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板有病 作者:鸡包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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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的成绩都被取消了,全校通报,记处分。

    那天陆文桥经过教导处的时候看到卢星海和他爸爸在办公室里和教导主任谈话,眼镜仔一个人背着旧书包站在门外,不停发抖。他以为他冷,经过的时候不经意回头,看到他是在哭。

    满脸的泪,眼里都是恨。

    后来全校通报的时候,陆文桥没听到卢星海的名字,眼镜仔的名字从他耳边一晃就没了。卢星海那天放学后抽了支烟,带着一帮人去堵眼镜仔。陆文桥赶过去的时候,眼镜仔已经被卢星海踹倒在泥水里,哭个不停。

    “你跟那个死肥婆说什么了,嗯?”卢星海蹲在地上,抓着眼镜仔的头发把他脑袋揪起来,笑得又狠又毒,“你说是我逼你的?我打了你两年?嗯?我他妈什么时候打过你,啊?”

    说着他将眼镜仔的头狠狠往水坑里撞。

    周围几个人都笑起来,纷纷道:“没打,没看到打。”

    陆文桥不愿显得不合群,也跟着他们一起笑。

    眼镜仔瘦瘦的身体在地上发抖。

    卢星海当时俨然是他们那帮人的头头,看到陆文桥走过来,就把他招呼过去。

    “文桥,我们先去酒吧。你搜搜这家伙的身,有钱的。”他笑着说,“不能总是我们做,你也试试,啊。古惑仔,哈!”

    卢星海很用力地在他肩上一拍。

    陆文桥将眼镜仔从泥水里拉起来。眼镜仔落魄不堪,贴着墙瑟瑟发抖,书包丢在角落里,里面的书散了一地。

    他装模作样地哼哼怪笑,去翻他的书包。看到卢星海等人走远了,才帮他把书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收拾好,递给他。

    “快走。”陆文桥说。

    他和卢星海的关系很微妙。卢星海知道陆文桥要粘着他,陆文桥也知道自己要粘着卢星海,还要装作和他们有一样的兴趣,做一样的事情。为了那些事,他不知道去派出所写了多少次检讨。

    但他有时候确实执拗。

    看到眼镜仔手抖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一块钱递给自己,陆文桥嫌脏,碰都没碰:“不用了,我有钱。你以后不要跟卢星海对着干,没好处的。”

    眼镜仔把钱揣进口袋,手在脸上用力擦,把脸擦得更脏了。他被卢星海压着,身前全都是泥水印,脏得不行。

    陆文桥有点看不下去:“你这样回家不行的,还有衣服换吗?”

    眼镜仔摇摇头。

    陆文桥去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和一块擦脸巾,撕开两半,都湿了水,将其中一块递给眼镜仔。

    “擦干净。”

    他帮眼镜仔擦裤子,眼镜仔抽泣着脱了上衣自己擦。

    陆文桥当时什么也没想,他就是觉得这个人太可怜了。因为还要去和卢星海他们汇合,总不能太迟,陆文桥擦着擦着,也没什么耐心,手上的力气就大了一点。

    眼镜仔的身体突然一缩,整个人又贴到墙上去了。

    “你怎么了?”陆文桥有些不耐烦,“那你自己擦……”

    他突然不说话了。

    眼镜仔蜷在墙边,略略弯腰,但陆文桥还是看到他薄薄的运动裤前被顶起了一小块。

    平日里自己做做手工,或者和卢星海他们一起看av对着大胸`脯女`优开撸的陆文桥惊在当场,脑袋一下就乱了。

    他特么把一个男的给摸硬了?!

    陆文桥的背也贴上了墙,惊得半天回不了神。

    卢星海给他们看过这样的片子,两个粗壮的男人缠在一起,爽得嗷嗷叫,胯下那根又粗又直,捅进抽出,啪啪乱响,好快意。

    男孩子们红着脸又笑又骂,大都没看出什么趣味,只觉得恶心。陆文桥也看了,没什么感觉,只是后来心里有时候会想,那个被压在地上的男人叫得可真浪,有那么爽吗?

    他也绝不会想到去试试。

    眼镜仔惊恐地看着他,被泥浆糊满的脸上露出一双慌乱的大眼。眼镜掉在水坑里,可能已经碎了。

    陆文桥在身后的墙皮上擦了擦手。

    看到他把掌心擦得通红,眼镜仔蹲了下来,脑袋埋在他脱下来的那件上衣里,肩膀抽动。他的背脊细瘦,这个姿势能看到脊柱和肋骨的形状,一块块顶起了薄薄的皮肤。

    陆文桥说我`操,你变态啊。

    他心里慌成一团。自己摸了一个变态,自己帮了一个变态。他啪啪啪踩着水跑了。

    后来陆文桥也见到好几次卢星海揍他的场面。

    卢星海因为期中考的事情,越来越不满。他揍得狠,眼镜仔身上常常有伤,卢星海被老师揪住了,免不了要去写检查。后来卢星海不在学校里揍他,换在上下学路上堵。陆文桥跟着去过几次,卢星海有时候自己出手,有时候让别人出手,边打边说让你打小报告,让你有靠山。

    后来初中毕业的时候陆文桥才知道,卢星海所谓的靠山其实是辖区派出所里的一个民警。他每次见到眼镜仔身上有伤就会去逮卢星海,基本一逮一个准。

    陆文桥也被卢星海叫着去揍过眼镜仔。他们打得很有技巧,裸露在外面的肢体上根本看不到伤痕。卢星海让他踹肚子,陆文桥站在眼镜仔面前找角度。

    他记得眼镜仔抬头看他,眼睛里的神色极其复杂。

    十五岁的陆文桥很少从同龄人眼里看到这样的神情。有怨恨,有茫然,有绝望,还有一点点他当时还不太明白的狂热。

    陆文桥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人得罪卢星海。卢星海他们都在身后看着。他抬腿踹下去。

    然而那天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眼镜仔的表情。

    被自己踹了之后那个瘦小的人跌坐在墙边,手撑在地上狠狠喘气。他这次倒是没有哭,只低着头,手指在地面上抓出几道沟壑。

    陆文桥第二天把一瓶云南白药藏在书包里去上学。他让暗恋自己的女生帮忙把眼镜仔叫出来。女孩子的办法总是多一些,陆文桥在小卖部门口等了一会,就看到眼镜仔畏畏缩缩地走过来,没看到自己,径直往小卖部后面去。

    小卖部后面是清洁工的杂物房,眼镜仔在那里站了一会,看到陆文桥走过来,脸色突然一变。

    那女孩又乖巧又好看,成绩和自己不相上下。她跟眼镜仔说老师要他去杂物房那边收拾东西,他就信了。

    陆文桥把他拉到角落,从口袋里掏出那瓶云南白药塞到他发抖的手里。

    烟抽了一半,陆文桥坐在驾驶座上发愣。

    许多年过去了,他还依稀记得眼镜仔当时的表情。

    感激涕零。

    仿佛陆文桥给他的那一点点善意,就是救他出深渊的蛛丝。

    陆文桥告诉他怎么喷,眼镜仔乖乖照做了。

    他又劝他应该服软,不要跟卢星海对着干,卢星海这种人后台大,他惹不起。

    眼镜仔一边喷药一边点头,还冲他笑了一笑。

    “你也是被逼的吗?”眼镜仔小心翼翼地问。

    陆文桥在心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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