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龄侯府,
    正堂前园子里的声音渐行渐远,
    史太站在破旧的小院子当中,诚恳的说着肺腑之言,
    而屋内,
    听到史太的问话,史湘云一时间愣在那,好多年以前,荣国府那边,父母健在的时候,自己经常过去,更多的是和贾宝玉二哥哥在一起玩耍,那时候,才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候,
    如今都是过往云烟,一切不在,父母早已仙去,自己也不是当年史家的千金大小姐,如何还要旧事重提,至于说未来的亲事,如何是她能够做主的,疑惑的眼神看向院中的人,好像说是做了公主府的副将爱你规划,那是多大的官,
    史太见到小姐问询的眼神,抱拳解释道,
    “小姐,恕在下多嘴,之所这样说来,也是有所原由,如今的荣国府,在京城,不说如日中天,但也蒸蒸日上,更遑论,史老太君健在,如果小姐过去,老太君必然会护着小姐,总归比在这府上要强,虽然不知小姐到底过得怎样,就凭着住这地方,也不难猜。”
    史太心中还是有一丝私心,万一小姐入了洛云侯府的眼,何必在这里受委屈,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就算是永诚公主,如今看来也不似当年一般,暗地里接好洛云侯,几个心腹都是知道的。
    :“这,倒也不好说。”
    史湘云心中受了震动,有些乱,自己以往也没有想过这些,只是将就着,过一日算一日,现在想起了荣国府老太君,当年疼爱自己的样子,是个好法子,可是该如何去呢?,贸然登门,又该作何解释!
    “小姐,小姐,他说的在理。”
    丫鬟翠缕也在身旁劝道,虽然不懂里面的道道,谁为小姐好,还是能听出来的,要是小姐真能过去,如何还能受这样的委屈,吃穿用度几乎没有的,整个京城,怕是只有史家侯府才这样吧。
    史太可能也看出了小姐的迟疑,身在侯府,岂能如小姐的意思,随意出府,自己倒也可替小姐走一趟,
    “如若小姐有疑虑,还请小姐写一封书信,在下替小姐奔走一趟,把信件递过去,只要荣国府史老太君,还记挂史家,必然会有所照应,”
    史湘云闻言,心中一动,是个好法子,就起身入了里屋,拿了笔墨纸砚,秀气的写下一封书信,然后折好放入信封,
    有些忐忑回到窗边,把信封递给了史太,心中忐忑,也不知会如何。
    后者接了书信,又是一拜,
    “小姐,多保重,史太回了。”
    说完,
    把书信塞入怀中,转身离去,
    这一走,让还有清冷的院子,显得有些躁动!
    史太也信守承诺,说完话就拜谢老管事,准头离去,直奔荣国府,而身后的管家则是问也没问,只有跟着带路的两位小厮,小声说道;
    “老管事,刚刚那位公子在小姐院里说了不少的话,还提到了荣国府。”
    “嗯,什么,什么府,哎呀,老夫年纪大了,听不清那些话语,这就有些难受了,”
    唠叨几句,就回了门房屋里休息,侯府一般也没人上门,留下两位小厮傻愣在那,不敢言语,悻悻而回,
    史太出了保龄侯府,回了自己家中,赶出一匹驽马,直奔宁荣街贾家而去,
    片刻后,
    到了贾家门前,
    虽然没有拜帖,倒是表明来意,门房管事一听是史家的人,心中一震,那可是老太君娘家,哪里敢怠慢,
    “敢问公子,你是何人?”
    “回管事,在下乃是史家三房的族人,来此是替我家小姐给老太君传信的,还请管事行个方便。”
    管事见到来()
    人,身强体壮,一身上好的锦布,头发束起,插着木簪,也算是位风流公子,看样子不假,
    “既然如此,你就随我来,到了里面规矩些。”
    小心无大错,管事还特意叫了几个小厮随行。
    “是,谢管事。”
    史太一抱拳谢道。
    而后随着管事一路进了院子,到了荣庆堂,富丽堂皇的屋子,看的史太有些羡慕,不愧是八公之首,这气势,竟然比公主府不知强多少,按捺住心思,随即进了角门,
    刚入了内,
    就被婆子拦下,
    “等下,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原来是嬷嬷,史家那边来人,要见老太君,这带来了。”
    管事在那解释道,
    可惜,那婆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又问,
    “可是保龄侯府来人,还是忠靖侯府来人?”
    管事一愣,好像不是,史太站在那脸色一正,道;
    “在下都不是,而是史家三房的人,替保龄侯府小姐代为传信,”
    “哼,既然是传信,信到了就成,拿过来吧,老太君刚刚用了膳,休息了一会,不宜见客。”
    “这,”
    管事也是无奈,回头看一眼史太,史太沉吟一下,把信拿了出来,递过去,
    “是我家小姐亲笔所书,还请嬷嬷送到,在下告辞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史太竟没想到,荣国府也是一样,暗自记在心中,退了下去,管事无奈,也跟着回去,只有那门口的嬷嬷,收了书信之后,就进了里屋,拿着信给老太君送过去,虽然刚刚说话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办的事,几位婆子也是分得清轻重,老太君的事,就是重如山!
    “吁”
    “侯爷,前面拐个弯,过一条街就到侯府了,”
    此时,
    张瑾瑜骑在马上,受不住腹中的饥饿,绕了几条街,去了东市,在街边摊上,买了不少吃食,更是给宁边还有身后的亲兵,一人买了一份,
    骑在马上,这一队人马也就显得有些扎眼了,
    “嗯,不着急,娘的,饿了一路了,”
    张瑾瑜骂骂咧咧坐在马上,回了一句,本想去户部探一探口风,没成想陪着沈侍郎去了诏狱,耽误了那么久,自己还被说成衣冠禽兽,真是开了眼了,
    见着侯爷怒气未消,宁边也知道是诏狱大堂审问的事,劝慰道;
    “侯爷不必生气,您走后,末将看着沈侍郎的脸色也不太好,”
    “哼,不好就对了,本侯就是让他难受,此事还需记得,等下次入宫,还需要给陛下汇报,”
    张瑾瑜咬了一口馕饼,口齿不清的回了一句,说不得还真的要用到此人。
    行军打仗,虽说士兵要勤加训练,练就所谓的令行禁止,就是精锐,可是真要打起来,什么谋略,兵法韬略都是辅助打野的,
    张瑾瑜心中就认准一个原则,后勤补给跟得上,吃得饱,银子足,打仗立功者,大张旗鼓的重赏,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敢为天下先,要的就是那股气势,总不能像那方世界,到哪儿皇帝,被贼军兵临城下,匪首要二百万两银子就撤军,
    可是整个皇宫也没有一万两银子,落得吊死煤山的下场,所以张瑾瑜就把此事记在心中,打仗之前,就把这些备足,至于有些人会不会从中牟利,中饱私囊,就傻子也知道一定有人伸手,
    这时候,那些贪官污吏就有了用武之地,让他们组成反贪的衙门,只要抓到人就能减刑,还能分银子,这不得一抓一个准。
    张瑾瑜打定主意,是以毒攻毒,正想着,到了街口,()
    过了街口,前面的就是侯府了,
    但是,
    在街口的路边的小商贩处,停着一辆马车,永诚公主府的女史葛清,则是坐在马车里,掀开车窗帘子的一角,然后在里面四处瞭望,寻着侯爷是否回来,刚刚让车夫过去问询,哪知道侯爷不在府上,也不知忙些什么,会不会又去青楼了,
    也不怪乎葛清那么想,毕竟主子这几天都在那唠叨,还让两位候选花魁顾姐姐和马姐姐梳洗打扮一番,就是为了宴请洛云侯,葛清心中有些埋怨,不就是一个关内侯吗,京城侯爵可有不少,怎么就他特殊。
    忽而听到窗外有马蹄声,急忙抬眼望去,只见一队煞气凌然的骑兵队伍缓缓走来,标志性的“鬼面骑”一见,葛清精神一震,洛云侯来了。
    “快点,去侯府门前等候。”
    “是,尚宫,奴才这就去。”
    “驾!”
    扬起马鞭就抽了过去,马车缓缓一动,
    这一幕,
    懒散的张瑾瑜倒是没有在意,吃完最后一口馕饼,打开水囊灌了一口清水,浑身舒畅,
    “宁边,东边市坊那边可有什么眉目,我怎么看文官那边没个动静呢,”
    “回侯爷,被抄家的都是豪商,东市那边,多数也是那几家的产业,柳千户带人封锁那边,一直没开市,好似说,先查明商铺,如果是那些抄家豪商产业,都是要收归内务府的,不是的就还回去,如今还在善后。”
    宁边的消息也是从东边的弟兄们那得来的,至于其他的,也不知是不是暗地里那些人太机警,总归是没有一点消息,副千户谷玄机反复所搜几遍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至于那夜里的事,侯爷,柳千户依然是查无音讯,好似全部失踪了一样,末将也觉得蹊跷。”
    周边的事,宁边也是算上心,总归是要过问的,
    张瑾瑜把油腻的手,拿着锦布擦了擦,甩了几下,
    “蹊跷,本侯倒是没觉得,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想达成什么目的,你只要看谁得利就成,柳尘虽然干练,可是架不住使绊子的人多啊,算上咱们侯府出工不力,来来回回捣乱的,三四家也有了,啧啧,难为他了。”
    张瑾瑜咋舌,有想法的可不止自己一家,能这样痛下杀手的,还真不好说是何人,至于那些商铺,嗯,内务府要是有机会,还需要去上一趟,看看有什么可以拿银子换的好地方,毕竟铺子烧了,要是有的地方空大了,重新盖上一番,可就不止这些了,
    “吁,侯爷,到了。”
    刚想着美事,
    前头打马领路的宁边,就勒住马,停了下来,张瑾瑜蒙头一看,侯府就到了,
    这么快,
    也罢,
    打了个哈欠,翻身下了马,脚刚一落地,就听到一声轻音婉转的女声传来,
    “侯爷,小女子葛清,打扰侯爷了。”
    张瑾瑜一惊,脚下一滑,差点直接滑倒在地,瞬间双手一用力稳住身形,这才站稳脚跟,有些恼怒的寻了声音,
    只见前头不起眼的一辆马车上,掀开帘子,走下来一位身穿杏黄色罗裙的女子,披着灰色的披风,柳眉媚眼,精巧的鼻子,鹅蛋脸,略微有些腮红,那身段,窈窕高挑,难得的一位小姐,只是,自己好像没有见过。
    “是有点打扰了,不声不响的过来,可不是待人之道,”
    “侯爷说笑了,小女子只是替主子传个话,如何敢惊扰侯爷,刚刚,倒是小女子有些失礼了。”
    葛清站在马车一边,安静的立在那,刚刚侯爷踉跄的样子,被她瞧见,显然是有些不妥,
    可是张瑾瑜瞄了瞄此女子,刚()
    刚她说了主子,好家伙,又是哪个主子想起自己了,不会又是天家的那些人,天天吃饱了没事干,净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心中打定主意,只要是没有关系的人,一律回绝,
    “嗯,说说吧,是哪个主子派你来的,本侯如今公事繁忙,不一定有时间去啊。”
    张瑾瑜也没有把话说死,万一有了变故,也好圆话。
    此中的意思,
    葛清听得倒也明白,笑了笑,回道;
    “侯爷如今为朝廷操劳,倒也是小女子的不是了,侯爷前些日子能去燕春楼,如何没有空闲去一次满春院,小女子辛劳走上一趟,侯爷也该多理解才是。”
    葛清一番言语,好似是委婉请求,可是听在张瑾瑜耳中,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满春院,而且还说了自己去过燕春楼,这背后之人就呼之欲出了,永诚公主周莹,天家的人简直是阴魂不散啊,
    另外,
    难不成自己还被人跟踪了,行踪去处虽然不难打听,可是一想到自己被别人监视,心情怎么能好。
    “哦,你家主子真是好眼力,本侯的行踪,竟然被你家主子知道得这么清晰,真是好厉害啊。”
    话说出来就显得有些阴沉,葛清脸色一变,而后又笑道;
    “侯爷不必介怀,小女子来此,定然是要打探一番,那日侯爷在燕春楼大发神威,京城谁人不知,小女子就算不打听,市井传言说的都有模有样的,我家主子今日备好晚宴,请侯爷务赴宴,小女子在院门等候,必不会发生在燕春楼之事。”
    说完还给侯爷欠了身子,
    让张瑾瑜也无法再用言语斥责,心中倒是对永诚公主有了不同的看法,世人皆说永诚公主和长公主一样,有才有情,艳名远播,但是长幼有序,一直被长公主压制,
    换成自己也是有怨言的,这时候矛盾不就是出现了,至于后来的话语,应该是相互之间的争斗,还有一群舔狗相互撕扯谣传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还欠身弯腰,张瑾瑜也不好回绝,吃饭就吃饭,一个人是吃,两个人也是吃,倒也无妨,
    “起身吧,本侯倒也没去过满春院,在秋水湖边的满春院,号称京城一绝,倒也可以去看看,今晚去了。”
    见到洛云侯答应,葛清脸色大喜,起身道;
    “谢侯爷,小女子必然静候侯爷大驾。”
    “什么大驾不大驾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张瑾瑜刚想入府,回身又问了一句,葛清一愣,立刻羞红之色印上脸颊,轻声回道;
    “小女子乃是主子身边女史,葛清。”
    “葛清,好名字,
    烟渚云帆处处通,飘然舟似入虚空。
    玉杯浅酌巡初匝,金管徐吹曲未终。
    黄夹缬林寒有叶,碧琉璃水净无风。
    避旗飞鹭翩翻白,惊鼓跳鱼拨剌红.”
    张瑾瑜忽然道出了一首诗篇,让在场的人尽皆愣神,葛清眼神一亮,这么好的诗篇,竟然出自侯爷之口,这,
    “侯爷,这是您做的诗?”
    “然也,送与你了,”
    张瑾瑜停顿一下,坦然认下,显然,这首诗不是他做的,尤为可惜的是,这里盛唐虽然有,但那些脍炙人口的诗篇没有流传下来,或者说,留下来的不多,还多是没听过的诗人写的!
    “多谢侯爷,京城盛传侯爷诗篇千金难买,小女子有幸独得一首,三世修来的福分。”
    葛清脸色有些羞红,嘴中虽说着,心中却反复记着刚刚侯爷念得诗篇,传世之作名留青史,
    “回吧,”
    一声叹息,张瑾瑜抬脚入了侯府。
    女史葛()
    清见到侯爷离去,立刻上了马车,
    “快,回满春院,直接去后堂主子那。”
    “是,尚宫,您做好,驾!”
    一声马鞭抽打的声音,马车掉头往西城而去。
    而入了府的张瑾瑜,
    倒是有些困乏,
    去了东苑,进了主屋,就见到宝珠指挥着丫鬟,提着水桶忙里忙外,遂开口问道;
    “宝丫头,忙活什么呢?”
    “呀,姑爷回来了,奴婢这不是给小姐添一些热水,让小姐泡的舒服些,正好,还煮了一桶药,是子香给夫人配置的,说是养身子的。”
    宝珠见到侯爷回来,一脸的惊喜,那小嘴嘟囔着就把话倒了出来,张瑾瑜心中一动,泡水?这是洗澡了,咳嗽了一声,
    “咳,添完水,你就让她们出去,你留在这看着,我去看看可卿。”
    话音还未落,
    张瑾瑜几步入了内堂,只见一个曼妙的身影在屏风上闪现,如何能忍,几下拖了外衣,绕过屏风,只见一个大浴桶内,雾气缭绕,秦可卿然如出水芙蓉一般,
    “谁在那?”
    “夫人,是我,”
    张瑾瑜也不多话,顺势滑了进去,一声惊呼,又是一道春色,隐约间有话音,
    “怎可白日就如此,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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