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小地主 作者:半生小白

    第八章 匆匆逃离

    袁问远远混在女人堆里,看着姜赫被打得血模糊,心疼的直掉眼泪。这个大傻逼,以为自己是大英雄吗!他一边哭一边告诉自己要镇定,一定要镇定。经过后半夜这一闹,焱部落的头领就把所有人赶到牲口棚里,严加看管。看到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男人们,过惯了平和生活的女人们都默默无语,焱部落这招杀**儆猴,让人越发畏惧。

    袁问急的满嘴起泡,好容易挨到第二天午后,他悄悄挪到姜狄阿乌的身边。姜狄阿乌还好,只落了身乌青。他正在给吉佑阿乌揉脚,吉佑阿乌的一只脚伤了筋,肿的馒头大。饿了一天一夜,所有人都有气无力的歪着。此时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牲口棚又脏又臭,好些人都中暑了,尤其是孩子们。就算原始社会的小孩蛮壮,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焱部落那几个看守的早躲到凉的地方去了。

    “阿乌,你不要动听我说。”袁问装作无力的样子把头靠在姜狄阿乌的肩膀上。事实上他不用装已经这样了,“我要救姜赫,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愿意就点点头。”

    姜狄几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袁问不说,他也打算入夜去碰碰运气,明知道力量悬殊,他也得想办法保下妹妹仅剩的血脉。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吃了晚饭,就会上吐下泻。我们趁乱跑过去,可是我还需要一个人帮忙去草垛那里放把火。”

    姜狄阿乌又点了一下头。

    说起来,真是天助袁问。昨天焱部落人来的时候,部落里只有少量的人。他们选谁不好,偏偏把大巫医的徒弟玛姬选去做饭,晚上又把她们赶到一处。玛姬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而她能做巫医的弟子,定然遇事冷静,处事细心。于是袁问和自己赌了一把,趁着黎明前那段最黑暗的时候悄悄找到玛姬商定了些事情。果然天亮后,他们仍旧让昨天那几个人去做饭。

    玛姬按着袁问说的,把肥熬出油来,用炸的香喷喷的油渣炒豆角。又趁他们错开眼,把袁问给的那包粉末倒进了放水的陶罐里。

    色泽金黄的油渣配着碧青的豆角炒的香气扑鼻,让焱部落的人很有食欲。等看到试吃的人没事,他们立刻迫不及待的吃起来。

    焱部落的头领很满意,把做菜的玛姬叫过来:“这菜做的真不错,你是怎么做的。”

    玛姬有些害怕,结结巴巴的说了一遍。

    “不错,明天继续做来吃。不过要再炒熟些,今天的生了些。”玛姬这才松了口气。过不了许久,有人开始呕吐起来,还有人跑肚拉稀。那喝过水的人更是发起疯来。果然如袁问所说,没炒熟的豆荚含着毒,吃多了就会中招。那放水里的是蘑菇粉,袁问用各色彩菇晒干弄出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吃了会咋样,想着反正不是好东西,就便宜了焱部落的人。

    领头人捂着肚子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先把这几个做饭的捆起来!”这边还没捆,那边他们住的地方起了大火,只得先去救火,不然物资没了,这一趟就白搭了。玛姬趁机对惊慌失措的几个女人道:“你们都听到了,不管怎么样,他们回来一定会杀了我们泄愤的。左右都是个死,不如我们趁现在去把大家放出来,拼上一拼,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几个人想想也对,便抄起木棍石头,跟着玛姬拼命去了。她们前脚离开,袁问同姜狄阿乌后脚就到了。才把姜赫从木桩上解下来,就有两个焱部落的人回过来了。袁问本能举起手里的双刃弯刀刺去,锋利的刀刃没入对方的皮,温热的鲜血溅在身上,他顿时手足无措。纵使已经习惯了血腥,但他还是吓着了,毕竟这是人不是那些动物。姜狄阿乌忙跳过去解决了另外一个,兜头给了他一巴掌。“发什么抖,你这样怎么救人,你想把自己搭进去?!”亏得那些人拉虚脱了,不然刚才死的就是袁问了。

    “阿乌!”

    “少废话,快带上姜赫先走。我来断后!”

    不过短短的一天一夜,姜赫浑身肿胀腥臭,气若游丝。袁问抹了把眼泪,咬着牙背上姜赫,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口气背着几乎比他重上两倍的姜赫走到藏东西的小山洞。也亏得玛姬把全族的人都动员了来,焱部落自顾不暇,使得袁问一路过去畅通无阻。等停下来,他也虚脱的趴在地上,想到方才的状况只觉得心惊跳。他趴了一会儿,手脚仍是颤抖个不停。想着陷入昏迷的姜赫,袁问勉强撑起身体。姜赫在发烧,他知道得给他降温,得给他处理伤口,得给他吃药。可是现在他连手都抬不起,抱着姜赫哭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坐了多久,外面传来乌鸦叫,一声长一声短,连续重复了两遍。袁问神一振,他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幽暗的山路上,矗立着两个削瘦结实的身影。

    “阿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袁问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

    来的是姜狄阿乌和吉佑阿乌。小小的上洞里升起火光,袁问狼吞虎咽的吃着阿乌们带来的东西。等到肚子吃饱了,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两位阿乌带来了不少东西,一把铜斧,两柄铜刀,一捆麻布,一堆晒干的蘑菇,半袋谷子。商定计划的时候,袁问就把会面的地点定在这里,他打算救了人就拿着东西,连夜逃走,到时候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容身。

    只是没想到,最后族里的人竟会奋起反抗!而姜赫会伤得这么重!面对现实他竟是这般无力!脑子里想的再好,又有什么用。袁问从藏起的东西里翻出早先搜刮来的那罐酒,用麻布过滤掉杂质。先用温热的盐水清洗了一遍姜赫身上的伤口,再用酒细细清理那些肿胀的伤口。没有敷伤口的草药,只能先用草木灰。姜赫发烧又脱水,袁问给他喂了好几碗盐水和蜂蜜水。好在,他有不少清热解毒的草药,他熬好一碗就给姜赫灌上一碗。

    等空下来,已是后半夜了。

    姜狄阿乌回去了一趟,把之前袁问收拾好的东西带了过来。

    “咱们部落赢了。”

    闻言,吉佑阿乌欣慰一笑。“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回去?”

    袁问想了想,说道:“不,我们不回族里。天一亮就离开!”他的意思很明确,不管这次部落会怎么样,他们都不能呆了。无论是焱部落的人还是族母,都会把姜赫视为眼中盯。现在部落赢了,只能让他们走的安心些。

    姜狄阿乌自是跟着走,望着憔悴的吉佑阿乌,袁问从心底里敬重和感谢他,脱口道:“吉佑阿乌,你也跟我们走吧。”

    “不了,你们走吧。”他叹了口气,“你们还年轻,去过你们想过的日子。我老了,一辈子就这样了。”

    袁问看向姜狄阿乌,他只是沉默。吉佑和姜狄,两人情同手足,相识相交半生。如今,其中一人即将远行,此去一别或许再无见面之日,伤感却又无语。默默守到天明,吉佑阿乌目送着他们扛着新做的担架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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