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鬼门开 作者:小月文雪

    第六十九节现实与梦境

    七月半鬼门开 作者:小月文雪

    第六十九节现实与梦境

    李刚讲到奶奶要讲出张伯的实情了,立马去厨房给奶奶泡了一杯平时最爱的山茶。“奶奶,您的茶。”“你看,我家刚子长大了,懂事了,知道疼奶奶了。”奶奶慈祥的看着他。“都坐过来,奶奶就给你俩讲讲张伯的是。”钟声敲响,时间指向午夜十二点。雷电交加,乌云漫,整个山镇笼罩在一片黑暗肃杀之中。雨水肆意冲刷着地面,沿着街道一直往前流淌。路上鲜有行人,几辆三轮奔驰而过,激起一浪一浪的白花。路灯发出昏黄的光,灯光中,金线密密落下,消失在湿答答的人行道上。张伯走在乡村路上。他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农民工服,头上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衣服的拉着很高,他把脸埋在衣服里,严严实实的,生怕别人看到他一副脏脏的样子。他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不知怎么,他用手捂着胸口,倚靠在路灯上。他顺着灯杆慢慢滑下,倚靠着路灯坐下。雨水无情的打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脚下,有什么东西顺着雨水流了下来。这东西黑黑的,看起来很粘稠,夹杂着雨水一直流淌着。路灯下,张伯的身体渐渐蜷缩成一团黑色的东西,一只黑猫,从路边的矮树丛窜了出来,它湿漉漉的,一双眼睛盯着着着一团黑色的东西。它试探着靠近,但是或许是这团东西发出的刺鼻的气味,这只猫掉头就跑。随着流淌下来黑色的东西的越来越多,慢慢流逝,他也在变。最终,他消失了。消失在这无尽的雨夜里,留下的是地上这一摊粘稠的黑色的东西。一股刺鼻的味道在风中弥漫。那黑色的东西夹杂着雨水,流进了下水沟。院子里的水龙头滴答滴答。黑色的浓稠的液体从水龙头里混杂着刺鼻的味道流了出来,滴在洗衣槽里。一滴两滴每的工作让他身心俱疲。此时的他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睡梦中,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远远的,一盏路灯发出昏黄色的光,时隐时现。他努力朝着那亮光走去。可是,他根本无法靠近,无论他怎么努力,亮光依旧在那里,不远不近。他感到无比的绝望。远远的,一个东西朝他过来了,眼前的光不足以看清它到底是什么。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看清了,那是一张脸。他长相很周正,眉毛浓稠,鼻梁高耸,上面挂着一副黑框眼镜,让张伯印象最深的是他的那张脸,那张很白很白的脸。只有这一张脸,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张伯不禁一个激灵。这张脸停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近到他甚至可以闻到那张脸所发出的那股奇怪的味道。这张脸很熟悉,好像见过无数次,可是此时此刻,他怎么也想不出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它。这张脸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这种笑容让张伯心中更加不安,他后退几步,转身想要离开,可是,那张脸好想看出了他的意图,也随他转了过去,那张脸又横在了他的面前。那张脸就这样,在他的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他,它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张伯不敢再随意闲逛,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他的行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和那张脸就这么呆呆的相互对视着。渐渐的,这张脸发生了变化。它的眼角多出了几条诡异的线,这些线很黑很细,在它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格外的扎眼。是鱼尾纹吗看着不像。转念之间,它的原本露出诡异笑容的嘴角也出现了这一条条细细的黑黑的线。接着,鼻子,脸颊,额头所有的地方全部布满了这种线,这种细细的,黑黑的线。这些线慢慢聚在一起,慢慢连接了起来。这时候再看这张脸,脸上的线已经连在一起。张伯想用手去触碰,。可是,只当他指尖刚刚触及到那张脸,那张脸就碎去了,像一块被打碎的玻璃一样,沿着那错综交织的诡异的线,一点一点的碎去了。那线黑黑的,细细的。张伯从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透过窗外依稀的月光,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指向一点十五分。“原来是一个梦。”他安慰自己,一摸,发现自己已经浑身都已经湿透。来到内院,打开灯,站在洗脸槽旁,俯身想去洗把脸,可是,出现在眼前的景象让他更加惊恐整个洗脸槽已经被一种黑色液体充满,就像是一面黑色的镜子,他的脸映在这面镜子里,却显得很苍白,是那种没有血色儿的白。在这面镜子里,他长相很周正,眉毛浓稠,鼻梁高耸,上面挂着一副黑框眼镜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张伯不禁更加害怕了,因为他知道,他自己根本没有笑。一阵寒意顺着后脊一直往上延伸,蔓延到整个身体,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这张脸不就是在梦中见到的那张碎脸梦中那张碎脸居然是他自己的脸仔细一想,不对,这不是自己的脸,自己明明没有笑,可是这张脸却分明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张伯摇摇头,又仔细看了看,原先的黑色液体已经消失,只有一盆满满的清水,可是这清水感觉怪怪的,它发出一股怪异的味道,张伯把手伸到水中,水粘粘的。“这是什么东西”张伯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他心翼翼地打开水龙头,黑色的粘稠的液体从里面流淌出来,洗脸槽中原本清澈的液体再一次变成了黑色。他来不及关上水龙头,后退一步,退到了门口。整个洗脸槽已经被这种液体吞没,液体还流到了地上。此时此刻,他的脚正浸没在这黑色的液体中,这些液体正在从他的脚底开始往上蔓延,已经吞没了苗谦的两只脚。“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几乎是喊出来的。张伯有些不知所措。他跑上去拧上水龙头,一把拽下毛巾,逃出内院,随手将门反锁。惊魂少定,手忙脚乱的想要擦去脚上的黑色液体。跑回房间,打开灯,跳到床上,他把被子紧紧包裹起自己,倚靠着墙壁瑟瑟发抖。躲在床上,张伯还是觉得不怎么安全,他索性穿上衣服,跑出了家。雨夜,无情的大雨冲刷着一切。张伯顶着大雨,在路上跑着,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他要离开家。他心里想:只要离开家,他就是安全的。跑着跑着,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眼前的一切在雨中渐渐变得模糊,不知道过了多久,跑了多远,张伯眼前一黑,接下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张伯醒来时,他已经躺在隔壁村里的卫生院的病床上,他想爬起来,继续逃离。“你不能动,你现在发高烧呢”一个甜美但是很严厉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时候,张伯才注意到,在他身边站着一个护士。身着粉红色的护士装,长发飘飘,脸上戴着口罩,一双迷人的大眼睛让人浮想联翩,她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白皙的脸庞,她的脸很白,一种近乎苍白的白。“我怎么会在医院”张伯问道。“你还呢,今早上三点多的时候,一个身穿黑风衣,头戴帽子的好心人把你送到医院来的,听你昏倒在路边了。”她回忆道。“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躺着,可是怎么都回忆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还很虚弱,好好休息。”他好象看出了张伯正在想努力回忆,于是劝慰到。“我先走了,待会回来看你。”护士走了。张伯被留在病房里。躺在床上,看着花板,他努力回想,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马路上,自己为什么出门,还有,那个好心人是谁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充斥在他的脑海里。“叮咚,叮咚,有电话啦,有电话啦”章岸侧头一看,自己那副老人机正躺在枕头边。他拿起手机。“喂,你好”“张明,你在哪呢还来不来上班,这都几点了”电话的一头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他看看表,已经九点了,果然原本已经开始在工地上班了。他知道这是包工头的声音。包工头是张伯所在工地的一个领导,平时以严厉著称,今自己没有请假就旷工,一定很让他恼火。“对不起,今我想请假,我发高烧,正在卫生院打点滴呢。”张伯连忙解释道。“是吗好了,你先看病,今反正也没打有什么事情,那就先这样,你好好休息。”完还不等章伯谢谢,他已经挂了电话。大约过了有一刻钟,他的点滴打完了。刚才的护士回来帮他把针拔了。“好好摁着,要不就该回血了。”张伯老老实实的用手摁住针孔。“你叫什么名字”在这位护士忙活的时候,张伯问道。“安静。”“哦。”他不再话。“你怎么了”护士很诧异,用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你不是让我安静吗”“我晕,我是我叫安静。”“呵呵。”张伯尴尬的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安静看到这里,她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了一句:“傻瓜。”然后就离开了。大约中午时分,张伯交了医药费,离开医院。在医院门口,张伯叫住了一辆刚好回村的三轮,坐上车。“您回村”司机转过头来问他。司机的脸很白,他的嘴角有一个黑色的痣,张伯感到一丝不安。“是啊,回村。”“好来。老乡,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离村里很远啊。”司机随意的攀谈着。“什么这里是哪里离俺村多远”张伯被问得头里一愣。“这里是下河村啊,离我们村里大概几十多里地,怎么,您不知道”“不是,昨晚喝多了,呵呵,所以忘记自己到哪里了。”“这酒就应该少喝,喝酒误事啊。”“是啊。是啊。”张伯点着头,心里却在想其他的事情。几十多里地自己怎么来的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到这里来张伯不再话,他也没有听到司机接下来都了什么。“到了,老乡。”张伯被司机师傅叫醒,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睡着了。下了三轮车,谢过后慢慢走向自己家的院。心里却越来越忐忑不安。不知道为什么,离家越近,自己就越害怕,好像家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家里到底有什么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终于来到了院门前。他拿出钥匙,慢慢伸向锈迹斑斑的铁锁,但是,久久,他不敢转动钥匙。“到底为什么我的心为什么这么不安”他在不断问自己,可是脑海中,他不到相匹配的答案。随着哐啷哐啷的声音,门开了。张伯站在门廊。,他将钥匙放在门后的柜子上,换上干净的拖鞋,轻手轻脚的往房里走。他首先来到卧室门前,他背靠着卧室,一手抓着门把手。深吸一口气,与此同时,转动门把手,猛地将门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随后,他又用相同的方法查看了各个房间厨房,材房,内院最后只剩下茅厕了。来到洗手槽门前,他同样背靠着门,一手抓着门把手。正要准备开门,他发现地上有奇怪的印记。他俯下身子,靠近去看。这是鞋印,看大,应该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男子的鞋印。鞋印从洗手间出来,一直往外走,最终在大门口消失了。有偷张伯第一反应就是家里遭了偷了。可是随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里很纳闷,我家有什么可偷的。环顾四周,家里一切如常,根本没有任何被翻过的痕迹,如果是偷,没偷到东西,肯定也会把房间给弄的乱七八糟。不是偷,又是什么人呢站在洗手间门口,背对着洗手间。张伯的后背不仅感到一丝寒意,他打了个冷战。回头看了一眼洗手间,他一手抓着门把手,还是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内心的躁动,使劲一转。门开了。望向里面,内院里什么异样都没有。即便如此,张伯还是走了进去。步入内院,他就觉得地上粘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整个洗手间的地面上全是这种粘稠的没有颜色的液体。张伯不自觉用手捂住了鼻子,这些液体散发出一中怪异的味道,让人作呕。逃离内院,瘫坐在客厅的木椅子上。他回想着自己能想到的一切。三十多里外的医院,自己被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到这家医院,家里出现的神秘脚印,洗手间里的诡异难闻的液体,以及自己这一整晚丢失的记忆。乍一看,没有任何联系,但是他相信一切的一切一定相互交织着,错综复杂,就像是一团乱麻,一定能把它们联系起来,但是,此时此刻,他根本理不出头绪。他心里清楚,只要找出线头,一切迎刃而解,可是,线头在哪呢躺在沙发上,他努力的思考着。叮咚,叮咚,有电话啦,有电话啦不知道过了多久,苗谦被手机铃声吵起。“老张,你做得很好,你看,见义勇为是好事,怎么不和我们呢”还不等开口,电话的另一头已经开始话了。“什么见义勇为”张伯有些茫然。“还装人家把送给你的锦旗都送咱工地来了。对了,你的嗓子好了啊刚才听你话声音很沙哑,以为你生病了呢,没有事情就好啊。”“什么啊哪跟哪啊”张伯更加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这样,经过公司领导讨论决定,准你一星期假,好好在家休息,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工地单独给你开庆祝会,好了,先这样,你先休息”“不是,领导,我”不等他完,电话已经挂了。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工地的包工头,本来就已经云里雾里的张伯现在被他这么一,更加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到一切到底是什么回事张伯感到这件事很蹊跷,可是他对此却束手无策。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一切,他家院子正对着乡村的花园,今气挺好,花园里有很多人。一条走廊,坐着几个在那里休息的老大爷老大妈,他们笑着,不远处,几个孩在草坪上玩耍打闹。花园中央有个的水塘,水塘里有几条鱼在游玩。水塘边有一个人,身着一件黑风衣,他背对着张伯,他无法看清楚那人的脸,这个人好像发现了自己,他回过头,将脸朝向他的方向,张伯看到了他的样子。他面貌周正,眉毛浓稠,鼻梁高耸,上面挂着一副黑框眼镜,那张脸很白很白。他的嘴角微微一笑,那微笑是那么的诡异,让人不寒而栗。张伯马上退了回来,可是,转念一想,这个人是他再次来到窗前,他将目光再一次投向水塘,环顾四周,都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踪影。他消失了。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的脸好熟悉,可是张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心下一片迷惑,他来到外院,打开水龙头,水哗啦啦流出。洗了把脸,总算是清醒了一些。站在镜子前,张伯愣在了当场。一个人的脸映在镜子里。他面貌周正,眉毛浓稠,鼻梁高耸,上面挂着一副黑框眼镜。这是他自己刚才看到的人是他自己唯一不一样的是,那个人的脸很白,没有一点血色。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此时,张伯心中理出些头绪,见义勇为的人应该是那个人,而不是自己。可是,一丝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如果,大家认可他是苗谦,那么我又是谁想到这里,他来到村里的传达室,拿起电话,拨通了工地上的电话。“你好,这里是dd建筑工地有限公司,请问您有什么要求”电话另一头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请帮我找一下张伯,好吗”“张伯啊请您稍等”“请您打444400。”过了一会,电话那头,温柔声音再次传来。“好,谢谢。”拨通电话。“你好”“你好,请问张伯在吗”“不好意思,刚才还在,一转眼就不见了。”“哦,谢谢,他回来请让他给我回个电话。”“你是哪位”“我是我是他的朋友,我叫我叫草田。”“哦,曹。”挂了电话,张伯无精打采的回到家。打开门,摊在木椅子上。在家里已经待了五了。工地上依旧会时不时打来电话,向他表示祝贺,祝贺他工作做得如何如何好,领导如何如何想提拔他,做了什么好人好事等等。一时间,张伯仿佛变得无所不能,可是他心里清楚,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都是属于那个神秘的人的。他正在一点一点的取代自己,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他回忆起第一次鼓足勇气去工地。那是出事后的第三。那一大早,张伯来到工地。刚到门口,门卫大叔就对他:“老张,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大叔的话把张伯被问得不知所措。自己明明刚到,怎么自己出去了难道他明白了,一定是那个神秘人。带着忐忑的心,他来到了自己所在的岗位。他担心自己会遇到那个神秘人,但是他又是十分想见到这个神秘人。“老张。你去干什么了我让你去传份单子,你怎么一转眼就没人了”李主任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李主任身材魁梧,但是,他的脸却非常的白,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哉。在这里,他一直以雷厉风行,严肃著称。此时,他正怒气冲冲的看着张伯,手里拿着一份单子。“我我马上就去。”“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张伯拿起包工头手里的单子就离开了。因为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留下来,不知道又会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应付,因为这些日子在这里里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神秘人。一上午,遇见的都是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让自己做这做那。张伯感觉少了什么没错,少了那个神秘人所有人都能见到他,唯独只有自己从来没有见到他。他在刻意躲着自己,还是想到这里,张伯心中有些不寒而栗。一直到下班,他还是没有见到那个神秘人。回到家,打开门,托着沉重的双腿,踱到木椅子前,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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