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太阳 作者:初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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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场边时,程洲桓正好投进一个三分球,跳跃的姿势说不上优美,脸上的表情还有些狰狞,但从何辛洋的角度看去,他整个身子都被夕阳变成了镶着金边的剪影,修长挺拔,有一种充满活力的成熟感。

    何辛洋立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他的步子,心跳悄悄加快,分秒之间,竟消去了满身倦意。

    程洲桓再次出手,篮球砸在篮筐上,转了两圈,终是往外一斜,跌落地面。昭凡大喊一声“收摊儿”,他笑着转身,抬头就见不远处平台上的何辛洋,旋即抬起带着护腕的右手,唤道:“洋洋。”

    何辛洋双手抓着肩带,看着他的程哥从夕阳的光芒里走来,心尖第一次升起痒至酥麻的感觉。

    昭凡晚上有任务,一身臭汗往严啸的车上钻,另外三名休假特警也各回各家,不过几分钟,运动场上就只剩下程洲桓和何辛洋。

    程洲桓穿着无袖运动衫,胸膛和后背已经湿透,手臂、脖颈上挂着一串串汗珠,肩头搭着一根毛巾,单手抓起篮球,炫技似的转起来,温和地问:“今天学得怎样?累不累?”

    何辛洋却一把抢过篮球,大步一迈,站在三分线外利落出手。篮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正中篮筐。

    转过身时,他得意地抿起唇。程洲桓一怔,分明在那流光一闪的眸底看到些许不加掩饰的炫耀。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像骄傲的雄孔雀,无人不喜欢在心仪的对象面前“开屏”。

    程洲桓捡起篮球,随意地拍着,经过他时拉住双肩包往上一提,笑道:“我来拿。”

    回家路上,何辛洋斜靠在椅背上打瞌睡,一副倦到极点的模样。程洲桓看着心痛,停好车后等了一会儿才叫醒他。

    一周七天,何辛洋没有哪天能休息。周一至周五上班,跑腿送资料,在前台笑脸迎人,晚上还得温书。周六周日上课,补习班比普通高中多了一层急功近利的意思,老师们恨不得一天之内让学生的成绩提高50分,授课强度极大,初期很难适应。

    每一次从补习班回来,他都是倒头就睡,夜里11点多被饿醒,吃一碗程哥早就备好的宵夜,发一阵子愣,再躺回被窝。

    周六周日晚上,差不多算他仅有的休息时间。

    程洲桓从书房里翻出老妈春节买的补品,挨个查看有效时期,每天给他喝一两瓶,不提来历,只说提神醒脑,是浓缩版的红牛,喝了能提高学习效率。

    他一饮而尽,拍拍有些麻的脸,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

    补习班开课一个月后,老师们组织了一次考试。他的成绩很不理想,由于试题偏难,分数甚至不如5月份的摸底测试。

    他有些沮丧,与几名座位相近的同学闲聊时了解到,他们要么是脱产补习,要么本来就是高中生,趁着周末来“吃小灶”,只有他与一名20岁的女同学既要工作又要学习。

    相同背景下,投入与收入通常成正比。他投入的时间精力不如别人,分数跟不上也是理所当然。

    程洲桓看出他的顾虑,委婉提议减少白天的工作量,要么不再跑腿,要么不守前台,或者一天只上半天班也行。

    并未说出的心里话是——最好不上班,我负责挣钱,你安心备考。

    但洋洋固执地摇头。

    父亲在世时教过他很多朴素得跟不上时代的道理,比如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比如决不能不劳而获。

    他认真思考过,确定自己需要律所每月5000多元的工资。这笔钱来得并不轻松,如果少干一样活儿,就值不了5000块钱。

    他不愿仗着程哥的照顾,当偷奸耍滑之徒。

    程洲桓尊重他,不再提减少工作量的事。左思右想,只能在家务上做文章,抢着洗碗拖地,抢着遛黑哥。

    不过黑哥不领情,总是咬着链子找洋洋。

    一晃又到秋天,夏日的暑气散尽,黄叶还未来得及飘落,南下的冷空气就带来了初冬的寒雾。

    程洲桓出差了,到广西负责一个大案子。何辛洋没有驾照,每天都起得很早,挤公交搭地铁,被挤成罐头了还不忘戴着耳塞背单词、练听力,时不时跟着嘀咕两句,被周围的人打量一番后赶忙住嘴,过一站再嘀咕两句。

    律所的同事都知道他要参加来年的高考,夸他上进。刘姐平时看着冷,一副公事公办、私事不过问的气场,如今却趁着程洲桓不在,给他炖了一盅鸡汤一盅鲜鱼羹,馋得袁东直呼要告状。

    补习班的课程十分科学,熬过最难受的初期后,他逐渐适应,不再感觉昏天暗地。按着老师教的思路解题,时常有醍醐灌顶之感。

    程洲桓的判断是对的,他很聪明,自学时偶尔会钻进死胡同,浪费大量时间,但一旦有老师指导,就会举一反三,甚至研究出新的解法。

    最近几次小考,他进步神速,总分从班级垫底攀升至中等,优势科目物理更是次次进前三,最差的英语和语文也在慢慢涨分。

    拿到最新出炉的成绩时,他不免有些得意,将分数拍下来发给程哥,很快收获一句表扬。心情不错,晚上回家既没温书也没补眠,难得地开了电脑,想玩两把《三国杀》放松放松——电脑里其实有不少大型网游,程洲桓还收集了一堆ps4、xbox平台上的单机游戏,连掌机都有4台,但何辛洋不敢一个人玩,生怕因为控制不住而沉迷其中。

    《三国杀》是他还未遭受家庭变故时玩的游戏,从未上瘾,偶尔用来放松一下,绝不会一玩就玩个通宵。

    不过今日刚打了一把,他就觉得索然无味。

    情绪有些躁动,怎也安静不下来,更集中不了注意力。

    索性退出界面,漫无目的地点开网页。

    网上也没什么可看,他没有微博,也从不去贴吧、论坛之类的地方,没听说过豆瓣知乎,打开浏览器最多看看新浪体育,或者关心一下国家大事,无趣得和他用老年机的属性相得益彰。

    如今的新闻类网页边栏上多半挂有暧昧小广告,时而是捧着乳`房的蛇精女人,时而是两腿大开的娘炮男人。他一脸正气地看着欧冠进球集锦,余光却扫到了一个将白色内裤顶成蘑菇,还迷醉地自`慰的骚男,顿时头皮一紧,愣神片刻后才觉下腹涌起阵阵柔缓的热流。

    他立即关掉网页,直勾勾地盯着桌面上的黑哥卖萌照,心脏噗通乱跳,血液似乎加快了流速,风风火火地在体内奔腾。

    本能地,他将右手挪去胯间,隔着布料揉着那渐渐硬起来的东西,半分钟后快步冲进卫生间,途中踢翻了黑哥的餐盘。

    黑哥生气地刨着卫生间的门,直到里面传来一阵水声,他面色紧张地推门而出。

    裤子并未弄脏,他却洗得格外用力,晾好后想起电脑还没关,又坐回桌前,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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