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恍 作者:江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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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法拿到了这里,每一什成一队,将以往兵书中习得的各种阵法,结合自己感悟,演练出来。时日久了,一开始还不习惯的大家,慢慢发现阵法的妙处,也就愈发卖力。

    在左金吾卫仗院里,如今这般百来人的演练,实属平常。

    “都尉,陛下传旨召见。”郎怀正在马上演练马战,听到传诏,不慌不忙策马绕开,摘下头盔并着藏泉一股脑丢给陶钧,笑道:“大监怎么亲自来了?您稍候,我擦把脸就去。”她脸上都是汗水,发丝也有些散乱。

    带上纱帽,除去轻甲,略微整理下仪容,郎怀吩咐了几句,跟着卢有邻往后宫走去。

    “大监,陛下何事召见?”郎怀和卢有邻算是熟悉,是以有此一问,并不避嫌。

    两人脚下不停,乘州上了小岛,一路往蓬莱殿赶。卢有邻是真心喜欢郎怀这孩子,便道:“陛下方才接到土蕃的国书,应该就这几日要到长安。都尉去了,恐怕是和四夷馆、礼部一同领旨罢。”

    郎怀一拍脑门,笑道:“可把这事儿忘记了,我记得本早就该到了,如今却可是迟了有月余?”

    “说是遇上暴雪,耽搁了日子。都尉自然比老奴明白。”卢有邻引着她从崇明门入了后宫,又道:“不知沐公如今可好?华清宫时候见了一面,看着气色好了许多。”

    郎怀道:“多谢大监挂怀,父亲如今已经不再理事,只好生修养,气色倒是比冬日里好上许多。”

    两人话语间,已经到了蓬莱殿,里面立着几个人,郎怀打眼看去,四夷馆少卿唐飞彦立在最后,前面是礼部尚书塔陀荼和丞相上官元,明皇身边站着李迅,而一向争宠的李进今日却不在跟前。

    郎怀抬脚跨过门槛,走至殿中,恭恭敬敬道:“微臣郎怀,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起来罢。”明皇招手,道:“迅儿,将情况简单说下。”

    土蕃早已几十年不来朝贡,此次来朝,实乃大事。即使明皇如今不太理事,对土蕃来朝还是十分重视。

    李迅简简单单说了如今的情况,又道:“如今奇怪的是,土蕃特使是新任的国师蒙参。但方才袁帅有言,此前土蕃根本没有此人的任何消息。沐公,你可知晓此人?”他提到的袁帅袁玄洪,是不良人的统帅,专门负责打探消息,是大唐历代皇帝的私军。

    郎怀脑海中滤了一遍,道:“微臣不知此人。”蒙参?好像从未听过此人,看来晚上回去得问下尚子轩,可有这个人的消息。

    塔陀荼是个胡人,却一心慕儒,从科举入仕,一路做到礼部尚书,平日最重仪表。郎怀见他身着紫色便袍,腰间鱼坠,乌纱帽隆得整整齐齐,胡子也按着汉人梳理,深目高鼻,看上去俊朗得紧。“陛下,臣以为,此次却不必过于隆重,按着镇平年间土蕃使者接待的一半,便足矣。但臣以为,还是应多收集蒙参的消息,知己知彼,事半功倍。”

    “陛下,臣以为,不知此人却也无妨。”上官元站出来,笑道:“此番土蕃战败,我大唐何惧之有?无非是昭显我长安城盛世景象,让这等番邦人士真心臣服便是。”

    郎怀心下暗自摇头,却无意中看到唐飞彦捂住嘴,似乎也在憋笑。此前郎怀倒是见过这位少卿一面,方过弱冠,是去年科举的状元郎,文采斐然、相貌堂堂,又精通好几种番邦语言,房蔚上书后,成为四夷馆少卿,可谓春风得意得紧。

    看来这人也是真有见识,并不是那些一位献媚之流。

    明皇却点点头,笑道:“朕自然知道,但土蕃几十年未曾来朝,如何接待,四夷馆须同礼部商议,不可失了礼仪。”

    “臣领旨。”唐飞彦低头应了,又道:“陛下,此次我大唐特使是郎都尉,微臣自荐副使,愿为我大唐彰显威仪,请陛下恩准。”

    明皇一乐,笑道:“准奏。郎怀,明日金吾卫的事宜便先交由你的副手,待土蕃使团离开,再回御林军。”

    郎怀躬身领旨,正想着应该无事,却听见上官元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明皇这时候心情正好,从卢有邻手里接过茶杯,抿了口道:“爱卿但说无妨。”

    上官元从袖口中抽出叠好的纸张,双手托着,垂首道:“微臣昨日无意知晓此事,实在太过荒唐。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禀报陛下,请陛下圣裁。”

    郎怀离他有着三四步远,依稀见那上面有墨迹,却不知是何人手书?但她心中警铃大作,不由生出强烈的不安来。

    殿中几人面面相觑,李迅也好奇道:“不知丞相所说的荒唐是何事?怎生这般郑重?”

    卢有邻已经过来取过纸张,郎怀只见他双眉一抖,不露声色地看了自己一眼,微微摇头,便知道只怕和李遇有关。

    果然听到上官元道:“昨日御史裴庚前来小聚,言道平康坊暗香楼头牌花魁和襄王殿下过从甚密,甚至私定终身。微臣本以为乃无稽之谈,但襄王殿下手书字迹,微臣看罢,实在不能否认。”

    “堂堂皇子藩王,流连烟花之地。微臣思虑一夜,实不敢隐瞒。”上官元跪下,声音里只觉得悲痛异常:“此事民间早已传遍,甚至有言,当初那位姑娘挂牌,替襄王殿下夺了头牌的,便是上骑都尉郎怀,不知此事郎都尉可知?”

    他说起暗香楼时,郎怀已然在心下思量对策,这时候看了眼上官元,沉静道:“丞相应是误会,殿下和那位姑娘乃君子之交,喜她一届弱质女流,却奏得出《惊涛骇浪曲》,又写的一手好字,洒脱之风颇有颠张遗风,起了爱才之心,不忍她流落风尘,才会有争头牌一举。”

    郎怀看了眼太子李迅,眼神中露出警告得神色,果然李迅转了话头,道:“七弟一向慵懒自在,只怕郎都尉所言不虚。父皇,您知道七弟只醉心丹青笔墨,当真是个痴人。儿臣是无论如何也不信七弟会和人私定终身。丞相不知七弟秉性,有此误会不足为奇。”

    明皇本也不甚相信,但抖开纸张一看,眼神一下犹如喷出火来,他强自按下怒火,道:“迅儿,你看看罢!速传襄王,有邻,你亲自去,不准漏出半点口风!”

    “郎怀,你帮着夺下的头牌,此事可假?”明皇凌厉的目光看过来,郎怀挺直腰背,道:“不假,微臣的确为殿下打了擂台,算算时间,已经过去小半年。”

    “朕知道你和遇儿相交莫逆,你老实告诉朕,遇儿当真对那个什么头牌姑娘动情?”明皇摆摆手,不准旁人插嘴。

    殿内一下子安静知己,上官元跪在中间,低着头露出个得意的笑容来。一举三得,李进又和此事毫无牵连,就看李遇待会是如何应对了。

    郎怀撩了衣摆跪下,道:“殿下确有动心,但殿下知此事太过荒唐,因而断情疗伤,此事明达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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