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很整洁干净还带着淡淡百合幽香。随着一阵轮椅的响动,一个长得清秀艳丽高雅之极的贵气熟女,坐在一个轮椅车上从里屋缓缓的出来了。白皙光洁的鹅蛋脸,柳眉如画,大大的杏眼,一排细密漆黑的小刷子样长睫毛。
    挺直的瑶鼻,丰润柔软的樱桃小嘴。只不过那双本来那双秋水般清澈的美眸,现在却一片黯淡,显得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身材看不出,毕竟是坐着的啊。
    “咦晓芙!这是谁家的孩子?长的可真是俊俏啊啧啧!跟个女孩子一样,好秀气啊来来到阿姨这来你叫什么呀”我草!我纠结了我!秦羽看着一脸幸灾乐祸样的黄晓芙,那想笑又强忍住的样子。
    那眼神就是你就一小屁孩,在我面前装啥啊。心里更加郁闷了。偏偏还没啥办法。硬着头皮走到温雅娴的轮椅面前,半天没吱声。
    温雅娴俏面都精神了不少,露出欢喜的神采,看来这位阿姨喜欢小孩子。“我叫秦羽刚刚过了十六岁的生日”黄晓芙那里还没回答,秦羽想了下就接口了,算了还是说真名字吧。
    看在这个轮椅美妇温阿姨的份上。在那喝这水的黄晓芙,听到秦羽说他才16岁,差点把白开水直接倒在头上,我的天啊!十六岁!杀人不眨眼的十六岁小屁孩吗?这小孩子心眼太多了。刚我问他叫什么他都不说。
    哼!太狡猾了。“那你是上学呢还是打工呢?小秦羽?”温雅娴美丽的杏眼透着喜爱,伸出柔夷轻轻的摸着秦羽的滑嫩小脸蛋,外带还摸了下头。
    秦羽闻着温雅娴淡淡的幽香,心说,男子头,女子腰啊!算了,看在你幽香四溢的份上。“开学上高一,暑假打零工,勤工可俭学,挣钱趁年轻。其实,钱财于我如浮云,今天来主要是看望温阿姨来了”秦羽抬头看了眼清丽的温雅娴,笑了下摇着小脑袋带着丝不屑的语气说。
    这话一说完,整个房间一片安静。温雅娴瞪着溜圆的杏眼,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俊俏的小家伙。
    心里的吃惊不小,心说难道他家大人教他说这种话的?“小家伙你认识我吗?怎么今天还专程来看望我?”温雅娴脸上闪着复杂的神色,雪白的贝齿咬了下柔软带点透明的柔唇,看着秦羽淡淡的问道。
    秦羽却不回答温雅娴的问题,微笑着说道:“刚才阿姨只摸了一下我的脑袋,我可没有碰阿姨一下,不过,就是这一下接触,我就感知到了阿姨是大腿经脉严重损坏,导致大腿小腿神经受到压迫,血脉受阻,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天才天才我的天啊!”看了多少骨科神经外科专家,猜得出这样的结论,居然被这个小男孩一句话就点透了,温雅娴脸色异常的红润,吐了口幽香,软腻扶了下自己的光洁额头,手肘撑在轮椅扶手上,想了半天说了一句。
    “唉知道归知道,可惜我这个伤没人治得了”温雅娴都出汗了,脸上泛着艳丽的光彩。可是又旋即黯淡下来,仿佛漫漫黑夜之中闪出一点亮光,随即又无情熄灭了,黑夜仍然是黑夜,黎明还遥不可及,她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而秦羽只是小小的显摆了一下,包括黄晓芙都服气了。“温阿姨,你放心,等我明天带点家伙事来,你看看就知道我能治不能治了。我会尽心尽力,让你早日离开这个轮椅的。”秦羽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孩子,说话越来越没谱了。阿姨谢谢你的好心,虽说咱们素不相识的,既然你是晓芙的朋友,不管你什么时候来,阿姨都是欢迎的,快坐下,阿姨做好饭了,晓芙也累了饿了,咱们吃饭吧!”温雅娴娇笑着说道,十六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习惯接受别人的善心和同情,何况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呢!
    她没有问秦羽的家庭什么的,她毕竟现在是主任医师,不喜欢随意打听别人的隐私,只是聊些老师啊同学啊电影啊电视啊小说啊球赛啊,明楼明城啊江左梅郎啊,年轻人都比较关心的热门话题。
    三个人谈笑风生的,吃了一顿特别的午饭。温雅娴更多当做是一个孩子同情的善意表达罢了,说到底还是孩子话,不过,她见到这个孩子有种亲切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似的。
    黄晓芙则是半信半疑,因为刚才秦羽杀死钱峰的镇定,让她始终感觉这个男孩不同寻常。秦羽也不再提及,也不再解释,十六年的伤痛,说再多也不如做给她看,来得更直接有效。
    吃完饭,他就告别回去了,因为约好了虞芳下午在梅里斯酒店套房见面的,而且医院办公室休息室里还有一个唐思思还在熟睡。太阳高高地升起来了。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虞芳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化着淡妆。
    虽然是周末,她却穿着奶白色的真丝长袖衬衫,灰色的西服短裙,和肉色的长筒丝袜。中央商贸区办公室白领丽人的标准打扮。虞芳没有睡好,很早就醒来了。
    她心烦意乱,充满恐惧,仿佛什么重大的事情就要发生,即将改变整个生活。“芳儿,快吃早饭!”已经是吴斌第三次催促了。
    “你先吃吧,我不太饿,一会儿在路上买点儿。”虞芳依然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她的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头绪。虞芳的家境不算太好,她从小是个独立的女孩儿,但是今天她感到从没有过的无力和无助。
    她现在需要的是决定,可这个决定实在是太难。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十一点。虞芳缓缓站了起来。她穿上外套和高跟皮鞋,拎了一副手袋,和吴斌招呼了一声便走出家门。
    站在地铁车厢里,虞芳的头脑慢慢清醒起来。地铁,对于虞芳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几年来,她几乎每天都要在这里捱过一两个小时,当然,节假日除外。
    在这狭小拥挤的空间里,伴随着一个个疲惫的,无奈的,麻木的,而又顽强的面孔,熟悉的和陌生的,她成长起来,也变得坚强。
    对于平民百姓,生活和坐地铁没什么两样,都是在黑暗的隧洞里随着潮流往前奔,既不能改变方向,也无法控制进程,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不要被人挤下车。
    虞芳就是这样一个平民女儿,从远郊考进城里,又找到了令人羡慕的工作,然后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这一切都是那么来之不易。每个人有生存的权力,和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权力,这就是神圣不可剥夺人权。
    每个人都不应该轻易放弃自己奋斗的果实,哪怕付出代价。当虞芳走出地铁,再次沐浴在正午阳光下,她的脚步已经不再那么沉重。
    天空是蔚蓝色的,桃花已经落尽,鲜艳夺目的紫薇正在怒放,炙烤的热风拂过柳梢,也拂过姑娘的脸颊。虞芳已经做出了决定。她要扞卫自己的工作,扞卫自己的家,扞卫自己来之不易的一切。
    如同秦羽所说的那样,他在梅里斯酒店的套房不难找。酒店的几个外国房客走过楼道,看到站立在秦羽门前的虞芳,做起了鬼脸,其中一人还冲她吹着口哨。虞芳没有理会他们,这种骚扰,每个白领小姐几乎每天都会遇到。
    或许,今天的,并不是出于对美貌的欣赏,而是一种嘲弄,因为最近可能有太多的女人出现在这里。或许他们知道这些女人敲响房门的目的,也知道房门关闭后,她们将自愿地或被迫地做些什么。
    这些女人的年龄,容貌,衣着和气质各异,而结果却都是一样的。可怜的白领丽人,合体的西服套裙和高跟皮鞋,脸上挂着职业而矜持的微笑,不菲的收入还有出国进修的机会,看起来是那么风光无限,那么令人羡慕。
    人们哪里知道,她们当中多少人的日常工作,竟然还包括宽衣解带,爬上软床,把宝贵的贞操和美妙的肉体,奉献给强壮而好色的老板。
    虞芳不是不了解这些,可是她没有更多的选择。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梢,平静地按下了门铃。那边吴斌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到了。今天他邀请了研究生时的同学和系里几个谈得来的年轻教师。
    大家一直吵着要来看新娘子和新房子。虞芳推说老板要和她单独加班整理文件,趁着没有其他人,还可以探询些公司裁员的内幕消息,吴斌也就没有勉强。吴斌向大家介绍着他的新居,虽然不很大,却被虞芳布置得舒适而温馨。
    想到自己的妻子,吴斌内心充满温暖和骄傲。一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青光明媚的上午,吴斌冲进地铁站,车厢的自动门正在关闭,一个姑娘伸手为他挡住了门。
    那是一个清纯的姑娘,明亮的眼睛充满善良,白色的真丝短袖衬衫扎在刚刚及膝的黑色绸裙里,白皙匀称的双腿没有着丝袜,脚上是一双普通的黑色平跟搭袢皮鞋。
    那个姑娘后来做了他的妻子。此时此刻,虞芳端坐在秦羽的对面,讲述着她的职位对学校和她自己的重要。她的西服外套已经脱掉,搭在沙发背上。虞芳没有能够讲得太长,因为秦羽打断了她。
    “芳姐,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向白总递交了报告,四海市乃至苏曼州的艺术学校市场比我们预想的大得多,一年以后,你能想象新增多少学生?这不是幻想,我有全面的数据资料。”
    秦羽挥舞着双臂“我成功了!我说服了白总!艺术学校的规模,要能够应付两倍,三倍,甚至五倍于今天的客户量。我的人,一个不能少!”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虞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望着这个有些激动的健壮的大男孩,心里满是感激和钦佩。一天一夜的焦虑退潮般一下子全部消失,虞芳的眼睛变得无比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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