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煦阳,全方位无死角好男友,在我们交往一月纪念日后,变本加厉地追我。
    熟人感叹:“怎么在一起了还这么热情地讨你欢心,他之前也这样吗。”
    之前,指的是前任,那我不知道。但一个月前还能说是讨我欢心,现在这个步调纯粹是自我满足了。
    他越来越喜欢肢体接触。秋意渐浓,我已经套上了羽绒服,他依然穿着毛呢大衣,哪怕只是停下来交流两句,也要握着衣边把我裹进他怀里,一只胳膊从身后扣住,另一只还要到伸到我面前,顺顺头发、捏捏耳垂、蹭蹭脸颊,总之不闲着。
    他怀里挺暖和的,挣扎过两次也就放弃了,任由他折腾。我靠在他肩头,想着怎么跟他提分手。
    活该,是我活该,我不知道分手怎么会这么难开口,虽然彼此的照片还是没公开到朋友圈,但是我和他的不少熟人都知道我们在谈了,两个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浓情蜜意。
    但这个阶段,除了平日相约图书馆,以及周末约会,剩下的碰面,又是高煦阳在“巧遇”。
    我的态度没什么变化,只是他越来越想要攻略下我,仔细想想这也挺恐怖的,幸好对象是我。
    我发现自己挺容易原谅别人的,因为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没有对他特别反感。他本来可以做得更妥当,至少别巧遇得这么频繁,让人感觉到压力,他似乎有些急切,这种躁动让我感到真实,他没有那么沉得住气,哪怕只是为了胜负心和独占欲。
    哥要能这么好懂就好了,独占欲,他有这种东西吗,跟他说我被林子念告白了,眼皮都不抬一下,每次要他做爱都搞得像是我强奸他。
    不知道死哪去了。一年半了,我的按摩棒没一根比得上他。
    上个月期中爆发了一波小测和ddl,复习赶作业忙得我性冷淡,这个月对哥的事稍微想通了一些,性欲又一把火烧上来。
    做爱,做爱,天杀的,我一年半没做爱了,宿舍玩玩具放不开,但冲完缓解后也懒得自己开房解决,又没有人跟我做爱。
    为了有自己在宿舍独处的时间,我没和室友报同一堂选修晚课,牺牲了一天早八上了另一门。
    这种时候就是要大做特做……我是指,把跳蛋塞进体内。因为个头不好藏清洁又麻烦,平时我也就折腾一下阴蒂,只有这种时刻会入体玩。
    等我第二次冲上高潮,舒爽地眯着眼享受余韵时,手机振动起来,高煦阳发来语音通话,他今晚也没课。
    忘记这茬了……我清了清嗓子,对着空气试探性地说了两句话,嗯很正常,于是点了接听。
    跳蛋在穴道静静塞着,只有略带酸涩的满胀感,完全不影响我说话,白天发生了一些趣事,高煦阳兴致勃勃地跟我闲谈。
    大概是提到了什么生僻词,我划着手机切界面去查,然而我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我的跳蛋通过蓝牙连着手机app,后台没清理,我手滑点进了玩具界面,直接戳上暂停键。
    跳蛋猛地振动,第一下的感觉是最强烈的,我抑制不住地叫了一声。
    很明显是“娇喘”,全凭本能地溢出唇缝,几乎没有辩解的可能。
    堪称人生最社死时刻,幸好观众只有一位——高煦阳通话会戴耳机。
    我的大脑也是卡壳了,在下意识知道要关掉什么东西的时候,我选择了挂断语音。
    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虽然事实确实是在搞黄色。
    冷静地点了暂停,清空后台,关闭蓝牙。我很不冷静地裹紧被子在床上扭动。
    无意义地哀嚎了片刻,我重新开始催眠自己,手冲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高煦阳也会手冲啊!除非他是阳痿!应该不至于吧!
    只是有点社死,而且总归这人现阶段还是我的男朋友,丢点脸就丢吧,分手才尴尬呢人尽皆知不是吗,就当演练了,没事的乐乐。
    等等……男朋友。我脑子最后一根弦崩断了,站在对方的角度想想看吧,女友在跟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娇喘……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不是对自己欲求不满吗,往小了说是没控制住,往大了说是情趣勾引啊!
    原本我还想装死,这么一思量,实在不解释不行了。
    抱歉,刚刚是误会,没有任何意思,忘掉谢谢。
    还停留在上午的聊天记录瞬间弹出一张表情包,乖巧表示好的。
    应该……没事吧。
    第二天见面,高煦阳对我的肢体接触几乎少了一半,在牵手时,他的体温似乎比往常还高,谈话间目光都有些躲闪,我猜不透他的意思,有点无奈地跟他说:“煦阳,我不是故意的,抱歉。但我觉得是很正常的事情,当然,在那个时间下确实是我的问题。”
    “不是那个,不要道歉。”他侧头看我,眼神滚烫,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你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你发烧了吗?”我松开手想去摸他的额头,被立刻攥住,五指插入指缝,用了几分力。
    “没事,可能有点风寒,看,我今天换了棉服。”他看着我有些奇怪的表情,又松气一笑,“放心,不会传染你。”
    我也松了口气,回他:“我又没担心这个,我担心你。”
    他看了我半天,在我重新紧张起来之前,低头往我侧脸亲了亲,有点太靠下了,差点吻到嘴角。
    “这下我真担心你传染感冒了。”我绷着嘴角抬眼瞪他。
    高煦阳眯着眼笑起来。
    这时离我们在一起两个月还有不到两周。
    而我在这一周后才意识到高煦阳开始控制和我身体接触的原因。
    好像,大概,应该,是会对我起反应。
    他是发现我对性爱的开放程度,觉得有吃到肉的机会了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我实打实在冷风中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错了,哥,我要分手,我不拖了,我不要被别人干。
    高煦阳当然不会对我乱来,这个月他严格遵守约定,只是轻轻地吻在面部一触即离,虽然时时刻刻追着我行动,但也没有任何强迫的举动。
    但是不能这样了,他并不喜欢我,他在跟我名为初恋的假想敌较劲,我的喜欢对他来说是一种胜利品,而他付出的越多,最后发现收获是一场空,只会对我造成越不利的后果。
    当然,就算往善意的方面想,他在追我的时候真的陷入恋爱,无法回应的我更应该早早分手。
    我有点慌张,害怕,对我来说非常软弱的心思,我也承认我确实有点渣,虽然这种事也算两厢情愿,但我还是给对方添麻烦了,如果在一开始拒绝加他微信,他现在估计早和现任甜甜蜜蜜了,对那些喜欢他、原本该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子们也并不合适。
    哥不让的,哥会教训我,说不能给他以外的人惹麻烦。
    我翻着认识以来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硬着头皮给自己打气。
    真怂啊……我叹气。我上一次分手是哥哥消失,高煦阳,你也给我消失一下吧,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提。虽然我还是比较相信他的人品,但他实在有些太风云,过错方是我的话,我不想去担那些流言蜚语。
    好恨怎么没问问他怎么跟前任分的手,看起来好体面好和平。
    不知道哪路神仙实现了我的心愿,高煦阳虽然没有消失,但做了一件让我顺坡下驴的事。
    第二个月的纪念日,虽然我说第二个月就不用过纪念日了吧,但那天恰巧我们都没课,所以像往常一样逛街、吃饭,晚上他带我去了一间偏僻的酒吧。
    我不喝酒,所以没怎么去过酒吧,聚会时去的那些,要么是嗨场蹦迪,要么是音乐餐厅,或者一些喝酒摇骰子的场地,总之非常热闹,面对面说话都听不清。
    这里则是不大的一间店,精致低调的装潢设计。这个点来不知是早是晚,总之相当冷清,低吟的曲调听着不像音箱放送,但也没找到声源来自哪里。
    高煦阳问我点什么,我问有没有无酒精饮料,他顿了顿,给我讲古巴自由的笑话,我听到一半也想起来是什么,跟他一起笑。
    最后我真的点了一杯可乐,他要了代基里酒,我查了一下,介绍里的消暑饮料让我一阵无言。
    至此我有些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偏僻的地点让我保持了警惕,提前给夏至发过信息,但果然他并不会做什么,是我多虑。
    这里人少而静,适合谈话,他或许想对我说一些更坦诚的话语,而我应该下定决心。
    可乐放了冰块,我喝了两口还是推到一旁,他问我太凉了吗,我点头,他把我的手拢在手心。我身上倒是不冷,手也很温暖,但他的体温总是比我要热一些。
    干燥而宽厚的手掌,和哥相比有更多的茧子,指腹在我的手背上磨蹭两下,他忽然问我。
    “……你想要我吗?乐乐,我身体很好,体力也不错,有自信给你很好的体验。抱歉,诚实地说,我想要你。我带套了,并且保证自己非常干净。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你有一点点意愿就可以……好吗?”
    他低着头,呼吸含着酒精与柠檬的气息,然而他的眼中一片清明,酒吧的灯带在他脸上映着昏暗却温暖的光晕,俊朗的眉目,比平日的飞扬多了几分深沉和镇静。
    确信了,我哥更帅。
    这完全是得体又礼貌的询问邀请,但给了我借题发挥的空间。我颤抖着手想去端杯子,但还在内心唾弃了自己,止住了行动。
    我只是把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出来,沉下心,用最冰冷地眼神直视他:“我们分手吧。”
    他的瞳孔猛地震颤,开始拼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不,不,我不该解释。乐乐,我不该说那些话的,你就当我醉了说胡话好吗。别分,别分手。”
    我及时抓住他的漏洞:“这就是带我来酒吧的原因,可以归结为醉酒胡言乱语?”
    他哑口无言,只是颤动着嘴唇:“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里氛围很好,我找了很多地方,我想你可能会喜欢这里,我想在这里送你纪念日礼物。抱歉,还是借口,别分,别分好吗,你拿酒泼我吧求你。别说分手。”
    我有点想笑了,虽然高煦阳是一个很能聊的人,但这些话也比平时要急要快得多,他说得好像真的有多喜欢我似的。
    这是一个带女性来酒吧,问她能不能上床,如果拒绝就用醉酒来掩饰的男性。当然因为他没满二十,所以也可以用男生来稍微解释他的急切和轻率,而当然很多人是可以接受这种行为的,特别是那些喜欢他的女孩。
    因为我不喜欢,所以一切变得格外可厌起来。
    我最后的愧疚心停留在之前,我认为自己应该下定决心那里,我以为他想在这个安静的地点说一些类似解释他感情史让我了解他心意的话,说服我他的喜欢带有纯粹的真情。现在看来我还是太自恋了。
    他根本不喜欢我。
    我彻底轻松了,在唇边筹措好久的话语倾泻而出:“我们分手。抱歉,高煦阳,并不全是你的错,像你猜测的那样,我心里有放不下但早已断联很久的人,但我也希望你不要自认为有多么喜欢我而暗自伤怀,你今天的行为我不能接受。”
    “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不骗你,我自己也承认这两个月的感情。所以我要正式地通知你,我们分手。”
    “再见。最好别偶遇,我挺容易感到尴尬的。”
    我们坐地铁来的,他追在我身后跑出来,也不敢拉我,就那么跟着,周围静默无声,直到走到人头攒动的地铁站,他才叁两步上前并肩朝我开口。而我从包里掏出耳机戴上,不听他说别的什么。
    老实说我的音乐品味很一般,也很少听歌,耳机通常起到一个耳塞的作用,所以歌单都是直接收藏自苏泽,久违的音乐流淌进耳中。我低头握着把手,眼泪几乎一瞬间就糊住了双眼,又很快地掉落下去。
    一只手递到我眼前。
    “别碰我。”我红着眼睛瞪他,我不该在这时候哭的,因为这是跟他无关的眼泪,会让他误解我也对他有什么真感情似的。
    有吗?没有吗?算了,无所谓,谁知道,从现在起,我说没有就没有。
    好吧,还是再解释一句,我只是对一个感觉不错的人感到失望,我觉得不应该变成这样,明明我更应该道歉,结果他给了我这样一个台阶,我根本不想要。
    我有错哥哥会惩罚我的,轮不到别人来揽责。
    他跟着我出了地铁站,往学校走,往宿舍楼走,我站在岔路口停下脚步,第一次和他吃饭回校时,他察觉到我的犹豫,在这里与我道别,这只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
    两个月而已,能有什么感情。
    我转过身:“到此为止吧。”
    我们恰在两座路灯的中间停留,光线暗淡,甚至看不太清他的脸色。
    我们对视了相当久,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变了个人,实话说,有点阴森。
    我想起当初翻他朋友圈的照片,又翻哥的照片时的感慨。
    原来高煦阳也有这么像鬼的时候。
    我叹了口气,说:“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公开道歉,毕竟是我提的分手。你追出酒吧在巷子里的时候没跟我搭话,是担心我害怕吧。”
    “其实你说得很体面了,换个人可能就跟你做了,我没有嘲讽任何人的意思,这确实是我自己的问题,对不起。”
    他绷紧的神色又开始崩溃:“别说了,我的问题,是我的错,你不要道歉。我知道了,马上考试周,我找找你们专业的材料,之后发给你,别的就不打扰了。”
    “谢谢,不用了,我会直接删好友。”我坚持道。
    他又开始盯着我看,我不躲闪地回望他的眼睛。
    他还想说些什么,嘴唇蠕动了半天,最后只是哑着嗓子:“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转身迈开脚步。
    幸好此时此地人并不多,我们简单的对峙只是路过人瞥两眼的程度。
    心情变得轻松。嗯,分手虽然不愉快,但还是体面的,以后应该也不会很尴尬。
    青春啊,这就是青春啊,虽然已经成年了,但快餐恋爱也算让我尝到一回,感想是再也不吃了,怀疑汤里煮了罂粟壳。
    哥什么时候回来呢,国外也是四年的话,就是我大四?还有一年半,希望我真的能见到他。不过那时候我又要备考了,他最好识相点周末接我回去监督我复习。
    还有做爱,嗯,我要做爱,跟哥做爱,做爱做爱做爱,干死我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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