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怎么回事啊?”武玉生双眉紧皱着走了过去,时刻保持着警惕,却又不得不关切地询问,一边感叹道:“前天我还和他见过面,两人谈了话的。”
    周文兰神情麻木地摇摇头,懒得理会武玉生这般惺惺作态,也不好去指斥什么——毕竟,丈夫给他讲述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错在邱斌,至于后来的事情,乃至邱斌的死,与武玉生没有半点关系,都是香江港那个慕容大师干的。
    而且,自己的丈夫曾经想要害死武玉生啊!
    如今武玉生惺惺作态,已经算是给足周文兰和已死的邱斌面子了。
    人家就算是当面冷笑,拒周文兰与千里之外……
    她也没理由怪罪武玉生不是?
    更何况,她还有求于武玉生,于是周文兰露出了牵强的笑容,道:“武总,邱斌临死前,告诉了我一些事情,说等他死后,让我来找您。”
    “嗯?”武玉生一愣。
    “他,他前天去的香江港,昨天傍晚回来后,没过多久,就发病了。”周文兰眼眶泛红,哽咽着说道:“他死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说是我们家对不住武大哥你,还说,还说让我来找您,求您救救我们家的其他人,千错万错都是邱斌的错,他人已经死了,您,您……”
    武玉生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皱眉道:“到里面来谈吧。”
    “嗯。”周文兰点点头,跟着武玉生走进了迷宫。
    走过错综复杂的迷宫,进入昏暗杂乱的食堂,再到那简陋的、粗糙的小棚子……
    邋遢至极的环境,令周文兰心中愈发愧疚。
    丈夫当初犯下的大错,让武玉生数个月以来,一直就战战兢兢地在死亡的恐惧中,生活在如此差的环境里。
    苟活!
    周文兰长长地叹了口气,进了小棚坐下后,由衷地抽泣着道歉:“武大哥,邱斌已经不在了,我,我代表他向您道歉,都是他的错,他,他死前也后悔过。”
    “不说这些了。”武玉生摆摆手,道:“把具体情况讲讲。”
    周文兰也就不再说那些废话,将邱斌对她讲述的详细情况一一讲述给了武玉生,然后,从手包里拿出了那几个小瓶子,说道:“这,就是慕容秋江给开的灵药,说是能帮我们全家祛除煞气的,但老邱多了个心眼儿,他没有给我们喝,而是先喝下一瓶……他,他似乎知道这里面的是毒药,是会要命的,可是他,他还是喝了,他没办法了,只能赌一把。”
    “唉。”武玉生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邱斌至死都在钻牛角尖,在和我赌气。”
    “武大哥,他,他……”周文兰神情尴尬,低下头抹着泪儿。
    她很清楚,武玉生刚才这句话,是对的。
    若非邱斌钻牛角尖赌气,他又何必去香江港?若非赌气,还想着报复武玉生,他明知药瓶里很可能是要命的毒药,而武玉生可以祛除他身上的煞气,干嘛非得冒险赌一把,喝下致命的毒药,而不是去恳求武玉生帮他呢?!
    面子,气!
    想到之前温朔曾经讲述过,关于邱斌及其家人被煞性气息感染之后,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结果,武玉生轻轻叹了口气,道:“弟妹,这几个瓶子留下,你踏踏实实回家去,最多三日,全家人自然会痊愈的。”
    “真的?”周文兰激动地问道。
    “我敢保证。”武玉生说道:“但,你一定要听我的,也算是听邱老弟临死之前的嘱托,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所有细节,一丁点儿都不要对外人透露,切记,切记啊!”
    “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我怎么敢啊?这种事情遇见一次就够了……”
    周文兰哭泣着起身道谢,告辞。
    武玉生将她送出了迷宫之后,迅速返回食堂,给温朔打去电话,把邱斌突然死亡的消息及原因,还有周文兰前来拜访,留下几瓶灵药的事,全都讲述了一遍。
    京城。
    刚刚晨练结束,正准备去吃早饭的温朔,听闻此消息,拿着手机在红湖岸畔怔住了。
    邱斌死了!
    被香江港那个名叫慕容秋江的巫师,给干掉了。
    而且,那巫师竟然想把邱斌家所有人都一并干掉!
    这他妈……
    也忒狠毒了吧?!
    回过神儿来,温朔轻声道:“那几瓶药液找个隐秘的地方放好了,千万别让人触碰到,唔……你如果方便的话,尽快给我送到京城来,坐飞机估计不行,会被查的,你坐火车吧,记得一定要随身携带着,不许泄露丝毫,更不能造成瓶子的损坏,否则,说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那,那这玩意儿我拿着,能行吗?”武玉生有些忌惮地问道。
    “你身上有我给你的护身法器,怕什么?”温朔不禁有些生气地说道。
    “哦对对对,我马上去火车站,买最早的特快列车去往京城。”
    “嗯。”
    ……
    挂断电话,温朔皱眉沉思着。
    慕容秋江这厮简直没有一丁点儿的职业道德,歹毒无耻无赖至极。
    且把这事儿单纯当作一次生意、买卖,你慕容秋江收了邱斌和柯平江的钱,却没能把事情办成,人家邱斌和柯平江没让你丫退钱就不错了。
    邱斌只是登门拜求慕容秋江治疗他和家人身上的煞气,当然,还希望慕容秋江可以出手,帮他报仇。
    而且还承诺会给予酬金的。
    结果慕容秋江竟然要把邱斌,乃至其家人都给干掉……
    至于么?
    稍作思忖后,温朔忽然想到了原因。
    自己都能想到身负血煞毒的胎生鬼婴罕有,所以在解决胎生鬼婴时,并未诛灭,而是将其收了,还把血煞毒给炼化收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那么,造就出了那只胎生鬼婴的慕容秋江,一定在最初时就有这般打算。
    所以辛辛苦苦,还需要得遇大运才造就出这样一只身负血煞毒的胎生鬼婴,却被诛杀了……顿觉捡到了一颗嘣枣的胖子抱着善良、同情的心态去换位思考,便觉得慕容秋江为此而戾气大作,把怒火撒在了邱斌的身上,是“合情合理”的。
    但,就怕这家伙杀了邱斌还不够泄愤,没完没了啊。
    不过,思忖到慕容秋江把胎生鬼婴落在铺家镇,自己却远远地躲到香江港。在知晓了武玉生受人指点盖迷宫固步自封以苟活保全性命,慕容秋江不但没有赶赴中海坐镇,以防不测,反而愈发不敢前来,说明他心虚!
    他胆怯!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过邪祟,不受玄门江湖正道人士所容!
    温朔松了口气,面露一丝冷笑和鄙夷,继而神色轻松地往京大校园外走去。
    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忙,他懒得去过多操心这种龌龊事儿。
    至于学习方面……
    说起来似乎会让很多人感觉假、好笑。
    但却是不争的事实——整个京城大学各院系且不敢完全作保,但至少,九八级考古系,乃至前几届、后两届的学生,考试的时候就没有所谓的挂科!
    如今,温朔的同学,还有同一级本院其它系的同学,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学生,都已经修完了本科四年的课程。
    温朔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现在他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去处理公司方面的事务。
    虽然,仍旧在努力学习的同学们,以及杨景斌老师,不时地给温朔制造着或间接或直接的压力,但……他也无奈啊,公司正处在关键时刻,怎能放心做甩手掌柜?!
    可话又说回来了,自入京创业,从第一家网吧开始,店铺、公司似乎一直都在关键时期中紧绷着。
    他和黄芩芷在中海的几天时间里,彦云已然迅速从各公司拆借,凑出了两千三百万资金,汇到了武玉生的个人账户上。现在,还要尽快筹措到至少七百万,用于浅湾中学初期的改造装修、购买安装设备方面。
    而且谁心里都清楚,至中海市分校正式招生运营,七百万远远不够。
    “浅湾中学的资产价值,在分校的注册和股权标注中,应该按照九千万的定位,这是较为合理的。”彦云不急不缓地喝着咖啡,一边说道:“控股公司从各公司拆借资金,而不是以各公司入股的名义,暂时凑齐了前期购入股权的资金,接下来……”彦云顿了顿,神情略显无奈地说道:“董事长说要筹措至少七百万的资金,如果是融资的话还有可能,但这需要董事长和黄总抉择,允许谁出资入股。另外,我个人认为,七百万远远不够,而且既然我们要提前确立股份,那么就要有明确的资产价值和投资数额,我仔细计算过,最好再筹措或者融资总计一千七百万,因为分校初建,需要不断地投入资金,什么时候能有收益,还不确定,分校有必要准备出相对宽裕一些的流动资金。”
    “我同意彦总的意见。”黄芩芷表态道。
    温朔点点头,道:“靳总个人会出资二百万入股中海市分校,那么还差一千五百万的资金缺口,彦总,黄总,你们俩再刮一下咱们各公司的账目,看能不能倒腾点儿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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