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时节,驻守在黄海前哨的沈南省军区某海防团,组织火炮对海上目标实弹射击。

    炮阵地内,10多门火炮一轮轮齐射,均准确命中数十公里外的海上和岛上目标。

    “二号火炮装弹,放!”

    海防二连阵地的一个迫击炮班正在对海上目标进行新一轮射击,没想到一艘铁壳船竟从海上一块巨大的礁石后突然冒了出来。

    “有意外情况,立即停止射击!”

    现场坐镇指挥的团参谋长惊出一身冷汗,尽管立刻叫停,但却为时已晚:一发炮弹已经打了出去!

    “轰!”

    炮弹在距离渔船30多米的海域炸响。顿时,渔船便被炮弹爆炸所掀起的海浪冲击得颠簸起伏、摇晃不止,但它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依然在附近海域继续游弋。

    “不是已经实施海禁了吗?怎么还会有渔船出现?”参谋长透过望远镜看到,这艘船上的渔民不象在进行捕捞作业。

    “这不是打渔船,这是海上钓鱼船,是到芙蓉岛去的!”

    作训参谋马上说道,此前团里开展炮兵实弹射击时,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坏了,岛上有人!”

    参谋长马上命令道,“演习暂停,立即上岛开展救援,……马上联系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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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海岛的战栗终于停了下来。

    林荫与岳文的战栗也停了下来,她羞涩地挣扎着重新站在地上,腿脚依旧酥软,脚踝处也传来钻心的疼痛。

    刚才的一幕,虽然是在潮湿黑暗的山洞里,却让岳文回味不已,但他马上把这些念头抛在脑后,“林处,演习是不是停了?”

    “好象停了,”她也不敢确定,侧着头听着外面的声音,只有海浪冲刷礁石和海鸥的低鸣声。

    “我们出去看看。”黑暗中,岳文扶住她,手却碰在她的身上,他略一犹豫,还是抓住了她的手,“林处,我扶你。”

    重见天日!

    蓝天、阳光,绿树、沙难……

    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是不会珍惜眼前的美景,林荫只觉着鼻子一酸,眼泪夺目而出。

    “八哥,宝宝!”

    岳文大声地喊着,但海浪与海风马上吞噬了他的声音,耳边更无任何回响,只有风,只有风在不断吹动着他的衣衫。

    “我靠,这两倒霉孩子不会遇难了吧?”

    林荫坐在一块礁石,海风吹拂长发,裙裾飞扬。

    “八哥,宝宝!”

    “八哥,宝宝!”

    仍然没有回音。

    “林姐,他们不会牺牲了吧?”岳文的声音急躁起来,刚才的火炮太过猛烈,什么情况也说不准。

    “不会的,不会的,”林荫柔声安慰道,“他们是不是也躲在哪个洞里?”

    “八哥,宝宝!”岳文转过身又大喊起来,“出来!”

    可是海滩上,仍空无一人,土山上,仍无人响应。

    “唉,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岳文大声吼起来,“我一定会来再看你们的,你们放心地做鬼去吧,和平年代死在炮火下,纵作鬼,也幸福……”

    “你才作鬼呢!”

    突然从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面探出两个脑袋来,其中一个圆滚滚黑嘟嘟的,不是八哥是谁!

    “你就咒我们吧,”黑八身上已被海水湿透,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你怎么不念着我们的点好呢。”

    “我就知道你们没事,千年王八万年龟,你们俩想死,阎王爷也不收你们!”不知为什么,岳文眼里已泛起泪花,看着一瘸一拐的黑八,一下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黑八看到他的样子,也感动了,也张开双臂迎了过来,“文哥——”

    “啪!”

    林荫愣了,黑八愣了,宝宝笑了。

    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扇在黑八的脸上,岳文破口大骂,“办公室主任是怎么当的,不知道今天演习吗?两只耳朵白长了?这么大的事你说不知道?我踢死你……”

    林荫不由莞尔失笑,看着在礁石上展转腾挪的二人,又看看自己的脚,不由皱起了眉头。

    “小岳,有船来了。”

    岳文马上停止了打闹,“是来接我们的船吗?”但显然不是,是一艘舰艇!

    很快,在那个破旧的码头处,舰艇停了下来,几十名官兵快速上岸。

    他们显然在艇上就看到了他们,“没事吧?”带着的一个军官大声说道。

    “都不要说话,”岳文马上小声嘱咐道,“我来应付。”

    本来是好心好意,想在去京城之前请林荫游览海岛,可是却遇上演习,虽说大难不死,但传出去难免有人添油加醋,展开想象,这无论对岳文还是林荫,都是不利的。

    “没事!”岳文笑道。

    部队演习期间,对指定海域实施海禁和空中管制。没想到,却碰到意外,一场精心准备数周的演习受到严重影响,打乱了部队的正常训练计划,带头的军官很生气,“不知道今天演习吗?”

    “你看我们象知道的样子吗?自己个往炮口上钻?”岳文对上怼了回去,“我们就是来旅游的,也不是本地人。”

    军官一时哑了口,这责任,那只能是因为管制不力,要由他们来承担了。

    他脸上慢慢缓和下来,“行了,快走吧。”

    岳文也不想多留,他走到林荫身边,“林姐,走吧。”

    林荫有些羞涩,又有些痛楚,“我的脚好象崴了。”

    “左脚还是右脚?”

    “两脚都疼,可能,都崴了。”

    “今天,两脚八字不合啊!”岳文低头看看她的脚,却笑不起来了,两只脚肿得厉害,清淤一片。

    “来吧,我背你。”他俯下身子,林荫看看那军官,又看看黑八,到底还是趴了上去。

    “这个差事好,”黑八吡笑道,“领导怎么能亲自背人,这种出力的活,让我来干!”

    “你?”宝宝吡笑道,“这种活,让你看着就是你的福气,你得象《康熙王朝》里那个大阿哥,只有拉帘子的份!看都不能看……”

    两人打趣着往前走去,黑八却没有感觉到,他的屁股一片冰凉,从大腿根处豁开一道口子,身上的牛仔裤一直破到屁股上。

    “明天就要去京城了,我这样子,怎么去?”林荫道。

    “回去找大夫看看,不行的话,我背你!”岳文道,他的声音有些抖,但林荫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好一会她才说道,“如果不能走就拄拐吧!”

    已经与国家局约好,这个时候爽约是不好的。

    岳文笑道,“吉人自有天相,林姐,你肯定没事。”他转过头,却一下碰上了林荫的脸,他心里一颤,不由地马上又低下了头,“不过,你真想看你拄拐的样子!”

    突然,他身上一疼,林荫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你想卖拐还是拐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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