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百次(高干) 作者:静止的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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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第四十章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再更新了,沙漏被榨干了……

    ps:有人猜到黑超男是谁了吗?其实大家都见过的~飘走,睡觉

    明明已经洗过澡,又被他憋久的热情弄出满身细汗;揉着抱着亲亲热热再来个鸳鸯浴,已差不多到了六点多钟。

    推开连擦拭身体时都对她一个劲儿毛手毛脚的流氓老公,邱沫沫随便扯件裙子裹上,就轻笑着跑去厨房;可洗好的排骨还没来得及炖上,随意一瞥,就看到卫卓不知何时已换上了西裤和衬衫,正在身后默默看着她,满眸犹豫。

    “老公?”莫名其妙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他整齐的衣服,邱沫沫心头一酸,嘴巴不自觉就嘟了起来,“才刚刚回来,难道又要走?”

    “晚上还有个庆功会。”想好的托辞,却因她眷恋的神色难以开口,卫卓走前几步将她拢在怀里,低笑着思索道,“刚才很累吧?早点睡,不用等我。”

    “哦……”顺势窝在他怀里蹭蹭脑袋,邱沫沫伸手抱住他的腰,想了想,小声问道,“宋芮是不是也会去?今天我也看到她了。”

    “是。也邀请了不少电视台的其他工作人员。”见她不加掩饰地泛了酸,心头那丝不安却反而轻松了些,卫卓低头吻着她的鼻子,低低笑道,“老婆,想什么呢?心眼儿真这么小啊?你都把我榨干了,还怕我能做坏事儿么?”

    你强着呢……被榨干的是我吧?!

    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来被他听到。邱沫沫闻言把他抱得更紧,双足却轻轻挪开,连体婴般拥他往大门走去,“那能不能早点回来?或者……”说着,她又想起什么似的抬了头,疑惑地看着他,“不可以带家属么?我不可以陪你去么?”

    “哦,你去了会被灌醉的。”一阵心虚,卫卓暗暗提了口气,抬起眼眸看向挂表,“老婆,我去走个过场就回来。时间差不多了,你……呵,想我了就给我电话,有你催着,我才好跟领导装妻管严啊。”

    “谁稀罕管你……老公!别喝多了啊。”

    ?

    趴在窗户上看着他的座驾缓缓倒退,驶出市局大院;邱沫沫低头看看口一朵小小红印,眯起眼眸笑了笑;继而却又有些郁闷地皱起眉头,揉揉脸。

    一向都是这个毛病,怎么就改不掉呢?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心念念都是他,眼里心里再也看不到别人,甚至忽略了自己。就像刚刚,她明明介意宋芮也会参加晚上的聚会,可听到他温温柔柔解释几句,就低眉顺眼地从了他,舍不得多说一句;还有这会子空落落的心头,方才的喜悦和甜蜜,因他这一走,仿佛瞬间就被寂寞占据……

    哎,好像有点点理解陈女巫借瓶传情的心境了。自家男人不在身边,哪怕知道他也念着自己、会早些回来,知道他就在同一个城市,她都牵挂得不能自已;更何况是丈夫常年在外呢?看来以后,真不应该再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她;每个夜晚都是独守空房,也真是够呛了。

    胡思乱想着包好排骨放去冰箱,又把柜子里的衣服扒出来,秋天的叠好摆在上边,夏天要洗要换的物件也都扔去衣篮子;哪知磨蹭了好半天,时针也才刚刚指向七点半。到底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听到卫卓悄悄说上几句就被一边的同事调侃起来,她也只得赶紧挂了电话,叹口气瞪向电视上的肥皂剧。

    要命嗳……以前不想着他也过了,怎么现在就好似离了他活不成呢?改改改!这黏人的坏毛病一定要改,不然,连张子健那个人渣都会因此嫌弃自己,万一卫卓哪天也烦了可怎么办?

    ?

    一会想起卫卓笑一笑,一会想起宋芮腹诽腹诽,间或涂涂脚趾甲看看电视,门铃响起时,抬眼一看,也还八点不到。只是,家里向来也没什么人到访,卫卓从不按门铃、就算不带钥匙也会拍门的,而老妈现在还行动不便呢;莫非是……卫悦和嘟嘟?!

    一边应着一边急急套了个外衣遮住吊带裙,邱沫沫打开房门瞅了一眼,却不由愣在原地,满目疑惑,“请问,您找谁?”

    市局大院一向有警卫守岗,没有市局和四大家通行证的杂人和车辆无法进入,治安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个戴着大墨镜的男人,黑灯瞎火,会不会是找错了门儿?

    “请问您是卫卓的妻子吗?”

    来人见她只透过一道门缝儿审视地看着自己,笑了笑,便礼貌地摘下眼镜,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容,“是这样的,卫队长落了一份笔录,他说放在了书桌上。麻烦您找一下好么?我就在门外等着。”

    “笔录?”奇怪,他回来的时候有带东西么?哦……一定是自己躲在柜子里没看到。释然一笑,邱沫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这位中年男子,可到底还是不放心请生人进门,便点点头,折身往书房走去,“好的,您等等啊,我找一下。”

    书桌上,整齐干净,还是她今天回来时收拾好的模样。抽屉里又翻腾着找了半天,除了几个被卫卓画得乱糟糟的笔记本,就只有一些警讯和游戏杂志;而摇摇头转身,一见那人竟不请自进,不知何时无声地跟在了自己身后,邱沫沫猛地一阵心惊,瞪大眼眸将手伸向不远处的手机。

    “找不到么?还是我自己来吧。”垂首,微笑,那人缓缓自裤兜里掏出一张手帕,轻轻甩了甩,不待她惊恐地尖叫出声,已快步走来捂住她的嘴巴,在她渐渐失去神智时幽幽笑道,“感情……前途……你们卫家总要还我一样吧?”

    ?

    觥筹交错中,轮番上阵跟领导们敬过酒,回到刑侦几个兄弟一桌的包间,卫卓的右眼突突一跳,捏在指尖的酒杯也差点一个不稳就要砸下;右侧的宋芮连忙起身帮他握住,不解地小声问道,“阿卓,你怎么了?”

    “没事。”勉强一笑,卫卓也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有些发颤,吸口气稳稳神,不着痕迹抽回手,“可能喝多了。”

    “啧!”喝得正欢,看到卫卓低头看表,对面几个男人不由又起了哄,“怎么了这是?老婆一会儿不闹腾,卫队就没魂儿了?”

    “德!卫队,甭说兄弟们看不起你,拼嗓子那会儿提一百遍儿嫂子的名号也挡不住你发狠。行了,啊,甭给咱刑侦上丢人,喝喝喝!”

    “来!哥几个!还有小佳,芮芮,干了!今晚不醉不归!”

    举起酒杯,宋芮瞥了眼朝自己使起眼色的宋佳,微微倾身悄声说道,“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真没事。”咧开嘴巴,端起酒盅一饮而下,卫卓到底忍不住起了身,俯首搡一把嗓门儿最亮的大刘,“刘哥,你招呼。这他妈真是一会儿不见就急,你们羡慕也羡慕不来,我给老婆打个电话,就来。”

    “嗷!卫队熊了,啊哈哈,哥几个甭给他脸,以后就叫他妻管严!”

    众人嘲笑中,默默看着卫卓满不在乎转身离去的背影,宋芮奴了奴唇低下头,却被宋佳狠狠使着眼色,借挑菜的功夫耳边急道,“姐!今晚再不把握机会,你前阵子的戏可不白演了么?卫队没带那女人过来,肯定也是有想法的,你倒是努努力啊!”

    “可是……”尽管为他单身前来的举动充满期待,可自打在电视台上了他的车开始,他就不再似此前那样对她充满愧疚;而在酒桌上,他也没有丝毫暧昧,好像真的要把这场聚会当做他和她结束的终点,而他的单独参加,也更像给让她完美谢幕的机会。

    “姐!我跟你说,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你好好想想……”

    踌躇犹豫,耳畔又是妹妹心急火燎的劝解,宋芮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起身朝众人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

    “阿卓。”

    酒店二层的露天阳台上,三三两两靠着抽烟的男人。宋芮轻轻走去卫卓身后,凝眉看着他,“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真没事。”挪挪身子给她让出一个位置,卫卓有些烦躁地出一烟,右手在裤兜里扒了扒,又偏头借了个火,深深抽上一口,“奇了怪了,这会子心跟猫抓似的,烦得很。偏这女人也不肯接电话,闹心。”

    还是为了她啊,她还以为,他至少会在今晚、会在这个没有她的时刻,是完完全全伴在身边的,可想不到,纵然人在,心也终究没有她存在的位置。

    转目看着或闲谈或嬉笑着抽烟的男人们,宋芮苦涩地笑了笑,朝他伸出掌心,“给我一。”

    “你也抽?”眉心微皱,卫卓不相信地看了看她,递上烟盒,“如果不是最近太忙,我都已经戒了。抽一无所谓,别上瘾,影响下一代。”

    他越是将自己当做朋友,口中的话便越伤人。宋芮颤动唇角出一轻轻含住,在他随即递来的香烟上凑了个火,淡淡烟雾遮罩住凄然的面庞,“最后一次单独聊天,阿卓,给我个机会把过去说清楚,好吗?”

    “哦……”放下依旧打不通的手机,卫卓探头看眼楼下尚未离去的几辆领导座驾,掐灭烟头转过身,努力平息着莫名的心悸,“说吧。”

    领导还没离开,他就算再急着回家,也不能在即将升迁省厅的紧要关头有任何差错。而宋芮,今晚没有带上沫沫,就是为了给她告别的机会,也算借此为她之前的配合答谢;或许听听她的话,缓解缓解,这显得有些过于突兀的牵念会变得好些吧。不过……

    !真他妈被大刘的臭嘴说中了,敢情他卫卓碰着了邱沫沫,那就是孙猴子被攥进了大佛的手,再他妈乱蹦乱跳,也被吃得死死的;看吧,这妞儿只是不接电话就能把他折腾死!

    “……所以,其实我当时是真的以为你和宋佳发生过什么。为了她,当然,也因为实在不能接受,我才坚持分手。可你也知道的,我本忘不了你。每一次,只要有机会,我都想和你多待一会儿,阿卓……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么?”

    宋佳?怎么突然又说起了宋佳?

    明明听着宋芮的话,却依旧为那不接电话的小女人时喜时怒;听到宋芮声音里带了哭腔,卫卓连忙打起神,不解地看着她,“什么意思?我和宋佳又怎么了?她不是你妹妹么?”

    “她只是恶作剧。”心头酸楚,更因他频频走神的模样平添一份绝望,宋芮深深吸了口气,目不转睛凝视着他,摇了摇头,“我在她的电脑上,看到了一张你赤着上身睡觉,而她也露出肩膀在你身边自拍的照片。我以为……可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你喝醉了酒,她故意偷拍下来当做愚人节恶作剧作弄我的,那一天,是四月一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点告诉你,或者去找她问个清楚,我们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别哭了。”如果是在前几天,或许他真的会劝慰几句,至少要对她的心结稍表怜惜;可今晚着实心里乱得慌,又见她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惹来不少周围同僚诧异的目光;卫卓怔了怔,忙翻腾起自己的裤兜,可找了半天寻不出一张纸巾,低头看看袖口,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率先朝内厅走去,“宋芮,我说过,过去的就过去了。你说完了我就先进去了,这样影响不好。**,这他妈还不接电话?晚上回去弄死你……

    ?

    凉凉的泪水挂在脸颊,他却已毫无留恋转身离开。宋芮因周遭好奇的目光彻底寒了心,苦笑着将整烟抽完,指甲紧紧抠住水泥栏杆。

    隐忍着嫉妒苦苦做戏,而今她已放低姿态,到了毫无尊严的地步,却依旧得不到他丝毫旧情么?

    “宋小姐不是卫队长上高中时的小女朋友吗?”

    服务生突兀的低语,令宋芮浑身一震,咬牙瞪了过去;却见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朝不远处、角落里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指了指,悄声又道,“那边那位先生跟卫队长的妻子有些过节,如果不介意的话,他说,想请您过去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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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第四十一章 ...

    作者有话要说:我手痒,我有罪,活该我睡不好,活该我头疼……还是忍不住码字到半夜……呜呜!求抱求安慰!!!

    心神不宁又喝了几杯,低头看表的动作却越加频繁;终于熬到父亲和其他几位领导推门而入,走过场般嘱咐大家吃好喝好,继而相继离开,卫卓才终于长长舒了口气;耐着子又等一会儿,便在伙计们更带几分醉意的调侃声中,笑容满面直奔停车场。

    小女人一定是见他下午急匆匆回了家,料定她不听手机比三分钟一个催命电话还凑效,所以才玩了这出吧?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抱起来,狠抽一顿屁股!看她以后还敢不敢!

    上钥匙,车灯闪烁,卫卓手握方向盘刚要倒后,哪知抬眼一看,却蓦地一惊,连忙熄了火下车,将角落里瑟缩着的女人拉起来,愕然道,“宋芮?”

    怪不得复又进门开始,宋佳就时不时看向身侧,欲言又止;满心都是想要早点回家的期盼,竟忽略了在阳台上说过话后,宋芮一直未归。此刻见她裹在小西装下的领口有些外张,而原本束起的长发也好像被人撕扯过般凌乱地垂在肩头,卫卓不由立刻警觉起来,伸臂将她揽住朝四下看了看,“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有人跟踪我。”瑟瑟发抖,宋芮轻嗅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怀抱,反手紧紧将他抱住,声音发颤,“刚刚,我实在是不愿在这里待下去,就想回家。可……”转目看向漆黑一片的停车场,她越发抖得厉害,“刚刚走到这里,身后就有一个男人冲了过来扯住我的头发……幸好,幸好碰巧那边有辆车开过来,可能是怕人看到,那个男人……跑了。我不敢再动,手机也没带,就只好在这里等你……”

    “别怕。你进去等着。”开什么玩笑?市局包场子的地方,居然还有人敢顶风作案?活够了么?

    安慰地拥起她,打开车门送她进去。卫卓四下里转悠着看了看,俯身捡起落在不远处的一个手机,眯起眼眸。

    这是一部已经过时的诺基亚直板机,市面上基本已不再售卖;可令人奇怪的是,这部手机的机壳没有丝毫磨损,按键清晰,边缘烤漆锃亮如新,看起来本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而屏幕上……

    怔了怔,抬眼看向受惊过度、显得有些恍惚的宋芮,卫卓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入裤兜,拉开车门看似随意笑了笑,“没事,估计是哪个哥们儿喝多了。我送你。”

    “不……”哪知他话音刚落,宋芮却像越发紧张起来,狠狠摇头将手向车门,“不,阿卓,你还是回家吧……你,你,你老婆……”

    身为电视台主播,宋芮也算得上是全市乃至省里家喻户晓的人物,难免会有寂寞猥琐男对她心有不轨,暗暗相思;而他身为市局刑侦队长,以往落在手里、可能伺机报复的要犯也不是一个俩,虽然平素很少出风头,可今晚跟踪录制的节目一播出,他就算站在了明处。

    手机屏幕上,是她和自己在露天阳台聊天时,影像模糊的背影照。这个人如果不是个变态跟踪狂,就是因为针对自己对宋芮误下黑手。相比安安稳稳呆在市局大院的邱沫沫,眼下,他自然更需要关心宋芮的安全;不然万一因为自己令她受到伤害,内疚和不安只怕也会令他懊悔自责。

    微一思索,卫卓故作轻松笑了笑,抬手递给她一张面纸,转头发动车子,“没事。沫沫可能是睡了。坐稳啊,我这可是酒驾,如果走错了线,那可得飞到郊区才能跟同僚求情。”

    “阿卓……”挣扎,犹豫,可侧目看向他温柔的笑颜,宋芮缓缓攥紧双手,垂下眼眸,“那……谢谢你了。”

    ?

    “哥!”

    一路驶来,夜风透过车窗吹拂着面颊,将整晚的满心烦躁慢慢抚平。按照宋芮的指点,驶离主干道进入西郊一个有些昏暗的偏僻小巷;卫卓单手揽着她,正疑惑地看向四周那些个安全设施极差的小院落,手机猛地响起,接起来,居然是卫悦紧张不已的声音,“哥,你在哪儿?!”

    “有事就说。”低头看一眼紧紧靠在怀中的宋芮,卫卓转眸,在两个人被唯一那盏路灯拉长的影子上投去视线,“都几点了,怎么还不睡?”

    “哥!”那端的卫悦嗓音极低,却有着一股令他难以理解的惊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喜悦,“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或者……或者你快回来,哥!我有要紧的事和你说,就现在!”

    “你能有什么急事儿?嘟嘟又尿裤子了?”漫不经心应上一句,卫卓笑了笑,可寂静的小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抬眼一看,他已倏然敛笑,将臂中的宋芮拉去身后,疾声说道,“告诉爸,西郊同安……”

    ?

    天花板上直而来的白炽灯,刺得他下意识抬臂,遮住双眼;继而却又在脑后那阵剧痛中眉心紧拧。

    是因为证据不足而被放过的富豪霍子铭,还是看了节目有意报复的旧敌?早有预谋,还是被人一路跟踪?突然间出现的一群小混子,个个手持钝刀铁棍;尽管尽力相拼,有着一个人逃离的机会,可因为身侧吓到瘫软的宋芮,他到底还是手脚全部挂彩,脑后吃了一记闷棍陷入昏厥。

    对了,宋芮呢?!

    头痛欲裂,腿上几处刀伤也还渗着血珠,卫卓勉强松开手臂转过头,却猛地瞪大眼眸,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成了一团,连呼吸都几乎遗忘。

    背对着自己,被手铐紧紧锁在床头的女人,长发散落,灯光中白得刺眼的肌肤,仅有两片军绿色的布片包裹。这套制服,临走前,是他亲手将它剥下,甩在布满暧昧的沙发上……

    “沫沫!沫沫!”

    狼一样嘶吼着扑了过去,卫卓几乎狰狞了五官,双手抱紧她软绵绵的身体,两眼充血朝空洞的房间发狠道,“有种的滚出来跟老子对着干!!滚出来!滚出来!”

    无人回应,死一般寂静。一瞬间的绝望竟令他忽略了怀中那人的温度,甚至不敢拨开她被黑发遮掩的脸颊看个究竟;只是紧紧抱住她摁在怀里,渐渐发出孤狼般的呜咽,颤起双臂。

    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他就应该不顾一切回到她身边,不顾一切!被人嘲笑算什么,在领导眼中太过儿女情长又怎样?见到她受伤,哪怕收到一点点惊吓,他就恨透了自己,恨得彻底!

    “还是很有劲儿啊……卫队长,哦不,是马上要直入省厅的刑侦总队队长,没想到野花不及家花香,美人在怀,想的还是自家老婆?啧,可怜这姑娘对你一片痴心,可惜了。”

    不是,不是沫沫?!松臂低头,卫卓抬手慌乱地拨开她绕在面颊的长发,因见到宋芮的五官松了口气,可继而更为强烈的惊惧涌上心头,令他确定了宋芮只是昏迷,便连忙松开手臂拿起枕上那支被按过免提的手机,咬牙道,“我老婆,到底在哪儿?!”

    就算眼前的人是宋芮,这身衣服也定不会错。这伙疯子既然可以换下她的衣服,那沫沫此刻……不敢再想,卫卓跳下地,一瘸一拐在房间里转悠着,又狠狠照铁门锤了几拳,得到的也只是手机那端冷冷笑声,“卫队长不想先享享齐人之福么?这可是兄弟我费尽心机卖的好。老婆么,这个没了再娶一个,在你们卫家人眼里,有权有财又有什么得不到的?”

    “你到底是谁?”怨恨又冷的笑声,令心底那份惊惧越发明显,卫卓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一边仔细审视起似乎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男人的事,不要拉女人下水。放了我老婆,放了宋芮,就算让我死在这儿我也没有二话。”

    “死?呵……”测测的冷笑中,陡然多了几分悲怆,那人渐渐令他有些熟悉的声音透入耳膜,隐含着无尽怨气,“卫卓,你知道一个清清白白的人被安上最令人不耻的罪名落狱,有冤无处诉,在牢里挨打受罪……终于熬到得见天日的那刻,却连家门也进不去。民风保守的镇子里,父母因为受不了身后的指指点点,只留下两座坟头,唯一的妹妹……呵,她有个被冤枉犯了强/奸罪的哥哥,却在自己被人真的轮/奸后抛尸荒野……呵呵,卫家……小悦,小悦,你为什么要爱我?为什么!你们卫家人的爱,哪里有人消受得起……呵,哈哈哈……”

    “海……”寒意顷刻遍布周身,卫卓惊愕地瞪大眼眸,迎着白炽灯刺目的亮,看向天花板上那只红灯闪烁的摄像头,“海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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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第四十二章 ...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卫卓还是干净的,有人信不?反正不管大家信不信,沙漏是信了!

    咳……

    “是我。”张狂的笑声过后,海安宁轻声咳了咳,嗓音再度恢复初时的平静,“好了,最后一个跟你通话的是小悦吧?那么叙旧的事,等见到卫国安再说也不迟。卫卓,想不到你老婆是个老师?现在的风气果然是变了,为人师表,在家里却穿得那么/荡,不过身材的确是不错,唔……一只手还不能攥满,你小子倒是挺有福气的。”

    父亲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有着一瞬的尖厉,而他随后这番带着邪气的轻笑,更令卫卓如坠冰窖,几乎要将耳侧手机捏爆,颤抖着直直盯向微微转动的摄像头,“海安宁,今天,你最好弄死我,不然……”

    对他的挑衅毫不在意,海安宁越发惬意地笑了笑,似乎转而开始与身边的人调笑起来,“怎么不叫?怕你老公以后不要你了?刚才不是叫得很销魂么……乖,喊两声让他听听,如果他不确定你还活着,这戏可要怎么拍得下去?”

    “海安宁!”再也无法忍受,卫卓狠狠冲撞着铁门,右拳在鲜血中露出白森森的骨节,对着手机狠狠大吼,嗓音里透出的却是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哀求,“别动我老婆,海安宁,卫家欠你的全部算我头上,别动我老婆……沫沫,沫沫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沫沫,别怕!海安宁,你是不是想我死?放了她,我现在就可以……”

    身居警队时的铁腕,从不向恶势力低头的强硬,在这只有四面墙壁的房屋里轰然崩溃。看不到电话那端的境况,更不能挂断手机求援、怕会再也听不到沫沫的声音;他如同困兽,片刻前还强迫着冷静下来的心头,被手机里那几声女人压抑的喘息划裂碾碎;撕扯着头发在巍然不动的铁门上软软滑落,继而他猛地抬头,后退几步,朝依旧低喘声不断的手机苦苦笑了笑,“老婆,闭上眼睛……”

    “阿卓不要!”

    “卫卓!你死了,我就让所有兄弟把你老婆轮一遍,先奸后杀!”

    床头传来宋芮的大声尖叫,手机里也是海安宁忽而抬高嗓音的大喝,卫卓低头撞向铁门的力度陡然松懈,软在地上失神地看着屏幕,却又因他的话语陡升几分期待,“海安宁,你究竟要我怎么样?只要你肯放了沫沫。”

    “很简单。”那端似乎也舒了口气,不再传来女人压抑的喘息,只是海安宁淡然地笑意,“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卫国安快到了吧?强/奸床上的女人,激烈点,至少要让录像里清晰地看到你犯案的过程。这要求不高吧?”

    倏地抬头,看向被拷在床上的宋芮,卫卓撇了撇嘴,缓步向她走近,涩涩笑了起来,“强/奸?就为了让我爽一把,你至于么?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就算我睡了她,也不过是婚后出轨,玩玩风流,不可能像当年被你睡过的小姐那样跑去告我。呵……你知道她有多想被我睡么?是不是宋芮?”

    原本还有几分愧疚和自责,然而面对他充血的眸子,还有其中无法忽略的恨意;宋芮抬眼看了看红灯闪烁的摄像头,瑟缩着往床头挪去,不可置信地看着开始解衣扣的卫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阿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到底是有多想被我睡。”甩下上衣抽了皮带,卫卓将手机放在她耳边,蓦地将她双腿握住打开,俯身抬高了声响,“海安宁,要什么姿势你说?还有……让我老婆转过脸去。”

    “啧,小芮真是可怜,在你眼中不过是个欠/的贱货么?”

    添油加醋的低语,令宋芮越发难受,挣着手臂看向卫卓毫无怜意、甚至有些凶狠的目光,不由得满心懊悔,狠狠扭动起来哭喊道,“我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不是这样的!”

    这场闹剧,已然偏离了方向。多年不见的高中老师,得知他被卫家陷害的不幸和对卫家的恨意,即便知晓现在的他是犯罪分子,可因着对邱沫沫的嫉恨,还有海老师口中她所谓的机会,她才会傻瓜一样,充当着有可能会让卫卓回心转意的‘无辜受害者’。

    可是,原本的计划,应该是他被下了迷药后,她毫无反抗地借机为他泻火,让他在清醒后因为自责因为懊悔与自己再有交集……可没想到,自打他转醒,口口声声念着的还是那个女人,起初将自己拢在怀里,他甚至因为把自己认错,竟露出那样软弱的一面;而迷药的药力,是什么让他可以一直保持着清醒,似乎那些她亲眼看着他被灌下的药丸,像不曾吞噬过一样?

    那个女人……当时海安宁答应过她,为了不让这场谋结束后的卫卓再有牵挂,他不会真的对邱沫沫下重手。可现在,她真心希望,那个女人已经不再清白,再无活在世上的可能!

    “你那么爱我,不就是想被我上么?”无视她陡然剧烈起来的挣扎,卫卓低头看看不知何时已昂然竖立的欲/望,心中更添一份苦涩,劈手撕开她前那抹军绿,看向手机大声笑道,“你不配穿沫沫的衣服,哪怕内衣也不配。宋芮,既然爱我,就为了我好好拍部a片吧?”

    “卫卓!就算为了那个女人,你也不能这么对我!”满心的绝望,在见到他如此冷情的一面后,更是充满无尽自责,宋芮愕然看向在灯光中完全暴露的双峰,红透了脸奋力扭动着哭道,“我真的会告你强/奸!一定会,卫卓,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了!我只是看不过你因为她一眼都不肯多看我!”

    “我现在不就看着你么?”染血的双手在她前狠狠搓弄,就像揉着两块软软棉花,早已没了应有的形状;而体内因为身体碰触陡然上涌的冲动,更令他确定体内开始有药力作祟,卫卓索偏过身子将她身上所有遮罩除去,俯身掐住她的腰,又将右手向自己□,直起身朝摄像头冷冷一笑,转身俯首,用力一挺,“我看看,那么爱我,究竟还是不是处了?”

    “啊!”

    几乎要撕下来的剧痛,令宋芮尖叫一声,紧束床头的手臂死死翻腾着,擦得手铐与床柱火花轻溅。

    “唔,真他妈紧!”大力前后耸动,惹得整张木床都发出吱吱声响,卫卓好像彻底在药力中沦陷,再也顾不得映在背脊的灯光和天顶的摄像头,匍匐在她身上,甚至张口就将她呜咽的哭喊吞噬,只发出一声声令人遐想的低喘。

    ?

    摄像头缓缓挪动,将床上男人的大动、女人的挣扎悉数录入;终待手机里传出一声真切实在的爽极低吼,海安宁才掐断录影,拿出带子递给身侧脸色红红的风情女子,朝几个兄弟招招手,“拿去多拷几份送去卫家,然后……拿了票,走。”

    ?

    隐在甩来脸上的衬衣后痛哭不止,宋芮狠狠挪动双腿,将大腿内那些湿滑的体蹭去床单,悲凉绝望的哭声在空阔的房间里轻轻回荡。

    卫卓此时依旧抱着手机,来来回回徘徊在铁门附近,听到外侧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连忙凝神咬紧了牙,悄悄站定。

    “好久不见。”

    铁门大开,出现的是海安宁苍白消瘦的面庞;卫卓劈手就是一掌,拎着他的领子揪了进来,拳脚大开。

    “我老婆呢?海安宁!我问你我老婆呢!!!”

    毫无反抗,被他打得满唇鲜血;直待卫卓在越来越慢的拳脚中颓然坐去地上,海安宁才擦了擦嘴角,勉强支撑着靠在墙上,冷冷笑道,“卫国安怎么还不来?莫非知道他儿子要做好事,又去布局隐瞒了?”

    “海安宁,我老婆呢?”一字一句追问,心里的期望早已消失殆尽,卫卓揪起他的领子,嗓音里掺杂着无尽悲哀,“沫沫是无辜的,你找我,找小悦,甚至找我爸算账都行,为什么要害她?她是无辜的你知道么?无辜的!告诉我她在哪儿?”

    “哥!不要!”徘徊在同安巷苦苦追寻,终于跨入这座看来几乎毫无人声的院落,迎面就见铁门内,卫卓手中拎着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卫悦飞一样几步奔来,将浑身是伤的海安宁拥在怀里,推开卫卓,“哥,别再打他了,别!海老师你不是说明天就会带我走么?海老师……”

    “你还真是卫家的光耀。”怪不得苦苦等候,也没得到后援。让她去找老爷子,却原来为了这个男人,她只是孤身前来。卫卓苦笑着摇摇头,扶墙起身,抬脚踢了踢海安宁,“把老婆还给我,别的我什么都不想管。”

    “嫂子?”卫悦愕然,瞥一眼同样浑身是伤的二哥,又看向被束在床头的女人,连忙晃了晃海安宁,“海老师,你把我嫂子捉走了么?她在哪里?”

    低低一笑,海安宁挣扎着推开卫悦的手臂,缓缓看向卫卓,“她死了。”

    心惊胆战看着陡然间双目失神的二哥,卫悦连忙扑身挡在海安宁身前,拦挡着急道,“不会的!海老师,我知道你不会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哥,哥!你听我说……海老师,告诉我邱沫沫在哪儿?!”

    “应该……真的死了。”太阳轰然一拳,砸得海安宁眼冒金星,却依旧挂着微笑,直直看向铁门之外,“卫国安呢?我只想见他,让他在陷害我的房子里,亲眼看到他儿子做的好事,让他也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呵……大儿子去了医院,只有二儿子仕途光明。小悦,你为什么总让我失望?你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呢?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不让他亲自带队,看看自己儿子被冤枉的场面?”

    “十年前是我太天真,十年后,我绝对不会让旧事重演。”紧紧拥着对二哥疯狂捶打毫无反抗的海安宁,卫悦也在他疾风骤雨般的动作中挨了几下,却仍是抱得紧紧的,泪水无声滑过眼角,“海老师,我爱你真的错了吗?可我真的只是爱你,只是爱你啊……”

    “你给我起来!”揪住卫悦的后领扔去一边,卫卓疯了一样拎起海安宁,狠狠摔到墙上,狰狞着五官掐住他的脖子,“我老婆死了,是么?”

    “呵……是的,死了。”

    “哥!”

    不及卫卓双眼血红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后脑勺砸向硬墙,砰地一声,卫悦已在疾呼声中软软依地滑了下来,额角的鲜血落入眼眸,滑向嘴角,绽放出一抹令人心惊的笑意,“哥,嫂子的命,我来抵吧……如果不是因为我爱他,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爱上海老师……”

    “小悦!”心头一阵剧痛,转瞬视线已经模糊,卫卓踉跄着扑了过去,哪知海安宁已更快一步,紧紧将小悦抱在怀里失声痛哭,“小悦!她就在这里,还没死,还没死!小悦!你这个傻瓜,如果不是我爱你,怎么会这么痛苦!你总是这样,总是!”

    “120,西郊同安巷,不知道几号,快来!”嘴角的抽动,合着对妹妹软软闭上双目的惊惧,和海安宁悲恸的哭喊越发剧烈,卫卓抹一把眼睛,拿起电话说上一句,便几步走向大床,疯狂地踢打翻搅起来。

    她就在这里……就在这里!他真傻,怎么从未想过她就在这里!

    床单枕头全被摔在地上,掀起那方才吱吱作响的单薄床板,卫卓忽而浑身颤抖,伸出双臂捧起毫无知觉偏头在侧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

    43

    43、第四十三章 ...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是这样了,憋到半夜也没多少分量,希望大家表抽俺……明天白天有更新哦!解释卫卓的‘失身’状况!大约还会现场演示一下,咳……

    医院里特有的味道,渐渐传入鼻腔;明明只是隐而不见的气体,却好像带了倒钩的利爪般,撕开她无知无觉的睡梦,惊得她浑身一颤,猛烈战栗着醒了过来。

    空荡荡的房间内,在沙发椅上歪头小憩那人,花白的发微皱的眉,居然是本该在家里照顾妈妈的老爸。卫卓,他在哪里?有没有事?

    “爸。”

    幼猫般的细微呼唤,顷刻就令邱爸爸扬了头,欣喜地起身跨来,小心翼翼俯首观望,“沫沫?吓死我了,真是要把我和你妈吓死了!等,等,你等着,我去叫医……”

    “爸。”动了动扎着吊针的手臂,邱沫沫疲惫地眨眨眼睛,低声道,“爸,卫卓?”

    “他没事,正在隔壁。你等着,我去叫他。”

    “不,别。”他没事。没事就好……挣扎着起身,却连忙被邱爸爸抬手摁住,她费力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爸,别叫,别叫他。我还想,再睡会儿,等我醒了……”

    另一侧的手缓缓伸出,放在爸爸温暖的掌心,邱沫沫轻轻闭上眼睛,却不自禁将那只大手攥得越来越紧,抿起的唇角也布满苦涩的微笑。

    隔壁……会是宋芮吗?

    口中是令人作呕的布团,四肢是快要勒入肌肤的尼龙绳;黑漆漆一团,她明明将双眼睁得发疼流泪,却始终什么也看不到。终于听到他焦急又愤懑的呼喊,她拼了命地摇头拼了命地呜咽,然而只能无声地急喘着,任由瘫软的身体逐渐麻木;可为何……她的感知为何不能早点彻底消失?为何依旧让她听去了他的绝望,万箭穿心般为他心疼,却又因头顶沉重的喘息和剧烈的声响,再无挣扎的欲/望。

    纵然是为了救她,可如果是以宋芮的清白作交换,以后的他们又要如何面对彼此?就像现在,或许他正在她的床边默默相守,也或许,正安慰着为自己受苦的她,温柔相对。

    不想醒来,真的不想醒来。她才刚刚明了他的爱,看清自己对他的感觉,才刚刚品尝到完美婚姻的甜蜜,刚刚想要和他手牵手幸福地走下去……

    轻轻的推门声过后,是如履薄冰的脚步,邱沫沫心头一涩,下意识便咬紧了唇偏过脸去。

    “爸,沫沫……”

    “呃。”邱爸张嘴,看着女婿一夜间深陷的眼窝,却又因掌心内颤抖的小手满心不解,只得垂下眼皮子咳了咳,“小卓,你这满身伤,又来来回回守了一夜,先去休息会。沫沫醒了我就叫你。”

    “我来吧。”不由分说接过被邱爸钻在掌心的手,卫卓垂眸看一眼仿佛眼角抽筋的邱沫沫,转头朝邱爸狠狠使起眼色,“那边情况也稳定了,爸,那个……麻烦您老去楼下给我买包?”

    ?

    浅浅呼吸近在耳畔,可带来的不是几日前喜悦甜蜜的心境,只是越来越烈的酸涩。右手被他轻轻握住,她不敢动,而他好像也怕和她紧密碰触,就这样轻而柔地捧着,小心翼翼,似乎与她一样各怀心事,谁也不敢率先迈出一步。

    鼻息抚在脸上,带来睫毛微微轻颤;察觉他似乎蹭着挪着爬了上来,邱沫沫好似无意在睡梦中动了动,闭紧眼眸让出位置;可肩头被他绕过头顶的手臂轻轻圈住,她却再也忍不住,偏头靠在他的膛,咬紧了唇。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只要他不提,她就不会再想。一切都只是意外,只是意外。他那么做,只是为了救她,是为了她!

    “老婆?”进门就看到她将岳父捏到发紫的手掌,哪还不知她早已转醒。只是到底期待着她因昏迷会错过那些难以开口的解释,卫卓小心地将她额角长发拨开,侧头吻向她依旧紧闭的眼皮,“老婆?是不是很害怕?别怕,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我保证。”

    “嗯。”以后?她相信他再也不会让自己落入危险的境地,可心呢?心会不会受伤,他也可以给她保证么?

    他的呼吸,好似渐渐变得热烈起来,化作急喘落入耳膜,紧接着便是一阵爽到极致才会由衷发出的低吼。邱沫沫霍地一惊,伸手就将他推向一旁,却在他紧张的低呼声中,手背一疼,不自觉睁开眼眸,继而则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唇角微撇。

    “你,医生!护士!”

    眼见卫卓连忙为她拔去吊针,心急火燎地摁住手背出血点;邱沫沫一动不动看向他缠满绷带的手脚,再看着他好似一夜间憔悴无比的面庞,忍不住眼眶一热,“老公,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不离婚。”

    “好好,不离不离,你先别动。”此时哪里还有心情为她口中的急切兴奋,卫卓歪在床上瞪着鱼贯而入的医生和护士,一脸焦急,“赶紧看看她的手,出血了!还有那个管子,刚刚进空气了没有?”

    一干医护人员想是对这人的大吼大叫早已习惯,毫不理会,按部就班掰着邱沫沫湿润的眼皮子,又让她张嘴吐舌头查了一阵儿,便兀自凑在一起说了几句;而闻声赶来的副院长卫风,则是颇为尴尬地朝几个人笑了笑,待人收拾了东西低头离去,才转而看向快成了木乃伊的卫卓,眉心微蹙,“你躺这儿什么意思?不怕影响沫沫休息了?回自己病床呆着去。”

    此刻才想起病床被当做了自家卧床,可低头看一眼不住泪涌的邱沫沫,卫卓暗暗叹了口气,单臂撑床往上挪挪,索将她拢在怀里,皱眉瞪着卫风,“哥,两张床的特护病房就这么紧俏?让你再给我安排个就这么难?是不是得老爷子动嘴才行?”

    “谁让你把那间给了别人?别提老爷子了,他也是一夜没睡,今儿还被你的事……”卫风无奈地摇摇头,话说一半,又看看脸色刷白的弟妹,转身走了出去,“你们休息会,这床睡俩抱抱熊也不算挤,别乱动就行了。”

    “哎?哥?”还欲再说,房门已被咔哒锁上。卫卓只得回过头来看向咬唇抹泪的她,安慰地笑了笑,“老婆,别哭了好么?没多大事儿,就是个疯子报复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了,别怕。”

    “你怎么被打成这样?”强迫自己不去想大哥口中那所谓‘他的事’,邱沫沫憋着眼泪往一边挪了挪,将大半张床让给他,轻抚着那白白的布带,“疼么?”

    “你心疼我,我就不疼了。”她挪挪,他就凑凑,一会儿功夫两人就挨去了床边,卫卓龇牙咧嘴抬腿拢住她的腰,却被她小心翼翼推搡着;而低头想要碰触她的唇瓣,她却好似无意偏了脑袋,留给他散乱的长发;他不由微微一怔,收起故作轻松的笑意,思索道,“老婆,你是不是,是不是听到了什……”

    “没有,什么都没听到。”垂眸说着,却再度有丝心酸,邱沫沫将脸埋在枕间,继续推搡着他只是轻轻覆在腰间的手臂,“卫卓,你昨晚是不是也没睡?我还是觉得很累,再睡会。好么?”

    眯眸皱起眉心,卫卓轻轻叹了口气,俯首吻上她的脸颊,撤回右手转而向她前去,“睡吧,我抱着你。”

    “别。”隔着被袭击时穿着的睡裙,还是真切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她下意识将他手掌握住,攥在掌心,“你还有伤……忘了大哥说的么?这床虽然很大,可还是不要乱动。”

    “沫沫。”心底那份疑惑,终究因为她无法掩饰的反应逐渐笃定。卫卓撑臂起身俯视着她,低声劝道,“你听到了,对么?当时的情况,我我真的不能再犹豫。可我和宋芮其实只是……”

    “我什么都没听到。”掌心覆住他的手背,邱沫沫转头直直看着他,继而将他五指轻轻使力压在脯上,闭上眼睛,“如果想,你就着。睡吧,好么?”

    44

    44、第四十四章 ...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码下章,今天双更一定。

    ps:我这儿天刚黑透啊安妮~刚才回复回复不了。不说了,继续码字,如果看不到卫队的现场表演,估计我会很惨=。=

    再度转醒,已然是第二天的清晨。死里逃生后的相拥而眠,虽然起初仍然觉得压抑难受,可睁开眼眸看到他疲惫的睡容,邱沫沫却由衷地笑了笑,轻手轻脚走去卫生间,冲完澡换上干净的病号服,坐在床边捧起他的手在脸颊轻轻摩挲。

    相比她因缺氧差点窒息,卫卓的这一身伤其实更加严重;虽然看他能走能动的样子已没有危险,可一旦陷入梦境,他却睡得又沉又稳,连此时被她从腿下拽出压作一团的被子,他也只是闷闷地哼了哼,弯头睡得更香。

    指尖滑过他展开的眉,憔悴的脸,邱沫沫心疼地俯首照他脸上亲了亲,便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一觉醒来,她更加确定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有这样的老公,危及时不顾一切、甚至想要用自己的命来换她周全,她还要介意些什么?介意他的不择手段?还是介意他太过担忧自己?既然爱,又想和他牵手一生,那么作为夫妻,她应该和他共同面对,承担一切。虽然有些事,恐怕对她来说会是打碎牙往肚里咽,但她必须去做。

    “嫂子。”

    安静的楼道内,邱沫沫还在一左一右两个病房前徘徊,犹豫不决。可听到这熟悉又有些抗拒的叫声,她鼓足的勇气却微微软弱下来,转身看向不远处垂眸走来的宋佳,勉强笑了笑,“来看你姐姐吗?”

    “嗯,顺便来看看卫队。”抬起眼,宋佳平素可爱调皮的笑颜丝毫不见,深深看着她,拧起眉心,“嫂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姐就是哭,别的什么都不肯说。当时看到她满身是血的样子,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么?还有她的衣服,是不是受到了侵犯?”

    “我不知道……”攥紧掌心,小心地看一眼卫卓沉睡的病房,邱沫沫朝宋佳摇摇头,眸中有丝哀求,“带我进去看看宋芮吧,有些话我想跟她谈谈。”

    审度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动,宋佳皱了皱眉,转身低声说道,“跟我来吧,我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接到通知赶往医院时,姐姐身上裹着卫队在酒宴上的衬衣,缩在病床上只是低泣;而卫队夫妇则在第一时间被安排进了特护病房,没有得到医院准许,所有人都无法前去探望。她很奇怪,明明和姐姐说好,要在当晚用尽一切办法将卫队挽留,叙旧也好、以死相逼也好;就算没有将他拐到床上,至少也得让他回不了家,在误会中为日后的挑拨留下隐患。

    可结果呢?卫队遭人报复被打得浑身是伤,姐姐衣冠不整好似受到侵犯、却对经过只字不提,而本不该出现的邱沫沫,也被送去了特护病房,昏迷不醒;更让人奇怪的是,知道了这件案子,他们市局刑侦队义愤填膺,可还没来得及备好设备出发,又被上级通知,此案已被西郊派出所接管,命令所有人不得私自过问。

    听医院人员说,被一同送来的还有另外一男一女两名伤者?这件事,可真是挺令人好奇的。而姐姐,虽然她有些内疚也很心疼,可她被人侵犯的事,卫队知道么?

    ?

    跟在宋佳身侧,邱沫沫抬头看一眼特护病房专属的楼层,垂下眼眸,心里稍稍有丝轻松。

    原来宋芮并未住在隔壁。虽然不知道那间病房里究竟住的是谁,可至少卫卓不是因为觉得愧疚才日夜守在她的榻前;他的感情,应该没有丝毫改变。只要宋芮可以接受她的劝慰,不再纠缠下去,可能他们以后的路会更加好走。

    瞥一眼身侧似乎满心挣扎的女人,宋佳挑了挑眉,推开楼道尾部一间病房,拉起她径直走了进去,“姐,嫂子来看你了。”

    哭到无力软在床上,宋芮听到声音连眼珠也未转动一下,依旧怔怔望着窗外,鼻音浓浓,“你走。”

    “姐。”有些犹豫地看看邱沫沫,宋佳走前为姐姐拉好被子搭了腿,小声说道,“姐,嫂子也是好意。卫队可能还不方便下楼,一会说不定就来看你了。”

    低头看向再无一丝昔日风采的宋芮,邱沫沫心底一沉,缓步走前蹲了身,垂眸轻声说道,“宋芮,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合适,可……对不起,是我牵连了你。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么?”

    轻轻闭目,宋芮抽了抽唇角,却似乎连微笑的力气也消失殆尽,摇摇头低低笑道,“谈什么?我现在的下场,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么?在阿卓眼中,我不过是个欠/的贱货,为了你,他可以随意□我,随意……你走,滚!”

    捂住脸颊放声痛哭,宋芮突然间激动的情绪吓了宋佳一跳,连忙走去掩上房门,继而不可置信地看着脸色惨白的邱沫沫,“卫队……难道是卫队……”

    “他也是被逼的。”浑身发抖,为眼前女人的指责越发心酸难忍,邱沫沫蓦地酸了鼻尖,瞅着她,嗓音微颤,“宋芮,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可当时我虽什么都看不到,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可发生这样的事,卫卓也是身不由己,真的身不由己,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以后你想要我们怎么补偿你都可以,但是……求求你,你也那么爱他,不要告他,好么?”

    宋芮低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满目哀求的女人,微微一怔,笑声却渐渐大了起来。

    告他?凭什么告他?她有什么脸去告他?告他未遂么?可明如他,带着恨意的眼神明明好像洞悉一切;真的告上法庭,只怕她也脱不了同谋的罪名。可这个女人,她是真的不知道么?还是故意在她面前示威,要她连最后的自尊也无法留下,赤/裸裸接受她和卫卓对她的鄙夷?

    “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说的好轻松啊……”疲惫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妹妹,宋芮翘起头指指房门,幽幽叹了口气,“想补偿我?想让我放过卫卓?可以,只要你们离婚,我什么都不追究。”

    ?

    “老婆!”

    惊叫中醒来,因眼前那双眸子里无法理解的悲凉心中一紧,卫卓连忙撑臂,在她温柔相扶中坐了起来,松一口气,“醒了么?刚刚又梦到你被人抓了,呼……”

    倒上水试了温度,邱沫沫将杯子递去他的唇边,微笑着扶住他的背脊,满眼温柔,好似方才的深深相望只是他的幻觉,“喝点水。昨天下午睡到现在,饿不饿?刚给爸打了电话,一会饭就送来,饿的话我先给你削个苹果。”

    想说不饿,肚子里已发出几声咕噜噜的叫喊,卫卓仔仔细细打量着她看来神许多的面容,松垮垮靠在枕上笑了笑,“看来你是缓过神儿了。还是等爸来吧,不想吃苹果,万一你削着手心疼的可不还是我么?”

    “可你饿着,我更心疼的。”不再对心中的爱恋丝毫隐瞒,邱沫沫伸手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间或关切地看一眼微笑不语的他,“老公,等你好了,我们……我们再去约约会吧?之前就看过一次变三,还没好好逛过街,其实我很想你陪我去动物园看看,还有游乐场,还有……好多地方都想和你一起去玩玩,好么?”

    “行啊。”生死考验,令这小女人的爱意越发明显,直惹得卫卓拼命点头,心满意足吃着她切成小块递来嘴边的苹果,还顺势咬住她的手指,吸得吱吱作响,“老婆想去哪儿我都陪着,对了,等见了爸,我打算和他商量下换岗的事儿。高兴么?”

    “高兴。”指尖被他拿舌头舔了舔,好像备受宠溺的小狗卖乖撒娇,邱沫沫心头一酸,俯身捧起他恢复些许光彩的面颊,轻轻吻了下去,“老公,我爱你。”

    45

    45、第四十五章 ...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发展到现场演示的地步,咳……

    照卫卓的话来说,一句直白的‘我爱你’绝对是绝世神丹,见啥治啥;整个中心医院的专家医师加起来,都比不上自家老婆这口到病除的绝招牛掰。

    而特护间里除了没有做饭的地方,所有设备一应俱全;身边有邱沫沫日夜守候,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他似的,连上厕所都要扶着他,生怕他摔倒。养病这个把星期对卫卓来说,哪里有丝毫枯燥;反而待伤处痊愈,在老爷子催促下回了家,他还时常要念叨念叨医院的好。

    也是那期间邱沫沫才知道,原来隔壁特护病房里住下的,竟是卫悦和海安宁。在她彻底昏厥后,是小悦以死相逼才最终使她得救;而海安宁虽然是这场谋的主导者,可能是因为小悦的不顾一切,也或许是卫父深埋心底的悔意,现场由省厅心腹带队清理得彻底,待到了西郊派出所接手,已被定案为入室抢劫,而现场几个人——包括海安宁,都成了只需提供笔录的受害者。

    搀扶着还有些行动不便的卫卓在卫家大院坐下,所有人的脸上都有着无比感慨;而其中只有首次进入卫家的海安宁,面色苍白抱着头,瞧不出丝毫情绪。

    端坐正位,卫父淡淡扫视一周,微有深意的目光在两个媳妇脸上落定,“今天就在家吃吧,小晴,你和沫沫去买点菜,注意不要太油腻,都还是病号。”

    大嫂小晴闻声连忙站了起来,可邱沫沫刚一起身,就被卫卓攥住手臂,不满地朝卫父看了一眼,“我媳妇儿不是病号?爸,一会让小帅在荷香酒楼定点菜送过来就成了。”

    “我有话说。”沉着脸朝卫卓看去,卫父无奈地叹了口气,转首朝卫母叮嘱道,“就让小帅去订吧,你和儿媳妇,还有小悦,去楼上。”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继而默不吱声各自瞅眼自家男人便即起身。出门前看到卫卓神色复杂地看向海安宁,临到上楼和小悦坐在床榻,邱沫沫也仍是有些不大放心,思索着轻声问道,“爸应该是接受了他。不过海安宁到底怎么想的?他可以解开心结么?还有你哥……”

    当日发狂般的怒吼和绝望的低泣,至今仍令她心有余悸。虽然当着卫父的面,卫卓该会有所收敛,断不至再度大打出手;可她仍记得出院时他走在海安宁身后,那副摩拳擦掌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海老师怎么想的。”额上依旧缠着绷带,卫悦抬手挽住她的手臂,一扫初识时的张扬,似乎想在她暖暖的体温上得到一丝鼓励,垂眸轻声应道,“哥其实是个心软的人,虽然他恨海老师害你落入险境。可那天他在我床头守着,我听得很清楚,他说,到底也要感激海老师并未真的伤害你,让你毫发无伤回到了他的身边。嫂子,你真幸福,有我哥这样爱着你,护着你。我不期望爸和海老师尽释前嫌,这一次,我只希望爸能真的放过他,我可以和他远走高飞,哪怕去乡下种田种地都成,清清静静的……”

    卫父所做的一切,应该不会只是虚情假意;既然已经暗地里将事情遮掩,海安宁又成了所谓的‘受害者’,只要唯一被置于事外的宋芮不再追究,这件事,其实真的可以到此为止了。

    想起宋芮,和她满目幽怨说出的条件,邱沫沫苦涩地笑了笑,伸手回挽着小悦轻颤的手臂,“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我相信你和海安宁可以幸福。”

    ?

    安静的客厅内,只有几个男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卫父垂眸喝了会茶,直待紫砂杯里只瞧得见湿润的茶叶,才在儿子们不解的注视下,低声说道,“对不起。”

    明明见到了令他午夜梦回依旧寒意顿生的脸,却因为心底那份柔软、和差点失去的惊恐,再也无法像幻想中那样,扑过去手刃仇敌。海安宁十指握发哑声笑了起来,嗓音充斥着无比的绝望,“只是一句,对不起么……呵,卫国安,你生了个好女儿,如果不是因为小悦,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你他妈怎么跟我爸说话的?!”即便控制着情绪,可听到海安宁对父亲直呼名字,卫卓到底忍不住握拳转身,挑眉瞪着他,“如果是在以前,你怎么恨卫家都可以。可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自己做过什么?我老婆跟这一切有关么?幸亏她这次没出事,不然……”

    “不然怎样?”依旧是那浅浅淡淡的疏离笑意,海安宁第一次抬头正视着卫父,哑声道,“不然你也要拿我的家人出气么?抱歉,我没有家人,所有人,都死了。”

    “你还有小悦,还有嘟嘟。”面色一暗,不去理会那极度纠结隐忍恨意的眼眸,卫父眸中升起几分柔色,偏头看向角落那只婴儿椅,“当年我的确做得过分,可后来发生在你家的事,是我无法预料无法控制的。将来等嘟嘟长大,你会清楚为人父母的心情。海安宁,以后你和小悦的选择我不会再手。你们可以在这里结婚,也可以带着她去其他的城市,只要你们两个觉得幸福,我再也不会多问一句。”

    “那么我是要感激你了?”反唇相讥,心中的仇恨却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婴儿椅时,被柔软覆盖。恨了十年,怨了十年,在小悦刚一怀上身孕他就再度躲开,也是不愿沉醉于她的爱意。可到头来却差点失去这世上最后一个惦念着的人。十年,人生还有几个十年?够了,真的够了;连仇人这样和自己面对面,他都无法下手,还说什么报仇?是时候回应那个痴心的女人,是时候亲眼见见儿子了。

    幽幽一声,叹尽心底无尽悲凉。海安宁回身靠在沙发,淡淡开口,“我不会叫你一声爸的。今天坐在这里,如果只是要我放弃仇恨,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在小悦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已经……放弃了。”

    “还有一件事。”略微轻松地点了点头,卫父转目看向卫卓,却再度凝起眉心,“录影带,一共几份?”

    提起这实质的问题,卫卓也蓦地凝神,咬牙看向海安宁;而他,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垂眸道,“真不知道。给了几个兄弟,要他们多拷几份送来卫家就散,可具体几份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么?”

    “是。”

    卫父轻轻点了点头,继而向一直未曾出声的大儿子卫风说道,“海安宁不知道嘟嘟睡在哪间房,你带他去看看儿子吧?”

    “爸?”从小到大,不论上学还是工作,所有事都在父亲的安排下一路畅通;此刻看到大哥和海安宁离去,心知他有话单独相谈,卫卓往他身侧靠了靠,不解道,“带子拿回来几份?人抓了么?”

    饮茶垂眸,卫父沉吟着思索片刻,才转头不悦地看着他,低声道,“海安宁的话不一定可信,还是要防着点。那伙人不知道这边是警察,只把带子抢过来就放他们走了。不然要怎么收场?可手上至今只有三份……你也是,没事儿去同安巷做什么?还带着宋芮?总队那边只是刚刚提名,还没开始投票,这个关头出岔子,你的前途不要了么?”

    “那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委屈地挠挠头,更担心的还是万一被老婆看到录像时,会有何种下场。卫卓叹口气,小心地瞥他一眼,嗫嚅道,“爸,不然这回升职的事先算了吧?你看我去市局档案管理处怎样?我答应了老婆,伤好后换换岗,不然总没时间陪她,也保护不好。”

    缓缓转脸,卫父似乎不可置信地挑起了眉,凝眉看着他,“你再给我说一遍?当初是你非要身处一线,刺激又容易立功,可现在你说,要去管理档案?邱沫沫是怎么回事,嫁过来是要毁你前途的?”

    “爸,这关沫沫什么事?”不自觉就皱了眉头,满心不悦,可看到父亲更加恼火的瞪视,卫卓只得暂且不提,低头闷声道,“那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带子……爸,带子你看了么?能看到我的脸么?有没有可能录制的时候不清楚,其实看不出是我?”

    想起录影中激烈彩的画面,卫父老脸一红,咬紧腮帮子低声怒道,“没有声音,本来因为拍摄距离有点远,设备的质量也不怎么样,影像的确很模糊。至少在画面里看不清楚那个女人是宋芮……可你是不是疯了?做就做,居然还那么明目张胆地扭头看了看摄像头,你的脸……很清楚。”

    完了……他当时恼羞成怒,哪里还想得到以后,这要真被老婆看到,往后的福……

    “小卓。”

    卫卓满心郁闷,愁眉苦脸托着下巴,一边的卫父皱皱眉,沉思着低声说道,“如果你没抬头,说不定还能找人顶替一下就过去了。可……不过你和宋芮毕竟曾经是男女朋友,最近多和她在一起聊聊,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必要的话……实在不行就算当做作风问题处理,也比让她胡闹强。多和她处处,沫沫那里,我可以让你妈去劝劝。”

    “可别!”霍地起身,卫卓慌不迭摆摆手,继而继续跌坐沙发,揪着头发苦恼道,“宋芮那儿没什么好说的,我那会儿吃了药,憋得急,来回动动做做戏,拿手随便撸把撸把就了,又没真的上她。可这要我怎么跟沫沫解释啊?万一看到录像,她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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