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缘初 作者:若水流沙
第十九章
许默一瞬间有些失神，怔怔看着袁旭，竟是愣了。袁旭脸上的疑惑透着单纯的味道，一如她在问许默今天想吃什么时那么简单，可是她嘴里那个“以前的圈子”，所指究竟和自己想的是不是一回事？许默不知。
潜意识中，许默是希望袁旭已经知晓了一切的，天台上这个女孩儿的怀抱实在太暖太温柔，受过伤的孩子，尤其眷恋那种温度，更何况抱着自己的时候，她还说无论如何都会陪在身边。那句话，许默当真已经记在了心里。
其实不是真的一定想要袁旭兑现什么，只是不知未来在哪里的许默，也不过是个18岁的想要被人疼爱的孩子而已。
但是袁旭见许默不说话，脸上却陡然露出些自嘲：“呵呵，肯定是说你以前的圈子呢，肖易又不是许凡，哪会那么清楚‘腐女’这类词。”
在袁旭的概念里，只知道许默以前的圈子绝对和自己无关，她和许凡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自己这种平民百姓，怎么掺和得进他们那个阶层。
虽说之前也晓得许默家境好，但是自从知道她差点进入july后，袁旭总觉得她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很远的，自己绝对无法触及的世界。
“袁旭，”许默的双手有些颤抖，“许凡究竟对你说了多少？”
“就是你被人摆了一道的事啊。”袁旭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下来，“其实许默，虽然被好朋友背叛是挺难受，但我还是觉得你放弃的太早了。”
好朋友……许默的心瞬时凉了大半，对自己，袁旭果然还是一无所知。一股苦水犯上心头，却是一滴都不敢流露出来，怪自己，想的多了，那种事情，许凡本不会随便透露。
所以，归结底，许默对袁旭而言，只是朋友。
微微一笑，许默笑意苍白：“无所谓的，她既然那么想要，拿去就好。”
袁旭稍稍有些不悦：“当真不在意的话，你会消沉的跑到这个地方吗！”
许默眼神黯淡：“我在意的是人，不是什么进入july的机会，不过反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不也挺好。”
袁旭张张嘴，却是没再说出什么，或者说，她想不出应该怎么说。
许默却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扬了扬手中的钥匙：“走吧，你不是还惦记着看《绝爱》呢，去拿吧。”
再度来到许凡的小店，袁旭忽然注意到，书架上放的，似乎也不尽是漫画，零零落落的，可以看到些类似于本子的东西。袁旭随意抽出一本，打开，立刻被震住了。
手中不是寻常用的笔记本，里面全是可以画画的白纸，当下呈现在袁旭眼前的，虽然是只有黑白两色的简单手稿，却分明有一种华丽的感觉跃然纸上。袁旭一页页翻着，眼中的赞叹愈加明显，她自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她只是觉得这黑白色的画册实在太好看了！
许默见袁旭看得入神，亦凑了过来，而后笑道：“这是许凡以前画的。”
袁旭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许凡，简简单单的服饰，可就是有一种挡都挡不住的明亮感觉，别说，跟眼前这画还真像。不由自主的，袁旭赞道：“人就长得跟画似的，没想到还真有些能耐！许默，是不是你身边的人都这么厉害啊。”
许默的兴致却不是很高，只淡淡言道：“厉害什么，不过是喜欢，便玩玩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袁旭只觉心里被微微刺了一下，她不是什么有天赋的孩子，从小除了上不上下不下的学习成绩，其他再也不会什么，这会儿听许默这么说，竟是觉得有些自卑，“许凡画得很好！一点也不比日本那些漫画上的画差。他如果认真起来，将来说不定就出名了！”
许默有些不置可否的一笑：“或许吧。”
“你也一样啊许默。”袁旭的表情很认真，“如果努努力，说不定就可以取代那个杜宇，把她从你手里拿走的一切，通通拿回来。”
许默看着袁旭，一时间竟有些想哭：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你只是不想我继续消沉吗？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拿不回来了，而且就算她给，我或许也已经怕了、疑了、不敢要了。
尚未接话，许默的手机却是响了，许默接起电话，叫道：“常叔叔。”
袁旭心中一动，a师大的校长，便是姓常。
许默对着电话嗯了几声，而后一挂机便对袁旭说：“我爸的朋友让我晚上去他家吃饭，你也一起去？”
袁旭有些试探的问：“是校长？”
见许默点头承认，袁旭遂摇头拒绝道：“不了。我不习惯见这种大人物，心里怵。军训完便进学生会就已经有人说三道四，我虽然不想再像高中时那样过下去，可是能避免的舌，还是避免的好。而且我始终觉得，人如果真的想要得到什么东西，还是通过自己努力得来更加踏实。”
许默伸手揉揉袁旭的头，只道出一句：“傻瓜。”
当晚，许默去赴约，袁旭自己留在寝室，抱着许凡的一堆素描本看得不亦乐乎，翻着翻着，本子里突然掉出一张折叠起来的海报，袁旭捡起打开一看，立刻惊得瞪大了双眼。
海报上是许凡，但是却又和平日里见到的许凡不同，平日里的许凡虽漂亮却鲜少做花哨的打扮，简简单单素面朝天，可是海报里，耳朵上带了一堆东西不说，竟然还戴了唇环，一条细细的链子连在耳环上，发型格外复杂还染成了银色，整个人看去是个妖，但偏偏一双眼睛清澈的无以复加，只是唇边一抹笑意，透着7分诱惑。
目瞪口呆好半天，袁旭的心跳才平复了下来，天啊，人怎么能漂亮到这个份上！平静下来的她方注意到海报一角有四个字：冈崎真一。话说这是什么意思，海报里的人明明是许凡啊？难道许凡跟许多明星似的，有艺名？
许默一回寝室，袁旭便捧着海报问她，许默微笑道：“冈崎真一是个漫画人物，许凡在cos他呢，别说，他和真一长得还真有些像。”
袁旭看看海报，又扭过头问许默：“许凡的造型，是你做的？”
许默点点头：“那时整天跟他们玩在一起。你记得许凡车库里那些箱子吧，装的，就是那时玩cosplay时的道具，那孩子倔，我一退出这圈子，他竟然也罢手不玩了，不过以前那些东西，却是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他终究还是喜欢这个。”
袁旭心中一动，想说什么，可许默没给她机会开口：“明天，我和你一块儿上课。”
“嗯？”袁旭有些纳闷，“你不睡大头觉了？”
“终归，要给校长几分面子。”许默却不是太介意的模样，“也不知各科任课老师们已经在校长面前明着暗着提了多少回了。”
“对嘛。”袁旭觉得挺高兴，“早睡早起神才好，就算以后你未必会从事这一行，你家人肯定也希望你别这么心事重重无打采的。”
家人。许默面上又有苦涩的意味一闪而过：因为杜宇，十几岁她便出了柜，那时年轻，天不怕地不怕，爱了便豁出去了，甚至还傻乎乎地做着和杜宇去国外结婚的美梦。哪知所谓爱情，于别人，恐怕也不过是场游戏而已，可自己，却是已经绝了所有的退路。
但亲情，却不是说断就会断的，就算她拉不下面子回那个家，就算父母再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在今年9月初的时候，她却收到了一张a师大的入学通知书，以及，这里的校长常叔叔的一通来电。18岁的孩子独自在外，终究是担心的，自己照顾不了，便托朋友代劳，只是许家在s市也算有头有脸，许默做出那种事情，再进家门，终归是难。
横竖a市正巧是许凡的老家，总好过在s市触景伤情，许默便也没多想就往这儿来了，哪知火车路过z市时，窗外竟出现个明明没多大劲却还要爬窗户的傻丫头，一来二去，竟也是缘分一场。
至于是不是孽缘，就说不定了。
不过常校长这顿饭，到底让许默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之后每天都乖乖跟袁旭往教室跑，虽然课上多数是在补觉，却是一堂都没旷过，好歹也算是有诚意了。
而袁旭这段时间对许凡的漫画店是分外的感兴趣，只要一有空准去那儿，漫画倒是其次，她就感兴趣许凡的画与许凡之前玩cos时留下的海报、画册、照片。不知不觉，许凡的小店被她翻了一个遍，而整理出来的各色杂物也堆了一大箱。
这天，袁旭一下课就去了肖易家，面对许凡一脸认真：“许凡，你换个大点的店面吧。”许凡有些疑惑：“我也没认真要当个体户来着，就是之前买的漫画太多，放着也是放着，才随便找了个店面拿出来租了。”
袁旭的眼睛亮亮的：“你玩cosplay的造型，全部都是你姐帮你做的对吗？”许凡点点头，袁旭笑得有些兴奋：“那你想不想让她再给你做造型？”
许凡的眼睛顿时也亮了：“你有办法！”
袁旭开口：“我也说不准，可试一试总没错。老天爷小气得很，不是每个人都给天赋的，不论你还是你姐，浪费了都实在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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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默一瞬间有些失神，怔怔看着袁旭，竟是愣了。袁旭脸上的疑惑透着单纯的味道，一如她在问许默今天想吃什么时那么简单，可是她嘴里那个“以前的圈子”，所指究竟和自己想的是不是一回事？许默不知。
潜意识中，许默是希望袁旭已经知晓了一切的，天台上这个女孩儿的怀抱实在太暖太温柔，受过伤的孩子，尤其眷恋那种温度，更何况抱着自己的时候，她还说无论如何都会陪在身边。那句话，许默当真已经记在了心里。
其实不是真的一定想要袁旭兑现什么，只是不知未来在哪里的许默，也不过是个18岁的想要被人疼爱的孩子而已。
但是袁旭见许默不说话，脸上却陡然露出些自嘲：“呵呵，肯定是说你以前的圈子呢，肖易又不是许凡，哪会那么清楚‘腐女’这类词。”
在袁旭的概念里，只知道许默以前的圈子绝对和自己无关，她和许凡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自己这种平民百姓，怎么掺和得进他们那个阶层。
虽说之前也晓得许默家境好，但是自从知道她差点进入july后，袁旭总觉得她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很远的，自己绝对无法触及的世界。
“袁旭，”许默的双手有些颤抖，“许凡究竟对你说了多少？”
“就是你被人摆了一道的事啊。”袁旭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下来，“其实许默，虽然被好朋友背叛是挺难受，但我还是觉得你放弃的太早了。”
好朋友……许默的心瞬时凉了大半，对自己，袁旭果然还是一无所知。一股苦水犯上心头，却是一滴都不敢流露出来，怪自己，想的多了，那种事情，许凡本不会随便透露。
所以，归结底，许默对袁旭而言，只是朋友。
微微一笑，许默笑意苍白：“无所谓的，她既然那么想要，拿去就好。”
袁旭稍稍有些不悦：“当真不在意的话，你会消沉的跑到这个地方吗！”
许默眼神黯淡：“我在意的是人，不是什么进入july的机会，不过反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不也挺好。”
袁旭张张嘴，却是没再说出什么，或者说，她想不出应该怎么说。
许默却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扬了扬手中的钥匙：“走吧，你不是还惦记着看《绝爱》呢，去拿吧。”
再度来到许凡的小店，袁旭忽然注意到，书架上放的，似乎也不尽是漫画，零零落落的，可以看到些类似于本子的东西。袁旭随意抽出一本，打开，立刻被震住了。
手中不是寻常用的笔记本，里面全是可以画画的白纸，当下呈现在袁旭眼前的，虽然是只有黑白两色的简单手稿，却分明有一种华丽的感觉跃然纸上。袁旭一页页翻着，眼中的赞叹愈加明显，她自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她只是觉得这黑白色的画册实在太好看了！
许默见袁旭看得入神，亦凑了过来，而后笑道：“这是许凡以前画的。”
袁旭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许凡，简简单单的服饰，可就是有一种挡都挡不住的明亮感觉，别说，跟眼前这画还真像。不由自主的，袁旭赞道：“人就长得跟画似的，没想到还真有些能耐！许默，是不是你身边的人都这么厉害啊。”
许默的兴致却不是很高，只淡淡言道：“厉害什么，不过是喜欢，便玩玩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袁旭只觉心里被微微刺了一下，她不是什么有天赋的孩子，从小除了上不上下不下的学习成绩，其他再也不会什么，这会儿听许默这么说，竟是觉得有些自卑，“许凡画得很好！一点也不比日本那些漫画上的画差。他如果认真起来，将来说不定就出名了！”
许默有些不置可否的一笑：“或许吧。”
“你也一样啊许默。”袁旭的表情很认真，“如果努努力，说不定就可以取代那个杜宇，把她从你手里拿走的一切，通通拿回来。”
许默看着袁旭，一时间竟有些想哭：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你只是不想我继续消沉吗？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拿不回来了，而且就算她给，我或许也已经怕了、疑了、不敢要了。
尚未接话，许默的手机却是响了，许默接起电话，叫道：“常叔叔。”
袁旭心中一动，a师大的校长，便是姓常。
许默对着电话嗯了几声，而后一挂机便对袁旭说：“我爸的朋友让我晚上去他家吃饭，你也一起去？”
袁旭有些试探的问：“是校长？”
见许默点头承认，袁旭遂摇头拒绝道：“不了。我不习惯见这种大人物，心里怵。军训完便进学生会就已经有人说三道四，我虽然不想再像高中时那样过下去，可是能避免的舌，还是避免的好。而且我始终觉得，人如果真的想要得到什么东西，还是通过自己努力得来更加踏实。”
许默伸手揉揉袁旭的头，只道出一句：“傻瓜。”
当晚，许默去赴约，袁旭自己留在寝室，抱着许凡的一堆素描本看得不亦乐乎，翻着翻着，本子里突然掉出一张折叠起来的海报，袁旭捡起打开一看，立刻惊得瞪大了双眼。
海报上是许凡，但是却又和平日里见到的许凡不同，平日里的许凡虽漂亮却鲜少做花哨的打扮，简简单单素面朝天，可是海报里，耳朵上带了一堆东西不说，竟然还戴了唇环，一条细细的链子连在耳环上，发型格外复杂还染成了银色，整个人看去是个妖，但偏偏一双眼睛清澈的无以复加，只是唇边一抹笑意，透着7分诱惑。
目瞪口呆好半天，袁旭的心跳才平复了下来，天啊，人怎么能漂亮到这个份上！平静下来的她方注意到海报一角有四个字：冈崎真一。话说这是什么意思，海报里的人明明是许凡啊？难道许凡跟许多明星似的，有艺名？
许默一回寝室，袁旭便捧着海报问她，许默微笑道：“冈崎真一是个漫画人物，许凡在cos他呢，别说，他和真一长得还真有些像。”
袁旭看看海报，又扭过头问许默：“许凡的造型，是你做的？”
许默点点头：“那时整天跟他们玩在一起。你记得许凡车库里那些箱子吧，装的，就是那时玩cosplay时的道具，那孩子倔，我一退出这圈子，他竟然也罢手不玩了，不过以前那些东西，却是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他终究还是喜欢这个。”
袁旭心中一动，想说什么，可许默没给她机会开口：“明天，我和你一块儿上课。”
“嗯？”袁旭有些纳闷，“你不睡大头觉了？”
“终归，要给校长几分面子。”许默却不是太介意的模样，“也不知各科任课老师们已经在校长面前明着暗着提了多少回了。”
“对嘛。”袁旭觉得挺高兴，“早睡早起神才好，就算以后你未必会从事这一行，你家人肯定也希望你别这么心事重重无打采的。”
家人。许默面上又有苦涩的意味一闪而过：因为杜宇，十几岁她便出了柜，那时年轻，天不怕地不怕，爱了便豁出去了，甚至还傻乎乎地做着和杜宇去国外结婚的美梦。哪知所谓爱情，于别人，恐怕也不过是场游戏而已，可自己，却是已经绝了所有的退路。
但亲情，却不是说断就会断的，就算她拉不下面子回那个家，就算父母再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在今年9月初的时候，她却收到了一张a师大的入学通知书，以及，这里的校长常叔叔的一通来电。18岁的孩子独自在外，终究是担心的，自己照顾不了，便托朋友代劳，只是许家在s市也算有头有脸，许默做出那种事情，再进家门，终归是难。
横竖a市正巧是许凡的老家，总好过在s市触景伤情，许默便也没多想就往这儿来了，哪知火车路过z市时，窗外竟出现个明明没多大劲却还要爬窗户的傻丫头，一来二去，竟也是缘分一场。
至于是不是孽缘，就说不定了。
不过常校长这顿饭，到底让许默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之后每天都乖乖跟袁旭往教室跑，虽然课上多数是在补觉，却是一堂都没旷过，好歹也算是有诚意了。
而袁旭这段时间对许凡的漫画店是分外的感兴趣，只要一有空准去那儿，漫画倒是其次，她就感兴趣许凡的画与许凡之前玩cos时留下的海报、画册、照片。不知不觉，许凡的小店被她翻了一个遍，而整理出来的各色杂物也堆了一大箱。
这天，袁旭一下课就去了肖易家，面对许凡一脸认真：“许凡，你换个大点的店面吧。”许凡有些疑惑：“我也没认真要当个体户来着，就是之前买的漫画太多，放着也是放着，才随便找了个店面拿出来租了。”
袁旭的眼睛亮亮的：“你玩cosplay的造型，全部都是你姐帮你做的对吗？”许凡点点头，袁旭笑得有些兴奋：“那你想不想让她再给你做造型？”
许凡的眼睛顿时也亮了：“你有办法！”
袁旭开口：“我也说不准，可试一试总没错。老天爷小气得很，不是每个人都给天赋的，不论你还是你姐，浪费了都实在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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