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靠脸 作者:莲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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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单纯的女孩,梁焓大致摸清了后宫的情形。

    今上子嗣稀疏,后妃也少得可怜。除中宫皇后外,连四妃位置都没填满。容妃和焱妃死得早,淑妃和贤妃也只生了德芝、君卉两位公主。如今风头正盛的是胡姬。她六年前生下穆兰公主,皇帝老来得女,对母女二人甚为宠爱。

    穆兰和梁焓年纪相仿,一个是皇帝的心头肉,一个是皇帝的命根子,都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所以两人比其他皇族子嗣要熟络。只是相比秋荻的稳重,穆兰自小俏皮任性,那只鸡毛毽子不止砸过梁焓,连皇帝皇后的脑袋都没幸免。

    梁焓当真没想到,原来这深宫之中竟藏着一个比自己还受宠的小丫头。不过得亏穆兰是女娃,若和自己一样是皇子,能不能顺顺当当地长大都要打个问号。

    他已经明白燕重锦为何带自己去刑部了。

    穿来不到一个月,已经被人谋害了两次,恐怕廉王和庆王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安于现状。

    慢滋滋地喝完羊汤,梁焓抬头仰望着殿檐下的一角碧空,颇有唏嘘之感。

    天家何来父子兄弟?这看似金碧璀璨的皇宫内苑,也不知藏了多少血腥污垢。

    午膳方罢,御前太监传来皇上的口谕,急召太子到御书房觐见。

    梁焓赶不及换衣服,带着一身孜然烧烤味就去了,一进门便发现里头人还不少。除了他的皇帝老子,燕重锦也在。还有刑部尚书祝珩、袁统领、顺天府尹和两个眼生的官员,一排花哨的衣补子挤挤插插地站着,像削得齐崭的棒槌。

    御案之前跪着两人。走近一瞧,竟是廉王和一个红衣老太监。

    “儿臣参见父皇。”

    “太子免礼。”皇上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冲袁儿方一招手,“你继续。”

    “是。”袁儿方拱手禀道,“陛下着微臣清查内监结党一事,前日刚好有了眉目。这位奉天殿的凌公公时常出宫去一家酒肆。微臣今日去查探,却不巧遇到廉王殿下,看来......这家酒肆的酒当是非同一般的好喝。”

    梁昱脸色一变:“袁统领此言何意?”

    “巧合而已,殿下不必心急,末将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太白酒肆的酒确实好喝,尤其是小金桂。”

    听到小金桂三字,皇帝脸上一绿,梁昱面无血色,凌玄青则沉默地闭上了眼。

    太子遇刺后,女刺客逃入子午堂,而廉王当时就在旁边的太白酒肆。袁儿方把廉王私通内监的事儿抖落出来,无非是在提醒皇帝:这事儿巧得不正常。

    接下来,顺天府尹和刑部尚书呈上来的查证,让梁昱的脸色更加灰败。

    在凌寒山谋害太子的凶手是东宫的小太监春生,而春生死前曾透露有人以其家属作为威胁。顺天府的衙役经过搜查,在城外七里河的河沟中,发现了他父母和幼弟的尸体。

    春生父亲手中紧攥着一截枯荷茎杆。荷即是莲,死者留下这样的讯息,很可能是暗指廉王。

    “父皇,儿臣冤枉!”梁昱惶然叩头,“儿臣绝没有指使人谋害太子,请父皇明察!”

    皇上冷眼盯视过去:“那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间酒肆?”

    “儿臣......只是刚好约了几个好友,在那里吃酒。”他当然不能承认那是自己结党营私传递消息的据点。

    “吃酒?小金桂好喝么?”

    梁昱浑身一震,颤抖地俯在地上,再也不敢多言。

    “孽障!早知道你和这个老东西眉来眼去!”天子拍案而起,指着凌玄青怒斥道,“姓凌的,当初留你一命是看在谁的份上你心里清楚。没想到这些年你越活越糊涂了,竟敢把主意打到太子头上,当朕是死人不成?!”

    “父皇!父皇息怒!”梁昱急忙喊道,“儿臣从未勾结内监,儿臣......儿臣根本不认识他!”

    凌玄青身子一抖,垂着头没有说话。

    “不认识?”皇上眯起眼笑道,“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好。”皇上对袁儿方道,“将你的佩刀给廉王,让廉王处置这个老东西吧。”

    沉甸甸的鎏金腰刀托在手里,重若千钧。梁昱缓慢地抬起头,对上凌玄青苍老而空洞的眼。

    拔刀出鞘,泛着寒光的锋刃对准了对方,持刀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殿下动手吧。”凌玄青认命地合上了眼。

    梁昱死死咬着唇,犹豫地举起腰刀,表情纠结得像要哭出来。

    梁焓再也坐不住了,刚站起身,反被燕重锦一把拽住。他怒瞪过去,对方不为所动。梁焓气急,猛地用力一甩袖子。

    “刺啦。”太子殿下当众断袖了。

    听到这诡异的动静,梁昱动作一滞,屋中人纷纷注目过来。

    燕重锦尴尬地咳了一声,松开某人,拱手禀道:“陛下,廉王殿下恐怕是冤枉的。”

    第9章 定盟

    “据仵作所言,春生的亲属死于扼颈窒息。也就是说他父亲在投河前就被人勒死了,怎么可能再抓枯荷指证?”燕重锦解释道,“七里河并无莲花生长,如果真是生前抓在手里的,那么死亡现场可能是在某处荷塘。或者,根本是有人往他手里塞了一截莲茎,用于嫁祸廉王。”

    祝珩被皇上冷瞥一眼,噤若寒蝉地缩起脖子,腹诽不止。

    燕家这小子是不是逗他玩?来前儿不是这么说的啊!

    皇上望向燕重锦:“你这孩子心思倒细。还有什么?继续说。”

    “坠落在南城门东坡的马车里有股药味,说明坐车的很可能是个病人。但廉王殿下身康体健,显然不是那辆车的主人。”

    这姓燕的总算说了几句人话。

    梁焓理了理残破的袖子,拱手道:“父皇,儿臣也认为大哥是冤枉的。如果他已经买通春生,根本无须等到游湖那日再动手。暗刺、下药,或者干脆把儿臣推入东宫的池塘,就足以达到伪装意外的目的了。”

    此案的主谋显然筹划周全,考虑到储君遇刺乃震天之事,必要有人负责,所以早在动手之前就将廉王选为了背锅对象。

    子午堂刚巧挨着太白酒肆,女刺客的行动刚好踩着梁昱会客之时。而春生罪行败露仅半日,七里河的几具尸首便漂出来将矛头直指廉王府。又不是说书唱戏,哪来这么多巧合?可见对方蓄谋已久,廉王被盯上不是一日两日了。

    皇上:“那依太子之见,此事是何人指使?”

    这么典型的一石二鸟之计,下手的自然是最终的利益既得者了。然而以梁焓的身份,这种开罪人的话不便直言,还是甩给不要脸的吧。

    “父皇,此案是燕重锦查的,具体内情他比儿臣清楚。”

    燕重锦只恨没把某人的胳膊连柚子一起拽下来。

    “祝大人,可否将画舫的图纸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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