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杉树篱的响声模糊了两个男人的脚步声,突然,他们的右边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亚克斯利抽出魔杖,举过他同伴的头顶,对准了声音发出的地方,但他很快就放下了魔杖,那声音只不过是一只白孔雀在树篱顶部昂首阔步时所发出的。
    “哼,孔雀!卢修斯总是把自己弄得太过舒适了!”亚克斯利不屑地说。
    他发出一生粗重的鼻息,把魔杖狠狠地插回了斗篷。
    斯内普没有说什么,他来过这里很多次,当然知道这座庄园是什么风格。
    路的尽头,一座堂皇的宅院从漆黑的夜幕中闪现出来,楼下用钻石拼成的窗户里透出点点灯光。
    漆黑的院子里,有一座美轮美奂的喷泉在喷水。
    斯内普和亚克斯利快速走向前门,碎石在他们脚下噼啪作响。
    他们刚刚靠近,门就打开了,尽管后面并没有任何人来开门。
    门厅正对着的走廊很宽阔,灯光昏暗但却装饰得很奢华,石制的地面上铺着华丽的地毯,上面纹饰的图案全部由金线构成。两侧的墙壁和柱子上面镶嵌着碎宝石,灯光照耀下,发出幽幽的光辉。
    当斯内普和亚克斯利迈着大步穿越走廊的时候,墙上那些面色苍白的雕像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
    两人在通向下一间房子的厚重木门前停了下来,平静了一下呼吸,接着,斯内普转动了铜制把手。
    休息室里华丽的长桌边坐满了人,一个个都沉默不语。
    房间里的家具被随意地堆在墙边,大理石壁炉里熊熊的火焰是房间内唯一光源,并不足以照亮全部房间,壁炉的上方有一面镀金的镜子。
    斯内普和亚克斯利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当他们的眼睛适应了这微弱的光线后,一个非常奇怪的场景吸引了他们:一个不省人事的人倒悬在桌子上方,缓慢地旋转着,就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绳子帮着他似的,他倒映在镜子和那被蹭得锃亮的桌子里。然而,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看他,除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这年轻人几乎就是坐在他的正下方,好像忍不住每几分钟就要偷偷抬起头看他一眼。
    “亚克斯利、斯内普!”桌前传来一阵冷酷的声音,“你们快要迟到了!”
    说话的人坐在壁炉的正前方,所以刚来的两位一眼看去只能隐约分辨出他的轮廓。
    两人走近了几步,终于看清了他那张在黑暗中发光的脸。
    那是一张没有头发,像蛇一样的脸,实在太苍白了,苍白得简直像珍珠。
    他的鼻孔是一条细线,猩红色眼睛中瞳孔也成为一条细线。
    不能确定是错觉还是后面壁炉中闪烁的火光,那双猩红色眼睛似乎也在闪着红光。
    是的,不正常的红光!
    斯内普觉得用不正常来形容黑魔王最近的状态实在太适合不过了,他越来越不像一个人类巫师了。
    伏地魔更像是一个怪物,虽然他之前本来就是怪物,但这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一个是经历过数不清的乱七八糟的黑魔法实验,但本质上还是人的黑巫师;另一个则是......斯内普不太确定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伏地魔现在的状态,也许就像那个艾文·梅森说的那样,伏地魔正在和邪神融合,他本身正在变成一个邪神。
    邪神,一种寄生于虚空阴影中可怕魔法怪物。
    在伏地魔那套将全身都笼罩的宽大黑袍下面,到底是什么一幅景象?!
    斯内普可以确定,他有一次顺着袖口,似乎看到了某种非人的奇怪器官......
    想到这里,他急忙使用大脑封闭术,伏地魔那冰冷的声音也在同时响起。
    “西弗勒斯,坐在这里吧!”伏地魔指了指紧挨他右边的那个座位,“亚克斯利,坐在多洛霍夫旁边。”
    两人在指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桌旁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跟着斯内普,伏地魔也首先对他说话。
    “怎么样?”
    “主人,凤凰社打算下个星期六傍晚把哈利·波特从现在的安全住所转移出去。”
    桌旁的人明显地来了兴趣:有的挺直了身子,有的好像坐不住了,都用眼睛盯着斯内普和伏地魔。
    “星期六……傍晚。”伏地魔重复了一句,他那可怕的红眼睛死死盯着斯内普的黑眼睛,目光如此锐利,旁边的几个人赶紧望向别处,似乎担心那凶残的目光会灼伤自己。
    斯内普却不动声色地望着伏地魔的脸,片刻之后,伏地魔那没有唇的嘴扭曲成一个古怪的笑容。
    “好,很好,这个情报来自......”
    “来自我们谈论过的那个出处。”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
    “主人。”
    亚克斯利探身望着长桌那头的伏地魔和斯内普,大家都把脸转向了他。
    “主人,我听到不同的情报。”亚克斯利等了等,但伏地魔没有说话,他就继续往下说道,“德力士,就是那个傲罗,据他透***特要到30号,也就是他满17岁前的那个晚上才转移呢。”
    斯内普微微一笑,似乎早就亚克斯利会这么说。
    “向我提供消息的人告诉我,他们计划散布一些虚假情报,这肯定就是了。毫无疑问,德力士中了混淆咒,这不是第一次了,他立场不稳是出了名的,凤凰社的人都知道,他们故意让他泄露这个消息的。”
    “我向您保证,主人,德力士看上去很有把握。”亚克斯利急忙说。
    “如果中了混淆咒,他自然很有把握。”斯内普说,“我向你保证,亚克斯利,傲罗办公室在掩护哈利·波特的行动中将不再起任何作用,凤凰社相信我们的人已经打入魔法部,他们根本不相信魔法部,没有和鲁弗斯·斯克林杰合作。”
    “可是......”
    “我的情报告诉我,斯克林杰原本打算和哈利·波特、艾文·梅森合作,但他们谈崩了。”斯内普缓缓地说,转向伏地魔,“这是在邓布利多葬礼上发生的事情,从那之后,凤凰社和魔法部就再也没有联系,我的主人!”
    伏地魔没有回答,他将目光转向头顶上那具慢慢旋转的人体,似乎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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