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这么说,衣琚缓缓回过身,抬眼看向陈杉,认真说道,他没一丁点对不起你。
    别贬低了他,还贬低了自己。
    陈杉沉默不语,衣琚也不管对方又在想什么东西,他是不太想再和对方聊下去,没意思极了。
    衣琚朝陈杉与戴维德礼貌笑了下,一手抓一个的把刘异和张坦萌带走了扬长而去。
    冯梁也看着待在原地依旧那副清清冷冷模样的陈杉,叹了口气,指了指后面坐得有些不安的戴维德,你真好意思说。
    自己保重吧。
    陈杉静静看着远处那即将消失在树影里的那个人,手指微微颤抖。
    泥土上的小草不知道被哪个队踩过了,自然形成了一趟林间小径,张坦萌看着前面边走边标识地图的衣琚,心下有些不安,扒拉开刘异,凑到衣琚旁。
    琚哥,你没生气吧,张坦萌有些惶惶,侧头望着没什么表情的衣琚,心里直呼要死了要死了。
    我有什么生气的,衣琚挑了下眉。
    就刚刚...张坦萌挠着寸头嘟囔。
    衣琚脚步顿了下,淡淡说道,我有什么立场生气么?
    后面本来觉的衣琚不会计较的两个人,听着这句也面面相觑,不是吧,真气着了。
    不过也是,老周的前任都跟到这儿当着面编排人了,他们衣老师还没个说话辩驳的立场。
    刘异擦着手心的汗,硬着头皮替周良晏解释,呃,衣老师,是这样老周他不是...
    衣琚听到背后那带着小心翼翼怂劲儿的声音,总算忍不住笑了出来,衣琚拍了下急的直拉他的张坦萌的后脑勺,脑袋里不知道装了多少狗血剧。
    人家客客气气借个帐篷,还夸我和晏哥天生一对,衣琚搬开一个横路的树干,回头无奈地看了看还打量他的几个人,你们态度太敏感了。
    那是夸么衣老师,冯梁也嘴角有些抽搐,一时还真不知道衣琚说的真心话还是在阴阳怪气。
    你管他呢,我听着是就行,衣琚翻了个白眼,看了眼后面不作声的几个人,半认真地说道,晏哥是什么样的人不是谁说的算的,我也不觉着晏哥哪里对不住谁。
    今天有的人意难平说错了话,我不算当事人,听过也就过去了,你们就别拿这种话戳晏哥的心肺了,衣琚说到最后,一个一个看着后面那几个家伙。
    衣琚一向好脾气,就算不熟那会儿刘异他们明里暗里撮合人,衣琚也没这么摊在明面上提事情亮态度,这是衣琚第一次语气这么强硬和他们这伙人说话,刘异他们也自然卖这个面子应了下来,适才陈杉的话他们以后不会多嘴什么。
    诚如衣琚说的,周良晏如果听见曾经一心相待的伴侣这么定性他的感情,质疑他们感情的唯一性与纯粹性,怕会心寒至极。
    刘异他们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无奈,其实再看不惯陈杉作为,也是相识了七八年的关系,当初的一对璧人站在一起就般配两个字,刘异他们谁没惊羡过,现在成了如今的模样,任谁能说快意?心里都不好受。
    早在年初,冯梁也是有些怪周良晏心狠的,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连颓废失意都不曾有过,看着这一年周良晏依旧如常的模样,他都不禁去想周良晏到底有没有爱过陈杉。
    不过知道有一天他凌晨两点刚喝完酒,路过酬智的楼,看见周良晏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突然也有了答案。
    有些人当断不断,受过往所累,看着痴情地祭奠爱情,实际不过是糊涂地混着日子,离开的路走了一半又回去了,来来回回徘徊转圈,折磨自己折磨彼此,三四年过去把感情都磨烂了,这才罢休地真正放手。
    而有些人下了决心就一定会往前走,不择手段逼着自己向前,这样走啊走啊,没多少日子其实也就走出来了。
    爱人离去,亲友叛离,都是难走出来的大事,不过难走出来不是指这条路多漫长,而是这条路很难走。
    如同剜掉一块坏骨,当时的疼痛,失去那块骨头生活中的不应感,以及长出新的骨肉的痛痒,最后伤口愈合形成的疤痕如何面对...这些都是难处、痛处。
    多数人在骨头抽离出体外的时候,面对那种不应期的惶惶感,就会受不住的把坏骨塞回去。反反复复地,直到最后骨头烂掉,不得不扔掉了,才算终了。
    而周良晏显然是个可以刮骨疗毒的勇士,冯梁也佩服不已,但凡他有周良晏这一半的狠劲,他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也不会丢了。
    不过这哥这两年情场失意,就在酬智这边发了力,他也算轻松许多。
    这种狠人还是让周良晏他自己去做吧,冯梁也默默坠在衣琚队伍后面,摇了摇头,实在学不来。
    衣老师等等我啊,怎么走这么快了!
    冯梁也都快看不见衣琚的人影了,招呼着前面人连忙追了去。
    第051章 他想拥抱他
    太阳已经落山许久了,林子里的光线只有天上那被云半遮面的月亮投射下来的,要么就是衣琚几个人的手电、提灯。
    不出众人所料的,周良晏那一伙人先停了脚步,定位仪的红点在半个小时前就稳稳地在他们约定好的地方亮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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