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俄叹了口气:“汗阿玛还把格尔芬和阿尔吉善都带走了。”
    胤禟认真道:“如果所有人都这样,那就算了,我们不得不这么干,但是四哥就可以安心办差积累功绩,他现在忙着治河,将来无论如何,他都能站稳脚跟,这不是更稳当吗?”
    胤俄看着九哥:“你是不是怕了?”
    胤禟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太乱了,我们以为的福全和常宁深得信重,但是这一年他俩都不怎么出来走动了,觉得安郡王府强悍至极,结果他们家被汗阿玛撸得只剩下玛尔浑身上的一个郡王,八哥说汗阿玛希望他能规劝一下玛尔浑的不安宁,你说这得怎么办?”
    胤俄无奈地叹了口气,提到这个他也很头痛,其实按着他和九哥的意思,八哥在正蓝旗拆了安郡王的台也没什么,那样对他好处不少的,以后正蓝旗的旗人会尊崇八哥,只是八哥不答应。
    胤禟已经憋闷了好几天了,话匣子被打开了就接着说:“我不知道八哥是怎么个想法?反正他和咱俩说的是八嫂很好,玛尔浑对他也不错,他不能忘恩负义,我觉得他这种想法大错特错!”
    胤俄仰头想了会儿,看向胤禟:“我觉得是大哥拦住了他,我昨儿和侍卫打听过,他那天是上午被汗阿玛叫到的乾清宫,他晌午的时候去了兵部找老大,下午才来与咱俩说得。”
    胤禟眼珠转个不停,思索着这个消息,胤俄已经叹道:“老大不傻,他也能看出来八哥人缘好,但是终究八旗还是握在汗阿玛掌心,他不会允许八哥对汗阿玛的话言听计从,他就是想要八哥在安郡王的事上与汗阿玛背道而驰。”
    胤禟咽了咽唾沫,稳了下心情:“我以前觉得老大一般,但是他到底比我们大那么多,很多事情他不是看不出来,自从老大家的大格格邀请揆叙的夫人去了趟直郡王府,揆叙的夫人就已经不怎么和八嫂亲近了。”
    胤俄总结道:“所以汗阿玛把卫贵人封成了良嫔,这就是想要八哥面对老大时有些底气。”
    胤禟沉默了一会儿:“我之前只是以为汗阿玛喜欢八哥,心疼八哥的额娘位分低,可是七哥也挺得宠,南巡汗阿玛带着他,这回又吩咐七哥帮着太子监国,可他的额娘戴佳氏还是一个庶妃,汗阿玛要是单纯的琢磨后宫,不应该落下戴佳氏。把这些串起来想,就什么都明白了。我估摸八成是在永定河的时候,老大言语里表现得与八哥过于亲近了,让汗阿玛起了拆开他俩的心思。”
    胤俄幽幽道:“八哥人缘好没关系,交际广泛也没关系,只要他违背汗阿玛的心意,他的这些都不可能真的动摇直郡王的地位。毕竟八哥是打着老大的幌子与大家结交的,与官员交谈的时候也会时常谈到大哥,谁知道那些官员心里头到底更偏向谁呢?良嫔还住在延禧宫,听说一来是确实没有空着的主殿了,二来是良嫔自己说她乐意与惠妃做伴儿。”
    胤禟补上了一句话:“估计纳兰明珠也不想八哥真的与直郡王分开,他们家支持老大支持了那么多年,怎么能让八哥在这个时候与直郡王做切割呢?那他和揆叙不就处境尴尬了吗?”
    胤俄眨了眨眼:“你也觉得明珠有两边下注的心思?”
    胤禟叹道:“从长远来看,可能是怕老大失败,想着到时候有八哥替他们说话,毕竟八哥与宗室大臣关系都不错,就目前来说,老大与太子撕破了脸,可是八哥还是挺恭顺的,明珠或许不想让揆叙同他这个阿玛一样明火执仗的只搭理直郡王,想着同时与八哥来往,低调些免得以后家族真的没有退路,反正确实不可能是纯粹的忠于老大。”
    胤俄勾起唇角:“太子特别维护索额图,有官员上表弹劾,太子在朝堂上就明确表示不悦。”
    胤禟无奈地吐出一口气:“那你也不能否认汗阿玛特别疼爱太子,他不已经给十三弟指婚了吗?兵部尚书兆佳玛尔汉的嫡女,这又不是大选的时候,十二弟还没指福晋,突然来这么一道旨意,这里头的政治意味就很浓了,这个你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胤俄喉咙动了动:“玛尔汉很尊崇太子,今年刚刚被汗阿玛升为兵部尚书,直郡王一直都在兵部。”
    胤禟走到胤俄面前,蹲下身子仰头盯着他的眼睛:“汗阿玛真的很疼爱太子,虽然索额图被训斥,可是汗阿玛动动手就能把亲近太子的人提拔上来。十弟,就连明珠也做两手准备,我们也得给自己留一手,而且这有现成的人选。”
    胤俄轻声道:“四哥?”
    胤禟慎重地点头:“虽然我小时候不喜欢他,觉得他性子别扭说话也是拿腔作势的,可是他后来变了,稍有些温和,我见过他哄十四弟,我都不敢想他能说出那种劝导的话。而且他与咱们一直也还算亲近,虎宝洗三满月都请了我们,给了回礼,总比老大乔迁宴不请我们,带着后头的哥哥们办乔迁宴也是只往宫外派帖子要强得多。这是个心地不错的哥哥。”
    胤俄想了想,轻笑道:“你是看上四哥在独自治河了吧?”
    胤禟干脆地点头:“汗阿玛对河务的重视咱们都知道,最起码四哥是受信任的,而且他还和太子关系不错,十弟,万一呢?万一以后我们得靠太子活呢?”
    胤俄缓慢地点头:“可是我们不能直接跑到四哥身边,你也说了他亲近太子,这两年我们和老大关系不错,不能叫人觉得朝秦暮楚。”
    胤禟扬起灿烂的笑容:“你不是说你和七哥说好去宫外了吗?我们去四哥府上看看虎宝吧?先去看看温宪妹妹,我记得她最近身体转好已经给太后请安了,咱们请她陪我们一起去。”
    胤俄扬起笑容:“好,去看看侄子,瞧瞧他喜不喜欢咱们送得周岁礼?”
    胤禟笑着起身,两人带着礼物出了宫,然后直奔温宪公主府。
    第90章
    胤禟和胤俄到的时候,九格格正在拨弄一架古筝,这是她刚刚派人买来的,整日无事打算学下这个打发时间,听青桔禀报九阿哥和十阿哥来了,有些诧异地问:“有说为什么来这儿吗?”
    青桔回话:“没有,只说想要见您,奴婢看着两位阿哥还带了些礼物。”
    九格格摸不着头脑,她与这两个兄弟自来不怎么亲近啊?但毕竟是这俩人第一次登门,九格格还是当即换了身衣服到会客厅见他们。
    三人见面,互相见了个礼落座后,九格格浅浅笑着,开口问道:“九哥和十弟来找我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胤禟、胤俄和九格格都是同一年出生,三个人的生辰也挨得挺近。
    胤禟眼神略有些游移,他刚刚在心里盘算的可好了,和温宪拉拉关系套下近乎,但是这会儿他稍有些尴尬,之前温宪身子不舒坦,他和老十都没来看过,这会儿就有点儿发虚。
    胤俄看了眼九哥,九哥就只有一张嘴能行,有时候还会有些张口无言。没办法,胤俄扬起笑容:“九姐,我与七哥说想要出来玩一天,和九哥商量了下,想着兄弟们都不在,就先来您这儿看望您,还想去四哥府上瞧瞧虎宝。”
    九格格了然:“你们希望我也跟着去四哥府上。”毕竟四哥不在家,胤禟和胤俄直接登门总有些不太合适。
    胤禟调整好心情,脸上浮现大大的笑容:“九妹,我和十弟有些唐突,你别见怪我俩。”
    九格格温声道:“九哥想多了,左右我在家里也无事,那咱们现在就过去?”
    胤禟感激道:“麻烦九妹了。”
    九格格自有马车,青桔纳闷道:“公主,您不考虑考虑九阿哥和十阿哥的来意吗?”
    九格格慢慢地折着手里的帕子,闻言只是摇头没有说话,他们就是想去四哥府上,那干脆带他们去一趟好了,她是琢磨不明白为什么,让四嫂套下话吧。
    泰芬珠正在花园里看着虎宝玩闹,知道九格格带着胤禟和胤俄来后挑了下眉,问崔凛:“他们说想看看虎宝?”
    崔凛恭敬道:“温宪公主是这么说的。”
    泰芬珠心里一动,招呼虎宝过来,让乳母抱着他往前院走,这大太阳照着,在树荫下玩会儿还成,可不敢叫虎宝走过去。
    进了屋子,胤禟和胤俄给泰芬珠请了个安,胤禟不好意思道:“四嫂,我们冒昧来您府上,打扰您了。”
    泰芬珠招手让坐下,笑道:“都是自家人,出宫来了想到这儿歇歇脚就来,虎宝,叫叔叔。”
    虎宝靠在泰芬珠身前,好奇地看向他们,听到话立马喊道:“叔叔好!”
    胤禟笑呵呵道:“你也好。”胤俄笑着点头,虎宝疑惑地扭头问:“额娘,两个叔叔?”
    泰芬珠边把他头上有些歪的凉帽扶正,边笑道:“对啊,都是叔叔,这个是九叔,这个是十叔。”
    胤禟对上虎宝的视线,笑眯了眼睛:“你过来让九叔抱抱好吗?”
    瞧了瞧泰芬珠,见额娘眼神温和,虎宝迈步走到胤禟身边,胤禟抱起他笑道:“我侄子不怕生啊!”
    九格格温柔道:“九哥又不是外人,虎宝见着您面善呢。”
    泰芬珠笑看着胤俄俯身逗虎宝,眼见着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吩咐人在前院摆了午膳,用过膳,虎宝要午睡了,胤禟和胤俄才告辞离开。
    九格格没和他们一块儿走,和泰芬珠一起回了正院,看着虎宝睡着,坐下喝了口茶才不解道:“他们来这儿待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我也没听他们说什么特别的话。”
    泰芬珠唇角扬起:“不为了什么,就只是来与虎宝亲近下,叔叔想看侄儿不挺正常吗?”
    九格格神情顿了顿,好一会儿轻笑道:“行啦,这事儿让我四哥琢磨吧,我也困了,想去睡一会儿。”
    泰芬珠笑道:“妹妹去吧,厢房里什么都是齐全的,你上回住过之后我还吩咐晒了被子,你好好休息。”九格格病好之后来过府里一趟,连着住了三天才回去,那西厢房被泰芬珠布置了一番后就干脆留给她了。
    九格格开心地点了下头,起身出了屋子,她近来心情不错,没有舜安颜打扰的日子确实很舒服,公主府都是她的天地,她觉得待在里头很自在。
    泰芬珠躺到床上想了想,失笑出声,等她下次给胤禛写家书的时候告诉他,这已经能算是胤禟和胤俄的示好了。
    胤禛在沿河两岸来回巡视,送信的侍卫们找到苏培盛的时候,他刚好回来看着给胤禛准备午膳,苏培盛很会做人:“咱家看你三人这一路过来又饿又渴,先去吃点儿东西,灶上有现成的,爷的饭菜还得一会儿,耽误不了。”
    三个侍卫赶紧谢过之后跟着小太监去吃饭了,他们确实热得够呛,这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找四爷的路上又走岔了一段道儿,这葛家坞他们没来过,本来预计早一个时辰就能到的,拖到现在,连水袋都空了。
    苏培盛把侍卫拿过来的包袱打开瞧了瞧,当即乐了,这里头果然有衣服,这样的话他就不用洗爷那两件埋汰的不行的衣裳了,这就够穿了,福晋送得衣服都很及时。
    苏培盛把东西都归置好,接着去膳房盯胤禛的膳食,倚在门框上,苏培盛眯眼看了下天上的太阳,忧愁的叹了口气。
    本来以为会随着皇上回京,带的人手和行李根本就不够,爷不让大张旗鼓地送一马车东西过来,又天天把自己弄得一身泥水回屋,苏培盛还不敢把爷的衣服交给外人来洗,只好让徒儿们把这活儿也干了,偶尔他自己还得上手给衣服搓泥,唉!
    亲自提上四爷的饭菜,苏培盛叫上那仨侍卫,往河道上找爷去,这福晋写来的家书得让他们亲手交给爷,再让爷安排他们是即刻返程还是待一天再带封回信。
    胤禛与李光地还有几个负责官员站在大树下,李光地看着四贝勒对官员淳淳诱导他们该怎么检查工程质量,一张老脸板正心里叫苦连天。
    这位爷的用功他是真领教了,就因为皇上检查的时候发现这儿打的桩木都浅,栽的芦苇也很松动,四贝勒就坚决要拉着他一个个试着拽一拽。
    李光地上表委婉地提醒皇上他还有直隶巡抚的公务要干,结果皇上告诉他河务就是他第一要务,而且皇上还说知道他的辛苦会记住他的勤勉办差,李光地欲哭无泪。
    胤禛最后看向负责这段工程的两个领头人王新命和白硕色:“汗阿玛对你二人说得话,在场众人都知道,永定河再不能拖了,最迟今年年底必须竣工,这些工程用不着再搭上一年,汗阿玛说得是三年之期,但是能真的拖到三年之后吗?”
    说完话,不等回答,胤禛看向李光地,李光地当即肃穆道:“十月即是太后娘娘圣寿,皇上或在之后阅视河堤,我等应当竭尽全力保证河道进展顺利,我这个巡抚必以身作则,吃住在工地,你二人应当效仿。”
    白硕色立马躬身:“下官谨遵贝勒爷和巡抚教诲。”
    王新命嘴里发苦,赶紧低头领命,胤禛扫了他一眼,对大家道:“这也不早了,快去用膳吧,保重身体才能尽心办差。知道大家辛苦,王大人也是年岁不小了,我给你们请了四个大夫,他们还带着很多药材,要是不舒服就过去让大夫瞧瞧。”
    王新命这次回应很快:“臣虽年老,可身体硬朗,并无不适,多谢贝勒爷关怀。”皇上都警告他再不能有所进展就要诛了他,他哪敢在这个时候装病歇着?其他人也都说笑几句表表忠心,然后纷纷离开去用膳。
    看着众人离开,胤禛转过身笑眯眯地看向李光地,轻声慢语:“巡抚,我知道你爱吃鱼,特地叫侍卫给你打捞了新鲜的河鱼,咱们一道儿用膳啊?”
    李光地余光看见已经往这边儿走得苏培盛,嘴角含笑:“那臣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贝勒的美意了。”
    反正四贝勒特爱看着他,李光地深知太子受皇上疼爱,对这个亲近太子的四贝勒也乐意凑近些,何况他俩还共同负责永定河,这会儿也算是一根藤上的蚂蚱。
    胤禛和李光地坐到摆在树下的一张桌子旁,等苏培盛摆膳的时候接过府里侍卫递过来的信,直接打开了,泰芬珠不会在信里写什么敏感的事情。
    胤禛的视线在扫到胤禟和胤俄登门看望虎宝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下,笑着看完把信叠了起来塞进衣服口袋,吩咐道:“你们三个先回去吧,等我晚间写封回信,你们明日再启程回去。”
    李光地全程盯着桌上的那道鱼,胤禛勾起嘴角,怪不得这人能平步青云呢,确实叫人喜欢。
    胤禛热情地把鱼往李光地面前推了推,笑道:“巡抚快吃,下午咱们怎么也得把剩下的检查完。”
    李光地突然没胃口了,那他们就起码还得花费两个时辰,这又得等夜幕降临才能歇下。胤禛大口大口地吃饭,他真的相当饿,最关键是弯腰弯得他腰酸背痛,这必须得加快,早办完早回京。
    李光地慢吞吞地挑着鱼刺,垂下的眼帘里眼珠转个不停,慨叹似地开口:“这治河不易啊,皇上劳心劳神,可工部却是积弊已久。”
    胤禛扒饭的动作不停,只是点头,李光地很是郁闷,他们就不能聊会儿天,多歇息一会儿吗?这四贝勒倒是不讨厌,就是太认真,让他这个养尊处优惯了的老家伙有点儿吃不消。
    等胤禛吃完,喝了口茶才道:“所以咱们得加把劲儿啊,那萨穆哈都已经被汗阿玛罢了官,可却被要求留在工部查找积弊,这眼看着他快要完蛋了,我和你绝不能步他后尘。”
    李光地加快速度嚼了嘴里的饭,咽下去立马说:“臣这段日子时常检查南方运送来的桩木,昨儿也去看了芦苇放置的仓库,很是干燥,绝对不会让芦苇烂了。”
    胤禛欣慰道:“巡抚辛苦,但是民夫的伙食也不能差了,这饭菜吃得人舒坦了,才能更加用心,要不然出工不出力,你我还能一个个盯着人家夯木桩种芦苇吗?你说对吧?”
    李光地与四贝勒相处一段时间,已经很知道他中意什么回答了,这时候绝不能说钱粮充足,要说:“贝勒放心,民夫的饭肯定是够他们吃饱的。”
    胤禛扬起唇角:“我自然是相信巡抚的。”
    李光地很是用心地挤出一抹感激的笑,四贝勒要是相信他,就不会让那几个太监四处扒拉大锅和民夫的碗看了,瞧那叫苏培盛的太监又面带微笑地走了回来,对了,就这样四贝勒才能相信他。
    唉,李光地低头剔鱼刺,他之前不是特别爱吃鱼的,只是他发现如果他吃鱼可以多坐会儿,他才非要把一条鱼吃完。好歹他还能和四贝勒用个小灶儿,四贝勒把这个当成体恤他的灵丹妙药,他只能笑纳了。
    李光地安慰自己要知足,王新命和白硕色那帮子人虽然也是单独做得,可是用得就是在河边临时搭得一个棚子里的灶,还是他要更好。
    而且李光地这几个月也着实不好过,治河真的很难,皇上没来之前,他一个巡抚想要多过问都会遭到掣肘。虽然皇上只对王新命和白硕色放了狠话,不能早日完工的话要砍他们的脑袋,但是李光地知道皇上对他也很不满意。
    因为去年末李光地上表物资都准备妥当,皇上还夸奖了他,结果那些个木桩长短不一根本就不符合规定,皇上当时脸就黑了,还瞪了他一会儿。
    所以即便皇上没明说,李光地也知道自己得卖些力气把这事儿干好,再这样下去他就不用考虑会不会得罪别人了,皇上会干脆把他撵走或者直接罢官处死。
    李光地看得明白,白硕色交际简单点儿人也朴实些,可能还能得个好下场,王新命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能不能保下命得看有没有几分运气,这也是早些年当过河道总督的人啊,到底还是折在了治河上。
    胤禛喝完一碗茶,拿起凉帽戴到脑袋上,嘴边勾起一抹浅笑:“巡抚慢慢吃,我先去那边瞧瞧,要是做得不好,得让他们返工。”
    李光地赶紧站起来道:“贝勒慢走,老臣马上就去。”
    胤禛摆摆手走了,他没心情看李光地慢条斯理地挑鱼刺,知道他年老也明白汗阿玛还要用他,还是得给几分宽纵,反正他离开了,李光地也不可能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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