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七点。
    下班后,王建忧心忡忡的跟冯睦告别,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生怕这一别就成永诀。
    冯睦冲王建挥手告别,走回焚化间。
    烧完厄尸,关闭火炉的房间里,空气尚残留着诡异的肉香,能够激起人的食欲。
    冯睦从口袋里掏出把铁珠捏成齑粉灌入嘴里。
    外面,上城屁股灯还亮,正是下班人潮汹涌的时候,焚化间内温度不冷不热,正适合赖着操会儿锻体操。
    [食用度↑↑]
    冯睦心无旁骛,忘我的操着锻体操。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焚化厂门口两撮毛在冷风中凌乱。
    红毛:“那小子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提前跑了吧?”
    黄毛阴着脸,冷哼一声:“再等等看,也可能是躲里面不敢出来了。”
    1个小时后。
    焚化厂的工人都陆续走空,就剩三两保安站在门口。
    黄毛啐地上口浓痰,耐心耗尽,他狞着眉毛带着红毛往焚化厂里走。
    保安拦住他,不让进。
    黄毛作势欲硬闯,保安放下保温杯,抽出电棍,滋啦的电弧闪耀。
    黄毛没想到区区一个保安竟敢拦自己二人,当场就要红温。
    保安沉声道:“冯睦没出去过,你们要找他,只能在外面等。”
    阻拦是保安的职责,关系饭碗,保安不可能让路;但说明冯睦还在里面,是做人的智慧,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黄毛又瞥了眼滋啦闪烁的电棍,冷笑着退后,咬牙切齿道:“继续守着,我不信他能一直不出来。”
    红毛点头,心里打定主意,等会儿一定要把满腔愤怒倾泄到冯睦身上,让他明白什么叫红发不可辱。
    2个小时后。
    两毛烟盒里的烟都抽完了。
    “我们堵在门口,他可能不敢出来,要不咱们藏一下?”
    “麻痹的,有道理啊。”
    两毛离开焚化厂门口,藏入路边的草丛里。
    别说,他俩还有点脑子咧~
    而,随着他俩藏入草丛,忍辱喂蚊,上城屁股灯暗下来,远处果然传来自行车轱辘嘎吱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把耳边嗡嗡的蚊子声都压下去了。
    “两毛走了?”
    “真是的,我就晚了一会儿而已,说好的不见不散呢?”
    “我就不该高看混混的诚信啊。”
    冯睦内心不爽,莫非今晚又让两毛逃过一劫?
    “站住!”
    草丛里,忽然跳出俩壮汉,一红一黄在夜幕下煞是醒目,像饥饿时端来的一盘西红柿炒蛋,令人唇齿生津。
    冯睦咽了口唾沫:“你们没走啊?”
    红毛单手捋发,叮肿的眼睛凶光毕露:“现在晓得害怕咽口水,晚了。”
    冯睦从自行车下来,低头眼睛不敢与之对视,只盯着地上两人的影子,颤声道:“等等,这里不方便,换个地方吧。”
    两毛同时愣住,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冯睦觉得这块草丛,距离焚化厂还是近了些,还是得再寻个僻静之所。
    他抬起头,控制脸骨牵动肌肉,做出惊惶之色,瑟瑟发抖道:“你们下午不是说,只要我告诉你们我最近都做了什么,就放过我吗?”
    黄毛和红毛对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睛同时一亮。
    就听冯睦非常诚恳的乞求道:“我带你们去看我的秘密,我把它埋在不远的地方了。”
    意外之喜来得太突然,两毛登时气血上涌,呼吸都变急促了。
    卧槽~
    斌哥教我们的话术牛逼啊,这小子好像真被唬住,要诈出点什么来了啊!
    冯睦把两人仿若中大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道上钩了,遂转身,慢吞吞的推着车子往前走。
    两毛赶紧跟上,甚至还迫切的催促了句:“别墨迹,走快点带路。”
    人要赶着死,冯睦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加快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偏,东拐西绕到一片无人地。
    “小子,还多远?”黄毛有点不耐烦了,倒不是起疑,只是觉得走的远,脚底板累了。
    “快到了,就在前面。”冯睦说着脚下不停。
    又走了1刻钟,红毛上前拽住车把手,他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语气狠厉:“到底在哪?”
    冯睦松开车把手,他扫了一眼四周,入目所及是高矮不一的灌丛,高能没过半腰,再远处是被黑暗吞没的烂尾楼。
    四周除了风声虫鸣,不似有人,只有他们仨儿。
    冯睦转过身:“就这儿了,我觉得挺好,你们觉得呢?”
    红毛狐疑的扫了眼四周,问:“这里是哪,什么我们觉得好不好,你埋的东西是什么,具体埋哪个点了?”
    冯睦仰头,望了眼上城屁股陆续熄灭的灯光,再随手指了下两人脚底,咧嘴露出满口白牙。
    “埋的东西不就是你们俩吗?”
    阴森森的声音传入二人耳朵里,两人后颈汗毛陡然炸立,再看眼前的小子,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惊惶,那病态的惨白上分明布满狠毒凶戾。
    红毛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冯睦单手握爪,摆出个怪异的起手式。
    红毛连忙松开车把,踉跄后退,哪里又能快过破空利爪。
    鹤爪功第三式·裂空指。
    遵循脑海和肌肉的记忆,十年间千锤万锻的指钩划裂空气,发出尖利的嘶鸣,就如同他修炼入门时,从盆面掠过,钩住铁珠一般。
    就那样轻轻的一钩,顺势回拉。
    红毛后撤的脚步便刹住,惨叫一声,整个人重心失稳朝前摔,却是肩膀破开血洞,被一根指头扎穿锁骨倒钩,鲜血喷涌滋满一脸。
    红脸配红发,是死亡的味道!
    “有点弱,不够练手。”
    冯睦不理会红毛的惨叫,指钩拧住骨头,顺着骨头缝儿一扯。
    曾经,张桐就想这般炮制冯睦,可惜他功亏一篑,死了,如今,冯睦使用相同招式,用在了红毛身上。
    鹤爪功第六式·剖骨。
    红毛躲不开,挣不掉,真正诠释了力弱骨软,退一步便要落个身残近死的惨状。
    骨头扯裂肌肉,肌肉扯裂血管,肩膀连着脖子被扯个豁口,血肉模糊好不骇人。
    “不退,退了就会像他这般,我以后死都不退!”
    冯睦心里暗暗发誓,自觉战斗经验猛涨一截,然后转身,使出鹤爪功第二式·蜻蜓掠,直扑向从腰间拔刀,勃然色变的黄毛。
    黄毛瞥着红毛的惨状,心脏狂跳,怒吼:“我们下午只是吓唬诈你的,小子,你反应不用这么过激!”
    冯睦充耳不闻似的,脚下连踩两步,食指和中指透出慑人心魄的黑紫。
    鹤爪功第二式名叫蜻蜓掠,听起来人畜无害,点水无声,实则风声鹤唳,是专门剜人眸子的歹毒招式。
    “我知道你们在诈我,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打死我,不然,我就打死你。”冯睦冷着声音,一心一意要索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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