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 作者:却玄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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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儿,玄明宇停下了动作。泄气一般栽回了床上。也不瞎琢磨了,也不跑路了,挺尸一样躺着。外面风还在刮着,出气一样撞着门板,一阵一阵的,大有不把门撞开不罢手的架势。

    玄明宇瞅了瞅身处的环境,微微叹气身下所躺是用两块木板拼起来的暂且称之为床的‘床’,被子不知道多久没换了,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味道还挺大。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大概再被风撞几次就会四分五裂的门。是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木屋,大概是进山打猎的猎户搭的。牢靠性肯定不高,搞不好下一秒就得被风雪埋了。

    唉!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玄明宇不禁感叹天道好轮回。想当年自己少年心性时还嘲笑别人所住所穿皆属破烂,如今自己也在这堪比破烂样的屋子里睡过,当真是苍天饶过谁。

    玄明宇坐起来,活动活动胳膊腿,在不大的屋子里找了一圈,很意料之中的没找到丁点干粮。他揉了揉肚子,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日。整理好被压出皱褶的衣服,顺了顺睡的乱糟糟的头发,玄明宇开了门,迎接了一脸冷风。裹紧衣袍,一脚踏进风雪中,走出十几步,转过头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木屋,忍不住想会不会塌。

    又走了几步,听到后面‘吱哄’的一声——屋子塌了。

    ……

    所以在乌鸦嘴这件事上,穆桓止在玄明宇这里很好的承袭了那句俗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有就是:外甥多像舅。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拂诺将寻找穆桓止的范围扩大到方圆三里。但范围扩大了,人还是没找到。汤圆歇到一块不大的石头上,两脚还不能全部占着石头,只能维持着一脚踩在上面,一脚虚空踏着的状态。他瞅着拂诺愁眉不展的脸,心里也不太舒服,但又想不出什么能安慰人的话来。只能和迷人眼的暴雪干瞪眼。

    瞪了不大一会儿,暴雪就给他整了个白头翁的造型。拂诺斜眼瞟了他一眼,忍不住扒拉了下他这造型。汤圆抬头瞅他问,“还继续找吗?”问完他又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这不明摆着的事么……

    “嗯,”拂诺揩了揩给汤圆扒拉头发湿了的手,“继续找。”

    “你也别太难过了,”汤圆不太会安慰人,说来说去也就干巴巴的一句,“会找到的,我可是给他结了引路绳。”

    提到引路绳,拂诺终于有了早该有的怀疑,他问:“引路绳得桓儿引血才能发挥作用,如果桓儿忘记了该如何?”

    “……是哦。”汤圆一拍脑门,也终于在拂诺的怀疑下怀疑起了这种可能,“万一,我说万一啊,万一他没忘记呢?”说到一半,他又觉得这种可能性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遑论拂诺,“唉,算了……我们还是继续找吧。”

    虽然汤圆说的话中带有了‘万一’这个含着侥幸意味儿的字眼,但拂诺知道这种万一出现的可能不大,甚至是没有。他拍了拍汤圆的肩,示意他起来。

    汤圆拉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蹲久了腿有点麻。他舒展舒展蹲麻的腿,又扭着腰左右转了三圈,“行了,继续找吧。”

    拂诺应了声,没等他就继续往前走了。汤圆一看被落下了,赶紧抬脚追了上去。

    未然总算切身体会到轩墨在除拂诺以外的人所维持住的话少高冷的状态了。其实未然话也不多,在没人和他说话的情况下,他能一个人闷一天。但现下,未然总觉得得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这种令人憋闷,又带有点沉重意味儿的气氛。

    但他不知道说什么。穆桓止的失踪让他心口始终悬着一块石头,这块石头随着穆桓止失踪时间的拉长而不断加码。到现在,未然都觉得胸闷了。

    “穆桓止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倒是轩墨先开口了。

    未然有点意外,但反应还不错,立马接道:“异常?”他仔细想了想,“那天吃的好像不太多。”

    “晚上是睡在拂诺那里的?”

    “嗯,”未然点点头,“前段时间就睡在拂诺公子那处了。”

    “那问题就出在拂诺那里了。”轩墨若有所思。

    “不应该吧,”未然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桓儿说拂诺公子对他挺好的。”

    轩墨冷哼一声,“拂诺这人对所有人都好,唯独对身边人残忍。”

    “啊?”轩墨说这话时声音不大,未然没太听清。

    “没什么。”轩墨掸掸袖子,他并不想在拂诺这人是否好坏的问题上继续探究下去。

    “哦。”未然应了声儿后没音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下午顾念景提酒来找穆桓止,絮絮叨叨同他说了一些有关花酿的事。

    顾念景除了当土匪做大佬的本事不错之外,还有一手酿得绝味花酿的本领。穆桓止听他说这本领是祖传手艺,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穆桓止一听,觉得这祖传手艺和皇帝传位还挺像,顿时生出了些许感同身受的亲切感。

    顾念景拿了个杯子给他满上,穆桓止盯着那小杯泛有淡淡青色的花酿发愣。他没喝过酒,也不知道这花酿喝下去会不会醉。

    顾念景见穆桓止不喝,便将杯中花酿往他跟前推了推,说:“喝吧,这是用青梅酿的酒,喝不醉的。”

    穆桓止捧着杯子伸出舌尖小小地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顾念景看了忍不住发笑。花酿有股青梅的甘平,又带点酸甜,不浓,但很让人回味。穆桓止又捧起杯子呷了一大口,喝完后满足地舔了圈嘴角。舔完后瞅了瞅顾念景,见他只盯着自己发笑,便将喝剩的杯子递到顾念景跟前还问他要。

    顾念景接过杯子,也不着急给他倒,存心逗他,“怎么?还带续杯的?”

    穆桓止还挺理所应当,“那当然,我那一声哥哥也不是白叫的。”

    顾念景乐了,笑得拿着装花酿的酒壶直晃,给穆桓止倒酒的时候还洒了些在桌上。穆桓止看了直直叹气,多好的酒,就这么浪费了。

    穆桓止喝完两杯后,顾念景说什么都不给他倒了,说是他还太小,喝太多会影响发育。穆桓止听了直哼哼,就是小气,还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顾念景也不管他哼哼,把壶中剩下的花酿封好,又在穆桓止那儿坐了会儿,说了些不着边的话,特意说了开饭的时间,把该交待的交待了一遍后,提着花酿迈着步子悠悠地踱出去了。

    顾念景走了,穆桓止觉得无聊,但又不想出去走走。他怕遇到当初见过他脸的人。虽说顾念景给他做了保证,但穆桓止还是留了个心眼,万一,万一出现顾念景保证之外的事呢?

    他只是顾念景在没有原则的情况下认的便宜弟弟,比之他手下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在触及某些事情上顾念景会站在他兄弟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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