过是些老朽不堪的老兵。
    泪流泉涌,悔矣!悔矣!可惜晚矣!
    胜利者没有太多精神关注失败者的想法,大胜!兴奋的嗷叫声,喧哗声充斥着这一片土地。
    曾瑜亲切的拥抱了带着驿卒骑着老马过来的田不伟:“幸有田兄奇兵,才能一举平定这帮精锐的羌骑。”
    田不伟兴奋道:“全赖大人奇谋,才能如此顺利。”
    刘彪也兴致勃勃插话道:“主公大智,先是示弱,派出新兵在城头上应战,看我方胆怯,敌人就越发骄横。然后疑兵之计,放出烟,让敌人觉得我们支撑不住了呼唤援兵,其实不过是通知田大人外敌已到,依计行事。敌人发现没有援兵,更放心下来攻打我们,等到黄昏之时,抵抗越加薄弱,骄横惯了的思维觉得我们既没援兵,孤城一个,必定老实投降,于是我们投降了。他们最放松的这时,便是他们致命之时。”
    田不伟后怕不已的说道:“幸好将驿站和天梯提前摧毁了,来时路过看见不少的马蹄印,这些蛮夷嚣张中也带着谨慎。大人下次这活还是交给胆大的将领干,躲在树林里尿都吓崩了。”
    顿时无语,曾瑜半响后才莞尔笑道:“这不是目前人手不足,才让我们的第一号谋臣客串下,下次定当不敢让田兄犯险了。”
    躲在仓库里看管资源的李奉孝也领着两名侍卫大摇大摆走了出来,见了曾瑜激动得小跑过来,正想说几句表达祝贺激动的话语,却见曾瑜转头走另一边去了。
    这时却是没空客套,曾瑜走到被姚兴践踏的那名士兵面前,此时这里已经拥挤着一群同队的士兵,赶过来的随军医吏正在为伤者检查,看见曾瑜都拜伏道:“主公!”
    “都起来吧,刘先生,伤势怎么样了?”曾瑜问着医吏说道。
    “很严重,还在昏迷,断了几根肋骨,腑脏淤血,治好也得将养两个春秋方能无大碍。”这名刘医吏很有一手本事,曾瑜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马封那要过来的。
    曾瑜蹲了下来握着伤者的手,对侍卫吩咐道:“空出我的卧居,收拾下,让这位勇士在里面安歇。刘先生需要什么药材,一律支取,提前备好,不可延误了勇士的伤情,查查这位勇士家里的亲人,奉上安家费口粮,就说这位勇士派往前线了,切不可透露这位勇士伤情。不仅如此,战斗中受伤的军士们都应该好好安顿,吩咐下去空出干净的营帐让受伤的军士们都可以得到好的照顾。”
    话语刚落,一旁刚起身的士兵们感动的涕泗横流,又跪了下来,如此明君,为之效死,真是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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