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万两 作者:司马拆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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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苦功,这是你赢来的。你笔底有明珠,价值千金,不应埋没。若你还敢赌,十日内去淛州找一位锦绣坊杜老板,将这一文钱交给他。”

    次日晨,那一对夫妇离开客栈之前,账房早已收拾仅有的几身衣裳笔墨,月钱分文不取,天亮城门一开便出城去了。

    八月十六,良辰吉日,南楚都城张灯结彩。一个月前,萧尚醴受册太子后不多时,便由楚帝为他行冠礼。十七岁加冠,加冠后正可大婚,便是今日东吴延秦公主嫁与南楚太子为正妃。朝中喜事接连,楚帝下诏免除京畿三年赋税,亲临赐下“佳儿佳妇”御笔手书。

    是夜,红烛高照,百名东吴侍女仍穿吴宫装束,都是红裙花钿,在长廊两侧跪下。一张张人面犹如桃花,发间金钗闪烁。萧尚醴被侍女搀扶,缓缓地走,他饮下楚帝赐酒,朝中重臣敬酒,已不胜酒力,肌肤晕红,眼中如要流出水来,遮掩额上红痕的束带缀满宝石,珠宝光辉映他面容艳丽异常,如浸在胭脂中,却凛然不可冒犯。

    长廊尽头是几扇纱门,一片殷红自那纱后溢出,烛芯混入香料,燃到此时早已暖香馥郁。萧尚醴抬脚踢开门,又是侍女行礼,为他褪下外袍,取下珠宝镶嵌的额带,却看花了侍女的眼,那额心红痕,犹如泣出血来。萧尚醴回首道:“都退下。”

    侍女相觑,见公主一身盛装,在灯下端坐不动,便纷纷退去。萧尚醴独坐桌旁,正要提壶,便听一阵环佩碰撞,金钗撞击,延秦公主款款行来,明珠簪钗,凤尾步摇,真是明艳照人,一双玉手提起金壶,为他斟一杯,又自斟一杯,端起酒杯,道:“今日礼成,我与殿下是夫妻,更是宾主君臣。”

    萧尚醴也饮尽一杯,道:“孤与公主既然约法三章,便不会反悔。有生之年,不负公主,不负秦州。”田弥弥莞尔一笑,再斟一杯,道:“这杯酒,谢殿下助我加封。”

    田弥弥是吴帝胞妹,婚前应封长公主,却因她身世难言,更以秦州陪嫁,她的兄长吴帝心怀忌惮,登基后并未加她长公主封号,沿用前任吴帝封她的公主之位。大婚之前,田弥弥传信给吴帝,婉转陈词,称自己虽为天子之妹,却孤身远嫁,若兄长不予厚封,恐遭南楚轻视。

    萧尚醴也授意南楚在东吴的使臣求见吴帝,以事关国体为由,说服吴帝为太子妃延秦公主加封。以至于大婚以前,吴帝迫于形势,唯有加胞妹为延秦长公主,以秦州陪嫁,并为她广赠封邑。

    萧尚醴道:“公主与孤联手,自然无往而不利。”田弥弥正色道:“第三杯,与殿下既为夫妻君臣,请殿下对我直言,殿下所图,是否仅止于与东吴瓜分西越?”

    萧尚醴平平道:“那么该是孤先问公主,夫妻与兄妹,孰亲孰疏?”田弥弥神色略变,却笑道:“皇家无父女兄妹,而夫妻一体,当然是夫妻亲,兄妹疏。”

    萧尚醴听她所言,第三杯酒饮下,将空杯对着她,道:“公主心中清明就好,何必孤多言。无论来日孤有多大基业,公主都是孤的元妃元后,正位中宫,母仪天下。”

    这对佳偶璧人并未行合卺礼,只以三杯酒,几句话,定下一世名分,便在大床之上同床共枕。次日晨起梳妆,侍女环绕,有人奉命请了聂娘子来。聂飞鸾见她面前铜镜之中已改换妇人发式,看着看着,竟落下泪。

    田弥弥一怔,挥退侍女,挽住她的手,愧疚道:“姐姐,我与太子虽不曾行事,这件事却是我对不起你。若非我自私,也不会要你伴我左右,看这等令你伤心之事。”

    聂飞鸾含泪含笑,拥住她道:“不,我知道你不容易,方才落泪,只是因知道你不容易——”田弥弥又是一怔,展颜道:“好姐姐。”自袖中取出一块玉符,软声道:“我夜夜将它压在枕下,不知能给谁。这是秦州的军符,娘亲曾对我说,不需调兵遣将时,祖父的军符总由祖母保管。今生我只能与他人成亲,但比我性命更重的东西,我只愿交到姐姐手上。”

    太子与太子妃大婚后觐见楚帝,容妃对延秦公主极其看重,宠爱不已。赐下侍女、女官。延秦公主陪嫁侍女都是吴女,本来允许她们仍穿吴服,不改楚服,这日觐见,却见侍女纷纷改换楚宫装束,延秦公主笑道:“出嫁从夫,儿臣已改楚服,她们焉能不改?”

    此前由昭怀太子妃做媒,为太子定下左丞高锷之孙女为侧妃,本来要表对延秦公主敬重,应在一月后才迎娶东宫侧妃,如今却是延秦公主开口求请楚帝将婚期提前,以使东宫子嗣早日繁盛。东宫太子有妃、侧妃、良娣、才人等,便在半月后,东宫迎入高氏侧妃,同时楚帝降旨,赐大将军侄女吕氏三个月后入侍东宫,为良娣,朝中上下俱闻太子妃贤德。

    九月初,芜城外寒松寺下一处小院搬入一对夫妇。男人自称姓伍,伍夫人已有六个月身孕,起居由三个侍女,两个仆妇伺候。

    伍氏夫妇好伺候得很,伍夫人一心好佛,白日只慢慢抄经,写得一手小楷,一日抄得数百字,她夫君偶尔提笔陪她抄,待她抄完一本,隔几日就送入寒松寺里,交给僧侣献在佛前礼佛。

    黎明时分,山道上一个布衣人影行在松林中。周遭山头黄叶纷飞,唯独寒松寺下犹一片青苍。

    秋露浓重,他上得山门,已是松露沾衣,把手抄本经书交给知客僧便告辞。那四本经书中是三本“伍夫人”誊抄,一本“伍施主”抄写。寒松寺虽然清冷孤高,却也是南楚禅宗大寺,一个月总有善男信女奉上数百本手抄佛经,只求在佛前供奉,结一点善缘。

    两个白净清秀的僧侣在老松树下翻看手抄经,一个笑道:“这一对夫妇连着送了半个月,倒也不腻。”另一个不以为然道:“那女施主笔法端正,却显得呆板。她丈夫倒真是落笔不凡。”如是说着,山风吹拂,手抄册几页飞出,如白蝴蝶一般飞到一堆松针里,拾柴的僧侣年约四十,身材修长,眼角已有细纹,一身灰衣浆洗发白,是远来挂单的游僧,一日不劳作便一日不得食。

    那灰衣僧人放下木柴,将吹散的经文都捡起,微微一笑,道:“人笑呆板,我却只见一片礼佛诚心。”他翻到另一张,手便顿住,看了许久,无声一叹,远远望向那施主下山的松径。

    第47章

    三日后,乐逾再次送经到寒松寺。下山之时满山青松,临近山头却在晨雾之中露出黄叶秋色。身后传来一声:“檀越可否留步?”

    只见一个僧侣生得清癯,四十余岁年纪,一身旧衣,左手一把扫帚。身高与乐逾相仿,这松林山道除他二人外再无旁人,那僧侣在乐逾身后,竟还侧身而立,只在道旁占一点立足存身之地,面上也非谦卑,而是平和已极。

    乐逾道:“敢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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