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后一好汉 作者:坊七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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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了挑嘴角,拉我起来,“真不知你是胸有成竹,还是恬不知耻。”

    我们坐进耳房,云礼指着满案子的点心佳肴,道,“陪朕用膳,朕有东西给你看。”

    我伺候他坐下。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拍到了我的眼前。

    这是一张赌票,赌得正是这次的京畿解元的人选。

    我对这纸熟得不能再熟,我与云箴小羊都买了我自己高中。小皇上这张居然也写着我的大名?

    赌票不记名,我摸不清这张来自何处,只好装模作样,一脸诧异道,“这是?”

    云礼哈哈大笑,用手指头一下一下地点着我的脑袋道,“瞧你装得,真跟不知道似的。朕就不能买赌押注了么?”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云礼歪着头,将细长的双眼弯弯眯起,拉着软腔软语对我绵绵说道,“叶宝友,你一定会中解元的,我相信你,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话,这话不是秦牧观对我讲过的么?

    我这回真惊疑了,“皇上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云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朕押了你,自然就是相信你啊。一个时辰后开局,朕与你一起去看榜。”

    这小屁孩子,为了出宫又耍弄心眼,吓少爷我一跳。

    我们出了宫,小皇上真成了天王老子,没人敢管他。他拉着我东逛西逛,也好像完全把放榜的事忘到了一边。

    我竖着耳朵听城中三声炮响,心道张榜的时辰到了。云礼抬头望了一眼,慢慢道,“现在人多,咱们等人散了再去看吧。”

    我额上滚汗,心头滚泪———您老人家不急,可我急啊。我道,“皇上,这放榜讲究得就是第一个知道,赶一个早。”

    云礼却摇摇头,道,“名次已经贴在那里了,早知片刻晚知片刻都已了无分别,改变不了什么,你又何必急于一时,沉不住气?况且,我不喜欢人多。”

    皇上不喜欢,我只能悻悻地“哦”了一声。

    云礼停下脚看我。

    我忙咧开嘴,呲着牙笑给他看。

    云礼认真道,“你若着急,朕派人替你去看。”

    我又摇手,“不急不急,臣不急。”

    看榜的乐趣,就在一个亲临现场,于未知焦灼中,亲眼看到我叶宝友的名字金光闪闪地贴在榜首第一名。

    云礼立刻弯起双眼,细长的眼里敛着狭促,“不急便好,朕最怕你着急。”

    我竖在原地,呆了。

    你———你还真是条小狐狸。那些少师太师究竟成天都教你些什么啊?

    我苦闷。

    我闷闷不乐地跟着心情大好的云礼逛过半个京城,云礼站在了赌场门口。

    云礼道,“我们去赌场,便立知结果了。”

    祖宗,你今儿就是来耍我的吧!

    我强压着想扁他的冲动,给他揭赌场的帘子。

    揭开帘子向右,是对兑银子的隔间。

    我陪着云礼走进去,秦牧观竟然也坐在里面。

    看见我,秦牧观一脸错愕。

    我的脑袋里即刻捻出一根细线,线头弯来绕去,将许多事穿连到一起。

    我只道秦牧观对我说,“我相信你,不要让我失望”很煽情,不像秦牧观平常会遣的词、会用的句法。

    我甚至还自欺欺人道,那是牧观不习惯坦然,情急之下露出些许……真情。

    其实我早该想到因由。

    秦牧观望着我,讷讷道,“宝友兄。”

    我听自己道,“那句话,可是小羊教你讲的?”

    秦牧观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又望望和我一起进来的云礼,道,“宝友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礼摆摆手,我与秦牧观走出嘈杂的赌场,折进一条小巷。

    秦牧观将声音压得极低,“我本不想讲那样的话……”

    对,那确实是我一时起意,迫你讲出来的。

    “宝友兄心地善良,与他人不同,牧观本不忍宝友兄误入歧途,越陷越深,可一时之间我又想不出有什么可讲,便搬了羊贤弟的话来套用……”

    也对,这原本就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从头到尾,自始自终都是这么一个形势,你不必介怀。

    我咧开嘴,干干一笑,“讲开了就好,讲开了就好。要不然我还真以为我有哪里,有什么事,让你愿意回应我一下。总之若不是你说明白,我还真的多想了。但既然你说明白了,我就不会想了。”

    我还未说完便转身走了。

    我确实很想装一副大肚宽怀,丝毫不介意的模样。

    我更想仰天哈哈两声,豪爽地一笑了之。可这境界太他娘的高深,我叶宝友目前还没练到那么一个水平。

    秦牧观的声音有些失措,急急道,“宝友兄……”

    我甚至感到他来扯我的衣袖,却赶不及我的脚步,生生地抓了一个空。

    我忍不住回头。

    秦牧观的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我艰涩地笑了笑,“那个,你快回去吧,赌票不记名,当心不要被他人冒领了。”

    秦牧观动了动嘴唇,我抢先于他说道,“此事你无关,你根本无需介怀。

    少爷我并不是故作怜香惜玉,这么讲只是本性使然。

    只因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事纯粹是本少自己犯傻,自己把自己给魇了。

    我傻傻愣愣地走出好几十步,突然想到我是陪着皇上来的。

    急匆匆赶回赌场,云礼依旧坐在柜台的隔间里,悠哉游哉地喝茶。

    秦牧观已经不见了,云礼拍拍腰间,开心道,“小宝,我请你吃顿好的,带我去你最爱吃的馆子。”

    我心不在蔫地道,“最好的馆子不就是宫里的御厨么?”

    云礼挑挑眉毛,让我替他揭帘子出门。

    又走出了一段,云礼不经意地说道,“和你说话的那个人,是个官儿吧。”

    我默不作声。

    我不敢答,我不知云礼心里想些什么,只怕他会对牧观不利。

    云礼再走出几步,回头望望我。我装出一脸茫然,好像自己刚才心事重重,没有听见。

    云礼将细长的眼睛眯了眯,道,“朕要回宫了,叶爱卿就此退下吧。”

    我道,“皇上怎么……”

    云礼挥挥手道,“乏了。”一句话把我撇在路上,走了。

    我真觉得我最近特别不招人待见。

    别了皇上,我先赶去看榜,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榜首的名字,我才松出一口气,两脚发飘地回家。

    拐到我家的路口,我看见了小羊。

    小羊埋头站在树下,极不耐烦地将手中的扇子张张合合,最后一顿,狠狠地掷到了墙上。

    我上前道,“哎哎,我家的墙金贵,砸一个坑二十两金子。”

    小羊回过头。

    我抱着胸口,居高临下地看他。

    小羊双手一拱,对我深深一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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