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伟大的骑士 作者:小鳄鱼

    第壹佰零捌章 愤怒的黑眼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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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向刚才变了呢。”在莫提身边保护她的阿里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云朵。“局势也要变了,要不要躲一下?”

    西南信风仍然静静地吹着,风力又增大了一些。

    “黑眼”号的帆上有四五个不大的弹孔。不过,由于风力增大了,船速比起刚才不慢反快。

    “再次装填!”

    “轻炮压制射击!重复一遍,轻炮压制射击!轻炮仰角19.5度,19.5度!”

    “敌主舰启航!长炮试探射击敌主舰舰体!”

    从舰长指挥室传出的命令流水般地在上下火炮甲板上传递。很明显,休斯船长已经将战斗目标调整到还没有投入战斗的那艘敌船上去了。

    “4轮炮击,10比2的命中率……以前他不是分舰队司令么?当舰长的经验也很足啊。”

    即便是同那个船长的性格毫不相同,那个圣安森林的精灵也不得不承认,作为船长的休斯确实很强。照这个战果推算下去,休斯的豪言没准真能实现。

    一阵挫败感涌上他的心头。

    不用接舷战就能取胜确实很好……但他就是觉得心中有些不对味。在他内心隐秘的深处,甚至期望海盗能更能干一些。

    “西南信风?不对……”劳克斯维猛地抬起头,冲上甲板。

    他看到对方正在改换帆向。

    “为什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分辨出了真主任性时吹出的那一口气。

    风向改变了!从西南风变成了东风!

    “真主的恶作剧……吗?”

    不,不是真主……而是人。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会恶作剧的真主。

    “操风师……!!”

    操风术,可以改变风向的魔法。在海上活了二十年的舵手长嗅到了这风向改变的前奏——但已经来不及应对了。

    “一个海盗,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厚了。

    “魔法吹起的风,你看到了吗?让我们为这借来的东风干杯吧。”黑袍站在戴诺号的船头,举起一杯在客船上搜到的高级葡萄酒,向着“黑眼”号的方向遥祝。

    “逆……逆帆了!紧急左满舵!紧急左满舵!”

    但那已经来不及了。

    刚才一刻还被西南风鼓满的六面横帆,同时被东风正面击中。“黑眼”满满鼓起的风帆,猛地反弹了。反弹到原本的另外一边。这对全横帆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巨大的反作用力加诸在船身上,舵手再也掌不住舵,整条船在原地打了个转。

    所有射出的炮弹,都失去了准头和力道,乱七八糟地掉到海里。

    “五分钟!趁着东风掉帆,让右舷转到敌舰方向!”

    马克;黑胡子丢下已经化成灰烬的操风术卷轴,冲上甲板。

    就在那一刻,西南信风猛地变成了东风。

    就在那一刻,原本的上风猛地变成了下风。

    “黑森林木马”的主三角帆早已转到了可以利用东风的方向上,借着它的力量在海面上划出一个四分之三的圆弧,来到了“黑眼”的正上风位置。他的舵手早已做好了准备,顺着东风的力量猛地加力,斜冲向精灵大帆船。

    “右舷所有的已经装填了链弹的火炮,开火!目标敌人的主帆,现在他们会逆帆,暂时不能行动!”

    纵帆船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利用的风向比横帆船多。

    用铁链连接起来的炮弹们,随着海盗船长的命令,准确地全数命中了突然失速的“黑眼”号的船帆。

    那是链弹,专门用来破坏对方帆与桅杆的炮弹。其中一对链弹的铁链,恰巧缠到了“黑眼”的后桅杆上;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那粗如巨木的后桅杆“咔”地一声折断了。

    “后桅断裂!目前无法修复!”

    “主帆微破损!”

    “前下帆大破损!”

    “船只失速,现在航行速度两节!”

    “由于前帆、主帆破损,转舵进程减慢,可能无法躲过敌人下一次炮击!”

    听到这一连串恶劣的报告,休斯提猛地从座位上面弹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该死的海盗……改右满舵,切到对方船头之前,右舷全力开火!在他们冲上来之前,葡萄弹和燃烧弹伺候,不要让他们活着回去!”

    “长官,但另外一艘敌舰正在接近第一艘,我们是不是应该……”大副想要阻止极度愤怒的长官。

    “不要管另外一艘,先把这艘羞辱了我的船击沉!全力以赴!”休斯船长已经将他的酒鬼形象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的怒气完全爆发了。

    这些贱民!这些海盗!……用那种只能生效五分钟的破魔法来暗算!

    “我会要你们付出代价!开火!”

    他盛怒之下的命令也同样得到了忠实的执行。“黑眼”号所有的火炮一齐开火,把所有积攒的锁链弹和燃烧弹都砸在了马克的船上。

    “黑眼”号的炮,比海盗的炮要先进一些--这一些,就足够让海盗的上风优势化作无形。

    右舷十四门炮一同开火的威力,让那艘不幸的双桅帆船变作了火光与爆炸的演习场。“黑眼”确是外海最强的战舰之一——这不是一两个魔法可以改变的。

    操风魔法效力还有三分钟……

    “已经没有火炮可以开火!”

    “布里格”式只有一层火炮甲板。这一层火炮甲板,已经彻底被黑烟和烈焰所笼罩。

    两分钟……

    “转舵!转舵!”

    “主帆着火了……!”

    海盗们哭爹喊娘地纷纷跳进海中,没有跳进去的,都变作了炮弹底下的亡魂。

    一分钟……

    “可恶!弃船!!”

    即便占着上风,马克的帆船也未能再前进哪怕一尺。

    西南信风吹起!

    就在操风术效力结束的同时,“黑森林木马”就在休斯船长愤怒的炮击之下永远沉入了海底,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马克命令放下救生艇,急急忙忙地跳了进去。

    就在这时,“复仇天使”主帆投下的阴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利用马克的船只作为诱饵,“复仇天使”成功地渡过了“黑眼”号的优势射程区,进入了它自己的优势射程区域。

    “黑眼”号上的火炮优势就这样化作无形。

    凯尔米手中拿着撕开的第一个“锦囊”,喃喃自语着:“那个黑袍怎么知道对方不会射击我们的?他是特意把‘黑森林木马’派出去当作诱饵的吗……”

    “长官,马克在救生艇上请我们稍微减速,他想上船!”

    一个海盗跑进来,他看到了马克正划着救生艇向“复仇天使”靠近。

    “他不懂得顾全大局吗!我们现在必须全力击沉敌人——虽然我们已经进入了有效战斗区域,但对方的炮还是比我们多啊!”凯兹米嘴角不屑地一撇,紧握住剩下两个锦囊,下达了命令。“不要顾及马克!全力开火!”

    “老大!马克他跟随你好几年了……”

    “就算他挡在我们前进的路上,也要冲过去!”

    马克很快就发现,就算他全力划艇,也离不开复仇天使号的航行路线。

    “不……!”

    他的小艇随即在巨舰的撞击之下支离破碎。

    “该死的黑袍……原来你将我当作可以牺牲掉的棋子……”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锦囊撕了个粉碎。

    “永别了,马克舰长。我早就告诉过你,做人不要太急躁的。”黑袍静静将那杯葡萄酒倒入海中,“好了,我这里也该开始准备了。”

    “报告舰长,敌舰已经开始沉没!”

    听到这个报告,休斯的愤怒才开始平静,那种“被临死的狗咬了一口”的不快感觉稍稍消退了一点。

    “是不是做得太肆意了?”一阵不安开始在他的心中涌起。对方如果连操风术都有准备……难道是特意牺牲没有太大意义的二号舰吗?如果这样的话……

    “船长!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攻击对方完好的那艘船呢!”劳克斯一脚踢开舱门,如旋风般冲进来,打断了休斯的不安,同时看来一眼船长办公室的精灵。

    “不要大惊小怪!我们仍然占着上风,他们也没有足够炮火打击我们!”见到舵手长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休斯的愤怒重新涌起,辩解之辞下意识脱口而出。

    “但这样我们将会遭到对方的额外炮火袭击!你不能为了个人的愤怒就罔顾全船人的性命!”

    “闭嘴,劳克斯舵手长!再这样胡来,我就以违抗命令罪将你送上跳板!你没有权力指挥船一艘船的船长!”

    话音未落,整条船都开始猛烈振颤,炮弹击中船体的声音就从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

    “敌主舰从沉没敌舰后方出现,开始齐射!”

    “损失轻炮三门、长炮两门!”

    “船体有损伤!死八人、伤十一人!”

    “炮长在刚才的敌炮击之中昏迷了!”

    听到这样的报告,休斯和劳克斯的脸上都笼上了一层阴影。

    身旁的精灵也终于在脸上露出了骄傲的微笑,手中的精灵长剑也愤愤不安,摩拳擦掌的准备战斗,同时也为了保护底仓的秘密准备奉献自己生命中最后一滴血。

    “立即左转舵!反击,重新装填!”休斯船长大声喊道。

    “海兵队全体武装,随时准备战斗!”精灵突然也对门口的半精灵传令兵说道。

    两人下完命令,对望一眼。他们都知道,是他们并肩作战的时候。

    “看来我们已经没有炮手了,该怎么办?”费隆落寞地一笑,指了指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站在那个位置上了,希望炮术还没有完全荒废掉啊……”

    又一轮炮击声传来,但并未影响休斯船长迈出坚定的脚步。

    “今日我们只能胜,不能败。即便已经踏入险境,也要坚持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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