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凤初鸣 作者:九和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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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欢楼后门跑去街上。

    西街偏远的小巷。言荣狂拍着门:“大夫,李大夫。”

    “何人?”

    “卿欢楼,言荣。”

    打开门,一老任披着短衣,提着一短截火烛:“你……”

    言荣冒着雨,虽然形容狼狈,却无病态。

    “你精神着呢,找我何事?”李大夫道。

    “是我的一位客人。求大夫帮帮忙吧。”

    李大夫从怀中掏出一巴掌大的小算盘上下一晃,手影如电光火石,算珠上下跳落:“这个数。”

    “行。”

    “你稍等,我去取药箱。”

    说罢,李大夫便转身往屋里回去。言荣焦急:“大夫您快些,很重很重的伤,冒血呢。”

    大夫随着言荣一路冒雨,他本是拿着油伞呢,可言荣脚步急切,李大夫跟得都累,哪有闲心打伞。从卿欢楼后院,有直通三楼的小楼梯,夜里即使是像今夜这种下雨的天气,卿欢楼里也是有不少客人的,嬉嬉闹闹的,要从楼里进入,想躲开那些客人绝非易事,这三楼小楼梯当年是为方便王爷进出,如今终于派上大用处了。

    言荣忙将李大夫请进屋,关上门,将楼下的喧闹一并盖上。

    李大夫方一进屋,立马屏住呼吸:“把你的香,撤走。”

    “太呛”李大夫捂住口鼻道。

    言荣应声下来,他还以为是有什么问题呢。

    李大夫掀开言荣的帷帐,观察起床上重伤的男子。

    “点上蜡烛。”

    言荣这才发现濮阳桀伤得如此重,腹部的惨状简直像被人划烂,腐肉外翻,还有些化脓。那一刻,仿佛他的肚子被人那样捅了一样的疼。转念,言荣又担心起这个大夫会心有疑虑不肯治疗,便半威胁半胡诌道:“哎,你瞧瞧他们这些江湖中人,鸡毛蒜皮的事都好像要了人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干嘛撕破脸嘛。”

    李大夫不为所动,言荣便继续在他耳边嘀咕,他这位客人如何如何厉害,将他伤成这样的人如何如何厉害,所以你最好守口如瓶,免得惹来杀身之祸。江湖恩怨分明,你救他一命,他可是会记着,反之你出卖他,对方也会鄙夷你。

    受够了耳边的小苍蝇嗡嗡扰,李大夫对言荣道:“你起开,挡光了。”

    言荣立马狗腿子的让位,不再瞎嚷嚷。看来这个大夫也是个明白人。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李大夫长吁一声,在言荣新换的清水里将手上的污血洗干净。

    “大夫,他如何了?”言荣忧心忡忡。

    “你随我回药房,抓些药。外敷内用,挺多的。”

    “谢谢大夫,那下次换药是何时?”言荣问。

    “你自己为他换,我不来了。”李大夫背起药箱。

    李大夫道:“这点小伤,自己换。”

    自己换也好,免得外人出出进进,惹得怀疑。

    “那这伤何时能痊愈?”

    “习武之人,底子好,这种伤,也就三四个月吧。”

    “这么久?”

    “伤口有毒,化去毒血,半年都算短的。”

    言荣回头望向帷帐里神情苦灼的面容,又不知他是惹了哪门哪派。

    “大夫,今日之事,不要说与旁人。”

    “你都叨叨半天了。行了我知道。”李大夫为人并不和蔼,一天只守着药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出外宣扬,生意冷清的很,若不是因为言荣的腿疾,恐怕他至今都不会知道上京里会有这么一号医术精湛的人物。

    等言荣再从药房回来。雨已经停了。

    言荣将濮阳桀带血的衣物全部打好包裹,想着明日烧了。濮阳桀的事,言荣连老鸨都没告诉,

    平常无人会往卿欢楼的三楼走,没有伶倌住着,三楼就清净些,也不需要特别嘱咐谁。

    过了的几天,濮阳桀也未转醒,言荣每日为他换药,擦拭身子,擦拭他身上那些年代久远的疤痕,他的手腕上永远缠着两个银铃,响声很细微,上面的刻纹颇有西域韵味。言荣想把银铃取下时,濮阳桀突然睁开眼睛,一把反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折。但濮阳桀有伤在身,使不上任何力气,言荣并没有没有疼感。

    待濮阳桀看清是言荣,才渐渐放下:“……莎”

    ……见他安心的缓缓闭上眼,言荣细不可闻的叹息。

    又过了几日,濮阳桀还是没有醒来,不过伤口已有愈合的趋势,每日换污血的次数明显减少。言荣觉得自己对于包扎上药这种活,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不会再将污水洒得哪里都是。

    以后开个药房,似乎也不错。言荣坐在床沿,看向窗外的夜色,如此思索着。

    “砰砰砰”

    “开门,开门!上京衙役,例行检查。”

    言荣一惊,回过神来。例行检查?这个月不是检查过了吗?

    言荣本是不怕的,但如今濮阳桀躺在这里,身上还受如此重的伤,解释起来麻烦。所以必须藏着掖着。

    “开门啊!”

    见片刻耽搁,言荣灵机一动,赶忙把自己的衣服挑出来几件飞扔到地上,将被褥蒙过濮阳桀的头,乍一看床铺平平整整,并无他人。

    然后言荣拿起一壶凉水倒在身上,权当汗水。

    把衣裳褪到腰间,松垮系着,鞋袜全脱。弄乱自己的头发清清嗓子,然后他将四周帷帐全放下来,在床上摆足姿态,等待衙役们闯进来。

    在帷幔里,言荣手使劲掐了自己一把脸,又扇了几下,想来‘潮红’的面容应该是可以了。

    言荣隔着被褥与濮阳桀叮嘱道:“小桀千万不要醒。”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

    见里面的人许久不肯应门,衙役们便破门而入:“查房,查房。”

    这时,言荣便开始在床帷帐里嗯嗯啊啊起来:“……官……官爷,随意。”

    “里面的人,出来。”

    “不……不行啊,奴家要……要……丢了。”

    言荣夹着嗓子软叫一声。平时来的官爷们一般都会相视一笑,然后就撤了。

    “出来。”帐外的衙役不为所动。

    格外严格啊,这次的官爷。言荣心中想着,难不成是他功力减退,装得不像了?

    外面的情形略感惊险。言荣一边继续装作正嗯嗯啊啊,无暇分i身的模样,一边想着对策。

    软帐外的那位官爷不耐烦了,眼见着一只手探进言荣的帷帐,作势要拉开。言荣立马抬起腿,将他踹出去。当然他哪里敢真踹,只是伸腿如同撒娇一般的推搡。脚尖点在外面人的胸膛,挑逗似的在他胸前磨蹭几下毕竟是个正经官爷,言荣能感受到他突然绷紧全身。乘胜追击,言荣接着将腿转了个方向,用脚撩开帷帐。至于身后的,床里面的情形,被言荣挡得严严实实。而且言荣认为,他摆出这么一出,这些官爷不是羞得不敢看他,便是只会盯着他的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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