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川秀和做梦都想抓到火柴,如果能把军统海沽站端掉,他很有可能更进一步。
    茂川秀和的目标,可不是一个海沽市公署的顾问,也不是宪兵队的队长,而是日本海沽陆军特务机关的机关长。
    这是茂川秀和通往权力之路的最佳捷径,他必须抓住。
    以目前的进展来说,他也能抓住。
    “这样吧,我让市公署下个公文,你去宝清县转一圈。到时,你带一个记者去,让他多给你拍点生活照。”茂川秀和想了想,沉吟着说。
    “嗨!”牛绍善高兴地说。
    牛绍善并不知道,除了他之外,孙志书也在为军统服务。
    仅仅两天,孙志书就给路承周弄到了所需的情报。
    作为海沽市公署的秘书长,孙志书要弄到这些情报,根本不需要去调查。
    他只需要查一下,宝清县守军的粮草供给,以及军饷发放,基本上就能摸清各地之情况了。
    而路承周也在军统,找到了原来河北省各县的地图底片,将每个县的地图都洗了一张。
    这些照片,连同孙志书弄到的情报,路承周交手交给了田南晨。
    “这些地图很详细。”田南晨在黄家花园福顺里1号仔细看着这些照片,照片已经放到最大,就算不借助放大镜,基本上也能看得清。
    “整个河北省的地图,都在这里了。这是宝清县的地图,跟原来一样,就退了回去。”路承周微笑着说。
    上次河北省的地图,军统都拍了照。
    路承周将照片全部洗出来后,对准了孙志书提供宝清县地图,与原来一致。
    “很好,蚂蚁同志,辛苦了。”田南晨紧紧握着路承周的手,感激地说。
    隐蔽战线的工作,充满着危险,稍不注意,就会酿成大祸。
    路承周的身份特殊,他用军统的情报渠道,给地下党弄情报,更得小心翼翼。
    军统的人,大部分人都经过专业训练,想要骗过他们,必须有高超的智慧和胆魄。
    “这是我应该做的。”路承周一脸轻松地说。
    获得这些情报的过程,看似很轻松,但其中的危险,只有他知道。
    他试探牛绍善的行动,要向总部备案的。
    “军统让牛绍善提供宝清县的情报,戴立会不会怀疑你的动机呢?”田南晨关心地问。
    “只要二十七支队在牛绍善提供情报之前行动,他就算怀疑,动机也不成立。况且,宝清县的地图,海沽站之前就有,如果我通共,何必多此一举呢。”路承周摇了摇头。
    “按照你的分析,牛绍善极有可能是假合作。他背后如果站着日本人,他们会不会怀疑呢?”田南晨问。
    路承周是他单线联系的情报员,与平海唐点线工委,以及海沽城委的其他同志,都不发生关系。
    一般的情况,由马玉珍传递,特殊情况,路承周才与他见面。
    也就是说,平海唐点线工委并不知道蚂蚁的存在。
    整个海沽,知道路承周是“蚂蚁”的,只有田南晨、李向学两个人罢了。
    就连身为交通员的马玉珍,对此也毫不知情。
    “如果二十七支队在牛绍善提供情报之后动手,他们可能会怀疑。但是,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路承周之所以没有告诉牛绍善联络方式,也正是为此留的后手。
    “部队的行动,受很多情况影响,如果他们在牛绍善回来后再进攻呢?”田南晨问。
    “很简单,二十七支队不动手,我就不与牛绍善联系。”路承周微笑着说。
    “这个办法不错。”田南晨一听,脸上露出了笑容。
    此事路承周掌握着主动,只要路承周不与牛绍善联系,牛绍善也就不能断定,二十七支队的行动,与军统有关系了。
    “行动前,我已经想过这种可能。”路承周缓缓地说。
    作为一名三重特工,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思虑再三。
    有的时候,一个细微的错误,会导致一场灾难。
    路承周不仅仅是中共的情报员,也是军统的代理站长。
    他除了要完成组织交待的任务外,还要带领军统执行抗日任务。
    在其他的沦陷区,军统很多时候,都是蛰伏。
    而海沽站,时常会有行动。
    而且,海沽站的行动,还会得到中共的配合。
    这一点,在其他地方是很难做到的。
    当然,中共地下党的行动,很多时候,也会得到军统的配合。
    比如,此次二十七支队要搜查王庆坨镇的情报,就得到了军统的配合。
    虽然军统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但中共还是要领军统这份情。
    “看来,你这个军统海沽站长,还是很称职的。”田南晨微笑着说。
    如果抛开路承周中共党员这个身份,自己与军统海沽站长,其实是平级的。
    甚至,在某些事情上,中共还要听从国民党的领导。
    毕竟,现在是国共合作,国民党才是执政党。
    然而,在海沽,军统是归中共领导的。
    路承周绝对掌控着海沽站,而路承周又是一名忠诚的共产党员,可以说,军统海沽站,是在我党的领导下开展工作。
    “对国民党来说,我可能是个最不称职的站长了。”路承周微笑着说。
    “对了,有件事必须跟你通报一下,祝砚农同志回来了。”田南晨突然正色地说。
    “祝砚农?”路承周一愣,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祝砚农是树德小学训练班的成员,当初他能进训练班,也是田南晨亲自点的将。
    祝砚农结业后,跟其他七名学员,被派到了七路军。
    自那以后,路承周与这些学员,就没有了联系。
    毕竟,到七路军的学员,全部归郑问友的政治部管辖,与海沽站再无关系。
    “七路军被打散了,祝砚农与组织失去联系,这次回来,是寻找组织的。”田南晨缓缓地说。
    他觉得,既然祝砚农回来了,可以让他进海沽站,成为路承周的助手。
    虽然在海沽站,还有自己的同志,但祝砚农的军统身份,此时最适合去的地方,应该是海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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