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瓶混沌的世界。
    是的,一瓶,整个世界就仿若被装进瓶子里的浊液。
    透明的屏障就在世界的外延,无形的波浪在整个世界回荡。
    沿着液面,整个世界分为两层,下面浑浊的污流,哀嚎和灰色杂质在下层聚集,而在一片污浊的云层之上,却是灰色的羽翼军团。
    站在浑浊的世界之中,脚踩大地,上半身却在云上的巨人们,拿着石棍、长矛之类的原始武器,追逐着明显更加华丽、组织化的灰羽者。
    空间被随意的撕开,各种不可名状的存在出现,被追逐,然后被杀死。
    在巨人们眼中,所有能够行动的存在,都是猎物。
    “又是这个梦境吗?”
    坐在云层之上,罗夏抱着双脚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这超越史诗的神迹战争,他的确被吓到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不管是自己撞到了巨人,还是被灰羽军团撞到,都仿若云烟一般的消散开来。
    罗夏也问过这方面的专家,也差不多摸清了这一切的来由。
    “那个火山下的泰坦的梦境吗?这一个契约就给我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从那位泰坦的契约签订下来后,每隔上一段时间,罗夏就会做这样的梦。
    开始,还以为是那个泰坦督促自己,结果检查了身上的印记和契约,根本没有反应,最后得出了一个大概的结论。
    泰坦和罗夏建立了联络,大概仅仅只是他在做梦,强大过溢的精神波动就把那边的记忆传递过来了。
    就像是那位在梦境中逐渐苏醒的泰坦,仅仅只是梦境,就制造了一系列奇奇怪怪的生物和巨人生物。
    造物主级的存在,意志,即力量,思想本身就代表着一种真理。
    泰坦或许没有到达那个境界,但他们从母亲那里获得了这个权限。
    但大概就是那位泰坦也没想到,魔雾没有隔绝罗夏的视野,让这些情报和记忆全部外泄了。
    最开始的时候,罗夏还有些惊讶,有些忧虑,但看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情报并不是越稀少越珍贵,这太过高端的东西,反而对自己这样的凡人没有什么意义。
    “战斗经验什么的,如果看看就会了就太好了。”
    罗夏尝试学习点什么,自己那诡异的天赋似乎也在学习能力上有加成,但可惜的是,或许是眼前是距离差距太过的战场,不管怎么看怎么模仿,都感觉不到什么收获。
    而他们的超自然能力,有太过规模庞大和粗糙,让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模仿。
    “如果力量达到可以拔起山脉砸向对手……..那就直接砸啊,还要什么技巧。”
    精灵缔造的魔法,是驾驭元素力量的技巧,是规则的解析、巧妙运用,而泰坦们驾驭元素的力量,就是简单粗暴的命令了。
    在反复尝试却毫无收获后,罗夏已经习惯而平静的应对这一切,就当一切只是一个反复播放的3d电影,而且…..
    “………..又要结束了吗?”
    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罗夏抬头望天。
    在头顶的头顶,那玻璃瓶的外延,有一双茫然的双瞳注视过来。
    它,是那么强大,当他站在玻璃瓶外,往里面看的时候,所有生命都能够感觉到它的目光,大地在颤抖、恐惧,云层消散成了水汽,海洋被沸腾蒸干,只有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巨人们,还敢对着他怒吼、投掷手中的武器…………那怕那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笑话,一个蚂蚁穴中的强大的蚂蚁,向着观察者的人类龇牙咧嘴。
    “…..该结束。”
    周遭的色彩迅速褪色,整个世界陷入了崩坏之中,按照过去的经验,这个梦也到了破碎属性的时候。
    但这次,不知道为何,色彩却褪的比以前来的慢。
    “…….这次可以看到新的内容吗?”
    最初的时候,罗夏只能看到那些灰色的不可名状物,随着这个梦做得越多,退出的时间也越玩,但已经卡在这里很多次了,罗夏还以为这已经是极限,没想到居然还有后续?
    “咔嚓!”
    明明没有声响,但罗夏可以感觉到无数的破碎声就在耳边,那是“玻璃瓶”被打碎的声音。
    灰色已经占据了世界,梦境又到了结束的时候,但这次,罗夏的确看到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只漆黑的巨手从天而降,它撕开了空间的限制,而在巨人的脚下,似乎有一道银色的光辉升起来了,她迎了上去。
    是的,是她,虽然看不清外貌和特征,甚至看不到人形,罗夏本能就知道,那是她,而且,在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了那是谁。
    “母神?!”
    从漫长睡眠中苏醒,应该是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
    但罗夏已经习惯了,从那梦境中醒来后,那从头到尾的难受和不适,就像是刚刚做完了云霄飞车又跑去看了一通宵的恐怖电影,那透支的虚弱感将伴随一个下午。
    往昔,罗夏都会在床上折腾半个小时,等好一点再说。
    但这次,罗夏却直接挣扎的爬起来,联络了自己的妹妹。
    “…….罗丽,我找到点东西,或许,和我们的父母的下落有关…….”
    若是其他的情报,罗夏并不会在意的,但之前来艾希的时候,罗夏就得知了自己的父母是去找传说这种的母神艾希去了,现在有她的情报了,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
    梦境中到底是那个时间点,那是不是母神最后的下落,那个瓶子外的生命到底是什么?太过的疑虑,在罗夏心底徘徊了。
    但可惜的是,依然有太多的未知,罗丽所知也有限,最后只能决定把情报收集整理,然后交给木灵那边的相关人士研究一下。
    这之前不同的,大概就是之前罗夏怕做这样的噩梦,现在却想做这样的梦了。
    “要不,我们把那个火山下的泰坦的秘密交出去,不是说所有人都在找母神吗,这可以作为线索吧。”
    【…….这就等于和它翻脸了,在没有决定性的利益冲突前这有点愚蠢,其实,你下次见到他可以直接问问的,搞不好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罗夏沉默了,这说的的确有道理,如果泰坦有母神的去向,直接问不就是了,他不说再想其他的办法。
    【好了好了,梦里的事情就让他远去吧,你下次再多得到一点情报我们再商量,现在主要的,是今天的信仰法案。】
    的确,太过放眼远方的话,反而会被脚下的石头绊倒,罗夏重新开始整理手头的情报和预案。
    今天,是新的宗教法案执行的第一天,所有新冬妮娅城人都必须选择一个新神进行信仰。
    罗夏从没有想到,一个这么重要的预案,仅仅只用了短短三天就完成了起草、表决、修订、执行的所有程序。
    “他们平时有这个效率就好了。”
    【那怎么可能,人类只有会在内斗的时候显得特别睿智,这就是针对即将入场的大佬吧,抢夺格里芬狮鹫和橡木之子那些新入场教会的生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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