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友 作者:司马拆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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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心事重,无法接近。

    与文森分手,对他的影响不小。他身在情中,自以为一身潇洒毫不留恋。钟誉修想,他需要时间平复。

    朱励业转移话题,说到你,方才去哪?怎么不陪伯母。

    难得遇到叶世伯,和他聊天。

    叶世伯即是叶爱芙的父亲,也是经营酒店,不过旗下多是度假酒店。他有二女一子,小儿子出了名的好赌不成器,二女儿有精神问题,叶家耀本人亦健康不稳。在长女和女婿的经营下,有风声说,金畅度假酒店的负债不断增多。

    朱励业道,据说在海里,如果虎鲸受伤,血腥味扩散,会引来鲨鱼把它咬死。

    钟誉修承认,其实金畅被御庭吞并总好过被别人拆分。叶世伯这样的情况,仍企望后继有人,儿子浪子回头继承父业,未免不智。

    难怪他近日与叶家姐妹关系如此之好。怕是已定妥协议,待长辈过世,儿女分了遗产,就会与他签约卖股份。

    朱励业道,总要给人希望:不定奇迹某天出现。

    要那年纪轻轻惹是生非的叶少学好,真要能盼奇迹降世。

    钟誉修主动去碰好友酒杯,你知道的,我是优等生,只信平日看书能拿a,不信考试撞大运。

    朱励业敷衍一笑,喝了口酒,催钟誉修去陪他妈。

    钟少想重提干儿子的事,还是没提,临走提醒,少喝点。

    有些事钟大少不知道。比如这些天他担心朱励业借酒消愁,实际上对方早就借酒消愁过了。分手之后,朱励业飞去别市,在陌生酒店陌生酒吧坐了一天,拒绝所有邀约。昏昏沉沉回到套房,睡一夜倒时差醒来,从助理处得知他昨晚居然定了提前回宣台的航班。

    匪夷所思。不可思议。他回宣台是想做什么,想见谁?

    可能爱情受创,友谊堪为慰藉。

    钟誉修去见钟母,她在厅中与一众太太朋友聊天,钟父陪着,偶尔放低身段应声。

    钟誉修进大厅,诸人都与他相互问好,称赞钟大少年轻有为,谦逊礼貌。钟母同他出去,望着楼下人群中心的钟婉宜和庄慈,突然感慨万千,一转眼,你们都大了。小宜已结婚。爸妈不催你是不可能的。可能我们太心急,逼你太紧。你出去住这两天,我和你爸爸想清楚了。你的事尽由你去吧,无须长辈啰嗦。

    钟誉修暂时沉默。钟家父母和儿子不算亲近,但他们素来通情达理。朱励业亦曾私下表示,伯父、伯母很是开明。只是再开明都有极限,同样的事,是儿子的朋友,可以尊重。若是自己的儿子,又怎么能接受。

    钟母笑道,本以为thurman太重义气,全心全意替你掩护,后来想想,他惊讶不假,他也被你瞒着,不知你早有中意对象。

    钟誉修道,抱歉。我不能

    钟母摇头,我和你爸爸虽然更喜欢从小相熟的女孩子,但也并非门当户对不可。哪家的女孩子让你这么用心、小心?我现在常常想起你以前,小小时候就外表温柔、内心倔强,认定什么绝不动摇。丢了一架蓝色卡车,拿十架绿色卡车弥补都不可以。我与你爸爸知道你瞒着我们对方女孩的家庭背景信息,不是怕未来儿媳有什么不好,丢我们钟家的脸。更怕你难得动心,却中意错人,走错路。

    钟誉修只能道,他很好。

    钟母眼中担忧仍未消释。避人即是有鬼,由不得他人不多想。钟誉修却不能告诉她。

    还是大学第二年,那次吊桥意外使钟家父母大惊,他们迟了两个月得知,骤然察觉到与儿子之间已有鸿沟横亘。钟母执意要钟父抽出时间,专程飞到大洋彼岸探望儿子,夫妇一同对儿子的好友致谢。本来是出于礼貌,不想钟母对朱励业印象异常好。钟誉修也不知自己究竟有何感想,或许朱励业目标明确,强势自信,更像他们理想中的亲子模型。

    钟誉修不能表露,他对好友有心,这会使钟父钟母迁怒无辜;亦不愿谈到他这次的对象是个男人,父母可为子女丧失理智,或许会怪罪性取向特殊的后辈带坏儿子。朱励业全不知情,不该承受这些。

    感情本无罪,是。但钟誉修心中认定,不加收敛,用无罪的感情给亲人密友带来折磨,实在自私,他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5

    5、五 ...

    钟誉修去找朱励业。他这天仍穿西装,介于正式休闲之间,细节精致。越过三五成群的人,一路微笑招呼,终于给他找到,朱励业在另一个露台吹风。

    有些人天生这样,如果他愿意,可以成为人群焦点。在焦点之中也不会焦灼,泰然自若。朱励业无疑是这种人,钟誉修问,派对不合胃口?

    朱励业答,今天电力不足,没能发光发热。

    钟誉修配合地笑,走上前扶住栏杆。记不记得以前,我第一次去本系讨论会,完全不知道要怎样融入其中,你来给我建议,老练无比,我还以为你是同系的学长。

    朱励业道,第一看场内有没有三人聊天,三个人里总有一个被冷落,可以上前自我介绍;第二看谁不断吃点心、喝饮料,在食物边代表他对场内氛围感到不适,可以攀谈;独自在场外什么都不做的,比如我现在,是最后的保留选项,不建议轻易接近。但是你来了。朱励业举杯。

    钟誉修建议,今晚我和小宜都留下,你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不太合适。朱励业说,你的家庭危机刚刚过去,可喜可贺。

    他是真正代朋友高兴。两人略略聊几句,朱励业告辞,钟家的司机送他。

    钟誉修站在露台看他走过草坪,走过草坪中间的花坛,心里既踏实安慰,又有些寂寥。钟婉宜跑来抱他手臂,哥,看什么?又好奇道,怎么不叫thurman留下吃饭?

    钟誉修刮她鼻子,什么叫家庭聚会?没哥哥的朋友,只有妹妹的丈夫。

    钟婉宜埋怨他乱讲话,一整晚粘着大哥。晚上吃完饭,在他耳边悄声问,不告诉爸妈,可不可以告诉她,不要具体名字,只告诉她他和他中意的对象开始怎样相识、过程怎样相处。

    钟誉修被她缠不过,随口说,开始我们相遇,然后暂时分离。

    说到这里,发现带了感情,他匆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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