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川:“哟,贺先生?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怎么,嫌弃你那辆迈巴赫不够档次,改开大众了?”
    贺文光:“秦先生说笑了。”
    秦以川一见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就知道这人分明是有话要说,但是眼下又不太方便直言,还得等着他问。
    这么一来,秦以川就觉得这个人稍微有点矫情。
    于是他偏偏就懒得问。
    贺文光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太妥当,下了车替他们拉开车门:“三位先上车吧,怎么说我们贺家也算东道主,几位替我们清理了鄢陵江的东西,我自然得好生道谢。”
    荀言和邬子平都抬头去看秦以川,秦以川倒没有拒绝,他也有问题要问贺文光。
    这车虽然不如迈巴赫,但是也算市场车里配置顶尖的了。贺文光开车很稳,他们折腾了一大圈,邬子平早就顶不住,上了车不大会儿就睡着了。
    秦以川和荀言都在闭目养神,车开了一路,连半句寒暄都没有。贺文光也不觉得尴尬,旁若无人地将车开进富县县城的核心地域,停在一家叫晨曦酒店的酒店门口。
    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大堂经理亲自来替贺文光开车门:“何总,您安排的都准备好了,几位客人是先去就餐,还是先回房间休息?”
    贺文光回头看他们,邬子平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虽然他觉得应该没人听见,但还是不自觉地抿了一下嘴。秦以川一看他的神情就懂了。
    “既然都安排好了,就先去吃点东西,有些事儿,咱们边吃边聊也方便。”
    贺文光的神情中露出几分微笑,大堂经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他们走到了稍显僻静的一侧通道,乘着电梯直接上了顶层。
    这显然就是传说中的vvvip通道了。
    富县虽然整体经济水平比较一般,这家晨曦酒店,其他楼层不知如何,但是这顶层,属实已经妥妥的是五星酒店的水平,四周都是落地窗,正中央的位置装修成了一个很有意境的空中花园的餐厅,贺文光引着三人落座,大堂经理在送上准备好的红酒的同时,已经通过对讲机通知服务员上菜。
    贺文光亲自给他们倒了酒。
    这酒的年份应当不错,冰镇之后,打开软木塞,立刻泛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邬子平的眼睛瞬间一亮。
    但不是冲着价值不菲的红酒,而是冲着被服务员推过来的餐车,餐车上最显眼的就是一盘色泽诱人的澳洲大龙虾。
    也不知道是富县靠海的原因,还是因为贺家出身渔民,这一餐的食材贵虽然贵,但是上来的大多是虾蟹海参这一类的水生生物,看着富贵逼人,但是秦以川和荀言却有些兴致缺缺。
    原因无他,他俩都属于吃小龙虾都得殷红羽给剥壳的,这些东西,他们不会剥。
    而且,作为土生土长几千年的内陆人,他们也的确对这些虾兵蟹将不太能提得起胃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贺文光看出来他们两人都不想上手,对大堂经理试了个眼色,大堂经理冲着对讲机吩咐了一句什么,没隔两分钟,就有两位穿着素色旗袍的长发女子袅袅婷婷地走过来,一左一右坐在秦以川和荀言身侧的空位置上,伸出纤纤素手替他们剥虾去蟹壳。
    在女子坐下的一瞬间,荀言手里的筷子就停住了。
    贺文光微笑着举杯,秦以川的眉头刚要蹙起来,就见身侧女子如画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乞求。
    秦以川顿了顿,还是举起杯子。
    这俩姑娘显然也是个打工人,秦以川要是真特别不给面子地让她们立刻就走,只怕出了这个门,她们马上就得失业。
    荀言定定看了秦以川两秒,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
    贺文光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也不介意,和秦以川隔空示意着敬了一杯酒,等两个女子将剔出来的海鲜分门别类地在精致的小盘子里摆放好,跟着大堂经理自觉地退下后,贺文光才开口:“秦先生,实不相瞒,我有一件事需要请您帮忙。您的规矩我都清楚,这张卡花了有三十万,算是我预先付您的定金,余下的,我会给您舟渡集团5%的股份,每年都可以参与集团的利润分红,具体数额不定,但是我保证,不会低于一百万。”
    谈到钱的话,秦以川可就不困了。
    秦以川:“这么丰厚的条件,贺先生想让我们做什么?”
    贺文光又喝了一口红酒,斟酌了一下措辞:“我们贺家先人落葬的墓地,遭到了些破坏。”
    秦以川和荀言视线相对,脑袋里都冒出来一个念头:贺家的祖坟被挖了?
    秦以川:“什么时候的事情?”
    贺文光:“事情是三年之前发生的,但直到昨天,我们才得到消息。”
    秦以川:“说具体些。”
    贺文光:“几位既然是从陈荞陈老板那里来的,我也就不瞒着了,您应该都听说了我祖父的事儿,当年我祖父家贫,只靠打鱼为生,我父亲出生之后,他为了生计冒雨出船打鱼,却遇上了风浪,为了活下去,他将我的伯父,我父亲的孪生哥哥,献祭给了河神。”
    秦以川:“这个传说竟然是真的?”
    贺文光:“是真的,但是你们听到的,应该不是完整版。我祖父当初死里逃生,失去了一个儿子之后,神志日渐不清,他总是觉得,他的另一个儿子一直跟着他,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既监视他,也保护他,无论他到多么险峻的水域打鱼,都能安全地满载而归。就这样,他慢慢积累了一些家底,等我的父亲读书毕业之后,将这些存款交给我父亲去创业,从小作坊,一路做到如今舟渡集团的规模。”
    秦以川:“然后呢?”
    贺文光:“然后,在我出生的当天,我的祖父他生了重病,在抢救室的时候,停止了呼吸。”
    邬子平:“不对吧?贺老先生不是前年才发出的讣告?”
    贺文光:“问题就出在这里。当时医生分明已经确定祖父停止呼吸。要知道,那是最先进的医院,而不是条件落后的黑诊所,那么多专家会诊,不可能存在误诊的情况。但是就在我父亲将祖父送到殡仪馆,准备后事的时候,祖父却突然又恢复了呼吸和心跳。父亲立刻将祖父送回医院,经过再一次的急救之后,祖父康复了。”
    秦以川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死而复生这种事……虽然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但是触发这种奇迹的条件实在太苛刻了,古往今来这么多人,真正能实现的简直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而且听贺文光这语气,贺老先生的死而复生,却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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