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主人饶命
    燕青也是个满脸酒气,随着苏武到得厢间之外僻静无人处。
    其实这事也挺麻烦,得考虑很多事,特别是要考虑人性这个问题。
    卢俊义是个什么性格?这一点很重要。
    认真去想,其实卢俊义真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性格,甚至还有一点像一个大男孩,特别喜欢“玩乐”。
    也是因为这般性子,才会一个人跑去挑战整个梁山,被梁山众人一通围殴。
    仗义疏财,有情有义,这些自不用说。
    乃至家仆与妻子通奸这件事,卢俊义在事发之前,竟是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敏感,更不说起疑。
    卢俊义,就是大男孩,乃至大直男,顶级的豪爽人物。
    想到这里,那么有些事似乎就可以直接来做。
    就听燕青问道:“苏都监是有何事?”
    苏武看着燕青,还得组织一下语言,方才说道:“小乙,你家主人待你如何?”
    燕青有几分酒意,脱口就出:“那自是恩重如山,比超父母!”
    “你家主人如今有一件难事……”苏武已然想定了思路。
    “嗯?”燕青朦胧的眼神立马有了几分锐利,就问:“哪般难事?”
    “我与你说一件事,这件事,旁人知晓了着实不好,但我又是无意得知,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去说,我私下叫你出来,便是要与你说一说这件难事,但你当不要与旁人说是我与你说的……”
    苏武还得铺垫,便是顾忌着许多问题,乃至也顾忌着自己这个外人的身份。
    “都监只管说就是,小人本是江湖辈,义气当先,若当真是我家主人的难事,我自感激不尽……”
    燕青也伶俐非常,虽然酒桌上来去欢快,但与苏武也不算熟悉,心中其实有几分不太信。
    苏武点着头:“话语来说,倒也显得我是那背后小人。这般吧,你脚程也快,回家一趟就是……”
    “啊?”燕青越发不解。
    “你啊,就此时,天色已黑,回家去一趟,但不要走正门,只管避着所有人,翻墙入院,去那后宅里躲着窥探一会儿……”
    苏武不说明,说明反而不好。
    燕青惯于情场与市井,便是苏武这么一说,他还能不知苏武指的是何事?
    就看燕青立马脸色铁青,语气不善问:“苏都监,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武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小乙,这是你我二人私下所言之事,旁人万万不知,此事若有,你只管悄悄回来禀报你家主人就是,我自避着当做不知。此事若是没有,自也是我一人与你胡言,旁人也不曾听去,我与你赔罪赔礼。”
    苏武也想过,兴许燕青碰不上,碰不上也没事,大不了他真赔罪赔礼。
    但这份事情说到燕青这里来了,就算这回没戳穿,也必然在燕青心中种下一个怀疑的种子,平常里不免多关注多注意,只要多注意了,日子还长,一座家宅,自然就会发现马脚。
    怕就怕卢俊义与燕青这般的人,当真心中从未有过这样的疑心,从来不去关注。
    只要这件事能提前事发,梁山在卢俊义身上,也就无机可乘了,卢俊义上梁山这件事,就难以发生,这很重要。
    即便是今日过后事发,今日苏武提前一语提醒,来日事发之时,燕青想得今夜,自也当心中有数。
    燕青此时,却还是心中有怒,只看苏武:“苏都监,小人敬你是条好汉,但你这般与小人说家中之事,若是无有,小人可就不敬你这几分了。”
    燕青口中虽然还自称“小人”,但已然就是动怒威胁,他自也是江湖人的性子,威胁之语便也不是玩笑。
    苏武拉过燕青的手臂,只管说:“不曾发现什么岂不更好?只管来怪我,若是当真有什么察觉,你可万万不要冲动,一定奔回来禀告你家主人,切莫私自行事!一切由你家主人来定夺!”
    燕青口中依旧没有好语气,也问:“你何不与我家主人直接去说?”
    苏武无奈:“小乙,这般事,能这么直接去说吗?那我成了什么人?唯有与你说,若当真了,我自也当做还不知。若是假了,你我之间,你只怪我就是,也无第三人知晓。如此才是妥当!”
    这番话说得来去,听来还真有几分道理,燕青再看苏武几眼。
    “你家主人待你恩重如山,你听得这般事来,岂还能无动于衷?你快去就是,避人耳目,悄声潜伏,若是当真,莫要声张……”苏武再次叮嘱。
    越发不像作伪。
    这般大事,信或是不信?
    燕青心中有些乱,但这事吧,太大,苏武又这般几番言语,燕青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也着实是苏武之语真能入心,主人这般恩重如山,听得这事,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唉!我自去一趟,若是空穴来风,且看……且看我与你如何……”燕青心中自还是不爽,怒语说得一半,没说完。
    只管起身走,也是苏武身份不同,若是换个旁人来说这事,燕青岂能收了说出一半的怒语?乃至上手去打也有可能。
    燕青满心愤懑,快步而走,便是先去茅厕,再翻窗翻墙而出,街角巷弄熟悉非常,避人耳目过街,飞身快去。
    如此,苏武才回到屋里,也是心中有几分紧张,碰上或是碰不上,其实苏武都能接受,乃至燕青来骂人,苏武也无所谓。
    如今养贼,更是在圈贼,只要不让梁山势力过大,苏武就达到目的了。
    但苏武还是期待燕青回去之后真能有所收获。
    那李固与贾氏,连卢俊义这般人物的家产也敢图谋,连卢俊义这般人物都敢陷害,必然心中胆大包天,甚至更多是那无知无畏……
    也是圣人有语,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直白字义去解,卢俊义当真是养了一个小人与一个女子,养得过于不逊。
    席面上卢俊义还问呢:“苏都监,小乙呢?”
    “他啊……腹痛。”苏武随口一答。
    卢俊义又是来骂:“每天吃喝玩乐,岂能不腹痛?”
    苏武只笑笑,心中还是有那几分紧张。
    却说燕青避人耳目来到家中院墙之外,翻身入院不过轻松之事,蹑手蹑脚在屋脊俯身潜行。
    他当然知道自己回来是看什么事的,到得地方,只俯身在屋脊之处,轻手轻脚摆弄瓦片,只是稍稍推开一片瓦来,露出一点点只够眼睛看下去的缝隙。
    看下去,没什么……
    下面是后院正厅,屋内三人,主母贾氏,管家李固,还有一个伺候丫鬟。
    丫鬟在摆放晚餐菜色,主母坐在桌前,李固在一旁倒茶。
    平常家中,便也是这般。
    这能有什么?
    燕青心中已然在骂苏武了,这是哪里听来的胡乱消息?
    燕青正要把瓦片再移回去,却听主母开口:“行了,你自也下去吃饭吧,我与管家问一些买卖上的事情……”
    “是!”
    燕青立马又把眼睛凑过去再看。
    只待丫鬟出门去了一会儿,就看李固竟是落座了,就坐在主母身旁的座椅上。
    这一幕看得燕青心中一紧!
    那可是自家主人才坐的座椅,他李固一个家仆何以敢如此放肆?
    不好不好……
    就听主母开口问:“员外今日当真晚归?”
    李固已然就笑:“来得两个都监,皆是大大有名的人物,一个急先锋索超,刚刚立功升迁,是咱大名府的副都监,那苏武更是了得,是东平府的正牌都监,又是天大的生意,岂能早归?我去的时候多看了几番,那大酒坛子喝空了好几个……”
    燕青眼睛微微一闭,头就在摇,一声叹息堵在口中……这几语听来,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惯于市井的燕青,不用亲眼看到什么,就听得这两番话语,心中已然有了知晓……
    随后,就看燕青双手青筋暴跳,却是忍了又忍,更知捉奸拿双……
    再听再看……
    主母又说:“你可探清楚了,出得差池,可吃不了兜着走呢。”
    李固更笑:“家宅宽大,主人酒醉而归,动静可不小,只待他走到内院里来,我便早已在屋外藏着了,哈哈……”
    燕青听来,已是睚眦欲裂,亲眼再看,主母竟是也在笑着夹菜往那李固碗中放去。
    主母竟是还说:“员外啊,哪都好,就是不知疼惜人,常日里不是出门在外久久不归,就是与那些浑汉来来去去乐此不疲,便是他那支长枪与马厩里养的马,都比我来得贵重,何人经得起他这般冷落?”
    李固还点头:“是呢,员外不知疼惜人呐……我自来疼惜就是,也算我为员外分忧……”
    说着,便也倒酒,两人碰杯来饮。
    燕青已然气得就要起身走了,如此场景,哪堪入耳入目……
    就看两人碰杯一饮之后,那李固把主母的手一牵,主母先是一惊,随后便是两人双目对视。
    那李固当真上前……就啃。
    主母欲拒还迎有语:“急什么呢,时候还早呢……”
    “就是时候早更好,饭不急着吃,这事得抓紧,如此才更避人耳目不是……”
    “你啊,一点聪明都用在这般事上了……”
    燕青立马不看了,转身就走,连那瓦片都来不及去恢复,再在屋脊之上小步潜行,到得院墙,快速而下。
    再看燕青,就在街道上狂奔不止,便也是卢俊义的家宅,本就在城中最繁华之处,去那得月楼并不远。
    楼里厢间,曲子还在唱,酒也还在喝,欢声笑语也还在说。
    忽然就看燕青夺门而入,一脸忍不下去的气愤在脸。
    苏武就看这般燕青,心中一定,看来是真妥了,却也不多言,虽然看到燕青往他看了一眼,苏武也只当不觉。
    只管看燕青快速到得卢俊义身边,附耳去说些什么……
    然后就看卢俊义立马站起,满脸震惊,起步就走。
    却是走得两步,卢俊义脚步又停,回头一语:“二位都监,我……我也腹痛,先去也!”
    苏武只管说:“员外自去!”
    摇头晃脑的索超也答:“可快去快回,杯中酒可还多呢……”
    “好说好说……”卢俊义话语还在说,人已然也是夺门在出,看起来当真是内急难忍。
    索超酒醉几分,只管是摇头晃脑,还说道:“这对主仆,今日怕是在家中吃坏了什么东西。”
    苏武也点着头:“定是如此。”
    那边卢俊义正是要往大门而出,却是燕青一拉:“主人,往这边走!”
    卢俊义便只跟着燕青去走,也是从茅厕翻窗翻墙。
    街巷小道,燕青熟悉无比,兜兜转转快走。
    卢俊义却也来问:“你……你怎么忽然察知此事?”
    卢俊义显然并不怀疑燕青话语有假。
    燕青稍稍一顿,便是答了一语:“回主人,平常就有猜疑,不好多说,今日恰好留了个心眼,便亲眼得见。”
    卢俊义黑着脸,脚步只更快,话语是不说了。
    两人又到家中后院墙外,燕青在墙边稍稍矮身,卢俊义一跃而起,轻踩了燕青肩膀一下,便已上墙。
    而燕青更是一跃就上。
    两人在屋脊而行,燕青已然熟门熟路,先去看刚才缝隙,正厅竟是只有酒菜在桌,已然无人。
    燕青自也知进了厢房,轻身几步就去,再挪一瓦,先看一眼,已然是不堪入目。
    卢俊义便也过来,也看一眼,不堪入目也就罢了,其实更是不堪入耳……
    就听屋顶瓦片哗啦啦作响。
    两个床上之人陡然一惊,动作也停,声音也停,抬头去看。
    就看屋顶瓦片一片散乱,还有瓦片往屋内来落。
    那李固还愣了愣,不知怎么回事,只听得院中脚步声起,李固大呼一声:“不好不好!”
    他连忙从主母身上下来,只管去拿衣穿衣。
    就听一声巨响,正厅的门已然碎裂,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厢房的门也碎裂。
    厢房之内,走进一个大汉,双眼已然就要瞪出眼眶!
    “奸夫淫妇!”大汉一声呼喊,竟是不上前去了,而是返身回了正厅。
    为何,因为正厅墙上挂了刀。
    刀出鞘,拿在手。
    那李固下意识想要夺门而走,燕青在后,一脚就去,李固倒飞回厢房之中。
    就看大汉卢俊义持刀再来。
    李固已然跪地就求:“主人饶命啊,皆是主母威逼利诱啊!”
    就看那床上之人,早已是呆愣之间六神无主,听得李固之语,立马反应过来,便就在床上哭起,开口大喊:“员外冤枉啊,都是李固强迫妾身行这般丑事!”
    卢俊义满身酒气,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在手,左一看去,右一看去,就看燕青。
    燕青怒了许久,忍得牙根都要咬碎了,只管来答:“两人媾和!”
    “奸夫淫妇,竟还各自推脱,啊!!!”卢俊义口中咬牙而怒,钢刀就去。
    李固下意识抬手去挡。
    就看……两条小臂,一个人头,已然滚落在地,那鲜血喷涌如注,从脖颈之间刹那喷上两丈高,直去房顶,一喷就落。
    那床上之人在这一幕下,已然吓呆,本是拉着被褥的手放在胸前连连在摆,露出两片酥胸,浑身颤抖。
    口中只有颤抖之语:“饶命……饶命……”
    员外满身是怒,几步在走,口中厉声:“贱妇,哪里对不住你?”
    “员外饶命……”贾氏便是有万般话语,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哪里还说得出?
    (本章完)

章节目录

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祝家大爷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祝家大爷并收藏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