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些茫然且混乱。
    但是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在恍惚下去。
    硝烟与烟尘已然缓缓散去,康的超级视力让他能够注意到,远处鹰眼不着痕迹指着他的箭尖。
    按照先前发生的情况来看,对方必然不可能准备的普通箭矢,很大可能是特种箭矢。
    在特种箭矢之中……其实不乏可以控制住他的方法。毕竟他虽然是钢铁之躯,但是距离超人那种程度还是差的远了。
    他得先解决这个,先解决掉面前这个世界的英雄们对他的怀疑。
    不然他别说考虑要不要去完成任务,所不定会出现什么更糟糕的情况。
    他的沉默和恍惚的表情已经让人起了怀疑。
    “哎,小孩,你在想什么?”
    钢铁侠似乎在面罩之中挑起了眉。
    “你的来历很难回答吗?”
    “我……”
    康飞速地思考着。
    这个世界是没有超人的,他没有天然能取信他人的标签,外星人的血脉只能带来更大的怀疑。但是同样的,纯血的人类也解释不通他的能力和所谓的“外星能量反应”。
    系统的存在,在一定程度限制了某些信息的出口,他不能解释系统的存在和一切相关的内容,但是太过明显的隐瞒又会带来更大的怀疑和猜忌。
    他只能在依靠现有的真相之上引导出一个能够取信他人的故事。
    他或许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组织出一个足够有逻辑,足够有信服力的故事,但是他需要一个咋一听来足够有冲击力的故事,能让他摆脱现在的局面,至少等气氛平和下来再来解释更多方面的东西。
    康闭了闭眼,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开口。
    “我是混血的人类……”
    周围的几人眼神中出现了惊讶。
    有些怀疑,有些探究,但是他们决定听康继续讲下去。
    “……我有一半的人类血统和一半的外星血统。”
    康继续讲下去。
    他总得解释为什么会有外星能量反应……
    他不确定对方是否有着某些能够检测谎言的手段……或许没有,不然怎么会被洛基骗到?
    但是他不想完全地编造一个故事,他在讲述实话,他将自己的故事摊开,用真相取信于人。
    可他也不能完全地全盘托出,如果系统给出一个这样的任务,那万一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们……是不可信的呢?
    钢铁侠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孩子并没有撒谎。
    那……
    他倒是很好奇,对方的家长是妈妈是地球人还是爸爸是地球人?
    十多年前发生了什么、在哪造了一个半外星小孩?
    或者是不是十多年前?外星人的成长规律和地球人一样吗?
    长得挺像人类的,另外一位家长长什么样子?
    外星生命和地球人没有生殖隔离吗?
    托尔洛基那样的仙宫人就还行,但是齐塔瑞人长得真是太辣眼睛了,要和人类相似到什么程度才会没有生殖隔离?
    外星姑娘火辣吗?
    外星人会觉得地球人火辣吗?
    “那你为什么现在来到地球?你想做什么?”
    他终归还是收敛了思绪,回到正规上来。
    我想做什么?
    康想。
    非要说的话是要做任务的。
    但这个任务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想做。
    可是不做的话就没有能量,没有能量就回不去……
    所以他是想做什么呢……
    “我想回家……”
    康小声嘀咕。
    “好想回去过圣诞节哦……”
    他还没有过过圣诞节呢。
    在寒冷的冬天温暖地和家人一起呆在室内,围在暖呼呼的火炉旁边,门上挂着圣诞花环,或许可以一起装饰圣诞树,或许可以一起喝甜甜的蛋奶酒,穿着红绿主色的圣诞毛衣,然后在窗外飘着纷飞的雪花,而室内无比温暖的日子里把圣诞树下的礼物盒拆开。
    可能会是什么很赞的礼物,也可能不是什么很合适的东西,但是圣诞礼物都是很棒的,都是温暖而带着爱的。
    钢铁侠似乎是噎了一下。
    “你知道现在是大夏天的对吧?以防你不知道,圣诞节是在冬天的!”
    “我知道啊。”
    康撇了撇嘴。
    “但是我还没过过圣诞节。”
    自打他从培养舱里出来之后,实际上已经经过了一个圣诞节了。
    但是上一个圣诞节他还在卡德摩斯的地下实验室。
    他还没有意识到圣诞节是什么样的东西。
    他只知道似乎大部分的研究人员都放假了。
    他们在实验室标配的制式袍子下面穿上了鲜艳颜色的毛衣。
    他们进出的时候互相道着圣诞快乐,在消失在工位上的那几天里回家和家人团聚。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
    总有一天也要去过圣诞节。
    因为好像每个人都很喜欢圣诞节。
    “没过过圣诞节?”
    钢铁侠判断:“那你是在外星长大的咯?”
    康没说话。
    他不是。
    他在地球上出生,他在培养舱里长大,他在实验室里知道的圣诞节,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地过过一次。
    准确来说他还不到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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