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惊掠琵琶声 作者:高台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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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看到沈识檐正坐在前厅的椅子上划着手机。

    他过去,没容得沈识檐接过暖水袋,直接握着暖水袋敷在了他的肩头。沈识檐似是打了个愣,才抬头看向他。

    “刚才忘了告诉你,你手机响来着,我看你睡得熟,没叫你。”孟新堂低着头,很认真地帮沈识檐热敷。水温不低,他不敢一直停在一个地方,就一起一落,防着烫到他。

    “嗯,”沈识檐说,“我看到了。”

    想起那条短信的内容,孟新堂突然有些想知道,以沈识檐的性格,会如何回复那位前男友。

    “在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机拿给你的时候,不小心瞥到了那条消息。”孟新堂觉得,窥探隐私,即使是无意,也该道个歉,“抱歉。”

    沈识檐停下手中的动作,很认真地看着孟新堂。第一次,有人因为无意看了自己的手机,跟自己道歉。

    “看着我干吗?”孟新堂问。

    沈识檐懒懒散散地笑了出来,睨着他道:“我在想,你的原则性到底有多强,你对自己的道德要求到底有多高。”

    孟新堂低头看着他,闭了闭眼睛。心绪本就被刚才那两个突然的问题搅得很乱,他现在很想用手去挡一挡沈识檐的眼睛——他最受不了这人这么笑着看他。

    在他想重新凝神在热敷这件事上时,沈识檐却突然又开了口。

    “你想知道我和他是为什么分手吗?”

    读心术?孟新堂怀疑。

    但他踌躇几秒,还是诚实地说:“想。”

    “肉体出轨。”

    没管这四个字带给孟新堂的惊诧,沈识檐转着手机继续说:“他跟我说,没有哪个男的能够在面对一具诱人的肉体时没有反应,我不信。现在我觉得,你就是他说没有的那种人,情欲、物欲,你该是都看不上眼。”

    在这一晚,孟新堂终于知道了沈识檐要找的是什么样的人。

    后悔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还从没体会过这样的进退两难。

    很久,他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识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就是这个问题,让沈识檐确定了孟新堂的爱。一样东西,如果有一个人郑重其事地问你想要的是什么样子的,那他一定想过要给你。

    两个明白人聊天会很轻松,只要彼此坦白。但此刻的沈识檐突然有些不轻松,有些患得患失,尽管他最终还是从了自己的心,但他不能否认他刚刚有一瞬间期待过,害怕过,期待他说的孟新堂正好能给,害怕他说的孟新堂正好不能给。他可以说一个囫囵的答案,去包括所有的爱,但那样的话他哪里还是沈识檐。

    “三观合,彼此信任,相依相伴。”沈识檐笑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该忙工作忙工作,没事儿的话吃完饭一起遛个弯,赏个花,听个曲儿,偶尔出去玩一玩,看看风景。或许我会经历很多的无可奈何,但我希望我的爱情里不要有。”

    停顿了很久,沈识檐才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徐扬有一句话没说错,我太理想化。”

    孟新堂很想用蜷起的手指,去碰一碰他近在咫尺的脸。

    那一刻,孟新堂觉得自己爱惨了沈识檐,哪怕一个人走完一生,也能爱他到生命终了的那一天。

    可他却舍不得爱他。

    第十五章 忒金贵,忒磨人

    沈识檐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沉,眼前也不甚清明,都已经将被子蒙上了脑袋,准备接着睡,才回想起了昨晚那一夜,以及还在家里的孟新堂。

    他睡觉常不拉窗帘,这样院里亮了、起风了、落雨了,他都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眼镜按照习惯放在了窗边的桌子上,沈识檐揉着眼睛走过去,手指尖刚碰到微凉的眼镜架,余光就瞥见了院子里的那个人影。

    孟新堂本正欣赏着两只在地上啄食的鸟儿,听见后方掀帘的动静,回了头。

    “醒了?”

    “嗯,你起这么早?”

    沈识檐答了这一句,走到了他身边。

    “习惯早起。”孟新堂说完,注意到今天的沈识檐有点不大一样,他抬手轻点了点自己的眼镜,说,“你今天没戴眼镜。”

    沈识檐木了一下,脑袋转得有点慢,他分明记得自己刚是才走到了眼镜旁边的。

    “啊,忘了。”

    往常的沈识檐,鼻梁上总压着一副眼镜,今天没了,线条似乎更明显了一些,眼睛没了那层遮隔,好像也更加秀亮些。孟新堂这么看着,想到哪里便说到了哪里。

    “其实你不戴眼镜也很好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那段各怀心事的对话,这句话落了之后,两个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就静了下去。沈识檐将手插在兜里,有些发笑地看着远方,终于体会到传说中“冷场”的滋味。

    他笑了一声,偏头问孟新堂:“这就叫‘尴尬’了吧。”

    正想着话题的孟新堂被他这一问,立时也笑了:“我的错”。

    沈识檐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别的。而因为他方才这一调笑般的挑明,两个人好像又都恢复了从前相处时的轻松。

    那两只鸟儿飞走了,扑棱棱地拽着沈识檐的目光,一头扎进了天空深处。

    “肩膀还疼吗?”孟新堂关心到。

    沈识檐很认真地摁着肩膀转了一圈,摇头:“没事儿了。”

    “不疼了就好,”孟新堂说,“既然有旧伤,以后要小心一点,别再磕到碰到,也别受凉。”

    刚刚沈识檐没醒的时候,孟新堂站在这里回想起那日那位医生的话,忽觉得有些后怕,虽是句带着威胁的玩笑话,但担心的完全在理。一个胸外科医生的肩膀要是真的落下什么严重的病根,便是真的再拿不了手术刀了。

    沈识檐听着孟新堂这话,倒觉得像是他们两个人中,孟新堂才是医生。想着有趣,但没表现出来,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完全接受了孟新堂的这一份好意。

    孟新堂要去单位,没吃早饭就走了,临走,还给沈识檐换上了第二贴膏药。

    沈识檐送孟新堂上了出租车,伴着晨光,慢悠悠地溜达了回来,在胡同口的花店买了一支。路过胡同里的早点摊,想起很久没关照这家阿姨的生意了,就停下来买了两根油条、一杯豆浆。

    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门口,把屋里那台有些年头的收音机拎出来,搁在身边,开始吃油条。也不知道是油条的香味还是收音机里播放的早间歌曲,引来了经常在附近转悠的那两只野猫。两只猫走着弧线兜到他脚边,一只活泼点的冲他“喵”了一声,另一只还是死不开口的老样子,卧在一旁看着他。

    沈识檐逗着他们玩了一会儿,观察了观察它们的胖瘦情况,便起身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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