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神与权杖与玫瑰 作者:丘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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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无上。教皇之下,有主教,掌管帝国各个教区;有圣使,负责宣教传教,以及各地教士、修士、神官的布置任免;有大执剑官,执掌神圣骑士团,代神行使武力,守卫教廷。

    但我对教廷的换届没有丝毫兴趣。

    文森:“说来有趣,你我儿时还与圣乔斐大人共度过一段欢乐的时光……不过这是世俗的快乐,与侍奉我主的喜悦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我呆住了。

    我:“你说,这个大执剑官,就是小时候跟咱们一起玩儿的乔哥哥?金色眼睛的那个?”

    文森:“大人天生金瞳,这是蒙受神恩的标志,他是主的宠儿,是受主宠爱的幼子……”

    我打断了他这仿佛永无止息的念叨:“好,我随你一起观礼。”

    ——“你的眼睛为什么是金色的?我从没见过别人有金色的眼睛。”

    ——“染的。”

    ——“为什么要染呀?”

    他没有回答,只是冲我一笑:“好看么?”

    我看呆了。

    ——“我不喜欢这里。我家里,有城堡,有花园,山谷里到处都是花,河流四季不结冰。我想要回家。”

    ——“我也不喜欢这里,但我不能走。”

    ——“为什么呀?你跟我回家吧,我们一直在一起。”

    ——“不行的。”

    ——“那你等我来救你。”

    ——“反了。你是公主,我是神圣骑士团的骑士,应该我去救你。”

    ——“那我先来把你救出去,你才能救我呀。”

    ——“好吧,那我等你哦。”

    我站在观礼台上,看着他从教皇手中接过圣剑。

    长发翻飞,金瞳耀眼,纵使我不信教,恍然间也觉得,他就是那代神执掌武力的神之子。

    也是我要拯救的小哥哥。

    我一刻都没有耽搁,还是晚来了一步。

    第04章

    我正要往教堂跑,被马特从门口截住了。

    我这几天每天去神圣大教堂报道,他可能以为我要出家。

    马特:“皇储殿下。”

    我:“请您别再这样称呼我。我只是公爵的儿子,当不起殿下。”

    马特:“好的,皇储先生。”

    他宁可使用这样别扭的称呼,也要把皇储两个字带上,生怕我看破红尘撂了挑子。

    马特:“英格林将军已经在我家等候,如果您忠于陛下、忠于皇室,请您务必随我过府一叙。”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叙的。无非就是——皇室绝嗣,老皇帝风烛残年、神志不清,掌玺大臣摄政,大权在手,恐怕有窃国之心。你作为皇储,务必要站出来,铁肩担道义,守卫皇室、捍卫皇权。

    英格林:“殿下,现在宫中主政的是掌玺大臣、日落堡公爵达文·布雷。他的封地,东起黑流河、西至大虹海,与北地大平原的乌尔斯家族,又是姻亲铁盟。他手上能征用的兵力,几乎占了帝国陆军的一半、水军的三分之一。一旦他起了不臣之心,皇室危如累卵。”

    我:“那他这么厉害,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英格林:“您应该尽快登基。”

    我被他打的这手好算盘给气笑了。

    你们政治斗争,拿我当枪使,可以的,你问过枪同意了吗?

    我:“你们现在是打算要谋害皇帝了吗?”

    马特:“我们忠于陛下,不会做任何对陛下不敬的事。但是陛下现在身体情况不适合执掌君权,可以提前退位,颐养天年,这也是有旧例的。”

    我:“那么,既然你们觉得,布雷敢造陛下的反,换了我当皇帝,他就会臣服于我么?”

    我笑了:“说实话,皇家姓加洛林,我姓皮亚宁,我既不是皇室的成员,也不是皇家的封臣。我没有拱卫皇室的义务。我们家世代忠于皇室不假,但现在的玫瑰堡公爵、皮亚宁家族长,是我哥,他是我的领主,我只听他的号令。对我来讲,皇位上坐的人姓加洛林还是布雷,还真区别不大。”

    “他要是真抢了我的皇位,搞不好我还要谢谢他。”

    一番话把他们撅了回去,我感觉神清气爽。

    当然,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起码我能清净几天。

    我就去教堂了。

    那天授剑仪式结束,我有心多留一会儿,与他说两句话,但又不太敢凑上前去。

    一是多年不见近乡情怯,二是,文森给我留下了深重的阴影,我很怕我的乔哥哥也已经变成那个不会说人话的样子。

    正在那里犹犹豫豫地踟躇,就见乔斐手握圣剑,向我走来。

    他一笑,如同春花初绽,冰雪乍融。

    他向我行礼:“好久不见,玫瑰公主。”

    我一看他手势,心就定了。

    他行的是骑士礼,不是教礼。

    我:“再见到你,真高兴。”

    乔斐是教堂收养的孤儿,因为天生金瞳,被教廷视作神恩祥瑞,从小就地位超然。

    但是金色眼睛到底是不是天生的,还要打个问号。

    他跟我说眼睛是染的,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在逗我玩。

    反正六岁的我是当真了,从此认定他受尽教廷控制和迫害。把眼珠子生生染成金色,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办到的,但也可以想见,过程必定十分漫长痛苦。

    这是我坚定地认为他需要拯救的原因之一。

    我回到玫瑰堡之后,还与他保持了一段时间的通信。我在信中向他描述我的营救计划——当然不能明写,我们的信件一定被教廷监视着;我穷尽了一个稚龄儿童的智商,编纂了各种藏头、暗语、秘文,他的每封回信我都翻来覆去地看十遍八遍,试图从中解读出一些隐藏的含义。

    现在想想,真是鸡同鸭讲,蠢得令人心碎。

    我随他去了他的宅邸。

    我:“我以为……”

    开了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我十二岁那年,我们的通信被他单方面中断了。

    当我寄出第三封没有得到回音的信之后,我断定他遇到了危险。

    我只身来到帝都找他。

    我:“当时他们跟我说你走了。我还怕他们骗我,在大殿外面蹲守了三天,才被兰顿夫人捡回去。我以为你终于自由了,还为你高兴来着。”

    我没好意思说,我当年还觉得,他能成功逃脱教廷的控制,有我给他制定的秘密逃脱计划一份功劳。

    他笑:“我是随当年的大执剑官圣索亚大人出门游历……因为想着你,第一站就去的玫瑰堡。我还见到了你的兄长,现在的公爵大人……他说你离家出走了。”

    我万万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一出。

    我:“唉,那不是……生生错过了吗?太可惜了,我差一点就能救出你了。”

    我懊恼了一阵子,觉得这个锅我哥得背一部分:“还有卢卡,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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