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做个裨将军吧。”往前走动的身形拍了一下完颜婆卢火的肩膀,看了下完颜宗翰,笑了一下:“就先跟着奉义中郎将做事。”
    “是。”
    完颜婆卢火神色平静,这些在他的预想中,就算不跟着完颜宗翰也没甚,凭齐军的军功制,他也有信心能出人头地。
    吕布看去完颜活女:“你这次入城也甚是凶险,功劳不小,你父在城墙上,可以上去看看,完颜奉义可以帮着将士卒收编,届时你二人可从中选八百人入军中,其余兵马等之后再派遣给你等。”
    “多谢大王。”三人齐齐躬身,随后完颜活女兴高采烈的跑去阶梯,完颜宗翰则是没动,完颜婆卢火见他站在原地只好等着,耳听着这新鲜出炉的奉义中郎将开口:“禀大王,末将手下有一名叫高庆裔之辈,其人识文断字,能帮末将处理军务,可否招入军中?”
    “准。”吕布挥下手:“此事你自己做主。”
    完颜宗翰躬身一礼,随即同完颜婆卢火去往降兵处招降,他是金军原本的统帅,素有威望,很快,四面奔跑中六、七成的降卒愿入齐军征战。
    ……
    原野上,战马孤伶伶的站在原地,用头颅拱一下寂然不动的死尸,马尾微微甩动一下,被持着横刀的齐军士卒拉开,身旁同伴走过,不管地上的金军是否还有气,抬手一刀插入喉中,随后将死尸拖去一边,卸掉身上衣甲。
    凸起的青石上,牛皋脱下上身甲胄,裸着上身,任凭手下士卒给他处理肩膀上的伤口,清水从水囊中倾倒在臂膀上,血水顺着肌肤下滑,白净的布擦去水渍,拔开瓶塞的瓷瓶有气味飘出,金疮药的药香气在这满是铁锈气息的地方甚是浓重,撒到创口的一刻,这黑大汉的脸上肌肉猛的一跳,额头汗水瞬间冒了出来。
    “伤的挺重。”杜壆下了青鬃马,抹去脸上的血渍,看眼自己前下属:“再偏一点儿你胸口非多个大洞不可。”
    牛皋笑了下:“却不是幸运?闪过了致命一击。”
    伸展着胳膊让人缠上薄布,牛皋的脸上落下笑容:“将军,为何要杀了他?”
    “大王仁慈。”杜壆出言打断他,看着牛皋摇摇头,声音轻微:“然而这人到底是完颜阿骨打定下的接任者,是金国正统,与完颜杲不同……”,语气停顿一下:“那厮好像也被杀了,不过算了,你懂就行,不能让这人在之后找到机会打起旗号征召旧部反叛,女真新立又新降,定然有不甘心希望能复国者,为绝后患,自然不能任他活着。”
    牛皋用完好的手扣扣脸上干涸的血渍,搓了下手指,任红色的粉末落下:“末将不是反对杀他,只是将军这般独自行事,不怕大王知道了处罚?”
    “成王败寇,这等匪徒有何不可杀的。”杜壆走去他身边,一屁股坐下,语音洪亮:“他说要见大王分说,焉知不是有刺王杀驾的心?为大王计,本将杀了他,若是有甚处罚下来,我也认。”
    “将军,俺老牛只是没读过书,并不是傻,大王会为个死人处罚你?”
    牛皋斜他一眼,嗤之以鼻。
    “嘿!你这黑厮……”
    杜壆见他样子,不由佯装发怒,刚站起来,陡然回首。
    轰轰轰——
    战马轰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牛皋也不由的站起,亲兵拉来战马,两人飞身上去,眼见着远方运动的黑影接近,高举的齐字大旗在前,写有完颜的将旗在后。
    “是完颜长水。”牛皋舒一口气:“俺就说这大军围城跑出一完颜晟就够多的,怎会还有人能突破出来。”
    杜壆转头看眼被单独放在一边的完颜晟,回过头:“想来是为被杀的兄弟来的,可惜,晚了一步。”视线中,奔腾而来的骑兵止住步伐,完颜宗弼勒住战马,苍白的脸上满是虚汗,向着杜壆、牛皋二人拱拱手:“杜将军、牛将军,可曾见着吴乞买那厮?”
    杜壆没说话,牛皋向后一指:“那不就是。”
    完颜宗弼歪身探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片腿下了战马,身后有亲兵连忙跟着下来,看他踉跄一下,走上前欲搀扶他,被一把推开,迈步走去完颜晟死尸旁,看着胸膛的洞,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牙缝里挤出人名:“吴……乞……买!”
    陡然弯腰朝着他面上嘶吼:“啊啊啊——”
    杜壆、牛皋早已随着他走动转过马头,看着他吼叫的样子,牛皋眼角跳了下:“这般大的仇?”
    杜壆随着坐骑晃动一下,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大叫的女真青年,轻声开口:“他只有这个选择。”
    不久,三部骑兵开始向黄龙府返回。
    ……
    夕阳在天边渐渐染上红妆,之前攻城时燃烧的黑烟已经消散,只余下燃尽的焦木臭味在空中飘着。
    黄龙府内。
    接管了皇宫防务的马劲顺着石阶上下,提着长刀亲自带兵在内里巡视一遍,外面的街道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零星的厮杀偶然还在爆发,却没了呼叫同僚的响箭与竹哨音。
    骑兵缓缓的走在宽敞的街道上,两旁房屋前每隔十步站着一个齐军士卒,静静看着铁骑走过,红色身影路过的一刹那,猛的挺直了身体。
    “黄龙府打下了,南面两个军州当是可传檄而定。”王政骑着马,跟在赤兔身后,下午似乎在战场上消耗了所有体力,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开口:“接下来这辽东已经没有对手,我军终于可以安心歇息一段时日。”
    吕布回头看他一眼,转过头看着前方笑道:“怎地?军师以为辽人不敢来攻?”
    “……臣以为不是不敢,是不会。”微微沉默一下,王政摇摇头:“契丹人那位皇帝陛下的性子大王可能尚不知晓,傲慢自大有之、骄奢淫逸有之,更多的却是以自我为主,一旦玩发了性子,往往忘记其他事情。”
    “军师的意思是……”吕布在马上回过头:“辽国皇帝会不管咱们?”
    忍不住伸手指了下金国皇宫的方向:“就算我等一统了辽东他也坐的住?”
    “大王不信?”王政呵呵一笑,直了下腰:“那不妨与臣对赌一下如何?若是辽军今年内没有反应,大王允臣一月休沐。”
    “说起这个你倒是来劲了。”吕布摇头失笑,接着转过头:“好,就与你赌了,若是今年内辽人来攻,你明年就别想休沐了。”
    “一言为定。”
    说话间,远处有令骑飞驰过街道,来到这边,亲卫铁骑警戒中,勒马跳下,徒步来到吕布身旁跪下:“启禀大王,杜将军、牛将军追到完颜晟,一番交战后,将之阵斩。”
    “完颜晟死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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