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地,有一根绳的距离 作者:金丙

    分卷阅读38

    天与地,有一根绳的距离 作者:金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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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双眼,情绪激动,呼吸更加急促。

    救护人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钟屏正好也看了过来。

    钟屏觉得不对,急忙走近,身后陆适紧紧跟着。

    担架上的伤者艰难的发着声。

    “呃……呃……”

    “呃……呃……”

    “呃……”

    他似乎松了下手,想从口袋里勾出什么东西。

    “呃……”

    “儿……子……”

    一张照片从破损的口袋里掉了出来,火烧了小半幅,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对着镜头笑。

    担架周边散着一些纸张碎屑,隐约有几个字,“寻”,“走失”,“五岁”。

    担架上的人呼吸静止,一动不动。

    救援人员说:“伤者身亡。”

    许久。

    钟屏捡起地上的照片,拍了拍灰尘,放进了口袋里。

    救援仍在继续,大火烧烈了头顶的天空。

    这场火烧了足足四五个小时,烧完,小商品市场只剩下一个轮廓,里面再也不复。

    天空飘起细雨,风也停了少许,整座小镇都是火烧的气味。

    车队开到十几公里外,停在一家宾馆门口。何队长给大伙儿开了房间,让他们赶紧进去休息。

    钟屏依旧和章欣怡同房,两人轮流洗漱完,躺回床上,一时无人说话。

    好半天,章欣怡才有点沙哑的开口:“真可怕。”

    “……嗯。”

    “你以前见过这样大的火吗?”

    “……”

    “我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

    “……”

    “小钟?小钟?”

    章欣怡叫了两声,转头才发现钟屏睡着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关掉了灯。

    躺了足有一个小时,章欣怡昏昏沉沉,听见另一张床上似乎有动静。

    下床,开门,关门。

    章欣怡迷迷糊糊睁开眼,想了想,又睡下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见敲门声,章欣怡拧着眉头,哑声问:“谁啊?”

    门外静了静,片刻,“钟屏在吗?”

    章欣怡一愣,赶紧起来开门。

    门突然打开,陆适看了眼开门的女人,又扫向房内,“钟屏在不在?”

    “她不在。”

    “不在?”

    章欣怡说:“她刚刚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陆适皱眉,转身走了。

    宾馆不大,陆适找了一圈,很快就在电梯附近的窗口边见到了想要找的人。

    窗户下面有两排假盆栽,木栅式样的长方形,钟屏坐在其中一个盆栽上,抱着膝盖,趴在自己的大腿上,脸朝着窗口。

    陆适轻轻走过去,蹲下来说:“睡着了?”

    钟屏一动不动。

    陆适问了一声,也不再开口,扫了眼从她腿缝中露出来的照片一角,他随便往地上一坐。

    很久很久,他才起身,慢慢挪到窗户边。

    细雨被挡在窗外,走廊灯光昏暗,趴在膝上的人,闭着眼,满脸泪水,鼻头通红,微微耸动着,喉咙发出细不可闻的抽噎声。

    钟屏缓缓睁开眼,泪眼朦胧中,看到陆适蹲在她面前。她说:

    “什么人都要救,无论是三教九流,还是要自杀的人……”

    “我今晚救了一个人,他手臂上都是纹身……”

    “我其实挺怕死的……”

    “我更怕救我认识的人……”

    “总有那么一刻,人会突然长大,我不想用那种方式长大……”

    钟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没有一句完整的句子,她一直咬着牙在哭,这一刻眼前有了人,她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着哭声,却哭得撕心裂肺。

    陆适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又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

    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完,擦到后来,她的声音渐小,已经有些昏昏沉沉。

    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贴在他的怀里,陆适一下一下吻着她的头顶,力道越收越紧。

    她太小,仿佛一抱就没有了。哭声这样细小。

    陆适低下头,又给她擦了擦眼泪,细细吻她脸颊:“别哭了,你别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哇,圣诞节快乐!

    ☆、第22章 摸摸头

    人在难过时不能被安慰,一被安慰就会更加放肆,明明独自时能忍住,却在被另一个人温柔以待时决堤。

    走廊万籁俱寂,细小的悲鸣声像窗外的雨丝一样冰凉。

    钟屏哭得脱力,胸口发闷,气都喘不过来,身子一下一下的小抖,断断续续地诉说:“我知道……那天自作主张违……违反规定,救人要先保……保障自己的安全,我不是要逞英……英雄……”

    陆适抱着她,低声说:“我知道,你只是想救人。”

    钟屏根本没有听他说话,她自顾自地说:“要是我那天死了,我还会被骂,社……社会舆论就是这样,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想让爸妈担心,我什么都不跟他们说……说……”

    “他……武叔叔他……我……我不是没见过人死,但是这是认……认识的,他连吃饭的钱都不够,几千……几千块的亲子鉴定,他都做……”

    “我知道要理智……要理智……他们都见惯了,要理智……”

    钟屏最后就反复说着“要理智……要理智……”

    魔障一样地重复,眼泪却仍旧断线。

    陆适没见过人哭成这样,哭得胸闷气喘,一抽一抽,嘴唇也蜕皮干裂。

    火场外她捡起照片时意外的冷静,此刻她就像这场迟来的雨。

    情绪这东西,跟病毒一样,最会感染人。他的心脏就像被她扯着似的。

    陆适把她抱在怀里,一手搂住,一手捧着她的脸,大拇指轻轻替她擦泪。没哄人经验,他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话,出口的话语像是呢喃,嘴唇擦过她脸颊边的细绒,又亲了一下。

    钟屏微低着头抽泣,睡意袭来,眼睛又困又疼的睁不开。她整个人被他抱住,从旁侧看去一点空间都不剩。

    耳朵脸颊一阵阵热气,柔软的触感再次覆下,钟屏终于后知后觉。

    一个激灵,钟屏低头躲开,“嗯……”

    陆适托住她的后脑勺,又把她按了回来,低声说:“别摔了。”

    钟屏仍被陆适抱得牢牢的,侧靠在他怀里,一仰头就见到他放大的脸,呼吸近在咫尺。她又躲了两下,推着他:“嗯……”

    陆适捋了下粘在她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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