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
    辛屈看着结霜的海河微微皱眉:“看来今年的冬天会偏冷一点。”
    “确实。”阿启在他身后看着海河的河道,然后指了指下边说:“一期工程基本结束。你打算什么时候启动二期?”
    “嗯……让人在遵化一带,开挖水库。”辛屈说,“记住,将表层肥沃的土,全部运来大兴,然后剩下的土全部运去葫芦岛。抓紧将葫芦岛。
    抓紧将葫芦岛跟大陆联接,方便后续作为辽西的前站。”
    “行。”阿启记录了下来。
    自打辛屈从东北返回来之后,就在幽州境内到处巡逻。
    敦促各地的政务的推行。
    只能说他对于效率的要求并不低,以至于最近很多人都是忙得脚不沾地,各个怨声载道。
    写完这些,阿启看他没有在思考,而是眺望运河河道,就说道:“最近大家伙儿都绷着一根弦,你也要适当给所有人松一松。”
    闻言,辛屈看过来。
    阿启继续说:“按理来说,你的每一次规划,都是五年份的。但现在才三年多点,就把你要求的内容全部解决了。
    可是,这些很多东西,都是需要长时间维护的。
    并且成效不见得立竿见影。”
    阿启这话就是在告诉辛屈,最近所有人都很累,不管是干活的国人、庶人,还是上边的高层。
    因为纸张和印刷术的提前出现,辛屈这边做了很多配套。
    原本就不算复杂的工业体系,时下已经吸纳了大量人口。
    所以是恨不得将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倘若不是铁器和农业技术的进步,外加四周遍地都是荒芜,想要开垦就能开垦的话,燕国可能已经因为高强度劳作,而陷入了崩溃之中。
    辛屈收了目光,然后看向大海说:“你们都很累,我也很累的。但有些时候,我们的存在对于南方来说,就是一个灾难。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海河主干道挖好了,但还没结束。
    接下来要开挖的是海河——白洋淀主干道。
    只有挖到了白洋淀,我们才算是彻底跟黄河勾连。
    所以,再坚持三年。
    三年之后,我们的运河能通行大船了,基本上后续就不是问题了。
    发展就是这样,我们没有原始的积累,只能对内不断的想办法。”
    阿启叹了一口气:“行吧,但我还是认为,如果可能,你抓紧弄一场祭祀,给大家伙都松松心神。”
    “会的,海河的河伯,需要列榜,接下来的每个城邑内,还会增加城隍。
    有功于国家的,我是不会亏待的。”
    辛屈点了点头,该有的殊荣,他可不会断绝。
    此时的巫术威能还在,辛屈能做的就是导引,尽可能降低巫术影响。
    结束了今日的观察。
    辛屈来到了天津城内的一座宅邸。
    宅内,能听到欢声笑语。
    他扯着笑容进来。
    “阿爹!”两个娃娃从柱子后扑来,一左一右抱住他的大腿。
    他的那对龙凤胎。
    现在已经是能跑能跳的年岁了。
    捞起来抱在怀中,两个娃娃脸上都是灰尘,还有鼻涕印子,讲真就是两个灰头娃。
    “你俩又打架了?”“没有。”两个娃娃同时摇头,但对视一眼,又互相伸手抓挠。
    这两个小家伙,就是两个混世魔王,自打开始懂点事儿开始,他们就闹腾。
    “行了,别打别闹,不然给你俩丢地上。”辛屈威胁了一句,这俩不情不愿的撇过头,不理会对方。
    “你们呀。”辛屈只觉得好笑。
    入了后院,巫小叶正在裁剪纸张:“回来了?海河那边的事儿处理好了?”
    “验收得差不多了,海河主干道挖完,接下来就是沟通海河与白洋淀,只要挖到了那边,运河也就能通行了。”辛屈解释了一句,抱着俩孩子落座。
    “在裁纸?要写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写一本如何哺育孩子的书。”巫小叶解释道,“养这俩孩子有段时间了,我也发现了很多以前抚养办法,并不一定是正确的。
    总之,能传下来,就传下来吧。”
    “也好。”辛屈点了点头,并未否决。
    看她写了一会儿,厅堂开始摆开膳食了,辛屈才想起什么问:“孟妟呢?”
    “仲溪发烧了,那个孩子一生下来,三不五时就闹病,是真的弱。”巫小叶解释道。
    仲溪是辛屈和孟妟的孩子,还没一岁。
    也不知道是因为高龄产妇还是其他的缘故,仲溪一生下来,看起来挺胖的,但还是能清楚感觉到他的虚弱。
    三不五时就感冒发烧,好几次差点夭折,得亏孟妟日夜照顾,不然仲溪可能就没了。
    辛屈点了点头:“那我去弄膳过去,你和伯海(长子)、宁(长女)吃。”
    “行。”巫小叶并未拒绝。
    辛屈将长子和长女安排好吃饭,然后他才起身离开。
    转过回廊,很快来到了另一座跨院。
    刚进来,就能嗅到很浓的中药材气味。
    燕国的中医药发展,是以姜姓巫医为主的各种医助整理出来的古老方子。
    伴随着燕国的势力扩张,辛屈了不少价钱让这些巫医去研究医理、药理,渐渐的医药学得到了发展。
    为了让孩子活下来,孟妟也是了大心思。
    刚进来,辛屈就看到喝完了中药的孟妟,皱眉看着他。
    “这里有柘。”辛屈赶紧走来,从兜里拿出了今天收来的蔗,黑乎乎的一块。
    孟妟也不矫情,拿来吃了一口,虽然还是很苦涩而且杂质很多,但还是缓和了中药的苦涩。
    “其实你喝药之后再喂养孩子,不见得孩子就能吸收的……”辛屈无奈说。
    孟妟微微摇头,看着边上床榻躺着一动不动的小娃娃,叹息道:“溪儿一出生就体弱,你跟那些巫医也研究过,新生儿刚出生,肝脏弱,若是随意的服药,很可能累积毒素于肝脏之上,进而导致夭折。
    我做中介,孩子喝我的母乳,哪怕药力再差,也是孩子能接受的。”
    辛屈还是止住了没说话。
    效果怎么样他也不清楚,在这个医疗不昌的时代,就连他这个国君的家庭也会随时遭遇病痛袭扰,而他也是无能为力。
    等了一会儿,孩子醒了,孟妟抱起来看了看情况,确定是饿了,便哺乳了起来。
    吃饱之后,孩子吭哧吭哧两声,又沉沉睡去。
    “好了,起来吃点东西吧,我让人给你准备了炖煮的膳食。除了吃药,药膳也要补补,尤其是气血,你脸都比以前白太多了。”
    辛屈有点心疼,这憔悴得不像话,一点都没有曾经的飒爽感。
    “嗯。”孟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去吃东西。
    只是吃了一会儿,她说道:“淮的事情跟你说了吗?”
    辛屈正在吃红枣炖野鸡的鸡翅膀,闻言吐掉骨头,好奇问:“什么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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