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拿着吧。”
    摩挲了一阵,李初一将烂葫芦递了回去。
    这回轮到郝幼潇愕然了。
    “为什么?”
    “因为此物与你有缘啊!”
    李初一无奈的道:“臭道士最讲究的就是缘法,平日里就算来算去做些让人费解的事儿,这次说不定又是提前预感到了什么,这才送了你可以收取它的法宝让它没有因我而失落人间。”
    郝幼潇摆手推回,嘴上说道:“巧合而已,你想太多了。就算真是有缘那也是你,干爹肯定是让我找它回来还给你的,并不是将它送给了我。这可是干爹最厉害的法宝,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继承!”
    “你能找到它就已经说明你与它有缘,身上还有收取它的法宝更说明干爹已经将这件宝物的归属定为了你,否则他早就也给我炼制一件跟你一样的法宝了,哪还用这么麻烦让你捡回来再交给我的!”
    用力推回,李初一又道:“再说了,这东西我一不能炼化运用二不能收取囊中,你就算给我我也只能当个摆设,挂在身上谁知道会不会又掉了,还是你拿着安全,就算用不了至少可以收起来确保不会遗失。”
    “那我把镯子给你。”
    郝幼潇说着就要撸下镯子,李初一赶忙一把按住。
    “我一个大男人带个镯子成何体统,被人看见了还不笑死!你就收着吧,就当是干爹的遗物没事儿的时候可以睹物思人一下。再不行就当它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就像你给我的那些药瓶一样,见它如见我,想我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瞅瞅。”
    “都是这般难看?”
    摸着坑坑洼洼的表皮,郝幼潇一脸坏笑。
    李初一大窘,翻翻白眼懒得跟她搭茬。
    “等等,我怎么感觉不太对。”
    狐疑的看着李初一,郝幼潇似笑非笑的问道:“拿干爹的东西当信物送人,自己半颗灵石不花,李公子,小女子素问你抠门已久,这次不会也揣着这个心思吧?”
    “说什么呢!谁抠门儿了!你这是在侮辱我!”
    李初一大怒,心里却暗暗打鼓。
    虽然不是全部,但他多多少少的还真有点这方面的心思,倒不是因为抠门儿,而是想找个合适的信物回礼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出来,想来想去也就这用不了的无价之宝最为合适了。
    问题是这小娘皮怎么这么敏感,揭破心思不说竟然还说他抠门儿?
    李少侠打死也不肯承认,他向来认为自己那叫节俭,叫持家!
    收起烂葫芦,郝幼潇淡淡的道:“宝葫芦我收下了,但不算你给我的定情信物,你得重新送我一件你自己的东西才算!”
    一个头两个大,李初一两手一摊:“我就这百十来斤肉了,你看好啥你说,我送你!”
    轻捏着下巴,郝幼潇似笑非笑,一双美眸上上下下好一通打量,一副认真挑选的模样。
    作茧自缚的李初一有种被人当成猪肉的感觉,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头,堆起坏笑凑近前道:“要不这样吧,我就把我的人送给你。正好咱俩不是还没那啥嘛,俗话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臭道士死了也等不到他提亲了,这兵荒马乱的咱也别等到成婚那天了,该办的事儿今儿就一遭办了。要是小爷英明神武能留下个一子半女的更好,你正好去跟秀儿姐作伴,小爷真出点啥岔子也总算后继有人,怎么样?”
    郝幼潇的脸腾的就红了,跟滴血似的,打死她也没想到这坏痞能说出这番话。
    习惯了扭扭捏捏顾左右而言他的李初一,猛地瞧见这么一个露骨的李初一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心里小鹿乱跳,紧咬着嘴唇微微低头,垂下眼睑不敢去看李初一的眼睛,郝幼潇心里纠结万分,不知道他是真是假,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答应吧,吃亏。
    不答应吧,又有些遗憾。
    苦苦琢磨了好半天,她终于想出了一个还算可以接受的办法,让李初一去跟叶之尘和郝宏大禀报一声。婚可以先不结,但双方的长辈怎么也得先正式的点个头才行。搁在别人身上的话或许不会考虑这么些礼数,可她毕竟是郝家的大小姐,有些坎儿想得通,可真要过却是过不去的。
    鼓起勇气正准备跟李初一商量一下,熟料老实人又犯了浑。
    本来只是玩笑,结果说到最后李初一也被自己的说辞打动了。道士常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万一自己真死了,那老李家不久绝后了吗?
    他从来每当自己是宇文太洛的儿子,他一直当道士是自己的亲爹。现在道士死了,自己要是也死了,没有后人的话过个千八百年的自己这些朋友都死光了,那道士这一脉的香火不就彻底断了吗?
    逢年过节的连个上香的都没有,自己倒不介意,臭道士也会不介意吗?
    李初一从没想过这个问题,道士也从没跟他说个这个问题,现在想问也没处问去,李初一只能自个儿瞎琢磨。
    于是乎,老实人就琢磨出了个稳妥的办法。
    “一不做二不休,把小雨也拉上!反正那丫头也喜欢小爷,两块田一起种,小爷不信就不结果!不过还得先去找方大哥把书要回来,有些东西还得重新复习一下,好久以前看的都忘...呃...你干嘛?郝幼潇你干嘛?!你把棒子放下,我去你棒子上怎么还镶的刺!等等,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你...你把盖子盖上,咱有话好好说!别洒,别动手,你...救命啊!!!”
    “还两块田一起种,姑奶奶给你施点肥让你种个够!!!”
    “救命啊!!”
    “别跑!!!”
    ......
    叫骂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一追一逃的两道身影在寒狱内外来回乱窜,引得无数人探头观望,待看清是何人后纷纷露出暧昧的微笑。
    “感情真好~~”
    李斯年坏笑着跟方峻楠碰了碰酒坛,重逢后一夜深谈,话说开后的两人本就畅快,再见到李初一兔子一样的被人撵更是舒坦得不得了。
    “丫头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另一边,郝宏大乐呵呵的收回了目光,转眼看向了叶之尘。
    “叶老弟,咱是不是该选个日子了?”
    叶之尘点了点头,冷漠的脸上露出一抹暖人的微笑。
    次日一早,李初一便匆匆离开了玄冰寒狱。
    被精力旺盛的大小姐死缠烂打的撵了一晚上,李初一感觉比连开十处封印都累。
    同行的还是两人,李斯年和葬王。
    方峻楠想跟来被再次劝住了,柳明秀有孕在身,谁都不会让他离开,心有愧疚的李斯年更是如此,没等李初一开口就找了一大堆的理由将其给按下了。
    跟方峻楠喝了一夜的酒更看了一夜的戏,李斯年状态大好,瞅着李初一乐个不停,不时的还乐出声来。
    葬王倒没笑,只是那眼神也让李初一很不舒服,加上李斯年越来越不加掩饰的戏谑笑声,李少侠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笑什么笑,有病啊你!还有你,你那什么眼神!本来瞪着两根蜡烛就够吓人了,你不瘆死我不甘心是吧?!”
    葬王毫不动怒,眼中的鬼火更盛了,嘴角抿着一抹让人抓狂的戏谑。
    李斯年更直接,凑到跟前假模假样的压低声音道:“小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昨晚到底干啥了惹得郝大小姐那么大火气?”
    李初一眼珠子一瞪:“关你屁事!”
    “你不说我也知道!”
    拎出个小酒壶嘬了一口,李斯年笑呵呵的道:“不就是霸王硬上弓没成嘛,当谁听不出来似的!我说你也是,肉都在锅里了就差把火了,你小子不着柴火非得生吃,至于那么猴急嘛你?怎么样,塞牙了吧,还闹了一嘴腥,今早儿我看郝家家主也叶峰主瞅你的眼神儿都不对了,我感觉你俩的事儿怕是悬了!”
    “你知道个屁!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李初一想哭,他感觉自己快冤死了。
    “那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说呗?”李斯年一脸好奇,小酒抿的更美了。
    “关你屁事!”
    还是那四个字,说完李初一就扭回来了,任李斯年如何催问都毫不理会,全当他是空气。
    “他想要个孩子。”
    葬王忽然开口,一张嘴就语出惊人。
    李斯年怔住了,李初一更是差点没摔下地去,稳住身形惊愕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卧槽,他说的是真的?!”
    李斯年更惊,挡在李初一面前抢着向葬王问道:“前辈,你是说他想跟郝幼潇...呃,要个孩子?”
    “对。”葬王点头。
    “所以郝幼潇恼羞成怒才要杀他?”李斯年又问。
    这回葬王却摇了摇手指:“非也,那女娃有同意的意思,只是被这小子自己给搅黄了。”
    “什么意思?”李斯年不解。
    葬王淡淡的道:“他当着那个女娃的面说了一个大胆的提议,说是要拉上另一个女娃一起来个双姝并蒂,用他的原话说是‘两块地一起种’。而那个女娃未经人事,更未与他成婚,又怎可能答应?所以便闹腾了一宿,扰得我也无法修行。”
    酒壶脱手坠向地面,李斯年傻傻的看着李初一,抬手猛挑大拇哥。
    “卧槽,李初一,你胆子够肥的啊,你牛!!!”
    “我没有!!!”李初一扯着嗓子吼道。
    “他是没有那个胆子,他是败在了自己的愚蠢上。”
    葬王又冒出来作证,见李斯年不解,他耐心的解释道:“对男人来说这种事想想很正常,但敢说出来的却没多少。他没那个胆子说出来,可他昨夜心神有些动荡,竟把这份心思自言自语出来了,那女娃听了个正着哪能不气,所以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定力不够,当然,愚蠢也是很重要第一个因素。”
    “你大
    爷!!!”李初一几欲吐血,“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是不是听墙根了?你太下作了吧你?!”
    “这还用听墙根吗?”
    葬王怜悯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无知的幼童。
    “以我如今的修为不用刻意去做,方圆千里之内就没有能瞒过我的东西,所以你的一举一动就像发生在我眼前一样,我想不知道都不能够。”
    见老实人快背过气去了,葬王似乎还嫌不够,又加了一句给了他狠狠一击。
    “对了,除了我,祸斗也知道。我俩昨天还讨论是不是因为失忆而影响了你的灵智,所以才会不知不觉的做出这种蠢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狂吼,李初一急冲到前面去远离两人。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天儿啊,一时半会儿的是没法儿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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