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您走错蜗壳了 作者:落樱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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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吝啬的修为,就让云吞这般纠结,他擦了擦鬓角的汗,心想,都怪那荒唐的梦,让他乱了心。

    屋门外,潘高才和花灏羽正坐在院中的青石圆桌前,云吞走近,听到潘高才说,“如今我活着与死又有什么两样,再等不久,我们出了岛,离开这里,他对我而言不是解脱,而是另一种枷锁。”

    “为~何~?”云吞撩衣坐在他身侧,手里捧着一杯药。

    潘高才抬眼看他一眼,又连忙低下头,脸上有些泛红,抱手朝云吞道,“多谢、多谢云公子相救,高才有罪,连累云公子受了风寒。”

    他说着捂住腹部咳嗽了两声。

    云吞,“还~疼~吗?”

    潘高才受宠若惊,连忙摇头,“不疼了,多谢云公子和花公子相救。”他有些疑惑的摸着被绳索勒的红肿的腰部,干笑说,“这石块颇有些重。”

    云吞抿了抿唇,心想如果不是那人将你像鱼饵坠着,兴许也不会这么严重的。

    “为~何~要~这~般~做~?你~说~的~他~是~谁~?”云吞问。

    提及自己投海的原因,潘高才目光黯淡了下来,“你们是冬雪堂的,可能有所不知,这次月试,我考了最末,没脸再活着了。”

    他笑下,“两位天资非凡,四处学堂皆有耳闻,怕是无法懂我们这些人。”他抬头望向天空,鸟雀飞过,眼底浮现出向往之意。

    花灏羽说,“你刚刚没有回答他的第二问题。”

    云吞捧着杯子慢悠悠喝药,很是满意能有花灏羽这么个知他懂他的人。

    花灏羽嫌恶的别过头,摸摸怀里藏着的灰白狐狸毛,以当安慰。

    潘高才对这个问题似乎难以开口,原本好容易有了些气色的脸上更是惨白。

    看他不愿多说,云吞一仰头喝完杯中的药,起身道,“你~走~吧~,我~们~不~会~泄~露~关~于~你~的~事~,只~要~你~别~再~另~寻~短~见~”

    说罢捏着杯子打算再去盛一杯来喝,他还没吃饭呢。

    潘高才垂眼望着桌面,肩膀紧绷,搁在膝上的手腕忍不住发颤,他低声苦笑,“我怕是非死不可。”

    云吞脚步一顿,拧眉转过身来。

    潘高才抬头看了看云吞,脸上浮出颓废之色,心如死灰道,“我是个断袖。”

    院子里突然安静了。

    海风越过青红琉璃瓦落进院子里,抚动树影婆娑。

    云吞走过来坐下,指着花灏羽说,“巧~了~,他~也~是~”

    花灏羽脸色发黑,乌漆墨黑,很想掀桌子砸死那只蜗。

    云吞笑眯眯的把手指勾回来对着自己,说,“我~爹~娘~都~是~男~子~”

    断袖怎么了,很稀奇吗。

    花灏羽很想捏死他,那也没什么好骄傲啊!

    潘高才惊讶,摇头苦笑道,“二位不必安慰我了。”

    云吞含着笑容静静捧着杯子,慵懒之姿尽显,花灏羽冷着脸,更是不愿多说,两人看起来都非常不像正在安慰他。

    潘高才这才相信二人所说,一时之下心中生出些悲慨和无尽欲说不能说的话,他抚摸着腰间的伤口,道来了一翻比死更痛苦的过往来。

    他爱慕过徐尧。

    云吞和花灏羽对视一眼。

    潘高才陷在自己的神思之中,未发现二人的惊讶,兀自回忆着。

    徐尧与他是同乡,二人家中一条大街开了两间医堂,徐尧是三代相传的医术,坐堂医名望高重,常有达官贵子来就诊。

    而自己的家里却只有父亲与娘亲撑着医堂,父亲自幼学医,不为飞黄腾达,只愿救人于安乐,母亲心地善良,就是路旁的乞丐病了,也会亲自熬夜端到跟前。

    他与徐尧年少相识,约定将来学成医术同开医馆,救治天下苍生,可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学医的料,他只是喜欢和徐尧待在一起,能看着他就好。

    可这一点希望很快就破灭了,笕忧仙岛上精怪仙凡人才辈出,潘高才本就不善医术,自是感觉不到,而徐尧与他不同,肩上承着的是祖传三代的巨大牌匾,来这里前父亲曾嘱托于他,不优则不出,决不能辱没家中的名声。

    徐尧被压力所逼,日益消沉,潘高才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在徐尧邀他借酒消愁时,三杯烈酒下肚,一时不着,吐露了心声。

    想起当日,潘高才的脸上浮出一丝红晕,眼底含着怅然的笑,“我没料到他会答应,高兴的不知所措,恍如做梦。”

    云吞打个喷嚏,揉揉发红的鼻尖,将药盏推给花灏羽,拜托他帮自己再盛一碗来。

    花灏羽冷冰冰盯着他,像一把冰霜的剑,随时随地想将云吞劈开两半。

    云吞,“那~个~温~缘~——”

    花灏羽头也不回,拂袖去了厨房。

    一碗苦涩的药配上苦涩的故事,此情此景都尚好。

    潘高才继续道,“我们约定一同学习,希望将来能大有所为。”他苦笑,“可我根本学不会这些,死记硬背的药材也就那几样,尧儿对我很好,帮我补习课业,陪我彻夜读书。”

    生不如死的过往常常带着刻骨铭心的片段,让人想忘也舍不得忘,花灏羽开门见山,直接指出他的疑问,“为何你会烧他的课业?”

    潘高才一愣,脸上的红润仿佛见了洪水猛兽般瞬间消退,只余下不忍直看的惨白,他嘴唇发颤,半晌才勉强说,“我课业一直不好,为了鼓励我,我与他定订下了不少的约定,从执子之手到相拥而抱,再到……再到他让我签下信诺书,若我课业为末,便将我家医馆抵押给他。”

    “你~签~了~?”云吞问。

    潘高才点头,“我那时鬼迷心窍,一心一意爱慕他,恨不得将有的全部都给他,我以为这只是、只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家中只有我一子,将来这些医馆定然是我的,而我与他又密不可分,医馆便也是他的,就、就头脑发热签下了。”

    花灏羽眉头紧皱看了眼云吞,云吞看出他的意思,慢吞吞点了点头。

    “谁知我签下信诺书之后,他便突然之间疏远了我,我几次靠近他,都被他躲开。”潘高才神情痛苦,“我太想他,才会看见他的课业落在学堂,忍不住拾了起来想去送还给他,却不料,我还未送去,他便寻来了,看见我拿着他的课业当即大怒,直言恶心,当着我的面烧了他的课业,我怕他受夫子责罚,便替他但下了此事。”

    云吞仰头将杯中的药喝完,朝花灏羽抿唇一笑。

    花灏羽眼睛一凛,听云吞慢吞吞笑起来,“嘿~嘿~嘿~,我~不~喝~了~”

    花灏羽,“……”

    他也很想将这只蜗牛烧了。

    花灏羽打定主意不再搭理他,望着潘高才冷冷道,“这就是你自尽的原因?恐怕即便你死了,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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