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楚望仙面前的仙桌从中裂开,木板一丝丝化为齑粉,最后四角塌倒,只余灰烬。
    “西王母,再怎么说,我是客人。”
    楚望仙摇摇头,吹开黑灰,强自站起。
    虽然他的前世,做的不怎么地道,欺骗了西王母。但楚望仙相信自己最后能说服西王母。
    “你既不是他,那就没有资格坐在我的面前。”
    西王母右手一挥斥责道,一个地仙没有资格摆谱。
    既然楚望仙说的明白,转生之后的人,和前世根本不是一个人。甚至按照佛门所说,你的前世,可能是一头牛,一棵草,更与你无关。
    那西王母也没有什么颜色以对。
    现在没有立即将楚望仙击杀,已经够宽容了。
    “西王母,我人就在这里,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楚望仙眉头一挑,双手一拍,一节节树枝从地缝伸出,自然生成桌椅。
    哗哗哗!
    最后楚望仙掏出一瓶玉酒,自饮自酌着,双眸间更是满不在乎的神色。
    气氛为之一僵,如此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让西王母为之气结。
    “你有什么想说的!”
    西王母压住火气言简意赅道。
    她曾与天帝并列,见多识广,也不主动求问,反而反问,把握主动。
    “我有办法将你从昆仑墟放出来,想来你在万界镇妖阵中千年,无时不刻不想出去。”
    楚望仙嘴唇沾酒,眼神瞥道。
    对于如今的他,破开万界镇妖阵,没有问题。
    “可笑,你不过地仙,这是太上老君所布下的大阵,你有何资格破阵!”
    西王母不动声色质问道。
    “就凭我的前世,是太上老君李耳之师,这个万界镇妖阵,也是由我所创,这个理由够不够。”
    楚望仙嘴角轻笑,慢声说道。
    西王母喉间一窒,怒意又再次上浮,她就是被太上老君镇压在此。
    此刻伤口再被揭开,如何让她不怒。
    “你师徒二人狼子野心,我一时不察,竟然被你所趁……你不用再说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西王母脸色一变,现出狰狞之色,虎牙豹尾,一股如山妖气直压楚望仙。
    楚望仙双肩一重,仿佛面对无上的大妖扑来,神魂更是承受巨大压力。
    西王母久坐天庭,其威压岂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就算是强如太上老君,当年也需跪在西王母面前,不敢说话。
    寻常地仙,更受不得西王母一眼。
    可在如此威压下,楚望仙根本不惧,反而单指一弹,云淡风轻道:
    “你若想杀我,就永远不知道当年的真相。”
    真相!
    这两个字像匕首插入西王母的胸口。
    当年的那人,为何帮助毫不起眼的她。
    那人的转世,又为何要骗身为西王母的她。
    时至今日,那人的转世,又为何敢来见他。
    “当年有何真相?”
    西王母压下火气,尽量平静问道。
    她胸中的怒火和疑问,不断蔓延,犹如野火滋生,一发不可收拾。
    楚望仙见时机成熟,便开口道:“当年传你蟠桃树种子之人,是燧人的转世之一,你知道他是如何死的。他的转世又为何欺骗你,甚至一世又一世转世,进来此地被你所杀,又为了要告诉你什么?”
    西王母神色一变,缓缓收回了手,紧盯着楚望仙的双眸。
    “燧人在哪里?”
    “死了!”
    “死在了哪里,何人所杀?”
    楚望仙一愣,西王母竟然主动询问,而且神情悲戚,不似有假。
    “难道你能为他报仇吗?”
    楚望仙深吸口气神情淡漠,气势一点点提起,竟敢与西王母平视。
    “我会为他报仇!”
    西王母斩钉截铁道。
    楚望仙见西王母坚决,便不再隐瞒,直接开口道:“杀死燧人的凶手,其中一人是东皇太一。”
    “妖皇风因乎!”
    西王母神色狂变。
    妖皇风因乎,东皇太一,这可是妖界之中无上的存在。
    其从太古便一直存在,比太上老君不知道古老多少,甚至她当年坐上西王母之位,也少不得妖皇风因乎在后面暗中上下其手。
    “还有其他凶手是谁?”
    “人祖伏羲、鬼帝女娲、魔帝帝俊,还有一个天外的风石夷,他们都是参与者。”
    楚望仙说出的一个个名字,好似利刃捅入西王母的胸口。
    这一个个太古的名字,都是极其久远的存在,更是她曾经憧憬的存在。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你大可以去查一万年发生了什么,我若解释,你相信吗……你久在天庭,见惯了尔虞我诈,想来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答案。”
    楚望仙的话很自然扣动了西王母的内心。
    对于万年前的事,偶有风传,西王母肯定有所耳闻。
    甚至当年燧明国为何毁灭,她也有一些研究。
    “至于一千年前,燧人的转世为何欺骗你,则不得不说一个人,太上老君李耳。”
    “李耳!”
    西王母怒发虚张,蓬松的头发似火焰燃烧,完全显现出其可怕的真面目。
    若非李耳,她如何落得如今的下场。
    “李耳欺骗了燧人的转世,并欺师灭祖,杀了他,所以不仅仅你一个是受害者,燧人的转世也是受害者。”
    若要解释清楚,非三言两语可行。
    楚望仙也只能尽量简化为一句话,好如世事纷扰,人的面目哪有正邪分明,但世人为了区别,直接简单划分为好人坏人。
    此刻,楚望仙将西王母的仇恨对象转移到李耳身上。而且此时李耳确实难辞其咎,他的前世也确实死在了李耳这个叛徒手中。
    “所以你若真要报仇,就杀了李耳。”
    “而我若要为前世报仇,也必须要杀了李耳。”
    “他是一切罪恶的黑手。”
    楚望仙怒目闪烁道。
    西王母久久不语,沉默难言。
    “你知道李耳现在是谁吗?”
    “是谁?”
    “他是混沌之祖宗,天地之父母,阴阳之主宰,万神之帝君。”
    “黄帝、炎帝呢?”
    “黄帝炎帝全被李耳压制,如今的李耳,不是天帝,胜似天帝,所有人都被他踩在脚下……所有人都成了李耳的踏脚石,我和你,皆是如此,你若不信,自己出去一查便知我有没有骗你。”
    这句话成了压垮西王母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混沌之祖宗,天地之父母,阴阳之主宰,万神之帝君!
    如此胆大妄为的话语,好似小刀在割着她的内心。
    若此话为真,那所有的深仇大恨,全部都对准太上老君。
    甚至她痛恨千年的楚望仙前世,也是受害者之一,这让西王母如何不恨太上老君。
    “这里是万界镇妖阵,我出不去的,又如何查证。”
    西王母神色黯淡,终于下定决心。
    “非也,我说过,万界镇妖阵,是我前世所创的镇,你若要出去,不难……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楚望仙言语交锋,稳站上风,似笑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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