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なに?”三个日本人恍惚无措地喃喃自语,他们还处于见到巨型机器人的惊恐之中。

    城里如今到处都是无法无天、恣意妄为的兵痞,什么人伦道德,都是放屁。牲畜都能明白的道理,他们不懂。

    陆逐虎但凡见到为非作歹的,一律不废话,杀无赦。

    “私はあなたたちに言います——(我跟你们说)”陆逐虎同样懒得搭理这几个人,用日语甩下一句:“你们几个目无军纪的家伙,都被判处死刑了。”

    “ちょっと待って——”几个日军听到陆逐虎东京都的口音,愣了,慌忙让他等一下:“麻烦您——这么点小事,怎么能执行死刑呢?”明明好几个星期了,杀人放火都是自助式的,随便玩啊!

    陆逐虎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我是,中国人。”然后就要转身下楼去,来晚一步,死了的已经救不了了。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一个士兵忽然掏枪冲着他开火——

    却被巨型机器人一跺脚,震倒在地。

    陆逐虎用自不量力的怜悯眼神看着他,三个日军也冲着他怒目相视。

    “好吧,我知道你们都很不服气,行,那我们就现场审判一下好了。日本现今的法律,一半学的西方近世法律,一半沿袭自唐律,”陆逐虎指着怀抱着一堆财物的日军说:“入室盗窃,按《唐律疏议》上记载,财物折合一尺绢,杖打犯人六十下;财物价值等于一匹绢,杖打七十下;赃物价值五匹绢时,要判处一年徒刑……这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我看这远不止五匹绢了吧……”

    正当对方惶惶时,陆逐虎忽然从地上捡起一条板凳腿,迎头朝着对方脸上抡去,只一下,对方就倒地不起!

    “啪。”陆逐虎随手一扔,对另外两人道:“别弄错了,我这不是打他,只是按照中国的法律,偷窃不仅要杖邢,还要在胳膊和脸上刺字的,甚至还要……”

    “断手。”

    “荒……荒唐!我们是……是皇民!怎么可以用对我们用中国的法律!”

    “因为你们脚下这是中国的土地!”陆逐虎大声呵斥道,机械巨人从房顶伸出手,只听晕死的日军惨叫一声,血流如注。

    那两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第一次产生了畏惧!

    “至于你们两个,恐怕比他要严重得多,先是入室抢劫杀人,杀人者偿命,没什么好说的,然后——”陆逐虎声音都有些发抖:“那么小的女孩子,你们真的下得了手吗?”

    “对不起二位,我这里没有让你们死得体面的死刑方法,只能是——”

    钢铁巨人的手中忽然伸出巨大的旋转齿轮,旋转如风!

    “只有电锯。”

    两个日本人一开始有些害怕,可是现在已经看到了可怕场景,反而刺激了他们的血性:“你要想想南京城里这么多皇国军人,你就算杀了我们,也逃不出去的!”

    这时候天空中有飞机呼啸而过,似乎在佐证他俩所言不虚,整片城市都处于皇军的阴影之下!

    话音未落,陆逐虎的钢铁巨人忽然腾空而起,冲着蓝天笔直飞去,伸出庞大的一双臂膀,双手将即将掠过的飞机抓住,往地上就是一个强力抱摔!

    “轰!”

    巨大的黑烟飞起,只是路过的日本驾驶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丧命于此!

    两个日军,连同倒在地上不住哀嚎的那个,都被震撼地无以复加。

    “逃?我为什么要逃?”陆逐虎感觉无比可笑:“我——”

    你们该想想,南京城里的15万日军该怎么逃出去。

    嗯——平均下来,一个日军也至少杀死两个中国平民。

    巨大的旋转钢铁齿轮从天空中缓缓落下,两个日本人已经害怕得无法移动,两条腿抖得像筛子!

    一团血舞喷涌。

    陆逐虎没有闭上眼睛。罪有应得的感觉很痛快。

    两人得到惩戒,剩下的那个心理防线一下奔溃了,他此时似乎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多么狠辣,他的执行者是多么强大!

    扑通往地上一跪,嘴里措辞混乱:“我……我错了……放……放过我吧……饶恕我吧……我……”

    腥黄的液体从他的裆部流出来,湿了一地。

    这便是不怕死的皇军的真实德性?

    只有足够硬的铁腕,才能让他们认清事实。

    “并不是说,在战争时代滥杀无辜,便能获得免死金牌。”陆逐虎摇摇头,转身下楼,幸免于难的两个女子,会送到金陵大学的难民避难处。生逢乱世,红颜更加易折。

    ……

    陆逐虎并不会像他所说的,把金陵的15万日军全部杀光。

    这么多人,没有日军那样的凶残程度,根本没那么快消灭光。

    一天远远不够。

    何况,不问好歹,见人便挥起屠刀,那与日军又有什么区别?

    战场中,国军打败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是只要你们不把人当人,那就别怪我不把人当人了。

    日本日益腐败的政治,长期军权下移,歪风横行的军情,是日本长期狂热民族主义教育造成的普遍藐视中国人,对中国的盲目仇恨的根本原因。有朝一日,就让军事法庭给罪魁们一个吊死的结局吧。

    ……

    八年里,虽然日军仍然在各地为非作歹,但每隔一年或几个月,就有陆破虏带着两个钢铁巨人出现在事发地的传说。

    在他们挖出巨大的陷坑要埋掉上千上万的劳工的时候,在他们“穿着”一条兜裆布就闯进村庄要寻欢作乐的时候,在他们要拿活人做人体试验的时候……

    他们总要有一点顾忌,那个可怕的死神会不会降临,给予他们一次速战速决的审判。

    1943年的那天,两个坐在陆逐虎身后的钢铁巨人陪着他一起看李惠堂大战谭江柏,一向只顾着看老谭的陈珍妮女士好奇地问陆逐虎这两个大铁疙瘩究竟是什么。

    陆逐虎指着道:“这个叫‘公道’,那个叫‘公平’。”

    1942年10月的一天,中国远征军(这时改为中国驻印军)开始向缅北反攻,这是第二次入缅作战,孙立人将军的新38师给日军王牌第18师团等部给予毁灭性打击,歼灭日军2万多人,当日军俘虏被带到孙立人的面前时,孙立人厌恶地皱皱眉头,不加思索地命令参谋:“凡是到过中国的,一律就地枪毙,今后都这样办。”

    ……

    有陆逐虎的钢铁巨人的参与,日军付出了多达10万的伤亡,总计在华战死的军人最终超过了90万。

    可是,八年——实际上长达14年的战争,中国总共付出军民伤亡3500万人的代价,艰难地拿下惨胜。

    战争结束的那一天,陆逐虎战前认识的那么多朋友,终究颠沛流离,天各一方,有几多在战争中凋零的,他已经不知道了。

    日本的侵略,让蒋校长的政府昙花一现的短暂“繁荣”也终究化为泡影,人民仍然在胜利之后处于困顿之中——甚至更加困顿。

    他还知道,和平的日子仍然不会久。

    1948年。

    硝烟仍没有散去的一年,他终于与李惠堂重逢,只是相比较12年前的柏林,李光梁已经多了几多沧桑。

    并没有看出战争带走他最后几年的生涯时光的愤懑,只有平和和心安。他冲陆逐虎笑了笑:“破虏,这一次——我们去伦敦。”

    这一次,他不再是无所不能,万众依仗的队长,队长变成了四十多岁宝刀不老的冯二叔,而他则是中国足球队的主教练。

    所有的年轻人都在过去的12年成了江湖前辈,足球队队友的头上长出了白发。

    只有陆破虏,还像十年,二十年前那样年轻。

    只不过,那是另外一段的故事了。

    ……

    1947年李惠堂退役。

    那一年他已经42岁,在香港参加埠际赛(沪港杯赛的前身),最后一次出场,最后一次主罚点球。

    只不过他射出的点球被扑出,“挂靴之战“也以惜败告终。

    在前往伦敦的路上,李惠堂率领的国家队再一次下南洋拉练,也再一次来到了当年那个最受欢迎的地方——新加坡。

    当年的盛情难却,比赛完之后球员在体育场大开演唱会的情景还在眼前,只是沧海桑田,几多变迁。

    李惠堂的球队在新加坡两战两胜,深表满意,认为是南洋之行打得最好的两场比赛,出战奥运比赛的主力阵容也在他心目中逐渐成形。

    这自然与当地观众仍然鼎力支持有关。

    这次给陆逐虎最愉快的一次经历也发生在新加坡,在这里,他与很多老朋友重逢了。

    6月29日下午,新加坡方面组织了一场元老义赛,由在新加坡的华人名宿对英军老将,为当地肺痨医院筹款。

    战争前后,陆逐虎的那些队友们,有许多都来到新加坡发展,并定居于此。

    中国名宿队有上届奥运国脚包家平、黄纪良、蔡文礼、郑季良,足球队主教练李惠堂,马来亚球王林荣良等参与。英军则是汇集陆军和空军的老将,说是年轻时代都是足球健将。年龄方面,华人名宿队平均40岁,而英军老年队则很有年龄优势……

    稍小不到一岁……

    可谓是……旗鼓相当。

    中国队一行都前往惹兰勿刹体育场观战,进场观众竟然多达一万人,令人震惊。

    由于位置重叠,中国名宿队不少球员都要去踢并不属于自己的位置,算是给观众的“惊喜”。

    “其实这么多人,可不是来看我们这些老头子的,他们是来——看破虏你。”李惠堂对陆逐虎道,自陆逐虎坐上看台,所有的观众都在吆喝陆逐虎上场踢。

    “我早说我不踢了啊!”陆逐虎傲娇道:“我可不是老头子,上去是欺负人。”

    名宿队这边后卫有蔡文礼,中场有黄纪良,前锋有包家平、李惠堂和郑季良,战争后陆逐虎很难看到能有半数的老队友了,此次心情十分愉快。

    比赛开始8分钟后,反串前锋的包家平就首开纪录。此后林荣良头球破网打进一球,名宿队领先二比零上半场。

    下半场两边的老人家都有些跑不动了,好在名宿队这边许竟成、许厚坤两人都是刚退役不久,有他们两个支撑中场,名宿队攻势不减,李惠堂、林荣良、包家平先后建功。

    李惠堂在完场前一分钟在25码外劲射打进第六球,最终六比一大胜英军老将。

    还能看到他们踢球,还能看到热情的观众,陆逐虎恍如隔世。

    比赛结束后,陆逐虎像他当年解决观众踩踏问题一样,在看台上架起了话筒。

    与队友们告别,与这个时代告别。

    “很高兴,那么多年过去,各位依然记得我,记得我们的团队,为我们当年为民族取得的荣誉感到振奋。”

    “舍不得与你们道别,舍不得这里的每个人。但是我不得不如此。”

    “我所能做的,就是在我以后的道路上,依然会坚持不懈地为中国人争取一切能拿到的荣誉。”

    陆逐虎的告别曲目,或许是传唱最广的粤语歌之一了,无论在大陆,还是海外华人区都很有知名度。

    它可能也已经成为了校长的排在第一代表作,在香港各大高校的毕业典礼上,这首歌都被当作毕业歌曲演唱。

    今天陆逐虎“毕业”。

    “是对是错也好不必说了,

    是怨是爱也好不须揭晓,

    何事更重要,比两心的需要,

    柔情蜜意怎么可缺少,

    是进是退也好有若狂潮,

    是痛是爱也好不须发表。

    曾为你愿意我梦想都不要。

    流言自此心知不会少。

    这段情越是浪漫越美妙,

    离别最是吃不消。

    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转面,

    要走一刻请不必诸多眷恋,

    浮沉浪似人潮,哪会没有思念,

    你我伤心到讲不出再见……”

    上一次在这里,他们会因为自己怪异的“新加坡民歌”而感到理解不能,可是这一次,无论他嘴里吐出的是什么,迎接他的都是山呼海啸,掌声震天……

    再见,光梁老大;

    再见,我的队友;

    再见,这个时代的国人;

    再见。

    陆破虏。

    ……

    2014年6月,巴西。

    “来来来,好好训练啊,末轮可就要踢波黑了,这一战赢不了,我们出线不了啊!”训练上,假冒主教练阿兰·佩兰的大龙哥督促着他的球员好好训练。

    “龙哥,为毛他们都是轻松的活,只有我要在比赛之前疯狂跑圈?”

    大龙哥眼睛一瞪:“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为毛我到最后也没能见到元首?啊?你说?”

    陆逐虎:“……”

    陆逐虎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改变,其实他错了……

    1941年1月。

    陈镇和终于鸟枪换炮,不用再开他那“老道格拉斯”,驾驶第一批苏联战机从新疆飞回成都基地。

    在接近兰州战区进入星星峡时,天气突变,刮起大风,不料操纵系统又突然失灵,飞机急速向地面俯冲!

    即将在瞬间坠毁!

    陈镇和死命推拉操纵杆,再即将无法挽回的时候,飞机重新飞起来!

    “呼!好险!吓死老子了!”

    他驾驶的飞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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