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吻我,你什么都能干 作者:扬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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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川的目光顺着林微的方向深深地定格在顾景炎的病房门前,然后向后仰了一下头,模样喟叹:“我等不起。”他说:“我想我——没有办法像那个傻小子一样,能在绝望里等一个人七年,或者——是一辈子。”

    林微的目光也从门廊上转到他的脸上,她仰着头,笔直地看着他。他伸手,从她的脖颈上解下一个套着戒指的项链。

    “林微,正式分别了。”握着这个项链,他转身背对她挥了挥手,那一瞬间,林微忽然想起了周星驰《大话西游》里那个来往倜傥的孙悟空。紫霞仙子站在高台上的时候,孙悟空也走得那么干脆。

    你在这个世上,大概也会遇见一个这样的人吧。

    他顶天立地,他犹如山风。你在爱别人的时候,他假装是你身旁不经意的风。你冷的时候吹暖一点,你热的时候,吹冷一点。所有的原则都止于:不打扰。

    你去爱吧,我不会打扰你,也不让你知道,因为总是不忍心的,让你愧疚,我总是不忍心的。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林微忽得想到偶然听护士聊天时听到的那句话。

    她们说——桔梗花的花语是:祝你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进行时,所有的秘密都会慢慢揭开。

    感谢还在看的小天使,笔芯~

    ☆、episode 32

    有那么一刻,她想要追上去跟他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停下了跑步的动作。

    这才是他要的,她想——没有拖拉的催泪戏码、没有诀别的诉清衷肠,就那么干净利落,请她一定幸福。她又为什么要追上去打扰这一切呢?

    她会努力幸福的,会像戈壁滩、岩石壁里的花骨朵儿一样,为自己的幸福努力生长。于是,不知不觉,她看他背影时的目光也带上了盛烈的光芒。

    骆承川——她远远地目送着他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请你,她轻轻祈愿道:请你,也一定要幸福。

    灿烂的阳光从窗棱里轻轻松松地落进来,在地上印出一格一格的亮白方块。她在其中一块白格子里,静默地伫立了几分钟,脸上的表情微微掀动然后徐徐转身重新走向了那扇阒静的病房大门。

    “林小姐,时间到了,孟医生在叫您了。”第二日的早上,林微照例是在顾景炎的床铺边趴着醒过来的。很多人觉得她似乎一直在保持着主人格的状态,看起来不必去进行心理干预。但或许,在这个世上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是耗尽了多强大的毅力才生生把次人格压抑下去的。所以,每至晴初霜旦,她总宛如一个患了重度失眠症的患者,在从不间断的转换里夜不成寐,生死成疾。

    那时候最担忧的事情就是,第二天早上,就又见不到他了。

    浓墨般的黑眼圈在她的眼皮底下被晨光照得清晰,她微微抬了抬下颌,葱白的手指顺着他的轮廓走了过去,“我得走了。”她的嗓音温柔,“你还欠我一个婚礼。”凑上前去,她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病床上,他修长的指节缓缓动了两下,于宁静的光线里带起几不可见的一丝光明。

    ——

    一礼拜后,孟向东为林微重新圈定了心理干预的时间,坐在玻璃屋中的她把目光从外面的一行人脸庞上徐徐掠过。当视线和坐在轮椅上的顾景炎交错的那一秒,她对他轻轻笑了一下。

    她在说:别担心。

    “我们开始了。”孟向东一边说,一边按下了手中的仪器。林微点了一下头,对面在应声之间徐徐降下了一大块漆黑的幕布,把幕布外的人都遮了起来。然后孟向东掐灭了室内的所有灯光,只余下一盏挂灯在她的身上散落下唯一的光芒。

    她从善如流地坐在灯光下,湛蓝的眼瞳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孟向东手里的那块金色怀表。或许是孟向东的声音有着很强的蛊惑力,又或许是怀表有着某种魔力。总之,林微渐渐觉得自己的眼皮上像是被人压了一块石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就在她缓缓闭上眼眸的时刻,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狠狠揪住了她的灵魂。

    犹如以往的每一次人格交换一般,她猝不及防地进入了那个心底里的世界。

    这一次,那个世界变成了一座大影院。她穿着一身洛丽塔的甜美裙子,坐在红色的座椅中间。

    她忽然想起严歌苓小说《陆犯焉识》当中的一个类似的场景,陆焉识与狼周旋九死一生到达电影院,站在挤挤挨挨的人群外看着女儿出现在电影屏幕中。她看小说的时候,就在想,他看的仿佛不是女儿,他看的是他可望不可即的生活。生活——犹如一条永不后退的水流,它让你没有回头的可能,即便是来路这样的词汇,起码也要被冠上曾经的帽子。

    人们总爱留恋过去,因为它能被记忆美化得毫无瑕疵。她相信自己从前是决计不敢回忆往昔的,因为在她的过去当中,除了顾景炎的一点温暖,她遍寻不到任何会让她微笑的地方。

    为什么她会那样抵触结婚呢?

    她有时候不想去与这个名词纠葛抵抗,因为一旦碰到了这两个字,她当然就难免想到自己的父母亲。似乎在她的印象里,婚姻代表的是争吵以及挨着。所以她小时候超级羡慕顾景炎啊,他的父母看起来恩爱极了!

    为什么会喜欢公主裙呢?

    现在想来,好像也跟顾景炎有关。因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漂亮的像睡前故事里的王子殿下。妈妈讲的每个故事里,都会有那么一句:从此以后,王子与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她想做他的公主殿下呀,穿着漂亮的裙子跟他站在一块儿,大人们就总会说:看,小王子和小公主。

    小的时候,她每次回家后都会在床上高兴地滚来滚去,觉得吃了满嘴的蜂蜜,甜滋滋的。而现在回味起来,那种余香似乎仍在。

    她记得三岁时,母亲特意装扮了一番,牵着她肉嘟嘟的小手到了一位伯伯家。她那时尚且不清楚那位伯伯是刚来锡城不久的企业家,只是母亲和对方相谈甚欢,她坐在沙发上与对面年纪稍长的男生大眼瞪小眼。如今,二十多年弹指挥间,白驹倥偬,那一年的细碎细节早就随了尘埃作了泥土,模模糊糊,不成样子。可那个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小男生却像是在她的生命里驻下了脚步,一呆,就往一辈子的方向去了。

    会写他名字的那一年,是六岁。

    她忘不了那天的小雨,因为她那对彼此并不相爱的父母,就是在那一天当着她的面剧烈争吵了起来。母亲捂脸哭泣,泪水从指缝里流落。父亲坐在凳子上,抽烟、看着母亲。她呢?觉得天都塌了。一直哭一直哭。

    是他穿着白衬衫,小马甲,送来一盘刚出炉的小面包,用门铃的声响平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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