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令 作者:请叫我低调君

    中宫令 作者:请叫我低调君

    么突然提起上次协理六宫的事情来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摆明了直指永寿宫一案么?恪妃顿时脸色苍白几分。她确实太弱了,如果不站队,顶多也就自保,保住自己保住家人。可一旦静妃有心打击报复,恪妃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听完这番话,恪妃连忙跪下去,“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自知见识浅薄,处事不当之处,恳请皇后娘娘恕罪!”

    “姐姐这是做什么?”皇后赶紧起身去扶她,恪妃不敢不起,就听皇后说,“姐姐处理得极好,只是有一点,此事只怕不能让那位知道。姐姐也知道她的性子,本宫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就瞒下了锦绣的命案,一来是为那位好,二来,也是不想姐姐再多卷进去。”

    那位——静妃娘娘果然不知道锦绣已死。恪妃一口气松了一半,却还悬着另一半。她不信皇后娘娘找她就为了说这件事,接下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可她已经没得选择了,皇后娘娘的话不管有几分真假,但总归是对她有利。不然,她只怕回天乏术。恪妃略作思量,再看看皇后,终于一咬牙再次跪下去,“皇后娘娘大恩,臣妾无以为报。今后只要皇后娘娘有用得着的,臣妾一定竭尽全力。”

    皇后站定,这会儿反倒不扶她了,只唇角勾了勾,眸子深了几分,“姐姐,这话,当真?”

    “臣妾——”恪妃犹豫着,该怎样让皇后相信自己的忠心,便压着砰砰跳的心脏,意有所指的说,“臣妾之心,全都在这枚叶子上了。”她从衣袖里取出那枚树叶,呈给皇后。

    皇后皱眉,接过树叶一看,顿时脸色一僵。那上面仅有两行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过是句情诗,还是用汉字写的,而且字迹模糊不清,本也没什么,可——那是桑枝的字迹。

    旁人或许不认得,但作为被桑枝一手教导练字的皇后娘娘,又怎会不认得桑枝的字迹?

    皇后握紧那枚树叶,面上却没什么波动,“本宫不大懂得汉字,不知姐姐给的这枚树叶是什么意思?”

    恪妃低声道,“臣妾只是瞧着这枚树叶长得别致,就想着送给皇后娘娘,上面不过是句古人的诗,倒无关紧要。不过——”她话锋一转,“臣妾向来有收集花草枯枝的习惯,以前桑枝在景阳宫时想必见过,娘娘不妨问问她。”

    皇后心里一通乱跳,止不住脸上有点红。恪妃有意无意的话,好像是知道桑枝和她的事情似的。然而恪妃是个聪明人,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皇后暗自紧张了下,这才伸手扶人家,“姐姐是汉人,都不懂得,桑枝又岂会明白。”

    恪妃顺从地站起来。她也是冒了杀头的危险,毕竟皇后娘娘的事情比永寿宫可要严重上百倍,她敢透露出这么一点点意思,这就让她自断后路了。如果不顺从皇后,那么皇后岂会容她?她以壮士断腕之决然博得皇后信任。

    皇后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静妃接手了绛雪轩的命案,太后派人插手,怕是要揪出锦绣的案子。此事万万不可,其中利害不用本宫说,想必姐姐也明白。现在,本宫想让姐姐立刻赶去永寿宫,协助静妃娘娘办理这个绛雪轩的命案,该怎么做,不知道姐姐心里可有底?”

    恪妃大惊失色,然后也很快缓下来,她沉吟着,“不知道静妃是不是真心办案?”

    “静妃无心命案。”

    “既如此——”恪妃眉头紧皱,沉吟道,“臣妾,或可一试。”

    皇后大喜,“姐姐能拦住最好,拦不住,最坏的结果也要把姐姐自己和本宫从锦绣一案中摘出来。姐姐可能办到?”

    “这……”恪妃为难,“虽然臣妾也希望如此,可只怕臣妾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我回来啦。

    恢复更新,大约会隔日更吧。

    ☆、各个击破

    听罢她的话,皇后沉默下来,半晌,扶住恪妃的手道,“姐姐尽力就好。”紧接着又低声补充一句,“姐姐尽管放心去,但凡有本宫一日,必保姐姐无尤。”

    恪妃心头一震,连忙深深作揖,“臣妾,谢皇后娘娘大恩。”她决意投诚,要的也不过是皇后这句话罢了。在深宫日久,她是看出来,太后不喜欢她这个汉人妃子。要不然,也不至于没怎么反对当初皇帝要纳襄亲王的遗孀,也就是如今的董鄂妃。草原上的人,向来对诸如兄娶弟妻这类事没有太大避讳,何况董鄂妃是旗人出身。

    恪妃性子温婉,又知书达理,相貌也不俗,当初深得皇帝欢心,也是恩宠一时。太后怎么会允许一个汉人妃子坐大?然而令太后始料未及地是,董鄂妃远比恪妃难缠多了。这且不提,恪妃平日里看起来过得是闲云野鹤的清闲日子,然而深宫之中岂有这等美事?这里的女人只有两条路,受宠和失宠。两者的待遇更是云泥之别。作为早先受宠而今又失宠的恪妃,自从皇帝移情承乾宫之后,她受了多少白眼和奚落,如今更是连自己的寝宫都要让出去了。她纵然心性再好,没有个依傍,寡居深宫的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要不是上次皇后找她协理后宫,好歹让宫里这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长长眼,不然她现在指不定过着什么日子呢。

    只是万万没料到会出了永寿宫的事情。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也。踏出宫门那一刻,恪妃就深知自己是走上了不归路。可她也没办法,自从当初案发,恪妃心里就没踏实过。她不能理解静妃对锦绣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她明白,静妃那样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静妃不知道最好,一旦知道了,太后和皇后能怎样呢?倒霉的还不是她这个被冷落好几年的汉人妃子?她爹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京官,纵然有几分势力,可怎比得上后宫里这些女人的家族势力?

    她要是没个后台,没个依仗,不仅自己性命堪忧,只怕要连累她家人。她被逼的走投无路了。

    早些年,只瞧着皇后也没什么本事,任由太后搓扁揉圆。她既不得太后欢心,也不敢投靠董鄂妃,毕竟董鄂妃是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最好的选择就是尽力明哲保身。可而今不同了,几次三番,皇后有意无意的试探,以及桑枝这个奴婢的态度和城府,都让恪妃看到了希望。她又何尝不想安稳度日?可惜,这宫里不是你想安稳就能安稳的。这里的富贵无可比拟,这里也是权力倾轧之处,这里是整个大清朝最高的地方,自然也是风险最大漩涡最深的,这里的人除了一直战斗之外,别无选择。她这几年,为了自保,为了不惹祸上身,早已经不堪重负。她要是一开始就没受宠还好,偏偏当初刚进宫时,皇帝对她恩宠几乎能与如今的承乾宫比个伯仲。她受宠之时,无论做得再周到小心,也总还是会遭人嫉妒。一朝从云端坠落,难免有其他宫妃刻意针对她,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退,是战;进,也是战。那何不上前呢?她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依靠罢了。

    此一去永寿宫,犹如壮士断腕,恪妃却一脸平静。她多少猜得出皇后那些没说出来的用意——毕竟事情是从自己手里揭出去的,静妃不可能对自己没有芥蒂。但正因为如此,自己正好转移了静妃的注意力。而且,静妃并不会怀疑皇后让自己去别有用意,只怕还会觉得皇后对她好,专门把恪妃送到永寿宫去由她处置呢。恪妃默默咬唇,心知这就是身为马前卒的命运。别无选择。

    就像皇后被逼的走上反抗这条路,也是,别无选择。

    可是谁又有选择呢?宫里啊,就像个杀人不见血的修罗场,人与人困在这里相互勾连,就算你不想卷进去也会被卷进去。每个人,都别无选择。

    恪妃想了想,索性说,“皇后娘娘,不如,就让臣妾搬去永寿宫吧。”既然要迎头而上,那就放手一搏。何况,她本也过得没比永寿宫好到哪里去。

    皇后一顿,狐疑地看她,“你想好了?”

    恪妃坚定地点了点头。

    皇后略作沉吟,允道,“既然你决意如此,本宫便答应你。你……”她抿抿唇,却只是说,“你放心。”

    “臣妾,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恪妃说罢,恭敬地退了下去。

    望着她的背影,皇后却不由得心内唏嘘。她没想到恪妃会提出这个请求,但她看得出恪妃的决心。想想也是,如今在后宫里,恪妃能够投靠的最好人选就是皇后了。

    身后传来桑枝的声音,“恪妃这是下死决心了。”

    皇后面色一缓,转过身去,反而蹲在桑枝面前,握住她的手问,“你呢?”

    桑枝眸子一顿,唇角露出些许笑意,“你听。”她抓住皇后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它为你而跳。”

    皇后心头一荡,凝望着桑枝的眼睛,慢慢凑到她怀里去,“就让我们,背水一战。”

    “好。”桑枝用力抱紧她,只觉得无论前路多艰险困难,她都会陪着素勒一路到底。

    很快,坤宁宫传出懿旨,下令将储秀宫的李应容调到承乾宫做掌事嬷嬷,反而将承乾宫的兰秀调到辛者库去了。

    这是皇后一早和桑枝定下的方案,只是一直没敢动,是因为怕太后干预。可现在,她们被静妃一番点拨,反倒豁然开朗了。皇后能做的事情很多,至少在人事调动方面,太后没有名正言顺的干预理由。

    然而,这不代表太后不会干预。皇后在坤宁宫等着,果然,很快慈宁宫来了人,来的还是苏麻喇姑。

    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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