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风 作者:程小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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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饭他摸到二楼,二楼有几间空房,布置简陋,但角落铺有干干净净的稻草。姚溪暮摸了一把,觉得干燥柔软,便没有多想,躺在上面就睡着了,睡到半夜,却听到楼下有声音。姚溪暮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起,瞬间将破晓握在手中。他竖着耳朵听楼下动静,只道是有人进来歇脚,但声音却像打斗,又无兵器碰撞之声,倒像rou~搏,间或有几声似痛苦又似痛快的shen~吟,古怪之极。

    姚溪暮在黑暗中眨眨眼睛,决定一定要去看个究竟——指不定能看到别人在练绝世武功呢。他蹑手蹑脚打开门,踮起脚,将脚步放得极轻极轻,缓缓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悄悄探头张望。

    楼下有灯,灯半昏,不过已经足够看清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有两个男子,均为赤_裸,以奇怪的姿势交叠倒在桌上。下面那人肌肤如玉,此处删去33字,上面那人拉开他的手,俯身亲吻,辗转深情,啧啧有声。姚溪暮虽已是个半大孩子,但他平日在落梅山庄清静度日,最多和几个婢女扯扯闲篇儿,对于男女之事都是模模糊糊,一知半解,对这龙阳分桃更是闻所未闻。方才看了半晌,原本以为两人tuo_光衣服是为了练某种特殊心法,一上一下正是在搏斗,因为他在云纹楼里看到的武功心法上画的都是tuo_光衣服的人,那是为了确认穴位。可他看来看去,总觉得姿势不像练武,又看了良久,直到看到两人亲吻,才如恍然大悟一般,心中突突狂跳,本能的感觉到自己撞见的是一对野鸳鸯的欢_爱。他觉得羞耻起来,转身回了房,将房门栓好,重新躺在床上。

    楼下的动静依旧,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听来格外清晰。姚溪暮的身体深处有些躁动不安,奇异而陌生,让人无法入睡。于是他坐起身,调理内息,半盏茶的功夫气息才一一归顺,他长出了一口气,闭眼睡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姚溪暮条件反射地醒来,翻身下床就要练剑。看到周遭摆设,方才记起如今没有在落梅山庄,不用早起练剑。但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还是起床穿戴整齐,准备下楼。

    楼下如昨晚才来之时一般静悄悄,没人,姚溪暮半夜看到的好像是一场梦?姚溪暮撇撇嘴,看见他放在桌上的蜡烛已经被移到了炉灶上,已经快烧到底了。昨晚看到的才不是一场梦,肯定也是来此歇脚的人。烧了一锅热水,泡了一碗剩饭,唏哩呼噜吃了个干净。

    吃饱了继续上路,弯弯曲曲的山路越走越宽敞,越走越平整,路过了两个小镇,到了一户农家借宿了一晚。到了第三天上路,没走几里就远远看见有高耸的城墙。路上人烟渐渐多,有挑担的、背筐的、提篮的、牵驴的……进城的人很多,路上越来越热闹。这时城门还未开,姚溪暮混在人群中,排队等候。

    太阳升起来了,姚溪暮看见城门上的写着“昭城”二字,心道自己走的路是对的,再顺着往北走,就是去京城金陵的路了。

    回了金陵,就要好好调查一番当年的事,为爹娘报仇。姚溪暮闲来无事之时常常将家里的事翻来覆去的琢磨,他记得当时他爹跟谁交好,谁来过家里。那时候他年纪虽小,但也偷听过父母交谈,父亲那是常说起过一个人,说那个人权高位重,心思极深,谁谁谁下狱,谁谁谁流放都是那人的主意。父亲还打算另谋出路,调离出京,谁曾想还没来得及,就出了事。

    还有爹最后给他的那个信物,姚溪暮现在想来仍觉得蹊跷,他明明放在身上左右不离,怎么会到了落梅山庄就不见了?而且他从金陵走到皖南的落梅山庄不下千里,那时他只有八岁,关于这段旅程的记忆好像凭空消失了,无从想起,只有模糊一片,他记得从家里逃亡出来的那个夜晚,他先跑到了外公家,外公派了人连夜送他出城,然后呢?那段记忆仿佛凭空消失,他模模糊糊的就进入了落梅山庄的梅林,遇见了下山放炮仗的江晚舟。

    金陵还有母亲的族人,一别经年,也不知外公他们如何。

    姚溪暮抿着嘴,搔搔头,心里堵得慌。我还小呢,他想,为什么要做这些复杂的事?想想都这么难办,做起来就更麻烦了。我得先去打探清楚,可不能瞎胡闹,要是乱来,把命丢了就太不好了。还有那么多好玩的我都没有玩过,我连青楼都没有去过,花酒也没喝过,死了那才是大大的可惜。

    他靠着城墙进行了一阵浮想联翩,没有注意城门已经开了,身后挑担子的汉子大声催他:“诶诶诶,小娃子,你倒是快走啊。”他被打断了思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这不是在走了么!”

    昭城虽不如金陵繁华奢靡,但因处要道,来往商客众多,也算是热闹非凡。青石板的街道干净笔直,四周酒楼林立,房屋瓦舍,鳞次栉比,牌幡布幅在风中猎猎飞舞。姚溪暮多年未见这样繁华的城市景色,不住的左顾右盼东张西望。

    第14章 流浪

    远远看见前方巷口排了一条长队,姚溪暮快步走上前,想看看是什么。走近了一瞧,原是家糕点铺,有松子糖、杏仁酥、桂花糕……各种各样,琳琅满目。姚溪暮嗅到空气中弥漫的甜香,同时感到了饥肠辘辘,奈何兜里连一块铜板都没有,出门的时候他完全忘记了问林疏雨要一点银子。他伸长脖子看着旁人提着用油纸包好糕饼,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主意,快步拐进了小巷的尽头。

    出来的时候,姚溪暮变了一副模样,他的头发蓬乱,浑身脏兮兮,脸上到处是污渍,也不知他从哪里弄到了一只破碗,拿在手里,活脱脱一副叫花子模样。

    他扮成叫花子重新走到糕点铺前,他嘴甜,一路哥哥姐姐大妈大爷的叫着求施舍,倒了讨到不少糕点零嘴。点心的味道不错,离开之前,他抬头一瞧店铺名字叫吉永斋,心道记住这名字,往后还来。他想像刚才一般也进酒楼试试,但酒楼的伙计瞧不起他叫花子的模样,一把把他踹出门,呵斥道:“臭叫花子,这是你能进的地方么?”

    姚溪暮有些恼火,挽起袖子要动手,但余光瞟见身旁不远是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心念一转,顺着伙计的推搡撞在那公子身上。他不敢起身,只弓着身子猛拍人家的衣裳下摆,连连说:“对不住,对不住。”公子的仆从一脚将姚溪暮踹到一旁,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滚一边去。”

    姚溪暮在地上滚了几滚,爬起来跑了。他嬉皮笑脸的握紧手中沉甸甸的荷包,走到僻静处,打开一瞧,十多两!

    够老子花了。

    他大模大样的走进另外一家酒楼,这家店小二心眼好些,没有将他一推一个趔趄,只栏了他道:“你在门外候着,等人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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