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 作者:七六二

    分卷阅读45

    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 作者:七六二

    分卷阅读45

    传弟子蒲团中,寻得一个最靠窗的位置坐下。

    靠着窗,侧头就能看见孙擎风在的小院。

    待到晨钟敲响,周行云带师弟们诵读经书,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并不为他们讲解。

    读过书以后,大家便谁都不理会谁,兀自打坐调息,“其义自见”去了。

    午时,众弟子并不用膳,三五成群谈经论道。

    正午过后,各人则依自身修行情况,或打坐养气,或在院落里练习木剑。

    金麟儿是个静不下来的,但在这样的氛围中,他亦不敢造次。

    起先两日,他还会向周行云请教,因见到旁人皱眉,知道自己吵闹,渐渐不敢多说。

    如此一日过后,又是一日,一月过后,又是一月。

    冬雪消融,春花开败,很快就到了炎夏三伏天。

    这一年,金麟儿饮血的量,从五合增至七合。

    许是因为日日打坐养气,能静下心来专注修行,金麟儿开始察觉到体内的真气流转。

    偶尔到了紧急关头,譬如,树上的知了将要飞走,他又来不及捕捉,急得挥动拳头,不当心就会拍出一道真气,将树叉打至粉碎。

    金麟儿初次遇到这事,是在问道阁里,师兄弟们都在练功,没人注意到他。

    可他自己被吓得不行,急忙跑到后院,钻到孙擎风背后,哆哆嗦嗦地说:“大、大哥,我见鬼了!”

    “冒冒失失像什么样子,锅里有油,瞎了看不见?”孙擎风正在烧油,用胳膊把金麟儿撞开,扫了一眼,看他不像发疯,“什么鬼?”

    金麟儿:“我方才在捉知了……在练功,树上有一只知了,我和它打个招呼,它飞走了,树枝就碎了。那鬼没有人形,像一道暗金色的云雾。”

    孙擎风停下手中动作,低声道:“那不是鬼,别大惊小怪,回去再说。”

    金麟儿对孙擎风的话,从来都深信不疑,顿时安下心来,扯着衣袖给他擦汗。

    孙擎风的面目虽是假的,但面色与本身肤色一致。故而,这张脸亦是十分苍白,因此显得眉睫浓黑如墨。虽然他看起来相貌平平,但眼角眉梢间的锋锐气,眼神里的傲然,都是掩藏不住的。

    金麟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孙擎风,见他眼睫上挂着的一颗汗珠,在阳光下闪着亮光,不禁伸出食指,轻轻一碰。

    那汗珠落顺势滑落到孙擎风的眼眶里。

    金麟儿吓了一跳,凑上前去,想把那汗珠从孙擎风眼里吹出来,因凑得太近,稍一动作,嘴唇就贴在了孙擎风的脸颊上。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看见孙擎风的眼神变了,像忽然消融的冰雪,像锅中煮得微热的清水。

    哐当一声,孙擎风手里的铜勺掉在地上。

    他推开金麟儿,低着头转过身去,催促道:“别耽误老子的事。”

    夜里,两人回到积云府,关起门窗细细分说。

    金麟儿这才知道,将树杈打碎的不是鬼,而是自己体内的真气。

    从前,他对《金相神功》全然没有认识,到这时才开始审视自己身负的力量,不由感到恐惧:“寻常人,修炼数十年,都不一定能练出肉眼可见的真气,我什么都没做过,就有这样的真气。这功法,当真如此厉害?”

    孙擎风嗤笑:“鬼方畜牲两百年都没能越过白海界一步,你以为呢?”

    “不是这么说的。”金麟儿摇头。他开始反思饮血练功的事,回想起死在自己手中的禽畜,越想越觉得后怕。

    孙擎风把手按在金麟儿肩头:“怕什么?”

    金麟儿脸色不太好:“从前,我把这神功视作包袱,没法丢弃,只得扛在肩上。但我相信,若我一辈子都不打开它,它就只是个甩不脱,却没甚妨碍的包袱罢了。”

    孙擎风:“我已如实相告,你早该知道它邪门。”

    金麟儿叹了口气,摘下幻生符,露出原本面目。

    眼下,他虚岁已有十七,脸颊瘦了些,稚气脱去,越发清秀俊美。

    唯一不变的,还是那双黑白分明,清亮含笑的眼睛。当他看向孙擎风的时候,眼神温柔,像春日暖阳下慵懒到流不动的水。

    孙擎风略不自在,咳了一声:“傻笑什么?”

    “我只是笑,不是傻笑。不管怎么说,有你在,我就觉得好多了。”金麟儿心中稍安,冷静地说出自己的忧虑,“父亲刚传印于我时,我只须喝四合血,如今须饮七合。日积月累,没甚知觉,但若长此以往,我怕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变成时刻离不开鲜血的怪物。”

    孙擎风:“怎不怕天塌下来把你砸死?”

    金麟儿:“我不是,我……说不清。这就好比,我们站在秋枫崖边向下望。悬崖高有百丈,一眼望不到底,看久了会觉,那黑漆漆的深渊,同样在看着我们,要吞噬我们。我怕我自以为是,控制不了这功法,被它操控而不自知。”

    孙擎风似有所思,默然不语。

    过了许久,他起身把门打开,随口说:“未来之事,如何预料?既知必死,何故苟活?人活一辈子,不可能只做对的事,忧心犯错,不若知错能改。既知前路艰险,多思又有何益?我们已经踏上此途,无路可退,唯有置诸死地而后生。”

    “你已是个大丈夫,不可畏首畏尾、犹疑不决。有些东西,须得自己背负,我帮不了你。”孙擎风说着,脱了上衣,在脖上挂一条棉布巾,行往瀑布冲凉去了。

    .

    金麟儿振作起来,反复琢磨孙擎风所说的话,突发奇想地,开始了自己“置诸死地而后生”的秘密试炼,想要一步步战胜恐惧。

    试炼的第一步——独自捅一个马蜂窝。

    在杏花沟时,金麟儿曾鼓动孙擎风掏了个马蜂窝,马蜂个头大,蜂针长且毒,连孙擎风都不敢接近。

    金麟儿甚至认为,孙擎风是因为受了马蜂的惊吓,才会控制不住煞气爆发,进而得出结论:用马蜂窝作为战胜恐惧的垫脚石,实在非常合适。

    正值盛夏,山中草木葱郁,繁花怒放。

    金麟儿白日背诵《内丹术》的口诀,每说两句,便忍不住向阁楼下的山茶花丛望一眼,看见黄蜂游戏花丛,嗡嗡鸣叫,直是心痒难耐。

    孙擎风做饭越发熟练,这时候已经备齐晚饭的菜料,百无聊赖,躺在茶树荫下歇凉。

    阳光穿过茶树茂密的叶片,被滤成洁白的光斑,洒在他脸上,无比温柔。

    孙擎风察觉到金麟儿的视线,以为他被馋虫咬了,正垂涎花蜜。

    他懒洋洋地伸出手,折了一支开得正好的白山茶,把花朵覆在嘴上,闭眼吮吸花芯里的甘蜜,作出一副极享受的神情。

    没承想,金麟儿不为所动,仍盯着大黄蜂看。

    孙擎风觉得稀奇,又折了一支茶花,微微扬起下巴,远远地对金麟儿吹了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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