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不过下堂夫 作者:轻微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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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命长不了。

    就是没想到那么快,而且理由还那么荒谬。

    “还痛吗?”

    一句话唤回茅小飞飞到天外去的思绪,眼前的少将军脸色称不上愉悦,军医刚给茅小飞上完药,还在收拾药箱。

    “打了人,擦了立刻就见效的灵丹妙药,要是世上有,我就去买一打。”此前徐柒虽然给他上了药,毕竟不是医者,伤口没有彻底清理。眼下是舒服多了,不过还是疼。茅小飞趴在穆参商的床上,鸠占鹊巢地懒洋洋侧着身,上半身缠着绷带,瘦巴巴的一具身体就这么猝不及防撞进穆参商眼底。

    “那日,确实是你救了我。”穆参商不动声色提起被子把茅小飞裹了。

    “知道就好,就是你怎么不能早点开窍?”茅小飞也明白,当时穆参商纯然像个死人,能记得谁救了他才有鬼。就是冤枉挨一顿打,心里想着无所谓,被人冤枉的时候还少吗?身子却结结实实挨了一顿,一口气出不来,就想损穆参商几句。

    “就算你救了我,也是私逃出营,最后只罚了三十鞭,合情合理。”穆参商说话时声音很稳,少年人却有一股年少老成的威压。

    茅小飞瘪嘴道:“你是将军,你说了当然算。说吧,见区区小人做什么?我可先说,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会武功纯白丁,要是找我有什么事,恐怕小人很难效劳。”

    穆参商:“无事。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既然想起来你救了我,说吧,想要什么酬谢?”

    “要你把将军的位置换我坐坐成不成?”茅小飞笑嘻嘻道。

    “……”

    “就知道你不肯,上位者往往说是说,做是做,骗骗咱们穷家小户。再说我也不会打仗。这么着吧,我想想别的?”茅小飞撑起下巴,不怀好意地看穆参商半晌,又道:“穆将军,我是上齐人,是被人忽悠来你们军营的。我家住在上南,不想参军,不瞒你说,那天我确实想跑,你说我一个被人拐骗来的,是不是该想方设法逃回老家?金窝银窝,不如在下的狗窝,没想到路上遇到个一息尚存的将死之人……”顿了顿,茅小飞有意瞥一眼穆参商,但见穆参商脸上确确实实有一丝痛苦,忍耐使得他额角青筋若隐若现,轻微跳动。

    “总之,你得赔我。”茅小飞睨起的弯弯一道眼缝全是狡黠。

    穆参商从没和这种市井人打过交道,年纪也轻,参军之后,一年有十个月都在各处征战,人情世故一片纯白。故而对茅小飞的无礼丝毫没感到不悦,甚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你要什么?金银?官衔?”围在穆参商身边打转的人,殷勤也好,腹黑也罢,所为无非钱或者权。

    “你派两个人,送我回上齐?”心知异想天开,茅小飞还是忍不住想试。

    果然,穆参商脸一沉。

    茅小飞便即改口:“开个玩笑。”他把笑脸一收,正色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起码得给我三个月才能恢复如初。白躺着我也躺不住,不如让我去养鸡如何?”

    “养鸡?”这穆参商只觉茅小飞口出皆是荒唐言。

    “对呀。”茅小飞道,“物尽其用,人也要放在合适的位置,才是统率之道。像我这种,你叫我杀敌,被敌杀的可能比较大。我观察了一下,你们这里伙食不行,掌勺手艺差,这么下去,良驹也得饿成骨瘦如柴,就跑不动了。要马儿跑得快,就得给上好的草料。”

    茅小飞话糙理不糙,穆参商沉吟片刻:“朝廷欠着粮,现在军营里吃的用的,都是就地征用。又高挂免战牌,无法补给。这里是庆细西南边境,住民不多,也征不到什么东西。”

    “这个是个问题,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解决,把荒山烧了,垦出些地种菜。粮食来不及,总能种点玉米、萝卜、白薯之类,也能顶饿。”

    “你还会种地?”这次穆参商是真的惊讶了。听茅小飞言谈,又是个逃兵,自然胆小如鼠,性子又无赖,想是不学无术的市井流氓。

    “我不算会的,不过也种过,可以种。你的新兵营,大部分来自于佃户,都是租别人地种的泥腿子,比我会种地,这个你不能找我。只不过粮食收成慢,还有,山里也未必没有能吃的,不乏野果野味,虽然就是尝个鲜,也聊胜于无。当了你几天兵,窝头吃得我都快吐口水了。”

    “我也是。”穆参商是个表情鲜少的人,他只要略动动眉头,那已经十分不满。

    茅小飞又道:“鸡很有必要,你想啊,鸡可以生蛋,也可以吃肉。趁着休战期,伤员都该好好补身体,尤其是我这种。”见穆参商没有否认,茅小飞嘿道:“这个我大大的会,你要不要让我试试?”

    “这是酬谢?”

    茅小飞大有你看着办的架势,不过穆参商一看便是那种花花肠子一根没有的人,茅小飞最喜欢这种人,可爱其次,好骗首要。不过也算不上骗,虽然不全是为了伤员,是他自己也想吃肉,不过符合整体利益。

    果然,穆参商思忖片刻,便点头,话声略带犹豫,却答应下来。还同意茅小飞自己挑五个人,跟着他行动,先看看效果。

    “等你伤好利索,就见分晓。”穆参商道,“若是不成……”

    “不成就让我上前线送死吧,反正我不会杀人。”茅小飞手一摊。

    此话穆参商却不以为然:“到了时候,你就会了。”

    茅小飞说了这会话,瞌睡上来,穆参商再想问他几句什么,就见他已经趴在枕头上睡着了。已接近卯时,穆参商雷打不动卯时起,入亥才寝,被人占了床他也不太生气,坐着看了会这个上南人。睡梦中茅小飞磕巴嘴,侧了侧身,即使在梦里,也仍觉得痛,翻身到一半,又缩着身子趴好。

    穆参商看了看地上凌乱的衣衫,这么乱糟糟扔在兽皮地毯上,叫人看了,还以为他对茅小飞欲行不轨。况乎穆参商平日里绝不容一丝不整不洁,弯腰收拾茅小飞的粗布麻衣,手摸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本心不在焉,映入眼帘那物,却让穆参商忽定住了神。

    他回头又看看榻上口水长流的茅小飞,他的脸睡得微微发红,仍旧带着几丝稚气,毫无半点风度,芸芸众生中的一大俗人。

    穆参商怀疑自己眼发花,将刻着茅小飞名字的木牌翻来覆去看,手指摸索上面不明显的凹纹,一闭眼,脑中便构绘出兰草纹,与上面镀金花纹同出一辙。顿时一丝冷意倒映在穆参商琉璃般的眼中,冷意中又古怪地浮现出一丝局促和慌张。一瞬之间,穆参商火烧屁股地起身出帐,不片刻,就有人来叫醒茅小飞,仍担架抬回去。

    茅小飞直睡到日晒三竿,也没发觉身上少了东西。常年身无长物,丢了东西茅小飞自然不会太留意。他着急去看他的山鸡,但身上还疼得厉害,只能趴床上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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