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恍 作者:江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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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能担当,万一将来事有变故,能应付得来的夫婿。”

    “整个长安,朕也只看郎怀这孩子,还能有点意思。”明皇说罢,也走到了沐公赐庄的门外。门外的守卫见来人是卢有邻,忙迎了上去,又见卢有邻对走在前面的人如此态度,便知道是圣上亲临了。郎府的下人一向要求严格,他不敢声张,恭恭敬敬迎进庄内,挥挥手让别的人快去禀告老爷。

    夜已深,两人便在庄内一处亭中,温酒谈话。夜风微凉,郎士新吩咐人为亭子拉上厚窗,只对着月的地方,留了下来。

    再无旁人,明皇笑着道:“有邻,坐吧。”

    卢有邻见明皇兴致极好,不忍再拒,只坐在下首,自己提起温酒,道:“那今日,小的,就为三爷和郎公子,添酒布菜吧!”

    他一句话,让人不禁追忆往昔。昔年明皇还是晋王,好游猎,喜山水。便是身边只跟着卢有邻和郎士新,踏遍天下大好河山。这般对月小酌,实在家常便饭。而如今,一个九五之尊,一个身居国公,竟然有十年未曾好生对饮。

    “三哥,您这些年,是真心倦怠了。”既然不以君臣详谈,郎士新不得不吐露出按耐许久的话来:“上官元这等人,不可为相。您这样,太伤房蔚心了。”

    明皇也不怒,把盏而笑:“其实你我都知道,当年,我并不想当皇帝。”

    郎士新叹口气,睿宗乃高宗女帝独子,不得不继承大统。睿宗共有三子,明皇行三,本与大位无缘,奈何睿宗却偏偏最喜欢明皇,封为晋王。

    当年明皇若非杀了回来,只怕性命都留不住。往事如风,却皆是血啊!郎士新突然就明白明皇的心境了。“三哥,如今,恐怕我也没几年好过。若是我那不成事的忭儿弄出什么大错,还请你给他个性命,我在黄泉下,就知足了。”

    郎士新征西之时老病就犯了,一直按下不表,如今却当真撑不住多久。“我一直都没想到,怀儿,会是这般性子。她还不懂,但我看,只怕早就对姑娘情根深种。”

    “哈哈,那我家姑娘却比你家小子强得多。”明皇开怀而笑,两人如同拉家常一般,说了许久。

    末了,明皇道:“那这亲家,咱们就做定了。”

    郎士新拱手:“亲家公,还请多备嫁妆!”

    第29章 真龙之怒,凉心粉妆逗笑(三)

    三月中,明皇终于回到长安城。城中春情已深,朱雀大街两旁巨大的槐树,已然挂上新绿花雏。

    散了大朝会,郎怀转身便往御林军驻地走去。还未跨进昭训门,郎怀已经听到路老三的大嗓门。

    “三哥,你这般埋汰我的右领,可有些不厚道。”郎怀看到拓跋益阳一脸不服气,忙走过去,一只手拉住一个人,为他们引见。

    “这位是右领拓跋益阳,这位是我征西时候的故人,前锋营路老三、路三哥,如今为我御林军金吾卫左领。”郎怀不松手,续道:“小弟知道你们二人都是当世猛将,都是豪爽的性子,咱们校场上比划、酒肆里切磋,都是小事。但若因为这些坏了交情,我是要翻脸的。”

    三人相视一笑,都是爽利人,拓跋便先松开手,抖了抖络腮胡子,道:“三哥远来是客,今晚我来做东,还请三哥不要拒绝!”

    “当然不拒绝,阿怀,你也去的吧?”路老三哼了一声,转头看着郎怀。

    “去!”郎怀自然答应,又突然想起今日分别之时,明达要她记得去趟未央居,只怕要食言了。

    下了朝,郎怀让陶钧去未央居递消息,想了想,又走回廊房,写了张字条,对陶钧道:“你跟明达说,实在老友多年未见不能拒绝,明日我便去看她。”

    “是,爷。小的递完条子,去暗香楼寻您?”陶钧随口问了句,郎怀应了一声,出门和那俩魁梧汉子一同打马往平康坊去。

    拓跋益阳选了暗香楼,着实让郎怀有些惊讶。后来想起拓跋出身突厥,最为热情好客,又实在爱面子,这才莞尔了悟。

    进门的时候,郎怀还在想,半年前便在楼下,和明达交手。如今竟然手把手教她剑器,唇角不由带了抹笑意。回过神,却见路老三有些不自然。

    “三哥,你怎么了?”郎怀凑过去问了句,路老三低声道:“怎生这里还是青楼?这给媳妇儿知道可不得了!”

    原来是因为这般,郎怀笑道:“无妨,散后小弟陪着你回去,嫂子不会说什么的。”

    路老三这才安心,跟着上了雅间。拓跋看来也是常来的,只点了暗香楼真正拿手的好菜,又选了益州府的烈酒,才满意道:“妈妈,咱们都是爽快人,任你选几位姑娘来,娇滴滴的可就免了!”

    郎怀是饿得狠了,等上了单笼金乳酥,先取过两个,大口吃了起来。她也常跟着御林军中好友出来喝酒,但从不近女色,这都是众所周知的。

    可没想到,路老三却是坚决推迟了。粗糙的脸上浮现出憨笑,道:“成亲之日,我应过她,这辈子只要她一人。拓跋兄弟,我自罚三杯,你且随意!”

    不一时,桌上已然摆满了美食,拓跋益阳也没为难路老三,笑道:“三哥是磊落汉子,咱们今日就比酒,其余的,理它作甚!都尉,我方才还请了琴书姑娘来唱个曲,可是专门为你请的呢,你人品咱都是知道,但可别再辜负了美人儿!”

    郎怀心下讶异,面上可不动声色,只含糊应了声。

    这俩糙汉子拼起酒来,当真不分伯仲。酒到半酣,却又勾肩搭背,一起说些不着边的胡话。拓拔连胡人的话都说了出来,好在路老三久在丝路,混得纯熟,还听得懂突厥语。

    郎怀看着,终于彻底放心。她的左膀右臂若是真有嫌隙,要想带好金吾卫无疑是痴人说梦。门外敲了两下,郎怀转过身,待看到来人,这次却真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明达一身火红,头上戴着雪白的毡帽,打扮得伶俐精神,从门外进来。精致的鹿皮靴,腰间挂着那柄短剑,若非她是汉人面容,只怕都会当成个胡人孩子。

    郎怀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来走过去道:“你怎么来了?这么晚,可有冻着?”

    明达摇了摇头,郎怀看她身后,果然看到陶钧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爷,姑娘要来,拦不住啊!”

    “算了,去吩咐加碟水晶龙凤糕和葱醋鸡,过门香也要份。”郎怀净点了明达喜欢的菜式,这才转过身,有些踌躇。

    她一身男装,又得郎怀这般青睐,拓拔又看到明达转过脸来,怎能认不出她是谁?“姑娘来了,上座上座,”他没多想为何明达会出现在此,在他看来,无非是明达不放心情郎,来查岗的,还好心替郎怀解释:“今日都尉旧友进京,咱们在这只是饮酒听曲,这些倌人都是陪我这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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