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线轮回 作者:尾鱼

    分卷阅读180

    的心忽然砰砰跳个不停。

    一定是高原、运动、缺氧的关系,心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

    易飒转头看他。

    她抢得披头散发的,暂时没力气爬起来,于是吹起挡住脸的一缕头发,用睥睨的眼神碾压他:“看什么看?”

    宗杭说:“易飒,你……”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

    不好不好,太委婉了,是他爹那一辈的表达方式了,老土。

    ——你想不想交个男朋友啊?

    不行,太怪了,哪有这么问的。

    应该换主语,不能用“你”,要用“我”开场。

    “我……”

    ——我喜欢你。

    是不是太生硬了?要么加个程度修饰词?

    ——我有点喜欢你。

    但是“有点”,她会不会觉得程度不够?

    易飒奇道:“我什么?你舌头打结了吗?有话说啊。”

    宗杭结巴:“我觉得……这个钓鱼机,质量不太好……”

    话到一半,帐篷外忽然响起了响哨声。

    这哨声极尖厉,像是要撕裂耳膜,而且不止一道,很快又响起一道,再一道。

    最后连成一片,此起彼伏。

    营地里散布在各个方位放哨的人不止一个,而且每个人都配备了响哨,这就表明,他们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异常情况。

    会不会是……地开门?

    易飒只僵了一两秒,就听到了陆续的人声,有人大叫:“那!就那!”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撑地跪起身子,爬到门边一把拉开门链,把头探了出去。

    她看到远处的夜空中,升腾起一截幽碧荧亮的颜色,像烟囱里的烟气直冲而上,那一处的风马旗如同绷紧的弦,被扯成圆弧状,直直指向夜空。

    江流如帚处,地开门,风冲星斗。

    ***

    被浸成荧绿的月光下,所有人也如同脉脉细流,向着唯一的一个方向披漫而去。

    易飒和宗杭也在其中,他们着装的速度慢了点,出来时,已经被急迫的大队人马落到了后头。

    紧赶慢赶到跟前,一片人声鼎沸,只听到不断有人嚷嚷“洞”、“这个洞”。

    洞在哪呢?易飒被挤在了人群外,压根看不见。

    她退后两步,耳朵里一片杂声,无数道手电光横七竖八乱打,像小时候去过的迪斯科舞厅里张挂的彩球灯,在这旷野间不断旋转亮光。

    这场景,似曾相识。

    好一会儿,人群才在丁盘岭和丁长盛的斥声里慢慢安静,空出一条道来。

    丁盘岭朝她招手:“来,飒飒,你过来看一下。”

    易飒拉了把宗杭,两个人一起过去。

    视线尽头处,有个黑黝黝的洞,不算小,比城市的井盖口还大些,被周围的夜光一衬托,愈加阴森暗黑。

    凑上前去,还能感受到气流的上冲,只不过强度渐弱,地开门时最刚猛的那一下子,应该已经过去了。

    丁碛站在洞边,正拿着强力手电往下照,这种手电,往常照个两三百米没问题的,但这洞像是能“吃”光,手电光下去几十米,就没亮度了。

    又有人折了根照明棒下去,一样的结果,连响声都没听上。

    丁盘岭皱着眉头问丁长盛:“我们的绞绳有多长?”

    “一捆一百二十米,至少带了二十捆,可以拼接,长度应该没问题。”

    丁盘岭嗯了一声:“把电滑轮拖过来,先安排个人下去看看。”

    这话一出,原本窸窣低语的人群更安静了,甚至有不少人,不易察觉地往后退了退。

    情况未明的,又有九六年的阴霾在先,谁也不想先做那个吃螃蟹的人。

    易飒总觉得不太对劲,她上前一步,拽了拽丁盘岭的袖口,压低声音:“盘岭叔,我们不到,它不开门,我们刚到,就开了,你不觉得,巧了点吗?”

    丁盘岭笑了笑:“也许,它在等我们来呢。”

    说着,目光看似不经意地落在了丁碛身上。

    丁碛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说了句:“我下吧。”

    第104章 11

    一番忙碌之后, 半为方便行事, 半为掩人耳目, 原地的经幡拆除,搭起了一个大的军绿色帆布帐篷,大部分人都被安排在外策应, 里头只留重要的几个,外加操作机械的、记录现场资料的。

    改装后的小型滑轮吊机也推了进来, 丁碛穿上特制的背带,背后的挂环和滑轮上的吊钩相扣, 就可以借助机械的力量下降或者上升了——社会进步还是有好处的, 用不着像当年的姜射护那样只凭手脚攀爬。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戴上了脚蹬和手攀。

    由于洞深不可测,届时手电光、哨声或者摇晃绳子这些手段可能都没效果,丁盘岭和丁碛对了手表,约定半个小时为限,半个小时之后, 就会往上提拉。

    一切准备就绪,丁碛双手撑住洞口边缘, 正准备把身子探下去,丁盘岭叫住他:“等会。”

    然后让负责记录影像资料的人过来,手持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丁碛:“谁也不敢说下头是什么情况, 万一有危险,保险起见,你有什么话要留吗?”

    这话一出, 帐篷里立时静了不少。

    丁碛一愣,然后笑了笑,说了句:“我不至于那么点背吧。”

    他没话交代,丁盘岭也就不再强求,一挥手,吊机开始往下放绳。

    几个人目送丁碛的身体晃晃悠悠下缀,没过多久,就看不见了。

    只余等待。

    有人送了折叠的帆布椅和军大衣进来,易飒裹着军大衣,窝进帆布椅子里,注意力一直不集中:时而听外头风声呼啸,时而看丁盘岭在洞边踱步。

    记录影像资料的人暂停摄像,趴在洞边拿量尺测量直径,还细心取了撮泥壤塞进封口袋里,滑轮吊机发出吱呀的轻响,一根吊绳放到尽头,就马上再接一根。

    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时,接到第七根,操作吊机的小伙子瞥了一眼计重仪表,脱口说了句:“没力了!”

    这意味着,要么是触地到底了,要么是挂在绳端的人没了。

    气氛骤然紧张,丁盘岭看了眼手表:“按照原计划,三十分钟回拉。”

    三十分钟一到,吊机反向运作,计重仪表又有了数据,但这并不意味着平安,有很多种可能,比如人还在、人还在却死了,或者挂在绳端的并不是丁碛,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所以丁长盛点了几个精壮的小伙子进来,手里持刀握棍的,守在洞口周遭,又让人拿了两爿铁网架,这东西边缘处有钩齿,两爿拼接成一个,既不妨碍吊绳运行,又把洞口网罩住了——有这两项措施,基本可以避免下头窜上怪东西来伤人这种意外了。

    宗杭看得目不转睛的,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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