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涛坐在警车上,两眼发直,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命运。
    旁边的一个警察和魏涛平时挺熟,凑过来小声说:“你怎么去招惹姜家,那姜老爷和咱们局长关系不一般,得罪了姜家就跟得罪了局长一样。你这事......”那警察摇摇头,“听天由命吧。”
    “我既杀了人,那就一命抵一命。”魏涛叹口气说道。
    说话间,车子开进监狱,魏涛被关进了牢房。往常都是他押着别人进来的地方,而如今,竟然是他作为罪犯被送了进来。
    一种悲哀涌上魏涛的心头,他想起年迈眼疾的老母亲,还在家等着他,如果他真判了死刑,母亲有谁来照顾,想到这,一行清泪流到了嘴角。
    寒夜漫长,魏涛坐在牢房里,几乎一夜没睡。
    慕容雪雪得知魏涛进了监狱,并且犯了杀人罪,异常吃惊,她知道魏涛不是一个随便冲动的人,况且身为警察,他更清楚犯下杀人罪的严重后果,这其中必有原因。她和高凡到监狱去看魏涛,却被拒在了门外,说魏涛是重犯,任何人不得探监。慕容雪雪又找了与慕容雪飞关系不错的一个警官,送了几幅字画,总算冒着风险偷偷见了一面。
    魏涛把事情经过告诉两人,最后说道:“局长如果插手这案子,我活着的希望几乎渺茫,只可怜我的母亲没人照料。”
    “你母亲我们会照顾的。”慕容雪雪说。
    “这个案子并不是没有希望,你这是正当防卫,如果找个好律师,或许有一线转机。”高凡想了一下说道。
    “那就拜托两位了。”
    高凡和慕容雪雪离开监狱。慕容雪雪没想到魏涛竟暗恋着肖依兰,甚至为肖依兰敢做出如此不计后果的事,这真不像他的性格,看来一个男人这了爱情也能脱胎换骨。慕容雪雪斜眸瞟瞟高凡,心想,眼前的这个男人如若为了爱情,会怎样呢,看他的个性,一定掀起涛天巨浪,甚至会做出惊天动地壮举。
    慕容雪雪吟思片刻,说道:“咱们去找苏老吧,你也该去见见他了。”
    高凡一怔说:“现在去找合适吗,咱们应该先办魏涛的事。”
    慕容雪雪抿嘴一笑:“现在去最合适,一来他很想见你,二来他场面上认识的人多,或许能为我们介绍个好律师呢。”
    “你真是鬼机灵。”
    “有哥哥在就好了,何必让我抛头露面。”
    “他去上海也有六七天了吧。”
    “一个礼拜了,真奇怪,他每次出去,这里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两人说着话,坐上电车,来到了苏家大院,苏晚枫目前只担任滨岛大学名誉教授,基本上赋闲在家。
    苏晚枫一见高凡,高兴的说:“真是青年才俊,有你这样的人,滨岛将来的书画艺术,定会发扬光大。”
    “那也得苏老多多指点,多多引见,多多提携。”慕容
    雪雪急忙说道。
    “好好好。”苏晚枫哈哈大笑,“就你这个丫头嘴会说。”
    “苏老,我还有件事请你帮忙。”慕容雪雪婉而一笑,把魏涛的事说了出来。
    “你要找好的律师,我倒真有个朋友,他是咱们滨岛最有名的大律师叫东方施援。
    “东方施援我知道,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律师,能请的动吗。”慕容雪雪疑惑的说。
    “我马上打电话给他。”苏晚枫进书房打了个电话,出来说:“你们可以去找他了,记住,凤鸣街25号,东方律师事务所。”
    事不宜迟,高凡和慕容雪雪又马不停蹄的奔向凤鸣街。
    找到东方律师事务所已是斜阳西照,里面的职员都下班走了,只有东方施援一个人留下来等着他们。
    见到东方施援,慕容雪雪迫不及待的把案情经过又复述了一遍。
    东方施援点燃一根烟,细细听着,他的目光睿智,前额
    宽阔,是一个看上去特别深邃的中年男子。
    听完慕容雪雪的讲述,东方施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说:“这个案子看上去简单,但涉及的背景却很复杂,对姜家我也略有耳闻。其一那个姜家老爷为人阴险狡诈,很难对付,其二你说的魏涛只身闯入姜家,没有一个目击证人会向着他,其三警察局长如果介入,会使案件查证更加困难。总之这个案子对我们十分不利。”
    “东方大律师你一定要救救魏涛,他是个老实人,从没有干过越轨的事,这一次也是情非得已,才闯下大祸。”慕容雪雪恳求道。
    “我自然要竭尽全力,这件案子还需要你们和我一起来调查取证。明天我会先见见魏涛,把详细的案情再了解清楚。”
    当天夜里,警察局长安排人提审魏涛,他虽未出面,已把事情交待给心复,审讯科长祝其知。祝其知本来就对慕容雪飞不感冒,两人曾因一个案子发生过摩擦,魏涛又是慕容雪飞的人,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铲除慕容雪飞的羽翼。
    把魏涛带到审讯室,祝其知阴笑一声,说道:“魏涛,你做警察也该做到头了,竟然私闯民宅,行凶杀人,你知罪吗。”
    “我是为了婚事与姜家商量,如何叫私闯民宅,况且我开枪也是迫不得已,那是正当防卫。”
    “你还敢嘴硬,看在咱们同事一场,你就老老实实交待吧,认罪服法,也免得皮肉之苦。”
    魏涛清楚祝其知的为人,他更清楚祝其知与慕容探长的矛盾。冷笑一声说:“你让我认什么罪?”
    “认你行凶杀人的罪。”祝其知眼露凶光,将手往桌子上一拍。
    魏涛又冷笑一声说:“我何罪之有,就是判,也只能判我过失杀人,如何叫行凶杀人。”
    “别以为你是慕容雪飞的人,就拿你没办法。不让你吃点苦头,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段。”祝其知猛地站起来,靠近魏涛,用手点点魏涛受伤的胳膊,狞笑一声说,“看来你这个伤口还要再流点血,来人,把他绑起来。”
    两个狱警把魏涛绑在了木架子上,祝其知拿起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铁棒,让狱警把缠在魏涛胳膊上的绷带扯开,用铁棒使劲往魏涛的伤口上戳。
    魏涛胳膊上的伤口开始流出鲜血,他疼痛难忍,嘶声的喊叫,不到半分钟,便昏死过去。祝其知拿起魏涛的手指,在认罪书上按了一个血手印。
    魏涛苏醒过来,已身在牢房,他的胳膊上换了新绷带,伤口还隐隐的作痛。天近三更,魏涛难以入睡。
    东方施援到法检部门办理了相关手续,和高凡一起来到监狱,一天不见,魏涛整个人变得消瘦、呆滞、脸色泛青,
    眼睛通红,令高凡大吃一惊。
    “魏涛,发生什么事了?”高凡关切的问道。
    魏涛面无表情,摇了一下头,有气无力的说:“他们严刑逼供,趁我昏迷的时候,恐怕已经在认罪书上画了押。”
    “这还了得,他们竟刑讯逼供,东方大律师,我们可以靠他们。”高凡愤怒至及。
    “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受到严刑拷打吗。”东方施援盯着魏涛说,“看上去,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
    “的确是这样,他们用铁棒戳我的伤口.....”魏涛慢慢讲了夜里受刑的经过
    “这些人竟然如此狠毒。”高凡听的毛骨悚然。
    “不仅狠毒,而且还非常狡诈,让我们抓不到任何把柄。”东方施援听了也是既惊悸又愤恨。
    “我的案子恐怕回天无力了。”魏涛悲叹一声。
    “那也未必,魏涛,东方大律师打赢过很多疑难大案,他会帮我们打这场官司的。”高凡安抚魏涛。
    “我会尽力而为。”东方施援表情凝重,他感觉这个案子更加困难,甚至比以往他接的所有案子都要难,警察局长从中作梗,警局内又有人想致魏涛以死地,他们既有阴谋,很可能要把这个案子做成一个铁案。
    铁案难翻,他该从哪个地方着手呢?东方施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离开监狱,东方施援在街上与高凡分手,回到律师事务所,把这件案子的相关资料理了一下,他打算明天去姜家,找现场目击者,看能否提取到一些有价值的证据。
    东方施援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驱车到家,掏出钥匙正要打开房门,突然间,有个黑影在他身后闪出。
    那黑影躲在树影里,猛地一甩手,一把锃亮的匕首向东方施援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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