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且醉山河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分卷阅读48

    君且醉山河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分卷阅读48

    尚君相拿了衣道,“你倒是忘了,可我还记着,那晚,你又喝醉,我说什么,你便要去什么”

    风千鹤当即低笑,他的气息,扑在身边的人的耳际,他道,“是吗,那朕,都说了什么,君相,仔细说与我听,可好”

    他温暖的气息,烘热了怀中人的耳朵,他道,“云鹤,你不妨试试,你不习惯穿白衣,但我觉得,你穿白衣,很好看。”

    他将衣物拿给他,风千鹤却站着不动,他道,“不如,君相,为朕宽衣解带”

    “这”

    尚君相犹豫了很久,天子所谓的宽衣解带,待宽完了衣,再解开了所有带子,接下去的可不是穿上新衣物那么简单。

    风千鹤如今依稀记得那给自己宽衣的人,他认真的样子,心无旁骛的人,当他迟钝的做一件事,他会全心全意,只因,他心里只装着这个人。

    他问,“如何”

    他答,“清逸飘然,如鹤闲云逸。”

    “哦,为何,君相总是将我与鹤作比”

    “因为,皇上字中,有云鹤,云鹤云鹤,此乃君相.......曾念无数的名字。”

    尚君相忘乎所以,他最后一句话,说得越来越小,等说完了,才知觉有什么不该,而听着解释的人,他则欣然,“原来,是这样。”

    “那,以后,若得闲,我便常常,穿白衣,让你神魂颠倒,可好”

    从来言辞威凛的人,他开起了玩笑,他以为,以后,自己可随时如此,但,怎想到,他会离开

    如今,独自萧索的白影,他走在南湖岸,当遥望远处的苍茫,目光里,那边远山近水,这边近水楼台,曾经说,楼台之处,近得取悦,他用同音字,他言,日后,君相若是再自称臣,便这样取月悦与你,可好

    风千鹤喜欢极调戏怀中的人,他不曾想,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言语轻佻,却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

    心喜欢,共相随,自欢喜,如意便相欢。

    那时,未相欢言前,他问,“君相,你可有心事瞒朕”

    不曾告诉他,每每抬头,当发现你偷看,会心喜,会心满意足,偏偏,不知你心悦为何

    “你追随了那么久,你一厢情愿了那么久,君相,好不容易得到,又为什么要离开”

    孤独撑着伞行走的人,他看见湖水中,四处游弋嬉戏的鱼尾,它们互相追随,不离不弃。

    他想,朕也想要你的不离不弃,君相,你怎么就不能给

    兀立潇潇细雨中的人,他俯瞰水下游鱼,湖边青柳上的水滴,一滴一滴落入水面,漾开一圈又一圈波纹,他分不清,哪滴是天上雨,哪滴是自己泪.......

    记得,“皇上,该用早膳了。”

    记得,“皇上,臣知错。”

    记得,“皇上,臣想.......”

    更记得,“皇上,臣,喜欢你。”

    那日,他逼着他坦白,那日,他终于得到他给的满意极致的答案,而此时此刻,他道,君相,你而今,身在何处

    风千鹤站在那里,他不知为何,就是忍不住想,忍不住想那些让自己悲伤的事。

    前后左右远远跟在后边,他们不敢走过去,他们也不敢离去,他们记得尚君相离开时说,“四大护卫,你们只管,做好你们分内之事,莫在跟着我。”

    前后左右不知前因后果,左道,“校尉,既然,蛊毒能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跟皇上说,你已不在”

    右道,“而既然蛊毒解不得,为何,你就不能,陪在皇上身边,与他走过最后一段时光,你们这样互相折磨,又是何苦”

    前后左右无法理解自己校尉的做法,而尚君相不知道,有一日,自己所爱的人,他再次走过那段春风飞拂的路,会泪如雨下。

    曾经,也认为,即使不能得到自己所在乎的人的回应,只要,能默默的守在他身边,也是好,当时就想,若是期限无久,那就只取片刻,两个人的天地,任由时光飞赴,而若是期限长久,即便是一生,这样默默守着,也无妨。

    那时,尚君相拿稳了手中的竹骨伞,伞是油纸伞,架是竹骨架,一切质朴无华,却遮挡不住,身边,衣着鲜白的人,他俊美的五官里,一双眸,深邃,装下万里山河,那是他手中紧握的江山;他的双眉,霸气横生,剑眉斜飞,他眉梢处的笑意,柔和几许,那是少见的温柔,或许,他在那时,已经,完全的信任他,也或许,他学会慢慢地,释怀过往,忘掉背叛与他的人。

    风千鹤曾道,“君相,朕说过,你说谎的时候,眼神会逃避,你若是不愿说,朕自不会逼你,只是,藏着那些事太久了,怕是独自一人,承受不住。”

    风千鹤当时拿回放置在栏杆上的手,他感觉自己的手上,一片冰凉,沾了细致的雨水,更显得冰冷苍白,有些无力。

    尚君相低头看着对方的手,那修长的五指,优美的指节,圆润的指腹,无一处不完美,却也是无一处,不让人心疼。

    他不能贸然作出承诺,因为,他不忘他和他之间,是君与臣的关系;他不敢告诉他,君相有意于你,可,即使一人情意再深,亦不能,任随它,如春风柳絮,四处纷纷。

    自古,一座江山一君王,一位君王载多情,多情不是帝王家,无情若是帝王家,此生,他的归处,注定是孤独皇陵,那是作为皇者的高处不胜寒之悲。

    风千鹤一步一步踏下石拱桥。

    一台青石阶,一步人生路。

    他之一生,注定要如此,若是他一个人,便觉了无生气,若是他们两个人,心里不免纠着那缠绵悱恻的意,惘自猜测,其中真假。

    他也许知道,尚君相在很早以前,就喜欢自己,也可能,不曾知道。

    可,知道与否,并非是由他来决定,而是对方来做主。

    风千鹤走下桥拱,他走完了桥拱,再折向,沿着湖畔行走。

    这时候,江南似的烟雨,扬扬洒洒,缠绵不休。

    他孤身一人行,走了很长的路,走了很久,亦无停下之意。

    他其实可以找一处能够避雨的巷口,停下来,等雨停,再走不迟,然而,执意的人,总有他的自己的固执。

    记得,尚君相曾劝说,他道,“如今这雨,乃是春雨,眼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

    他道,“皇上,若然,等雨停了,臣再陪你走走。”

    他没想过,后来,他没有继续自己的跟随。

    风千鹤兀自握紧手中雨伞,他行走在烟雨朦胧的湖畔,他抬头看着这一年的青柳。

    青柳年复一年,青翠依旧,它此刻垂荡在风里,沐浴在绵绵密密的风雨里,不忍停滞。

    风千鹤停下脚步,他伸手,折了一枝柳,他眼看着青翠的柳枝,轻易的断折在自己的茫然里。

    世事,总有许多的不如意,总不是一个人想怎样就怎样。

    其实,他是爱他的,一直以来,就只爱他一人,但是,爱成了一回事,在一起,又成了一回事。

    他一个人,又回到了曾经同他走过的地方,他独自走过。

    而今,只剩他一人,踽踽独行,回首,当时给他撑伞同行的人,他已不知去向。

    听说,他还会回来,听说,他身上的蛊毒,再也解不得。

    雨幕潇潇下,暮春最后一场雨,细雨扬扬洒洒,飘然落下,它密密麻麻的的网罗尘世。

    风千鹤一个人站在湖畔,他手上一把竹骨伞,眼里,苍茫的雨,苍茫的世界,千变万化的虚与实,他分不清真假。

    那日,尚君相感觉嘴角沾了两片冰凉的唇,他的手放下,他拿在手中的竹骨伞,掉落在地。

    两人用拥抱,走到了一起。

    风千鹤当时感觉温暖,特别的温暖,当他强制性的抱住还在挣扎的人,等他们吻去了冰凉,那两颗心,便理所当然的贴在了一起。

    尚君相说,愿意留下来,如果留下来的条件是坦白,那么,他说,“皇上,卑职喜欢皇上。”

    风千鹤第一次感觉心跳得那么不正常,他厮磨着他的耳鬓,他道,若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那么,君相,就守在朕左右,一辈子吧。

    曾经,两个人彼此那般温情缱缱,没想到,终缠绵不过冷潇潇的春雨,如今走到最后的人,终究是他一个人,而那时,两个人牵手离开的雨纷纷的南湖畔,现在,就只他一人,走过曾经的路。

    他孤身一人,走过两个人的路,他用一个人的身影,淹没了两个人的来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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