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惊掠琵琶声 作者:高台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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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债的人又闻了闻花香,扭过头来说,“且容我慢慢还。”

    赏完花,两个人并肩向着屋里的灯火走,孟新堂随口问:“为什么这么喜欢种花?”

    沈识檐正在替他掀帘子,孟新堂问完便看向了他。

    “我母亲喜欢,”一个短暂的停顿后,他补充,“当然我也喜欢。”

    其实沈识檐回答这问题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只是被他挽在臂弯里的竹帘轻晃了两下。

    “抱歉,”孟新堂很快说,脚步也停了下来。

    因为他的停下,沈识檐也就放下了竹帘。他笑了笑说:“没关系。”

    接着,他闪了闪身,孟新堂看到门旁的小窗台上,摆着一个瓷白花瓶,里面插着一支白玫瑰。开的正好,花娇叶绿。

    “以前,我家的花要更多一些,除了人走的路,全部都是花。”沈识檐说着,目光飘到了院子里,看着空落落的地方,像在回忆着什么。

    “不过我没那么高的技术,养不了那么多,”他又碰了碰那支白玫瑰,“我母亲爱花如爱琴,以前我父亲,只要门口的花店没关门,都会给我母亲带一支花回来,十几年,每天如此。”

    孟新堂总算明白了,沈识檐的仙气儿来自哪里。每天一枝花,这样的爱情,唱罢世间也没有几出。

    “你父母……感情很好,也很浪漫。”

    沈识檐点点头,赞同道:“他们是我见过感情最好的夫妻,青梅竹马。”

    说完,他就又掀开帘子,示意孟新堂进去。

    “不过可惜他们没能一起白头,都去世了,但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团聚吧。”

    身后的沈识檐将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孟新堂甚至没有感受到他的悲伤。他看着沈识檐倒水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继续问下去。

    “先声明啊,我就准备了两个青菜,别的看你的了。”沈识檐给他将茶端上桌,还细心地提醒他小心烫。

    “好,”孟新堂笑着点头,“剩下的我来。”

    沈识檐在下午就跟他说,自己的厨艺有限,而且吃得清淡,让他视情况,自带点爱吃的。他一点都不客气,孟新堂也就不拿捏。直接从超市买了几样食材,打算亲自做两道菜。

    沈识檐让他先喝口茶歇歇,自己先去了厨房。

    等孟新堂过去,见了沈识檐做的菜,才知道他说的那个“厨艺有限”,还真不是谦虚。厨房的方木桌子上摆着两盘菜,非常有师出同门的意思,起个菜名的话大概就是——盐水煮西兰花,盐水煮油麦菜。

    沈识檐见他进门,一边往锅里加水一边问:“你要做几个菜?”

    “两个吧,”孟新堂又憋着笑扫了眼那两盘绿油油的菜,飞快地将买的东西归了个类,“有盆吗?”

    沈识檐围着厨房转了好几圈,才从橱柜里翻出个不锈钢盆,孟新堂看了看,上面还贴着个“赠品”的贴签。

    沈识檐解释得理直气壮:“我自己做饭特别简单,这种高级装备都用不到。”

    孟新堂挑眉,不锈钢盆是高级装备?

    “那你洗菜怎么洗?”

    沈识檐立马拎起个塑料的盆,两层的那种,上层漏水,底层不漏。

    “这个啊,很方面,洗水果洗菜,还洗装一体。”

    手支在水池上,孟新堂弯着身子笑了出来,看着挺清逸淡雅一人,搁到厨房里可真是活宝。

    他准备的菜单是黄瓜炒虾仁和红烧平鱼。虾仁好做,平鱼稍微费点工夫。

    孟新堂刚在鱼身上划了一个道子,忽然停住,看向站在旁边巴巴地看着的沈识檐。

    “你来试试?”孟新堂将刀反过来,刀把递向沈识檐,“让我见识见识外科医生的手。”

    沈识檐被他这诚挚的邀请逗得笑了一声,握住刀说:“你要是给我手术刀我能给你表演表演。”

    他拿着那刀在鱼身上比划了两下,抬头问:“在哪儿划?”

    孟新堂凑得更近了一些,伸出一个手指在靠近鱼身的半空中比划了比划:“就在这道下面一点的位置,这儿一刀,再靠下再一刀。”

    “哦,”沈识檐懂了,拿刀尖挑了下被孟新堂切开的鱼肉,很专业地观察了观察他的角度。紧接着,沈医生左手的手指轻轻摁在鱼身上,右手持刀切入,动作很利索,手起刀落不挂一点鱼肉,一点都看不出生疏。

    “很棒啊,”孟新堂看了看那道口子,角度和自己一模一样,而且非常平滑。他看着沈识檐带着点得意的笑把另一刀也下了,由衷地赞叹:“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俩人又围着那鱼,就它身上的口子讨论了半天,沈识檐还给孟新堂讲了讲自己那时候买猪肉练伤口缝合的事情,等把鱼下了锅,这两个人才觉得刚才的对话有点怪异。他们好像一直在讨论,怎么下刀能把鱼啊、肉啊切得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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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嘤,后面的写完想改就截掉了,大噶先见识一下两位厨艺的差别吧

    以及,孟老师的账会还的

    第十二章

    等两人忙活完,饭菜都端上了桌,星星已经映亮了各家的灯。

    沈识檐拿出来两小瓶酒,用小青瓶装着,瓶嘴塞着挂着绳的木塞。木塞刚一拔出来,酒香就已经飘了满屋。

    孟新堂凑过去闻了闻,很惊喜。

    “老顾酿的酒这么香?”

    酒斟到杯子里时,由亏及盈,发出的声响是会变调的。沈识檐并未看着酒杯,而是在倒酒的同时,边说着话边看向了孟新堂。

    “别小瞧老顾,他是我见过的最懂酒的老头儿。还会唱戏,还会扎风筝,特别有才。”说罢像是自说自话一般,摇着脑袋小声嘟囔,“就是有时候忒拧了点儿。”

    他手腕一起,断了酒瓶与酒杯的连线。

    孟新堂看了眼桌上的那酒杯,不盈不亏,酒面与杯边存着刚刚好的距离。

    “第一次和你喝酒,”坐在对面的沈识檐端着杯子,轻向前一送,笑吟吟地说,“先尝尝?”

    隔着两层眼镜片和一张酒桌,孟新堂还是能将他的眼睛看得深刻而清晰。

    他举杯与他相碰,说:“我的荣幸,多谢款待。”

    沈识檐手里的酒晃了晃,被笑带的。他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孟新堂跟他拿腔作势,第一次见面也是,他同他握手,他说,我的荣幸。

    “笑什么?”

    沈识檐咂了口酒:“笑你,太会说话。”

    “我会说话?”这种话孟新堂真的是第一次听说,他略一沉吟,放下酒杯,“好像从没有人这样说过。”

    孟新堂拿起了筷子,伸到半空中的时候似有片刻迟疑,随后,筷子头转了个方向,落在了那盘绿油油的西兰花上。

    “我说了啊,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这人的话说得真好听。”沈识檐立马说。他看孟新堂吃了西兰花,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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